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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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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二三章 你别躲啊,我在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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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我师弟他啊,”边笑,贺余便说:“他他娘的领悟了大逍遥!”

  两大差头同时一愣:“大多大的逍遥?”两人同时瞪大了眼睛。

  幽冥与阳间多有往来,阴阳司与诸冥王相敬相亲,苏景的事情阴阳司辖下众多官员也多有了解,他们晓得苏景大概的境界。

  贺余笑道:“多大?最大的逍遥。大逍遥问,三劫十二境最后一重领悟境!还有,说过多少次了,马庆你别一吃惊就瞪眼睛。”二差头为马面,马生竖眼,一瞪起来可就太长了,大人看着总觉说不出的别扭。

  马庆赶忙放松了眼皮,嘿嘿笑道:“十四王领悟了大逍遥,他的境界已经到了?那不是该飞仙了这可是大喜啊,天大的”

  若贺余晚打断片刻,后面就是潮水般的道喜辞与阿谀调了,贺余及时摆了摆手:“境界没到,还飞仙不了,不过大逍遥领悟得千真万确!”说着,接过大差头手中公事薄,低头翻看着向衙内走去。

  才走了两步,贺余忽又止步,转回头:“牛欢马庆。”阴阳司各衙都配牛头马面之差,所有担当此任的猛鬼也都以‘牛、马’为姓。

  两位差头身形一晃,将近二十丈的巨大身体急急缩小,化作不足五尺之人,对贺余合掌躬身,做领命之姿。

  阴司恶鬼,出身千差万别修行各不相同,身形大小差异极剧,平时说笑闲聊共处一堂,谁比谁个子大都无所谓。但若大人传令,差头接令时候必会‘矮上’大人一头,取‘大令如山压头,属下莫敢不从’的敬意。此乃极乐川和无穷春两司自己的规矩,贺余做官以来觉得此例未免流于形式,不过他还算‘新人’。就没说什么由的他们了。

  贺余摆一摆手,不是什么公务调遣:“你们两个若把此事泄露出去,以后千年的俸禄就不用想了。”

  恶鬼生命漫长,日子单调,口滑之辈大有人在,若是贺判官不加这一句嘱咐,怕是‘十四王境界不够却先领悟大逍遥’之事五天就能传遍幽冥,七天就能传入人间。

  让苏景太早知道这件事情并无好处,是以贺余在阳间没多说,被苏景追问时候他岔开了话题。

  苏景自是不晓得‘无悔却有怨。可即便有怨亦无悔’的领悟竟是大逍遥问。又难怪这次明悟过后身心会如此愉悦。

  大逍遥问因人而异、并无定势。不是说苏景领悟的道理就是大逍遥问的道理,贺余之所以敢确定苏景就是‘问过大逍遥’了,关键在于他领悟的过程。不过师兄不细说,旁人暂时无从了解。

  贺大人处理公事去了。牛欢马庆两位差头对望一眼,最初惊诧过后,心中只剩一问:这么容易,就能领悟大逍遥问?

  贺余走后,苏景又在山中待了几天,向同门告辞出山,并未立刻赶回莫耶,而是将不听带在洞天内,在中土世界转了一圈。先去了天斗山看望老友,再去齐喜山逍逍遥遥阁做客几天,之后又跑了一趟空来山。

  忠义天魔仍在关内,仙家轻易不会受伤,可一旦受创必会伤到根本。休养疗伤须得一个漫长的时间功夫,一次闭关莫说几百年,就是千万年也算得正常。

  秦吹未能见到,骚人倒是见到了。好一阵子没见,戚东来的模样越发威武了,一根根胡须仿佛钢针似的,刷子眉比起从前乱得多,双目炯炯有神,身上筋肉刀削斧凿一般,皮肤中泛出淡淡古铜颜色。

  可模样越威武,动作举止就越扭捏,以前他说话还只是娇柔女调,如今女调中新添了一份娇羞之意,远远一看到苏景他脸红!

  看得苏景直恨。

  骚戚东来最可恨的还不是脸红,是他现在给自己弄得扮相:三尺长发不知是真元灌注还是抹了糨糊拌牛油,根根倒扎向天,上身打赤膊臂上扎金环,下半身不穿裤蹬靴,而是赤着双足腰挎一条金红长裙只差脚踝上再来串金铃铛,他就是真正的金铃天了。

  憎厌魔,惹人厌,他竟敢把自己扮成大天魔金铃天!这是惹人厌嫌不过瘾,还要恶心自家的开坛老祖宗了。

  对他这身扮相魔宗上下无人不恨,不过修魔的注重本心,高高在上的诸多大天魔是他们的图腾崇拜,宗内弟子把自己扮成魔尊模样并不是忌讳,是崇拜尊重的另种表现,这是魔宗古已有之的传统,戚东来说得明白‘我见过大天魔后满心崇拜,扮成这样是我至诚敬意’,其他魔门弟子虽心中气愤但也说不出什么来。

  举止扭捏,动作轻佻,不过戚东来还是戚东来,习惯就好了聊上一阵苏景越来越不习惯。

  闲聊其间,苏景问起魔宗掌门蚩秀。他在白马镇重开苏记老铺时曾得戚东来信笺,说蚩秀心骄气傲,受不得自己的修为与身份不相配,兵行险招要强提修为。

  提到师弟,戚东来笑道:“总算魔尊眷顾,师弟冲过险关,妙法大成,如今空来山中无人能挡他挥手一击!不过行法过程也实在凶险,唉,现在一提起来我这心儿还嘭嘭嘭的跳,你来摸摸看你别躲啊。”

  苏景赶忙退后一步,戚东来没能抓住他的手,从神情到语气都变得幽怨了。

  分不清他是本性流露还是故意使然,不过提起蚩秀时候,戚东来眼中藏了一缕担忧强提修为,就算魔功大成也是有隐患的,不暴发则已,一旦暴发怕会是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这事魔宗门内事情,虽与苏景同生共死是铁打的交情,但对外门人物,这些事情戚东来还是不会说。

  蚩秀正在行元调息,不能相见,天魔宗内也苏景也没了其他熟人,和戚东来聊了一阵就准备告辞,不料就在辞行时候山外有消息传来,天宗中佛门圣地弥天台传来的灵讯。

  不止传讯空来山,弥天台昭告天下各宗各门:古刹封山!

  道宗天元之后。佛宗弥天台居然也要封山。

  这让苏景诧异莫名,匆匆辞别戚东来,离开空来山后一道剑讯打回离山,很快龚长老以剑讯回应,弥天台封山之讯离山已经收到,虞、樊两位长老正启程赶去佛宗,这件事情里总透着一份蹊跷感觉,离山会做追查。

  此外龚长老还请小师叔安心修行,毕竟这事情也只是‘蹊跷’罢了,并无危机迹象或阴谋味道。天元道与弥天台还是离山信任的伙伴。

  眼下没什么明确线索。苏景耽搁在中土太久并无意义。看过门宗探过朋友,传讯给长老嘱托有事就传告,他会立刻赶回。

  随即苏景西去,自大漠古城入法阵再回莫耶。

  中土转上一圈。前后用去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重返晴族离山脚下,苏景再次结安定大坐,只是与以往不同的,初坐时候他是睁着眼睛的。

  人已入定了,双目仍半开,‘视而不见’也是结定坐的一重境界,算不得太稀奇。是以刚做过一场大修行、正缓神调息的阳三郎自高远九霄望向苏景的时候,她撇了撇嘴角:就算有‘视而不见’的本事。闭眼睛入定也肯定比睁着眼睛更容易、更稳当些。

  明明不用睁眼,还要‘视而不见’,这是显摆么?显摆给谁看,谁又稀罕看呢。阳三郎撇嘴巴,满面不屑。

  可是不久之后。当苏景眨眼,阳三郎大吃一惊!

  眨眼,眼睛一闭、一睁。

  闭目一瞬,苏景消失不见!他闭起了眼睛,人就消失于天地间!不是什么隐身法藏身术,一个大活人从身形到气意,曾经存在于此的全部痕迹统统不见了。即便阳三郎的金乌神目、金乌感识也找他不到,真正消失。

  一瞬闪过,当苏景再睁开眼睛时候,他又重新显现于世界,还是那个地方,还是那个姿势,仿佛从未离开,不存稍动阳三郎觉得这分明是自己眨眼才会有的‘景色’,哪里是苏景眨眼啊。

  阳三郎没眨眼,眨眼的是苏景

  修行道上对‘我与世界’有一种见解:我在天地在。

  因我在,所以天地在。花草树木,醇酒美人,生离死别所有所有身边事物都是虚妄,皆因我本念生,便如面前一支桃花开得正娇艳,我看它在那里,所以它才在那里,我若闭目不看它就不在。

  这种说法是对是错无关紧要,大道三千六,人人一苗根,无论悟玄还是修实在,只要走到巅顶皆可登仙去。

  ‘我在天地在’体悟的是‘真正我’,所谓上天入地,为我独尊!这句霸气之言放在这重玄理中,指的不是要横扫乾坤,只是真我存在的一种方式而已。

  此刻苏景‘闭眼我没了’的‘施展’,与我在天地在的玄理颇有相似之处,不过他更实在些:我在,乾坤也在,虚妄的不是天地,而是我与天地的联系。

  套用‘我在天地在’的句式,现在苏景的境界可以唤作‘我在我在’,但在金乌修持中,对此有个专门称呼:独独之我。

  就是苏景在修炼宝瓶境时领悟的‘独独之我’。

  我是真正在,天地一样真正在,但我和这天地并无关系。我不因它而在,它也不因我而存。若我想在,这世界有我一份;若我不想,乾坤又与我何干!

  所以苏景闭目,他消失于天地。真正的‘独独之我’。

  阳三郎本就是三足金乌,自然晓得‘独独之我’,乍见苏景空灵中轻轻一眨眼就成就‘独我’,她又怎能不吃惊,须知这重心境就是真正的金乌也不那么容易修成,至少她现在还差得远。

  人修金乌,连元婴都还没睡醒便成就了‘独我’,阳三郎没办法不吃惊。

  可不等阳三郎惊呼出口,苏景忽然从入定中清醒回来,先是满脸惊诧,随即喜上眉梢,下一刻哈哈大笑没法说的欢喜和没法说的有出息边笑边动念问阳三郎:独独之我,真是独独之我?你瞧见了吧,瞧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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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大家的生日祝福,这个生日豆子过得很快乐,谢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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