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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性总裁吃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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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我在回忆里等你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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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向北被几个人抬上了救生艇,我从未见过他那般被人受制过,但心里也希望他能赶紧离开那艘沉船。如果可以的话,真的想对着那边大喊——我在这里。

  可当我念头初动时教练就察觉到了我的动机来到了身后,口刚张开就被他给用力捂住,并且沉暗的语声响在耳后:“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就不能再节外生枝了。你最好安静,否则我就不让你将整出戏看完了。”

  在他确认我不会喊而松开手时,我回过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他的话音里好像在暗示还有后招。撬门、抓人、沉船,如果这些都还不算全部,还会发生什么更严重的事?

  我再度被陈华浓的惊喊给拉转注意力,但这次他比我更快一步先移到望远镜前。我只能被迫透过窗户看向远处,这时天光已经微亮,雨也停了,隐约可看见很多只救生艇飘在海面上,也有一些稍大的船停泊在近处,那应该是调度过来救援的。

  却无法看清陈华浓所在的位置,他刚才又一次急喊了莫向北的名字。不是已经把人架上救生艇了吗?我都看到那救生艇开离那沉船位置了。

  忽而教练抬起头来转眸看向我,幽然的目光里有着闪烁,我不明白那意思,直接不顾一切地推开他去看那里面。心跳得很快,各种不好的预感在身体里滋生,发生了什么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目光一顿,我找到陈华浓所在的那艘救生艇了,但是不见莫向北呢?

  前前后后将那船上每一个人都仔细看了几遍,也没找到他,是因为视线被遮住的原因吗?耳边有个声音在说:“他跳海游回去了。”

  我以为自己幻听了,等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心头震愕不敢置信,几乎只在一瞬之后身体就支配了意识往进来的门口跑,可只跑出两步被他给抓住了。

  发疯了一般去挣扎着打他,口中嘶喊:“你放开我,放开我!”

  但他不为所动只牢牢地锁着我不放,一个发狠低下头就在他手掌上重重而咬。是不管不顾用了死力气的,很快就感觉到嘴里一股甜腥味,但我一直没松口。

  恨啊,都是这个人害得我如此,现在莫向北因为要找我而跳下了海,而我却还被他抓在这无力阻止。为什么要让我遇见这么一个恶魔?

  外边腾腾腾地脚步声跑来,小南一边问着“熹哥你在哪?”一边出现在了门口,看清里头的情景后她面色大变,尖叫了声就冲过来想打我。可她那掌落在了教练的肩膀上,在关键时刻他将我调换了位置,同时他另一只手也来掐我的下巴迫使我不得不松开了口。

  眼皮底下的那只手掌被我咬得血肉模糊,小南冲过来推开了我,心疼不已地抓着他手掌急问:“疼不疼?我去拿医药箱。”她急匆匆地想走,却被他拉住了问:“外面什么情况了?”

  “我哥带着他要回船上来时,他跳海了。现在我哥带了人又去打捞寻找,并且让人带话回来说把船再开近一些。”她汇报完就又将注意落在他受伤的手掌上,“熹哥,你的手在流血。”他低眸看了一眼,把掌放回了身侧后道:“暂时先不管这事,一会你哥就会回来,该你上场了。”

  他话声刚落就听见外面有人在喊:“陈少回来了。”

  立即两人一对视,小南退出了这个小房间并且顺带着将舱门给关上了。与此同时我听到了陈华浓的喊声:“人呢,都过来帮忙。”

  心有所动间我扑向那门,在手触及门时被他从后拦住,但他并没将我从门边拉开只是在后捂住我的嘴。我可以透过门上的窗户隐约看见外面,首先陈华浓急切地走入视线,在他身后有三四个人跟着。

  视角偏转间我看见了莫向北,他是被陈华浓身后那几个人抬着的,双目紧闭,脸色惨白,狼狈的都不像我印象中的他了。

  他们是朝着我这方向而来的,我激动到不行地试图挣扎,可这次教练将我死死压在门板上一动也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陈华浓领了人走到离我只剩两米之远处转弯走进了看不见的视角。我与莫向北就隔了两米的距离,却是我不能开口而他陷入昏迷。

  从没有像这刻一般感到绝望,自醒来发现自己被抓后我都没表现得有一点软弱,可这时却难以控制自己的泪水夺眶而出。眼泪滑落脸颊,落在了他的掌上,再顺着他的手滴落,渐渐的那手掌的力道松了,然后放了下来,我却失声痛哭。

  有一种绝望是明明近在咫尺,却远如天涯的距离,这就是我和莫向北。

  我已经彻彻底底被身旁的这个人从莫向北身边拉开了,并且甚至截断了关系,也有预感今天之后再回不到从前。

  莫向北,我就在你最近的地方,可是回不去了。

  陷入了哀恸中,所以没有察觉到他不知何时打开了房内的电视,等到有声音传进耳朵里时我才逐渐回神。模糊中好似看见了什么,连忙去抹眼泪,等视线清晰时我几乎是扑到电视机前的,因为里头的画面中有莫向北。

  很快我就反应过来这是监控,是陈华浓将他带到某间舱房内的场景。

  这时画面中除了陈华浓外还有小南,以及一名看起来像是医生的人,正在为躺在床上的莫向北做着检查。不等那医生开口,陈华浓就急切地问:“他怎么样?”

  那医生拿下听诊器后道:“体内有积水,昏迷是因长时间窒息所致。不过问题不大,排掉积水后应该就能醒过来。”随后医生帮莫向北输上了液就被陈华浓给遣出了房。

  陈华浓这时还没有换下湿衣服,不如往昔那倨傲样,脸色黑沉着瞪着床上的莫向北。

  只听小南在旁假装着询问:“哥,为何阿北会落水?”

  陈华浓没好气地答:“自己跳下去的。”小南又问:“为什么他要跳海?”

  “还能为了什么?为了女人了。季苏也不知道跑去哪了,然后他就发疯了。依我说肯定她一听见船漏了,混在人群里乘着救生艇先跑了,就他还傻兮兮地非要潜进船舱再去找,他把自己当潜水员了?”陈华浓越说越怒,恨不得把莫向北揪醒了出来质问。

  小南蹙了蹙眉,忽然说了句:“万一她没出来呢?”

  陈华浓一怔,“你说谁没出来?”小南面上毫无破绽,甚至好似还隐约有着担忧地道:“如果她跑出去了最好,就怕是没跑出去,那阿北......为了她连阿静姐他都给赶走了,要是她有个什么也不知道会怎样。”

  陈华浓面色变了好几变,甚至下意识地往门处而走,却被小南唤住:“哥,你去哪?”他的身体微微一震,回过头时神色有些茫然,小南又问了一遍:“哥,阿北在这里呢,你要去哪?”我在这边看得分明,此时的小南眸色暗光潋滟,看似简单天真实则眼中藏着讥讽,她对她的哥哥也同样有着不屑。

  而陈华浓此时的情绪并不在状态,也没看出自己妹妹暗藏的心思,只愣愣看着莫向北幽然而道:“假如她没出来,北真的会发疯吧。”

  小南来到他身边,语声轻柔而安静:“哥,我们不能让他那样。”

  陈华浓定神了好一会才问:“那应该怎么办?”

  看到此处我倏然感到不对,陈华浓的脾性不该是这样的,他张扬而跋扈并且十分倨傲,怎么会到了小南面前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全无主意?不对,刚刚他还算正常,是小南走到他身边之后他的神色有了变化。

  这时小南依旧用极轻而平缓的语调悠悠然开口:“既然阿北醒过来就会因为她死了而发疯,那我们就让他永远不醒吧。”

  我的心口倏然抽紧,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见的。她说要让莫向北永远不醒?她要做什么?陈华浓迟缓地转过头,眼神间似有疑惑:“什么意思?”小南眸中闪过讶异,不过稍纵即逝,她答:“你刚才说他醒来得知她死在了船底肯定会发疯,那假如他不记得她了呢?”

  “你是说......”

  小南微仰视角了轻声道:“哥,我可以乘着现在他还昏迷时帮他忘了这段记忆,等他醒来就不会再记得她,那他也就不会为此而疯狂。”

  陈华浓凝了她好一会才移转目光看向莫向北,最后终于点头。

  我脚一软,颓坐在地上。很久之后我讽笑出声,幽然而绝望地一字一句问:“这就是你所谓的改变主意后的仁慈?”让我亲眼看着自己在莫向北的记忆中消失,从今往后他再不知道有个人叫季苏。

  他够狠!彻彻底底地用这一项事实击垮了我。

  在小南走向莫向北时我再看不下去,索性往后瘫倒在地上,眼睛干涩地发疼却不再有泪。哭什么呢?再哭也无法让身边的恶魔改变主意,再哭也无法阻止莫向北忘记我了。

  也不知道隔了多久,听见脚步声在走来,那一声一声仿佛敲在心头的锤子,当门被打开时我即使没有特意去看也从余光中看到来者是谁。她的出现,意味着那边事情已经完成了,也终于,我和莫向北变成了陌路。

  偷偷地想,不知道以后我如果悄悄地去找他,躲在旁边看他,会不会难过地哭呢?

  可我没想到根本就没有以后,因为命运不曾眷顾自己,因为,今天之后我的生命里不再有莫向北。

  原本我感觉自己心凉如冰,也不想再去管顾那两人要做什么了,可当被抱到长桌上放下时没来由地心惊胆颤起来。挣扎着想要坐起却忽然闻到一股浓郁的香味,几乎是瞬间我的力气就开始涣散而去。小南就站在他的身旁,用一种极富优越感的眼神看着我,话却不是对我说的:“熹哥,可以给她开始了吧。”

  “开始什么?你们要对我做什么?”我惊惶而问。

  小南见他不语便炫耀般地回答了我:“刚才你应该也看见了,而且我之前就有给你说过,今天过后你不会再记得我了。”

  心头一震,她的意思是......也要像对莫向北那般为我催眠?我会忘记这一切?

  不,我出自本能地抗拒,差一点从长桌上滚下来,被他反应敏捷地拦腰给抱住了。他把我按回了桌上,凑到耳边轻声问:“小季,把这次的事都忘了,我们从头来过好不好?”

  “我不要,我不要忘记......”

  可是我的祈求打动不了眼前这个铁石心肠的男人,他幽暗的黑眸彷如一团黑雾将我笼罩、压迫、乃至囚禁。当小南微笑着站到我头顶前的位置时,我有种灭顶的恐惧。

  随着时间拉长,我的意识在渐渐湮灭,而小南的手缓缓盖在了我的眼睛上。意识弥留之际,有一句话在脑中飘然而过——“原来你是我最想留住的幸运,原来我们和爱情曾经靠得那么近”。

  原来,我和莫向北只是原来。

  相遇源自于错误的开始,终究还是从错误的交叉线回归成不相交的平行线。而我,从一个人回归到一个人的宿命。

  莫向北,假如能够重来,我愿赌上以后生命中所有的运气来再次遇见你;假如再给我时间准备,我会珍惜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

  这一年,我十八岁,高中刚刚毕业。

  这一天,我人生里极重要的一页,被硬生生地撕去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我在回忆里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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