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8章出外(三)
同僚之间斗了斗小心眼封德彝稍稍胜出。
李破不管这些别说他不知道便是知道了也只会一笑了之还是那句话臣下们要是其乐融融的皇帝岂不就危险了吗?
估计是人丁单薄的原因封府并没有李破想象的那么大屡任高官的封德彝住的地方却略显寒酸让李破颇为意外。
当然了这个不大是相对而言李靖家的旧居和如今元朗主的地方就不用来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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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德彝一家三口出来迎驾孤零零的就这三口人看上去实在有点可怜要知道长安门阀中像封德彝这样的门户真的是不多见。
李破多年来已深受当世观念影响不由就想着这厮不知上辈子干了什么缺德事才弄的如此形单影只快五十了才生出个儿子来也不知有没有女儿若是连个女儿都没有啧啧不会是哪方面有问题吧?
封德彝没跟皇帝装出一副病弱的模样神采奕奕的只说自己身体已经大好明日里便可回去值守了。
接着便是连连谢罪让皇帝白跑一趟当然是有罪的嘛。
至于为何他在李破面前拼命保持状态主要是怕皇帝看他体弱多病把一些重担交给年富力强的长孙顺德而已。
而且这些天皇帝出宫的时候带着的都是长孙也不就是因为他封伦年老在冬日里不禁折腾了嘛。
他要是再病的稀里糊涂不定就把自己给坑了。
皇帝能来探望于他属于是意外之喜说明他封某人颇受宠信而且他前些时聘的长安名厨也不就有了用武之地?
“至尊可曾用过午饭?不如在臣这里……”
李破摆手“已经用过了到卿府上来只是探望一下见你无事也就放心了。”
封德彝做感激状心下却在嘟囔您这空手而来可不像是探病的倒像是觉着俺在装病所以才来瞧瞧。
李破若是知道他的想法一定嗤之以鼻李渊把内库中的东西都搬去了女儿那里没给他这个新主人剩下什么。
所以还需积攒一阵才能有拿得出手的赏赐不然以他的为人就算觉着这厮在装病也应该拿上几根老参来给自己装装门面。
到封府的内宅坐了坐期间又说起了苏威苏威也确实是关西众人非常认可的人中之杰所以他的丧讯刚到长安没两天消息便已经在长安传的沸沸扬扬。
而当年苏威之上还有高熲杨素两人这两位斗了许多年却都在大业初年陆续被杨广送上了路也不知当年两人殁时是不是有苏威这么轰动。
与何稠就不一样了封德彝入仕的时候人家苏威已经算是功成名就是朝堂上不得了的大人物。
苏威失势的时候封德彝追了上来与苏威倒也算是同殿为臣过只是他跟随的虞世基与苏威并不对付所以两人并无多少交集。
提起苏威不过是一个很好的话题在座之人对此其实没多少感触而且本着不说死人坏话的习惯讲的都是苏威当年的威风以及他的功绩。
与长孙顺德封德彝在一起永远不会缺了谈资他们学识渊博眼界开阔也去过很多的地方各处的风土人情也都能说上一些。
你一言我一语的便谈了很久且丝毫不觉乏味尤其是这两位都比较油滑不会用很多典故或者文绉绉的话语来显示自己的文采。
与他们谈天说地并不枯燥可李破知道这两人都在取悦于他说出来的话有真有假也并没有多少他们真实的想法。
最明显之处就在于提起当今的选材之制来封德彝竟然主动提起了科举之制并隐约的表达了自己对科举的推崇之意。
长孙顺德反应也不慢立即附和了起来。
显然他们在折冲府以及长安书院的设立过程中都察觉到了一些什么所以就都觉着皇帝应该是支持科举制度的那他们将来就是科举之制的“坚定”支持者了。
至于他们自己到底对选材制度有着怎样的看法旁人也就无从知晓了。
他们的政治主张是如此的“灵活”而又廉价这样的臣子侍奉在皇帝的身边对于皇帝而言真的不晓得是福是祸。
李破对他们的政治敏感程度非常满意却也对他们老奸巨猾的程度感到很是揪心也只是建了一座长安书院而已他们就联想到了科举还真是聪明的过了头。
李破的笑容不由自主便灿烂了起来心里狠狠给他们记了一笔账琢磨着如果长安书院效果不错的话让他们去洛阳晋阳等处去走走以免聪明劲没处使用。
两位侍郎还不怎么清楚李破的这个脾气毕竟皇帝自主政以来一直不温不火还从没有疾言厉色过表现出的宽容大度不比李渊少上半分。
他们都为官多年并不会被这种表面文章所迷惑比如说封德彝就在一些事情上看到了皇帝的坚定与果决。
而长孙顺德则在那些晋地臣子们的举止间察觉到了皇帝的威严和冷漠。
所以他们才会这么早的对一件大事表现出自己的态度给皇帝看因为他们相信这位皇帝是有那个能力把事情办下来的那他们就不妨跟着皇帝搏上一搏不定就能做出高熲杨素以及苏威那样的成就呢。
科举是个大命题与之相比朝堂之上怕也就寥寥几件事可以相提并论比如说府兵制度又比如说律法之修订再比如说一统天下?
门下侍郎为皇帝侍从在大命题上不可能与皇帝唱反调那是找死的行为所以他们的选择并不多。
只不过不像封德彝那么笃定长孙顺德还在心里面祈祷皇帝只是一时兴起不会真的去碰触察举之制也免得让自己等人陷入险境。
实际上李破暂时并不很在意他们的想法也不需要他们的支持所谓百年大计教育为本没有相应的教育进行辅助科举也不过是察觉制度的另外一个版本而已。
百年大计啊……何必急于一时?按照既定的脚步走下去他看不看得见科举兴盛的那一天都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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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封府待的时间够久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向西沉了下去让李破感觉有些可笑的是他执政也半年了却没跟他们促膝而谈过只封德彝厚着脸皮凑过来说话长孙就差了许多。
而今却在封德彝的家中谈谈说说了两三个时辰你说是不是很奇妙?
封德彝和长孙顺德其实都在寻找这样的机会也不独他们宫内宫外凡是想邀宠之人皆都如此能跟皇帝谈天说地想必大家都明白那意味着什么。
李渊和裴寂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只要能让皇帝高兴了荣华富贵取之易尔。
而对于封伦和长孙顺德这样有想法有手段有家世的官场中人而言他们会在与皇帝的长谈之中揣摩皇帝的性情以及心意以免不经意的得罪了皇帝或者走错了路什么的。
相反来说李破便不会轻易给臣下们这样的机会不然大家都来找皇帝谈心正事还做不做了?
当然了这只是个玩笑……主要是李破没那个习惯而已。
出了封府三言两语将长孙顺德颜师古等人打发走了他则带着阿史那容真等一众侍从直奔前平阳公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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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阳公主府后宅李秀宁居住。
琴声叮咚悠扬悦耳只是细听之下便难免生出些寂寥之意配着这寂寂冬日倒是十分应景。
李秀宁善操琴是继承自他母亲窦氏的本事。
当年窦氏是长安远近闻名的才女加上身世显赫足以让长安少年趋之若鹜的一个人儿。
只是李秀宁生性好动对武功的兴趣比写写画画要高的多于是窦氏也很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渐渐变得“不学无术”了起来。
而她的几个儿女其实都是这么一副模样深受李渊影响更像是一个个典型的关西贵族而不是像他们的母亲那样多才多艺。
和往常一样琴音幽幽不一会便有了些杂音节奏也散乱了起来熟知音律的人若在此处一定便会说上一声操琴之人心有杂念不适合再弹奏下去了不然很容易伤及身体。
室内的李秀宁及时按住琴弦琴声戛然而止她眉头轻蹙间又胡乱拨弄了几下琴弦这才推琴而起背起双手在室内来回的溜达了起来。
离她入宫好像已经过去好几年一样却一点消息也没有她倒不在意旁人说什么只是答应的好好的怎的就没动静呢?
她求的又非高官厚禄也不过是一张护身符而已……
想来想去不得要领最终也只能归结于女人的嫉妒上面思及于此她是既沮丧又有些窃喜……很难说得清到底是个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