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处理霍大牙
赵大贵这次回来后再见到吴健彰、林阿钦、杨坊等人,就发现这三人也都发了财,阔了起来。
吴健彰也还罢了,之前就是个巨富,虽然赚了不少钱,也不怎么显出来,但林阿钦和杨坊两人,这两个月来代理数艘远洋商船的生意,卖了不少洋布和鸦片,又帮英国人收购茶叶等土特产,每个人也都赚了十万元以上的巨额利润。
只看赵大贵在几个月前怎么赚钱的,就不难理解他们怎么会这么快就抖起来了。
杨坊过来拜见赵大贵的时候很高兴,身上全是绫罗绸缎,左右手戴上七八个戒指,材质从黄金到翡翠、宝石、玛瑙什么都有,将二百元的钱庄银票恭恭敬敬奉上,还加上价值不菲的礼物,对赵大贵在其寒微时候的帮助说出很多感激的话。
赵大贵跟杨坊说了好一会儿话,才把人客客气气地送出去,心里有些怅然若失,明白几个月前那个小瘪三似的前丝庄伙计一去不复返了,这世上多了一个实力强大的魔都买办杨坊。
只是,不管杨坊怎么客气,以后同在买办行业里吃饭,必然对赵大贵的生意造成影响,这让赵大贵思索很久。
不过,赵大贵此时有了近六十八万元的财产,能兑换黄金四万两以上,远超过原本预计的一万两黄金,可以顺利将图书馆升级到黄金时代。
于是,赵大贵便以盘账为名,将跟其他商行或商人的账都结清了,又故意不接新的生意,以避免以后的账目缠杂不清。
另外,赵小虎和赵小妹也要适当地安排一下。
赵大贵思索良久,就决定让赵小虎和赵小妹拜西方传教士麦都思为师,学习英语和必要的社会经济学和自然科学等。
这时候的清国,正是面临大变革的时候,赵大贵丝毫没有让弟弟学习论语和道德文章,满口的之乎者也,然后又科举做官的想法,而是想让他接受系统全面的科学教育。
如此一来,整个魔都的读书人都可以排除在外了,就是向有清廉能干之名的宫慕久道台也不符合赵大贵的要求。
当然,以宫慕久的身份及其对赵大贵的观感,就算赵大贵送上数十万元的家财作为师资,也不可能请道台大人指点自己的弟弟妹妹就是了。
这样一来,赵小虎和赵小妹的老师应该从魔都的数十名外国人中筛选,本来乔治.巴富尔领事是很好的人选,作为前任炮兵上尉,数学和科学肯定精通,职位也足够高,能庇护两个小孩;
而且只要赵大贵愿意奉上数千英镑的师资,巴富尔恐怕也是乐意客串一回老师的。
只是,考虑到巴富尔公务繁忙,不可能天天抽出时间教导学生,而且据赵大贵所知,巴富尔在1846年就要被英国外交部以莫须有的罪名撤职,召回英国伦敦的。
如此一来,最适合的人选只能是以麦都思为首的几名传教士了,至于那几名洋行职员,或许也有真才实学,但一想到他们以赚钱为先的嘴脸,赵大贵就把他们也排除在外了。
仔细一想,麦都思是非常合适的人选,他本人的学识不错,还是著名的“墨海”书馆和仁济医院的创始人,与中国近代早期的著名学者王韬和李善兰等人有很深的渊源,还有稍晚一步出现的徐寿、华蘅芳和洪仁玕(没错,就是那位干王),也与之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再想到麦都思教育水平应该不错,教出来的儿子麦华陀少年有成,十几年还会先后成为上海、汉口和福建等地的领事,可以说从教学能力的角度看,还是从找靠山的角度看,都是非常不错的选择。
赵大贵提着丰厚的礼物拜访麦都思,提出希望对方教导自己弟弟和妹妹的想法,麦都思有些意外,但也欣然同意。
传教士到中国,最喜欢做的就是收有钱有势人家的孩子做弟子,以扩大自己的影响力,赵大贵目前刚好是整个魔都买办界资历最老的买办,又有数十万两的家产,而且还愿意奉献丰厚的师资,麦都思自觉没理由拒绝如此好的提议。
当然,赵大贵让自己的弟弟妹妹跟着西方传教士拜师学习的做法,在魔都的读书人圈子里引起了轩然大波,即使是较为开明的书生也觉得赵大贵此举太过无耻,是拿着弟弟妹妹的前途讨好洋人的举动。
其中一个副作用就是,原来赵大贵发达之后不少大户人家向赵家三兄妹提亲,但之后这种提议就少了很多;
特别是赵小妹,在原主和赵大贵的纵容下,一直没有裹脚,本来被这时代的士绅阶级所排斥,如今又跟着西方传教士学一堆莫名其妙的东西,立即没有任何体面人家过来提亲的。
对这种情况,赵大贵也只能是唾面自干,庆幸这小说不是女频文。
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是,赵家三兄妹终于有机会了结与霍大牙的一番因果。
以前在三里浦村的时候,霍大牙拿着赵家借的高利贷逼过债,还威胁要将赵小妹卖到钱粮户家做丫鬟,使得赵大贵表面上没说什么,暗地里却恨之入骨,在发迹之后一直想把人找出来狠狠收拾一顿。
只是,这霍大牙不知道不幸还是万幸,到赵家威胁一顿后不久就被人撺掇着出海做大生意,离开三里浦村到定海贩卖鸦片什么的,刚好错过了赵家卖制白糖秘方赚钱的那个阶段,也错过了后面的暴发剧情。
不过,霍大牙出海做生意,却有些高估自己了,在魔都三里浦村一带,他是有名的混混,出门还有捧臭脚的,一旦出外做生意,谁会在乎一个村级恶霸是什么样子的。
霍大牙出去做事情,论拳头没有别人硬,论眼光没有别人好,论吃苦也没别人耐得住,一开始机会好赚了点钱,然后跟人抢货源抢销路,却哪个都争不过人家,还惹上一些真正的亡命之徒,一路追杀。
好在霍大牙人还算机灵,一看风色不好,就立马跑路,好不容易才逃回老家,但是出海时带着的二百两银子都打了水漂了。
这也是这时代生意场的一个缩影,在自己家乡靠着多年积累的人脉,多少还能赚点钱,一旦到了外乡,动辄就是赔钱甚至赔命的格局。
霍大牙回三里浦村歇了几天,又操起放高利贷这个很有前途的事业,便发现赵大贵一家三口都不见了,不由火冒三丈,以为是怕被催债,所以才举家逃跑的。
跟村里人一打听,才知道赵家这段时间似乎又有起色,先是在家煮什么东西往县城里卖,赚了不少钱,然后又到县城里租房子,居然搬到城里去住了,据说过得还挺好,一天都能吃三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