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再见墨子染
“爷爷，我想离开了。”墨子染生死不明，她真的不想继续在这里耗下去。
“煮茶最重要的就是耐心......”老爷子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眼中积淀了赵汐不明白的情绪。
“爷爷！我真的要走了！”赵汐急了，她绕到老爷子的身侧，哀求的看着他，“我的未婚夫现在还没有消息，我必须要去找他！”
“你知道他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老爷子的面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看着赵汐的眼中却有些不易察觉的审视。
赵汐愣住，墨子染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老二是这么多年中墨家的子孙里资质最好的一个，亚洲的公司在他的手上彻底变了样，他和老大已经是内定的财团接班人。但是现在，他这么多年的心血全都毁了，人也不知所踪。”老爷子的眼中有沉沉的光，深的看不清楚。
“是因为我？”好像察觉到了什么，赵汐的双唇微微颤抖。
“或许吧，他的举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费了那么多心力的公司说放弃就放弃，带着你想要逃出墨家的掌控，简直是天真！”
“......”赵汐的脑中炸开了一道惊雷，墨子染真的是带她去逃亡的！
在车子上，墨子染曾经问她，为什么会跟他，赵汐到现在才明白，墨子染想问的是，如果他的身后不再是墨家财团，她还愿不愿意跟他！
“爷爷，你知道这么多，你一定知道子染哥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赵汐跪在老爷子的面前，脸上还有脆弱的苍白，“爷爷，我求求你，你告诉我子染哥在哪里，我求求你！”
“我不知道墨家的老二在哪里，你好好的在这里待着。”
炉上的水沸了几声，老爷子提起水壶，下一秒却把茶水全部都倒在了地上：“覆水难收！丫头，覆水难收！”
赵汐看着滚水被浇在地上，溅起了水滴，她猛地起身朝花园外冲去，老爷子连眼睛也不眨一下，冷淡的看着赵汐被保镖擒住。
“你放我出去！爷爷！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赵汐挣扎着，但是保镖的力道根本不是她能够敌得过的，赵汐不明白，为什么老爷子救了她却不愿意放了她。
“你知道陶姨吗？”老爷子站起身来，慢慢的走到赵汐的身前，语气淡淡的问道。
赵汐停止了挣扎，心中没由来的恐慌，小白浑身是血的模样在她的眼前闪现，赵汐的脸色惨白一片：“陶姨怎么了？”
她抑制不住心中的颤抖，眼中闪烁着恐惧的光。
“她死了，因为你。”老爷子用最冷淡的声音说着让赵汐崩溃的话，甚至没有一丝怜悯。
赵汐的恐惧落成了现实狠狠的给了她的心脏致命一击！
难以抑制的疼痛在心上寸寸撕裂，赵汐抗拒这个结果：“不会的！不！”
“不管你相不相信这都是事实，你认识的那个陶姨死了，死在了枪下。”老爷子看着她的样子淡淡的转开了眼，“丫头，如果你继续坚持，很多人都会因你而死，我和墨家老二的交情不错，我不能看着你害死他。”
赵汐心痛的几乎站立不住，她会害死墨子染？
“如果你愿意离开他，我会送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到时候，他也就能活下来了。”老爷子的眼中闪烁着不明的光，句句敲打在赵汐的心上。
因为这样，老爷子才把她困在这里吗？
赵汐咬着牙无声地抽泣，宝石戒指闪烁着光芒，她流着泪哑哑的发出了极致痛苦的声音，老爷子静静的等着她的回复。
古堡前墨子染绝望的眼神清晰的浮现在赵汐的眼前，原本已经疼到麻木的心脏再次撕裂般的让她颤抖。
陶姨不在了，小白也死了，墨子染倒在了古堡前。
为什么只有她还好好的活着！
“我答应！”
老爷子盯着她半晌，示意保镖放开了她：“那你就跟着我这个老头子吧。”
失去了禁锢的力道，赵汐身子一软坐在地上：“爷爷，陶姨真的是因为我而死的吗？”
老爷子伸出手把赵汐扶起来：“这个问题已经不重要了，你叫我几声爷爷，我也不会真的害你，丫头，墨家老二不被允许这样死去，你放心。”
不被允许？
赵汐惊恐的重复了一遍这几个字，墨子染的生死都由不得自己做主吗？！
“两个人都活着，总比死在一起强！”老爷子的话中带着几分沧桑，眼中的怔然一晃，随即迅速的掩饰了过去，“懂吗？”
“只要我不和子染哥在一起，他就会没事吗？”赵汐的眼中有着希望，她惊恐到需要有人给她一个保证，墨子染平安无事的保证。
赵汐的脸庞干净白皙，还有隐隐的泪痕，老爷子的眼底快速的划过了一抹不忍，他帮赵汐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你们都会没事了。”
从那一日之后，赵汐再也没有闹着离开，安安静静的陪在老爷子的身边，乖顺的陪着他煮茶下棋，好像真的忘记了墨子染。
“你怎么又悔棋？！”老爷子不满的瞪着赵汐，伸手要夺她的棋子，“棋品这么差！我教出来的人有哪个像你这样？！”
“.....”赵汐也颇为不满，“爷爷你都下了一辈子的棋了！输赢难道还看不开？！让让我又怎么样？”
“你还有理了？”老爷子面上一沉就要开始说教。赵汐却眼疾手快的把棋子都打乱，毁了老爷子即将到手的胜利。
她得意的挑了眉：“我不悔棋了！”
“......”老爷子气的扬手就要打她，还有这样赖皮的？！他活了这么多年都没有见过！
赵汐灵活的躲开，口中急忙求饶：“爷爷我错了你别生气！我们再来一盘！”
“再来几盘你都照样悔棋！”老爷子没好气的吼她，这段时间他看的真真的，这个丫头根本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么乖巧！
赵汐离老爷子几米远，眼中闪烁着不服气的光：“我说了我不会下国际象棋，但是爷爷你偏要拉着我一起下，我悔棋了你还不愿意，为什么不和我玩五子棋？跳棋也可以啊！”
那是什么东西老爷子听都没听过：“一个女孩子连国际象棋都不会像什么样子！”
“......”她还真没见过哪个女孩子会国际象棋！
“玩五子棋！不然我就不陪你玩了！”
赵汐扭着头就要走，老爷子脸上的皱褶被她气的深了不少：“你回来！你现在是要骑到我的头上去？！”
“我哪敢？”赵汐站在原地不离开却也不回去，“爷爷好歹是爷爷，我再怎么闹腾也知道尊老爱幼的道理！”
“......”
别墅里再也不复往日的平静，一老一小的吵闹声往往能够持续一整天，老佣人看到这一幕也不由得怔愣，这么多年谁见过老爷子这个样子？
“爷爷，你每天都这么晨练，身体肯定很硬朗咯。”
早上，晨曦的阳光照射在花园中，赵汐陪着老爷子散步，身上的运动服衬的整个人青春活泼。
老爷子的年纪虽然大了，但是生活作息却极好，赵汐二十多年来从来不曾早起运动，但是身体好了之后便被老爷子勒令早起。
墨子染的作息也很规律，可是面对赵汐的时候他却总是心软，早上的晨练往往就在赵汐的一个撒娇或者一句软语中被放过去了。
“身子再硬朗也会被你气死。”
赵汐完全没有刚开始的乖巧，老爷子在对着她的时候也总是面色不虞。
“......”她怎么了吗？
“爷爷，我自己已经可以煮出一壶茶了，我尝过了，挺好喝的。”赵汐像小孩子邀功一般的眼睛发亮，她倒着走在老爷子的身边，对着他笑着开心。
老爷子挑起了一边眉毛，做出了不信的表情：“你尝过了就能算数？！”
“为什么不算？”赵汐伸出手比了比自己，又得意的摇着脑袋，“名师出高徒啊。”
“我看是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父！”
“......哪能啊！”
手底的茶香缕缕，赵汐自信的端了一杯茶递给老爷子：“爷爷，尝尝，孙女孝敬你的。”
老爷子接过茶杯的手微微僵了一瞬，眼底闪过了复杂的光，他浅酌了一口茶水，心头轻怔。
不是他喜欢的味道，但是却比他从前喝过的那些茶水都要好。
他放下茶杯，僵着脸色说道：“差得远。”
赵汐也端起茶杯尝了一口：“我觉得好了很多了啊。”
随即她又疑惑的看着老爷子：“你今天不倒这壶茶？”
他每次不都是评价一句差得远就把茶水倒掉让她重新煮的吗？
老爷子自己又端起一杯茶喝了下去：“我节约用水！”
“......”
赵汐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话是从老爷子的口中说出来的。
但是她知道的，这个老爷子每天倒的她煮茶水都不止十壶！
老爷子咳了两声，自己又倒了一杯茶水：“不小心呛到了。”
“......”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赵汐的表现让连同老爷子在内的所有人都以为她可以就此快乐的生活下去。
直到有一天，时隔半年未见的墨子染再次出现在电视屏幕上。
他穿着一身剪裁精致的正装出席了墨家财团的首脑会议，黑色的西装让他看上去更为阴郁，眼中笼罩着不明的光。
墨子染在主位上坐下来，眼中凌厉而森寒，而和他一起出现的，是一个赵汐非常熟悉的人，安子琪。
赵汐一眨不眨的盯着屏幕上的人，眼中闪动着水光，心口跳动的厉害，让她忍不住的颤栗。
“墨子染再次入住墨家财团，将于下月与其未婚妻完婚。”
报道上很快打出了一串标题，赵汐一遍一遍的盯着墨子染的脸，重复着标题上的内容。
她一手捂着胸口，抓紧了遥控器，蜷缩着蹲下身来。
墨子染的脸在她的眼中模糊，只剩下他手腕处的琥珀流纹袖扣隐隐闪耀着光芒。
他还带着她送的袖扣，手上却牵着另一个女人。
心口的疼痛仿佛撕裂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