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扶桑听到林瑶的声音,急忙过来,眼前的林瑶刚刚从昏迷中醒过来,眼睛还带着几分迷蒙,但是一出口便亲昵地唤着扶桑,扶桑被这一联想甜得整个人都没有办法冷静下来,一双眼睛落在林瑶的脸上,很是轻柔地开口,“阿瑶,你感觉如何了?”
扶桑的声音低沉,与记忆中某个人的声音重合在一切,林瑶开口,“……好些了……”大概是因为刚刚醒过来的缘故,林瑶的声音更加软糯,甜腻腻的,如同棉花糖一般。
林瑶窝在扶桑的怀中,感受着扶桑的温暖,“我刚刚似乎做梦了……”林瑶还记得些许自己的梦,断断续续,像是一段破碎的记忆。
林瑶不知道的是,这些确实是破碎的记忆,只是并不是她的,而是雪漫的,当后来林瑶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林瑶已经和雪漫融为一体,再也分不开了。
“什么梦?”扶桑原本担心林瑶会被林夜的举动吓着,如今看来,林瑶不过是美美地睡了一觉,附带着还做了一个梦。
“梦到了以后……”林瑶瞪了一眼扶桑,“梦到你离开了我,让我一个人等着你……”最后你还爽约了,根本没有出现在我面前。
扶桑忍不住笑了,“不会的,我不会扔下你一个人,若是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一定是因为你……”
扶桑的话也算是替吴非正名了,吴非当初也不是故意离开雪漫的,只是那个时候,他根本没有办法了。
扶桑低头在林瑶的额头上落下一吻,带着失而复得的喜悦,没有人知道,扶桑看到林瑶倒下去的那一瞬间,心仿佛一瞬间从二十米高的高空坠入地狱的感觉。
在那短短几秒的时间里,扶桑经历了这世间最残忍的事情,扶桑眼中有些湿润,似乎有眼泪就要落下一般,扶桑顿了顿,最终还是把眼泪憋了回去。
男儿有泪不轻弹。
扶桑开口,刻意压低了声音,“你……饿了没?”
林瑶这才看向窗外,已经是黄昏,天色中带着几分昏暗的颜色,瞧着仿佛要低低坠落下来一般,林瑶点了点头,“我还真有些饿了,你吃晚饭了没有?”
扶桑揪了揪林瑶的鼻子,“没有,这不是要等着某个小猪猪嘛……”略微亲昵的语气,扶桑让水墨和丹青将晚饭呈上来,病人想要吃饭便是最好的动力,只有按时用餐,增强身体的力量才能够抵抗病毒的侵袭。
很快,水墨和丹青便将晚饭摆了上来,四菜一汤,扶桑伺候林瑶穿好衣服,捏了捏林瑶腰间的赘肉,感叹道,“你总算有了些许肉,摸起来不像是之前那般咯人了……”
之前的林瑶很瘦,整个人全身上下就没有多少肉,扶桑摸起来的时候总是感觉自己在摸骨头,这几日,小心翼翼地养着林瑶,总算是养了几分肉出来。
林瑶听到扶桑这么说,倒很是惊讶,“怎么,嫌弃我胖了?”
林瑶的语气带着几分不满,目光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扶桑,若是扶桑敢说出一句不满意的话,林瑶必定会让扶桑看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阳。
扶桑吞了一口口水,着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就是一道送命题,这般想着,扶桑不由得小心翼翼地转移话题,“我觉得你闲着这样子很好看,来来来,我们先吃饭吧……”
后来,扶桑又小心翼翼地哄了许久,林瑶才终于大度地原谅了扶桑,所以说,永远不要跟女孩子说她胖了,不管她多么瘦,她都不愿意听到被人说自己有长胖了……
这几日养病的生活过得很快,后来,林瑶倒是问起了林夜的事情,扶桑据实告知,林瑶心中虽然有些不忍,但是事已至此,终究还是没说什么,毕竟扶桑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她好,若不是因为林夜,林夜如今也不会身染天花了了。
一个多月过去了,大夫替林瑶把脉,看着林瑶面色红润,倒是被扶桑养得不错,整日除了吃就是睡,心上又没有烦恼,把完脉之后,林瑶倒是很不安地看着眼前的大夫,“大夫,我有没有怎么样?”
“你现在好的差不多了……”大夫松开手,收拾着自己的医药箱,在林府的日子里,还是不错的,只是时不时地为林瑶小姐看诊,然后自己还能够拿到每天的份钱,这一个多月里面赚的钱比之前多了许多。
林瑶看着面前自己收拾医药箱的大夫,脸颊忽然红了,小声地开口,“我的身体有没有什么影响?”
“小姐的身体极好,”大夫笑眯眯地开口,看着自己面前的人,“小姐是不是还有什么顾虑,不如直接说出来……”
林瑶看了看眼前的人,想了想,终究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低声道,“我之前听说,可能对女子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这么久,林瑶还是不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只知道自己的病有些吓人罢了,林瑶看着眼前的大夫,希望大夫能够明白自己的意思,她倒是没有想到天花上面去,倒是想到另外的一种病上面去了。
只不过那种病会留下些许后遗症,包括不孕之内。
林瑶有些担心自己有没有留着这样的隐患,大夫看着林瑶这般羞怯的样子,想了想,开口道,“小姐是不是担心以后会有生育之内的问题……”
大夫并不是凭空猜测,他只是经常注意到林瑶时常摸着自己的肚子一脸忧愁,欲言又止地样子罢了,说起来,这还是一名大夫的基本功,望闻问切。
“没错……”林瑶开口,“大夫,我……”
林瑶有些担心,大夫能够这般直中红心,难道是因为自己的肚子真的有什么问题,林瑶这般想着,看着大夫的目光不由得多了几分难以掩饰的担忧,生怕大夫的下一句话便是直接判了林瑶死刑。
大夫看着林瑶这般担忧。不由得笑了,开口,“既然小姐的病已经好了,我不妨告诉小姐实话,其实小姐此时所得的病名为天花……”
林瑶听到天花这两个字,顿时有些腿软,扶桑没有告诉林瑶是正确的选择,若是那个时候就告诉了林瑶,依照林瑶的性子,怕是直接放弃抵抗了。
天花,令人望而生畏的名字,林瑶看着自己,只觉得有些惊讶,自己真的从天花中活了过来?这么神奇的吗?
林瑶这般想着,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满满溢出的全是幸福,任何人听说自己的未婚妻得了天花,第一反应应该是想着如何远离,如何将自己的利益达到最大化,但是扶桑却没有,林瑶这般想着,只觉得扶桑特别好。
“怎么了?”扶桑进来便看到林瑶一个人傻傻地笑着,大夫早就走了,丫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就留着林瑶这么一个傻子在屋子里面乐呵,整个人不知道在乐呵什么。
扶桑这般想着,正欲上前,却没有想到林瑶突然蹦了过来,在扶桑的嘴边落下温柔的一吻,“谢谢你,阿桑……”
语气很是温柔,扶桑笑了笑,回身看了一眼在自己怀中的林瑶,捏了捏林瑶的鼻子,开口,“我不对你好,这世界上还有谁对你好……”
其实很久之前,林瑶看到过一个小段子,那就是女孩有很多人宠着,哄着,但是女孩成为女朋友之后,便只有一个人哄着了。
因此,男朋友,老公,一定要对自己的女朋友,老婆更好才是,因为她们为了你放弃了一片森林,林瑶看到这个段子的时候,还认真地和扶桑讨论过这段子的合理性。
在这个世界的事情,扶桑突然就懂了,疼不疼自己的女朋友和网上的那些段子真的没有什么关系,扶桑只是因为见到林瑶的时候,就忘记了自己,本能地想要对林瑶好,恨不得把林瑶宠成一个孩子。
不过,眼下看来,效果也不错。
扶桑小心翼翼地将林瑶抱着,“这是怎么了?感动了,怎么不说句谢谢,还是想着日后以身相许?”
扶桑完全是调侃林瑶的话,林瑶的脸皮有多么薄,他可是知道的,虽然在现代的时候,林瑶并没有现在这般胆小,大概是因为附身在古人身上的缘故,扶桑只觉得眼前的林瑶很是羞涩腼腆。
就像是傲娇的橘猫一般,想要亲近自己的主人却又胆小不敢靠近,这个形容十分贴切了。
林瑶窝在扶桑的怀中,不说话,沉默着,眼睛里面却像是盛满了夏日的烟火一般,亮晶晶的,扶桑看着,心动不已,忍不住低头亲了亲,“真打算以身相许……”
这种事情,当事人双方知道便好了,这般说出来就一点都不可爱了……
林瑶不满地哼了两声,终究还是没有反驳扶桑的说法,她真的想要以身相许。
时间如同流水一般逝去不回来,自从上次扶桑来提过亲之后,他们已经大概有一个月没有见过了,林瑶看了一眼窗外,不知道在等待着什么,他们的婚期已经定下来了,就在下月的十五号。
那一天是林夫人算出来的好日子,林瑶眼巴巴地看着窗户外面,似乎在等着什么人,却又似乎谁都没有等。
水墨和丹青这几日总是看到林瑶这幅样子,因此,没怎么在意,只为林瑶披了一件外套,“小姐,你小心些,不要着凉了……”水墨小声地提醒着,看着面前的人没有丝毫反应,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自家小姐的魂怕是被那个妖艳的扶桑公子给勾走了,自从扶桑公子离开之后,小姐便整日在绣楼等着了。
水墨和丹青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行了一礼,退了下去,两个人到了外间才开口,“小姐如今的样子,倒是比之前出天花的时候还要憔悴些……”
之前因为有扶桑公子在身边小心翼翼地照顾着,如今,却咩有扶桑公子想,小姐又被困在了绣楼里,一个人孤零零的,夫人虽然时时过来,但是终究不能够时时刻刻都陪着林瑶,尤其是林瑶与扶桑的婚期定了之后。
“小姐这样,可不行,要不我们悄悄说与扶桑公子吧……”
两个小丫鬟这般说着,急忙下去了,林瑶看着窗外,眼神却有些飘忽,目光没有焦距,她虽然看着窗外,但是心思却根本不在这上面,林瑶皱了皱眉头,换了一身衣服,在这绣楼憋得很久了,林瑶有些坐不住了。
左脸上紫色的胎记淡了许多,林瑶换了一身素净的衣服,她心烦意乱,这身体里面的,其实是林瑶的一缕散魂,原本不该恢复记忆,但是意外发生了,林瑶竟然记起了所有的一切。
“唉……”林瑶叹了一口气,水墨和丹青跟在林瑶的身后,她们正传递完消息便被林瑶拖着出来了,以往林瑶都是不愿意出门的,今日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竟然想着出来逛一逛……
不过,水墨和丹青看着林瑶的脸色,林瑶的脸上完全没有待嫁小娘子该有的的喜悦,相反,林瑶的脸上的多了几分纠结,似乎在想着什么苦恼的事情。
“小姐,你可有什么烦心事?”
水墨终究忍不住了,开口问了出来,若是换了一个人,她们定然不敢这般大胆,但是眼前的人却是林瑶,林瑶待她们向来宽厚,不会怎么惩罚她们……
“无事……”林瑶也不知道该如何跟眼前的水墨和丹青说起这事情,只得摇了摇头,假装自己并没有什么事,“前面看着倒是很热闹,去看看吧……”
前面是个耍杂耍的地方,在古代,这种街头卖艺还是很常见的,毕竟那个时候没有电视、电脑和手机这些东西,因此,街头卖艺还是很有看头的。
林瑶好不容易挤到前面去,街头卖艺最重要的便是热闹,林瑶看着,目不转睛,这些杂耍在一定程度能够和现代的魔术相提并论,区别大概就是古代的街头卖艺是在大庭广众之下,魔术则是有些许道具,将一定的真相隐藏在道具之下。
林瑶专心看着前面的卖艺,一不留神便和水墨丹青分开了,水墨和丹青倒是注意到了,不过人挤人,林瑶又看得这般入迷,根本没有任何办法能够让林瑶看到她们,倒是林瑶身边的一个俊美公子看到了林瑶的丫鬟,又看了一眼眼前的林瑶。
林瑶出来的时候为了遮挡自己左脸上面的胎记,特意蒙了薄纱,隐隐约约还能够看到些许轮廓,林瑶天生是美人胚子,就算是被面纱模糊了面容,还是能够依稀辨认出。
那俊美少年见此,走到林瑶身边护着林瑶,林瑶原本就是个大意的性子,直到林瑶被这个人护在怀中,林瑶才意识到这人居然一直在身边照顾着她……
街头表演,人挤人很正常,林瑶时不时就被狠狠挤出去,身边这人倒是护了不少次,林瑶虽然没有看到这人的面容,但是每一次,都看到了他腰间的玉佩。
通身红润的玉佩,雕刻成了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很是漂亮,女孩子一般都很喜欢这种制作很是精美的玉佩,因此,林瑶多看了两眼。
街头卖艺结束,周围的人都四散开来,林瑶想了想,还是走到那俊美少爷面前,“今日,实在是谢谢公子了……”
若不是眼前这人护着,林瑶怕是早就被后面躁动不安的人群给挤倒了,那少年笑了笑,“无事,听小姐的口音是京城人……在下第一次来到这京城,有些陌生,不知道小姐是否能够领着在下四处转转……”
林瑶有些为难,但是眼下,她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扶桑,能逃避一时便逃避一时吧,“既然如此,那好吧……”
林瑶说着,看着面前的人,只觉得有些眼熟,记忆中,似乎见到过这张脸,林瑶皱了皱眉头,“不知道公子姓甚名谁……”
林瑶开口,那俊美公子笑了笑,“倒是在下失礼了,在下吴非……”
吴非,竟然是吴非,若是她没有记错,林瑶的脸色有些难看,“不知道你是否记得雪漫……”
“雪漫?”那人听着,皱了皱眉头,像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名字一般,开口问道,“雪漫,我应该认识吗?”
要不然为什么眼前这女子一听到自己的名字便提出这名字,吴非看着面前的人,忍不住开口,“小姐莫非认识在下……”
吴非细细地打量了一眼林瑶,心中竟然诡异地多了几分熟悉感,仿佛他们应该很久就见过一般,吴非开口,“不知道小姐的芳名是……”
“林瑶,”林瑶说完之后,抬手,直接指了指不远处的客栈,“不如去那儿坐坐吧,我有些累了……”
既然得知眼前的人是吴非,林瑶就没有办法置之不理了,客栈不远,名叫望月楼,倒是诗意万千,林瑶带着两个侍女还有一个刚刚认识的吴非上了二楼的雅间,林瑶其实不怎么出门,但是她为数不多的几次出门都来了这儿。
只是林瑶不知道的事情是,在不久前,这家店的背后老板换成了她未来的相公了。这些都是扶桑的创业史,林瑶不知道。
“你有什么忌口没有?”林瑶问着眼前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眼前的人是吴非的关系,林瑶只觉得气氛还有些轻松,面对吴非,林瑶并没有平时的那种恐慌。这还是第一次,她见到陌生人的时候能够这般坦然,宛如认识了多年的老友一般。
准确来说,却是认识了许久,只不过不是老友,而是一种十分微妙的关系,若是说雪漫是林瑶的母亲,那么吴非应该算得上是自己的爸爸,但是,若是从造物主与造物的关系来看,吴非只不过是先出生的哥哥,而她则是后出生的妹妹,着实很是玄妙……
不过,不管怎么看他们的关系,都改变不了他们之间沾亲带故的关系。
“没有什么忌口,”吴非很是随意,他虽然出生世家大族,身上却没有半点贵族的矜贵,相反,很接地气,除了接地气之外,吴非还特别自来熟,“看你的心情,似乎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隔着面纱,你还能看出来我心情不好……”林瑶瞪了一眼吴非,“京都其实没什么特别地方,你来京都多久了……”
“不久,”吴非笑了笑,“其实,我应该算是在京都出生,长大的,但是,我却不了解这儿……总是觉得很陌生……”吴非说着,看着林瑶撩起面纱,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茶然后又放下,只觉得不理解,“这面纱太过麻烦了,你何不直接取下来……”、
“女孩子不能随意抛头露面……”林瑶随口敷衍了一句,她不愿意将面纱取下来只是害怕自己吓到了眼前的人罢了,她左脸上的胎记虽然淡了许多,但是还是能够看得清清楚楚,很是吓人……
林瑶和眼前的吴非随意地聊着,第一次,林瑶和除了扶桑之外的人能够聊得这般愉快,不过想了想,也能够理解,扶桑相当于是吴非的造物,林瑶相当于是雪漫的造物。
一天的时光匆匆而过,吴非看着面前的女孩子,心中却多了几分留恋和不舍,像是不愿意离开一般,但是今日放松一下自己,出来游玩已经是对自己的极大奖励了,吴非这般说着,颇为郑重地同林瑶道别,“后会无期……”
若是再见,吴非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林瑶身上像是带着一股巨大的吸引力一般,宛如毒品一般,勾引着吴非。
林瑶同吴非告别,不过潜意识里,林瑶竟然想着,他们还会见到的,林瑶回到林府的时候,林大人和林夫人还在忙着林瑶婚事的事情。
“回来了?”林夫人问着,悄悄将林瑶拽到一旁,“不是为娘古板,这婚前不见面乃是传下来的风俗,你就算是不喜,也忍过这几日,可好?”
林夫人看着面前的林瑶,她虽然被这些古板的东西弄得脑子昏昏沉沉的,但是,她还是一位好母亲,她不干涉自己的女儿,林瑶想做什么,林夫人都是支持的,知道自己的女儿有分寸。
“嗯,我知道了,娘……”林瑶乖巧地点了点头,回到了自己的绣楼,却没有想到竟然见到了一个最不愿意见到的人,那就是扶桑。
林瑶想起了一切,想起了之前的问题,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的人,手都不知道该往何处摆,想起前几日的亲密,林瑶宁愿自己没有恢复记忆。
“你怎么过来了?”林瑶开口,声音中多了几分隐秘的不喜,“不是说,成亲前,最好不要见面的吗?”
“生气了?”扶桑还以为林瑶是生气了,急忙上前哄着,看着面前的林瑶,还以为林瑶是因为他这几日都没有过来看她而生气,却不知道林瑶自己想起了所有的事情,当初的事情,林瑶虽然也有错处,但是明显的是,扶桑的错处更加明显。
“没有……”林瑶还真没有生气,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的人罢了,林瑶这般想着,看着面前的人,还是将事实的真相说了出来,“扶桑,我想起了所有的事情,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罢了……”
扶桑听到这句话,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此时,扶桑宁愿林瑶是生气了,而不是恢复记忆了,“阿瑶……”
扶桑才刚刚开口便被林瑶打断,“不要这样叫我,”林瑶不知道该如何对着面前的人冷眼,却不知道她现在的一言一行都是对眼前扶桑的一种折磨,扶桑能够哄着林瑶,却没有办法求得林瑶的原谅。
毕竟那是触及了林瑶底线的问题,他竟然和敌人合作,在林瑶的眼中,应该算作是背叛了执行者事务所,背叛了他们所有人……
扶桑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的人,“那我应该怎么叫你……”
“叫我林瑶吧,”林瑶开口,不再看眼前的人,她害怕自己一开口就会暴露自己内心的脆弱,暴露自己根本还在乎眼前人的事情,可是她不愿意,她不愿意让眼前的人知道,林瑶的心中还有着他……“我们的婚约取消吧,我不想嫁给你……”
扶桑听到这句话,却是瞬间红了眼睛,“阿瑶……我们不要这样好不好……”
扶桑的声音很是沙哑,看着面前的人,似乎在低声恳求着什么,林瑶皱了皱眉头,“不必再说了,我是绝对不会回心转意的,这件事情,我会亲自去和父亲说,日后我们还是井水不犯河水……”
林瑶说完之后,便让水墨和丹青送客,扶桑的眼睛还是红的,差点点,扶桑眼眸总的眼泪便要落下来了,水墨和丹青看着,一时间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下意识觉得是自己搞砸了……
若是今日没有告知扶桑公子,是不是就不会闹成如今的样子,水墨和丹青心中想着,面上不由得露了几分内疚的神色,“扶桑公子对不起,奴婢们真的不知道小姐为什么会变成如今的样子……”
扶桑苦笑了一声,“没事,不是你们的错……”
扶桑说着,便朝着林大人耳朵书房走去,既然这件事情是他挑起来的,他一定能够找到一个完美的解决办法,这般想着,扶桑进了书房,“岳父大人,在下与阿瑶的婚事可能要延后……”
“怎么回事?”林大人蓦然听到这话,不由得有些奇怪,之前让人把婚期提前的是这小子,现在又要延期,这小子葫芦里面到底卖的什么药?
扶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之前是迫不及待想要把人娶回家,如今则是人家不愿意嫁了,扶桑心中苦涩,“在下与阿瑶发生了些问题,闹了矛盾……”扶桑看着面前的人,“岳父大人,在下只求您一件事情,婚期可以后延,但是绝对不能够取消……您可千万不能够答应阿瑶……”
“在下与阿瑶只是小矛盾,很快就能够解决的……”扶桑这般说着,不知道是为了说服眼前的林大人还是为了说服自己,这不过是一个小矛盾,一定能够解决的……
“真的?”林大人却有些怀疑,看着眼前的扶桑,心中很是不安,这小子如今的样子倒是不像是能够解决问题的……
林大人心中这般想着,面上还是点了点头,“若是阿瑶不是执意解除婚约,我便依你……”
也就是说,若是阿瑶执意解除婚约,那就没有办法了……
扶桑无奈地点了点调皮,颇为失魂落魄地离开了林府,没有想到这一次居然落得这般结局,扶桑的心有些痛,原本就快要成功了,谁知道……
林瑶靠在小窗边,看着外面,眼泪却是落了下来,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在烦恼什么,为了扶桑那件事情吗?其实不是,归根到底,扶桑之所以会答应阎落不过是为了自己,可是,为什么扶桑就不能好好爱惜自己?
没错,这就是林瑶耿耿于怀的地方,为什么为了她,扶桑要做到那般地步?到底是为什么?林瑶不知道该如何说,只能看着窗外的云雀。看着窗外漂浮不定的白云,林瑶默默地拭去了自己脸颊上面的泪水。
太丢脸了,不愿意让别人看到,林瑶很在意扶桑,比她自己认为的还要多一些。
林瑶与林大人说了接触婚约的事情,得到的回复却是,婚期可以往后延,但是不会取消,希望林瑶能够好好地想一想……
林瑶听了之后,只觉得心中烦躁不已,胡乱地应了,回到绣楼之后却根本没有办法静下心来,她不是原先那个林瑶,恢复记忆之后,原本禁锢在她身上的枷锁全部被打破了,如今的林瑶可活的比扶桑要轻松许多了。
林瑶女扮男装,出了林府,却没有想到竟然又碰到了吴非,“又见到了你了,还真是巧……”
林瑶看着面前自来熟的吴非,不由得有些头疼,她一点都不想见到旁人,只想一个人放飞自我,“有事吗?”
像是吃了火药一般,这几日,林瑶的心情都不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快要生理期的缘故,林瑶看了一眼眼前的人,却没有想到吴非听到那话之后,嘴角微微上扬,“找你,当然有事……”
原本那一日别离之后,他们二人就不会再有交集,却没有想到,他们竟然再次遇到,这简直就是老天的安排……
“什么事情?”林瑶有些不耐烦,看着面前的吴非,吴非却指了指昨日的客栈,“有什么事情,不妨上去聊……”
后来,林瑶才知道,自己做过最蠢的事情便是跟着吴非上了二楼,要不然的话,她根本不必搅和进这一段纠葛不清的感情中,也是后来,林瑶才渐渐知道为什么自己的魂魄会四散进这几个世界,因为这几个世界是雪漫最想去的世界,在这些世界里面,都有她和吴非,她想让吴非知道,这个世界上,无论高低贵贱,她都会陪着他身边,却一直没有机会。
也是后来,林瑶才知道所谓的执行者事务所不过是老祖宗表白的定情信物罢了。
林瑶便是,有一位爱秀恩爱的老祖宗真的伤不起,更重要的是,自己还是这位老祖宗的唯一继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