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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制级末日症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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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0 非想非非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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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雾中的精神侵蚀进入了新的阶段,虽然想要一口气走到目的地,但是“神秘”的干涉让我不得不考虑使用魔法阵。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原本可以发挥更大作用的夜鸦夸克在送走那些校外人士之后,暂时无法召唤,危险的感觉也在这期间步步逼近。就在我完成魔法阵之前,出现在我面前的竟然是自己的镜像除了镜像之外,也有多种叫法,不过,就性质而言,其实都差不多这个站在我面前的另一个我,仿佛就是将过去的杀人鬼形象的自我更成熟化了,虽然就外表看来,他的状态并不算好,可是,仍旧让我感到强烈的危险。

  杀人鬼高川到底是如何形成的,其能力在什么方面得到优化,而心理状态又是如何,在极端的恶劣条件下,可以做到怎样的事情事关这些事情,我自己再清楚不过了。毕竟,那是曾经的自我呀。

  而且,当时我作为杀人鬼的形象出现时,还能稚嫩,而现在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浑身上下都充满了磨砺后的成熟感的“杀人鬼高川”。以过去的杀人鬼高川为参照,那么,他如今的战斗力恐怕会高上百分之五十。

  百分之五十就是极限了吗?在和他的对话结束时,从他的言语中感受到力量感,让我不自觉对自己的预判做出怀疑。

  “对我来说,我们是可以共存的。毕竟,我已经见到过很多个和自己不完全相同的‘高川’了,但是,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能肯定,这种‘不完全相同’正是基于‘拥有本质上的相同之处’才存在。这些共同之处,才是‘高川’得以延续。却又有新的可能性的原因。如果在一个高川死后,下一个高川和上一个没有区别,那么,即便是转生了无数次,也只会在同一个问题上重蹈覆辙吧。将‘高川’看成一个个体的同时,也可以视为多个个体构成的生态系统。正因为多样化和本质上的共通性同时存在,所以可以产生多种可能性,让人倍感期待,觉得或许可以在万一的时候,将自己无法达成的使命交托下去。”我对他这么说了:“从这个角度来说,我在自己死亡的时候,的确已经做出了将自己的使命交托下去的觉悟。结果,出乎意料的,没有死彻底。就自己还能活着这个事实而言。我很开心,一想到自己仍旧可以前进下去,就不太想将这份责任交给其他人,哪怕对方也是‘高川’。不过,即便如此,到了必须要有所觉悟的时候,我也确信,自己是可以和任何一个‘高川’共存的。即便是杀人鬼高川,也是一样……”

  我这么说的时候。盯着他那双疲惫、残酷却又激昂冷静的眼眸。

  “但是,对你来说,是不行的吧?”我如此肯定到。

  “是的,不行,我做不到,该是我的。就应该是我的。”杀人鬼高川没有半分犹豫,“就算粉身碎骨的时候,也绝对不会认为,交给别人是不得已的,有某个人可以交托。是让人高兴的。那种事情,怎么可能高兴?致死都无法完成的使命,会带来很可怕的挫败感,让我觉得,要是再努力一下就好了,这样的懊悔,就像是火焰一样不断灼烧。哈”他长长吐了一口气,“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但是,我一定会在某个时候死去,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我也不觉得,自己拼尽全力,就绝对可以完成自己的使命。只是,我拼了命让自己相信,只要自己的使命还没有完成,那么,就算是死了,也绝对会从地狱中爬出来!要花费多少时间,遭遇多少痛苦,都无所谓,自己该做的事情,就要以自己的身份去完成。这一点,是绝对不会有错的!交托给他人,安心地,理所当然地,无奈地,苦笑地死去……哪一种都不合我的哲学。”

  “……从某些角度来说,我一点都不讨厌你这样的人,大概,正是因为自己想过要成为这样的人,所以,才会在最开始的选择时,将自己朝这副模样靠近吧?”我捏着烟头,平静地对他说:“说到底,最开始的杀人鬼高川,不就是我嘛。”

  “可是,你最终没有选择成为那样的高川。”他弯下腰,那是看似放松身体,却让气氛陡然紧缩的姿态,“你还记得吗?自己决定取下面具的时候,那种坎坷的心情。你其实很不自信吧?没有杀人鬼的力量,是否可以走得比上一次更远,所以,虽然抗拒戴上面具,却一直将面具带在身边。”这么说着,他翻开手掌,那里本来一无所有,但此时,却有一张熟悉的丑角面具放在其中。

  我十分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而且,他也全都说中了,我内心深处的想法。我的确有所犹豫,一直都在犹豫中前进,包括“是否需要杀人鬼的力量”在内,还有种种可以更坚决一些,却难以坚决起来的东西,一直缠绕在心底,只是被意志强压下来了而已,思绪无时无刻的沸腾,也和这些犹豫不决的东西存在于心中有深刻的关系。

  可是

  “犹豫真的是不对的吗?”我反问道,“行动上的果决,并不意味着思维的单纯吧。”

  “的确。”他随手扔掉面具,我摸了摸战斗风衣的内袋,果然,随身携带的丑角面具不在了,恐怕就是他扔在脚边的那一张吧,“到底什么是完全正确的事情,是否真的存在完全正确的事情,我也无法判断。虽然思想上有矛盾,无法完全确定怎么做才是最好的,自己正在做的事情,是否绝对最好,但是,这种犹豫只要不反馈在行动上的话就没关系。反过来说,我倒也觉得,不是一根直线的单纯头脑,在深入思考后产生的犹豫,都是不错的东西。然而,这不是杀人鬼应有的样子。”

  没错。那的确不应该是杀人鬼高川的样子,杀人鬼高川的沉默,应该是更尖锐直接的,那并非思维上的单纯,而是从一开始,做出决定的方向就已经固定了。杀人的时候。会思考许多问题,但是,就算没有答案也无所谓,因为,这并不妨碍“杀人”,只要“杀过去,杀到尽头”就好了,把一切繁琐的东西,宛如快刀斩乱麻一样。一口气贯穿,斩杀,遇到荆棘也无需顾虑,砍倒直冲过去就好了。

  这样的杀人鬼高川,对于“戴上面具”是不会有任何疑问的。我如今的行为和思考方式,的确已经和杀人鬼的时候相去甚远了。

  所以,面前的杀人鬼高川,才从我的怀中拿走了面具吗?

  因为。他认为,我已经不需要这东西了。我已经走上了,和他不一样的道路。即便如此,他也怀着“自己也必须走下去”的想法,从而站在了我的面前吗?

  如今,站在我面前的他,就是在精神侵蚀的新阶段下。所呈现出来的,属于我的另一种真实吗?

  “你看,你又在思考了。”他活动了一下手腕,说:“可是,每一次都找不到答案。因为,就算其他人亲口告诉你答案,你也不会相信,你想要得到的‘是亲自找到,且足以让自己笃信的答案’。不过,那样的东西,对我而言,或许是存在的,但对你而言,则是完全不存在。因为,你思考的起源,正是因为‘你不相信自己想到的答案’。”

  “这一点,你也能理解吗?”我不由得感到更加沉重了,因为,面前的敌人,虽然在交谈,但一定不会就此罢战的敌人,真的太了解我了。即便对“他就是我”有所怀疑,但是,怀疑的程度,随着交谈的进行不下降,即便不会完全变成零,但是,百分之五十和百分之一的怀疑,所带来的感受是截然不同的。

  一个对我十分了解,且又是在战斗力上有些超常的另一个自己这样的敌人,就算不动手,所带来的压力也不是开玩笑的。简直就是“由神秘带来的精神侵蚀和**打击都要提升一个等级”的感觉。没有夜鸦夸克的话,我不过就是个普通人,魔法阵……也没有完成,真的可以打赢吗?这样的念头刚浮现,就被我甩开了。

  不,不是可不可以打赢的问题,而是非赢不可。

  “你还在怀疑站在这里的我。我可是很清楚的,你的一切,我再了解不过。虽然你同样了解我,但是,无法依靠这种了解,扯平我们之间的差距。你心里也十分清楚吧?”杀人鬼高川的身姿更加压低了,让人觉得,就像是逐渐拉开的弓弦,“我是比过去更完整的杀人鬼高川,而现在的你不在状态。就算我刚刚大战了一轮,身体和精神都没有恢复过来,但余下的力量,仍旧更胜一筹!”

  “所以,不想死的话”他的话一顿,再度响起时已经到了我的身后,“就快一点吧!”

  我只来得及反手将臂刃挡在侧方,刚猛的斩击力量就已经传递过来,因为没能抵达最佳的人体力学角度,所以无法完全抵抗这股冲击。为了保持平衡,我不得不在地上翻滚,期间杀人鬼的刀刃毫不留情地递进,干脆利落地在我的身上带出几道血痕。他的行动没有体现出速掠超能和连锁判定的效果,也就是说,他此时也是以“普通人”的姿态战斗的,可是,明明技巧、身体能力、精神集中力和意志力都对等,却感觉自己完全落于下风。

  杀人鬼高川就是这样的变态,在同等的素质下,只要是杀戮的行为,都能获得仿佛来自于本能的加成。而即便只是一点点的差距,也能以超乎寻常的精细度把握起来,转化为难以跨越的差距。我对自己会落于下风,在最初的交手中就会受伤,在开战前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不过,真正体会到彼此之间,看似没有,却的确存在的差距时,心理上的冲击仍旧无法完全消弭。

  如果不做出一些出乎对方预料的变化,那么,就一定会输。我翻滚、闪避、反击、跃起、冲刺、再一次后跃,却有一种死亡的阴影不断靠近的感觉,虽然奋力的时候,可以和这种死亡感受擦身而过。但是,下一刻,它就会出现在更近的地方,一次都没有暂时将它推开的感觉。身上不断被破开衣物,刺刺的痛楚,偶尔从外露的肌肤出飙出的鲜血。都在证明自己正一点点朝失败的方向滑落。

  明明素质是相同的,但是,我却如此狼狈,而杀人鬼高川,即便也没能完全逃离我的反击,却在受伤的同时,还充满了游刃有余的感觉。

  我知道,杀人鬼高川早就习惯了这种在刀锋上跳舞的感觉,不。确切来说,在刀锋上跳舞,才是他的领域。试图以最大的效果去伤害他人的时候,自己也会在对方拼死一搏的反击中受伤,不给别人活路,别人也不会手下留情,这一点,杀人鬼高川是最清楚的。然而。清楚认识到这一点,却毫不犹豫地这么做的他。也同样是其可怕之处。

  对伤害他人,对他人伤害到自己,全都毫不在意。只要在战斗,那么,脑海中的念头,就仅仅是“杀死对方”。绝对不会去想:“杀死对方的后遗症”和“杀死对方是否真的可以结束”这样的事情,因为,杀人鬼的目标,永远近在眼前,就在脚下不断通过“杀死”这一行为。处理抵达深身前的麻烦就足够了。还在远处的麻烦,完全不用理会,因为,如果它真的会阻挡自己,就一定会来到自己跟前,那时再杀掉就好了杀人鬼高川,就是这样一个“无比踏实”的人。

  我理解他,就像是理解自己,可是,正如同他说的那样,理解也好,不反感也好,认同也好,在和他的战斗中完全没有意义。因为,他不会因为被敌人看穿而变得弱小。他的强大,是极其精细而稳定的。

  与之相反,我的强大,一直都在波动。我的情绪、感性和思考,以及从外界传来的反馈,都会让我每时每刻,都出于一种不安定的状态。我的平静和从容,是在认知到这种波动性,承认这种波动性,并接受这种波动性的情况下才产生的。

  可是,就算对自己来说,自身能力的波动状态是可以接受的,并已经接受,但面对更稳定,更精密的一方,这样的态度,也无法成为打破境况的因素。生死战之中所体现出来的能力高下,就是被实践证明了的真理。

  如今,我和杀人鬼之间的差距的确存在,就是这样被证明了的真理。

  能够期待的,可以扭转这种差距的关键因素,会是什么?从过去的经验而言,就是夜鸦夸克和实力的波动性吧。

  不过,夜鸦夸克可以及时赶到的话,也难保杀人鬼高川不会因此进入魔纹使者状态,拥有速掠和连锁判定的话,就算夜鸦夸克的综合实力更强一些,也会被他抓住电子恶魔固有的破绽使用者本体。所以,以夜鸦夸克为前提的胜率提升,并不值得期待。

  另一个就是自身实力的波动性,这种波动性,虽然在面对精细又平稳的实力输出时,往往会呈现颓势的一面,不过,正因为是波动的状态,所以,会给敌人造成“突然变强”的错觉,让敌人措不及防,从而取得反转式的胜利。

  不过,这一次的敌人,就是另一个自己,对我的事情,杀人鬼高川也同样了如指掌。正如我明白他是何等的精细和稳定,他也一定明白,我的波动性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情况。对于有所防范的人,突然的波动,如果不高达一个绝对性的强度,是不可能造成决定性影响的。一旦让对方适应了,缓过气来,就很难再取得胜利了。

  从这个角度来说,想要在他面前展现出“出乎意料”的一面也是十分困难的。

  我再次和袭来的刀刃擦过,刁钻的角度让人无法完全防御下来,所以,一开始就是带着以伤换伤的想法而去的,在脸颊被带出血痕的同时,用同样的技巧刺了过去。

  杀人鬼高川和我交替位置,如跳舞般旋转,击中,被击中,交架,被击飞,刀刃切开灰雾的一刻,显得格外明亮。灰雾在风中流动,破烂的风衣,在风中摇摆,踩踏的声音,摩擦的声音,交击的声音,喘息声,清脆而急促,让人觉得疲累,却又无法停止,就好似置身于永不停息的螺旋中,直到其中一方无法继续。

  他轻盈地跳了起来,完全利用惯性而做出的动作,就好似天鹅降落在水面,自然又优雅,但是直逼眼前的刃光,却从生死的意义上,令人心跳加速。

  他的身体,早已经疲倦不堪,他的眼神,在激越的精光中,掩饰不去灰暗的疲惫,可是,这完全无碍于他在战斗中表现得轻盈和锐利,剑法刀法什么的,根本没有,也不是每一击,都能抵达人体力学的最佳状况,但是

  很快,很自由,无论可以想象的角度,还是想象不到的角度,都会穿刺而来。我看过的武侠小说中,有过类似的描述,对方是一个只使用刺击的剑客,但是,同样的快速,同样角度刁钻,同样的自由。我在过去的末日幻境中,曾经遇到过的敌人中,也有类似的类型,但是,杀人鬼高川的攻击比对方更快,更不带一丝杂念,更加纯粹而明亮。

  当看到刃光时再反应就已经来不及了,所以,只能通过战斗的本能和直觉去提前感应。

  然后,就是再一次无法避免地被击中,我踉跄后退,竭尽全力防下直逼致命要害的追击,别的地方已经顾不上了。被切开,刺穿的部位,已经渐渐麻木,而身体的温度,也在随着血液的流逝而降低。虽然伤口并不致命,但是被击中的次数太多了,进一步加剧了运动上的消耗。

  杀人鬼高川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想法,也不打算再和我交谈。他沉默,直接,决绝,和那些喜欢废话的敌人不一样,之前和我的交谈,大概是他说话最多的一次吧。而这样步步紧逼,没有犹豫,毫不迟疑,也绝对不会手下留情,像战车一样打算一直碾压到胜利的敌人,到底该才能反转劣势,反败为胜?我得不出一个绝对的答案,而且,碰到这样的敌人,似乎也还是第一次。

  “和杀人鬼状态下的自己面对面生死战”这样的念头,在这之前从未有过。实际出现的如今,我更能切身体会到,如果自己变成杀人鬼高川,到底可以强到什么程度。面前的他,就是一个最接近的参照。

  我被巨大的力量打偏了脚步,重新站稳的时候,脚下传来柔软的异感没有用眼睛去看,但是,那触感和环境的记忆,让我知道自己踩到了什么。

  丑角的面具,杀人鬼高川的证明,在战斗开始前,被他扔在了这里。

  追击而来的杀人鬼高川,和我一样,并没有戴上面具。

  这一定是有什么意义的。

  然而,我没有拿起它,或许也有不应该拿起它的想法,但是,被逼到无法做多余的事情也是重要的原因。

  在我狼狈的躲开之后,杀人鬼高川第一次停下攻击,用一种平淡的眼神看着地上的丑角面具,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么。但是,他的停手,给予了我思考的余力,我并没有因为他转开视线就反击上去,因为,那样做大概是不行的。我这么想着,用脱力而哆哆嗦嗦的手掏出香烟。

  “戴上它。”杀人鬼高川突然这么对我说到。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他这么对我说了。可是,问题的关键并不在于是否戴上它,而是我是否真的想要,再次拿起杀人鬼高川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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