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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制级末日症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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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7 鸦骑士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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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异化右江在我的视野中消失了,就如同她走入我的梦中,又从我的梦中走出现实。眼前的荒原一如它在半岛上的真正模样,我却已经肯定,自己并没有清醒过来,只是在月神的意识干涉中,堕入了另一个噩梦中。月神的意识力量让人在恍惚中无法自己,那是它的神秘的特性,而让我堕入这个噩梦中,并非是它的力量,亦或者说,月神的意识干涉只是一个桥梁,而有另一种意识态的力量干涉了这个桥梁。

  干涉者应该就是异化右江。

  异化右江似乎对现在的我没有半点兴趣,在进入这个中继器世界后,我就从未深入和她打过交道。所有关于她的印象,都来自于另一个高川,在末日真理教利用中继器干涉末日幻境的世界线之前。只是,那个时候的异化右江,和如今的异化右江,是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上的。末日幻境的世界线变动,造成了许多似是而非的变化,人们的际遇有所不同,进而产生了不同的结果——如今的异化右江,毫无疑问正是这种变化的受益者。

  我觉得,异化右江是不会放过我的,只是,她暂且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我对所得到的情报和自己观察的细节进行思考和猜测,将进入这个中继器世界后的所有疑点一一贯穿起来,并进行解释。也许这种解释还有不正确的地方,但对我来说,用来描述拉斯维加斯中继器攻略计划所导致的中继器世界的变动,已经完全足够了。

  如今,在我的脑海中,敌人要做什么,竞争者要做什么。他们做到了什么,有什么地方出了意外等状况都变得清晰而又条理,因此。我的计划也因此变得更加清晰。的确,他们肯定认为自己走在成功的道路上。但在我这里,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从我的思考角度来说,原先声势大涨的五十一区正陷入泥潭,一直保持沉默的纳粹即将展开如火如荼的攻势,而必然在一段时间内占据上风,迫使已经支离破碎的各方神秘组织再一次组成联盟。如果纳粹胜利,我们这些人的死亡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而要阻止纳粹取得胜利。就意味着要阻止异化右江吞噬月神和四天院伽椰子,而阻止她的最直接方法,当然就是战胜她——可是,有多少人想过,异化右江到底有多强?

  我认为异化右江的特殊性至少同时涉及了“病毒”、“江”和“最终兵器”三个概念,哪怕仅仅只是“最终兵器”的身份,就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应付的。说句实话,到了现在,我已经认清了,三级魔纹使者的“高川”绝对无法战胜“最终兵器”。至于四级魔纹使者配合四天院伽椰子、命运之子、中继器玛索和爱德华神父等等这一等级的怪物,是否可以战胜异化右江,其实我也不抱有绝对的信心。尤其是。我们或许可以阻止异化右江吞噬四天院伽椰子,却无法阻止她吞噬月神,纳粹为此谋划许久,吞噬月神根本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哪怕用“万事无绝对”的理由,我也无法说服自己,去相信在异化右江登场之后,纳粹仍旧一无所获。

  那么,假设“吞噬掉月神的异化右江”是纳粹方战斗力的底线。那么以这个底线为基础,去思考自己如何才能推动自己的计划。答案就很明显了——只有现在这种程度,我是无法继续推进计划的。因为实力差距过大。那么,在短时间内该如何提升自己的实力?亦或者削弱对手的力量?

  在更早以前,我就有过这方面的想法,尤其在进入半岛之前,于旅途上和末日代理人“卡门”的最后一次碰面,就已经坚定了这个想法。

  我的心绪平静,就这么注视着异化右江的消失,以及乌鸦的飞起。

  乌鸦,是电子恶魔“夜鸦夸克”,也是末日代理人“卡门”,但无论哪一个身份,从“病院现实”的角度进行观测,都仍旧是“高川”的一部分。它们曾经独立,又以独立的姿态相互融合,仿佛这么做,它就是单独它,而不再是“高川”。然而,到头来,它仍旧站在我的面前,或者说,从某种因果的意义上,我和它的聚首本就是命中注定的事情。

  “高川”只有一个。

  然而,在这个末日幻境中,“高川”却不止一个。

  我原以为在自己复苏后,“高川”就成为了两个,但是,在看到夜鸦夸克和卡门融合而成的怪物时,我就已经察觉到了,其实“高川”并不只有我和另一个高川。眼前的怪物,虽然不是人形,但毫无疑问,也是“高川”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乌鸦在变化,飞在空中的它,就如同被揉捏的橡皮泥,而无数的黑色羽毛,取代了灰烬从天而降。双脚出现了,双臂出现了,身体出现了,然后是头部,全身上下就如同穿着黑色的铠甲,就如同神秘学中所描述的妖怪“天狗”,只是,它戴的并非面具,而是一如我这般,全覆盖式的头盔。仿佛就是我此时着装形态的复刻,是乌鸦头的骑士,只是,我是灰色,而它是黑色。

  黑色的羽翼披散下来,就如同厚实而柔软的披风,轻轻在风中摆动。

  血月下,它的影子和我的影子是相对的,就如同中间隔着一面镜子。

  它站在那里,让我产生错觉,仿佛我并不站在我这里,而是站在它那里,看着站在这里的我自己。

  我看不到它的眼睛,但它的面罩是如此光滑,倒映着我的身姿,而在那镜像中的我,却就仿佛是它站在那里。

  太相似了,我看到它,就仿佛看到自己。这并不仅仅是外表上的相似,更在于一种内在本质上的共鸣。

  我不由得想起,在过去的末日幻境和病院现实中,一直陪伴在我身边的夸克,以及让我成为魔纹使者的卡门。

  我深吸一口气。将行李箱形态的ky3001扔到一旁,这只是一种直觉,我觉得倘若自己使用这把武器。面前的它也将会使用同样的武器,那样打起来可是没完没了。有一种感性在我的心中流淌。就如同许多充满了浪漫的描述战斗的故事中描述的那样,只有拳头和拳头,利刃和利刃的交锋,才能让我们更接近彼此。

  于是,我将长刀平举在胸前。

  从天而降的黑色羽毛被疾风卷起,汇聚在它的胸前,同样构成了一模一样的长刀,被它抓在手中。

  我拔刀。扔掉刀鞘,光洁锋利的刀面,倒映着我被头盔覆盖的脑袋,又像是它的脑袋。

  在我的对面,它也用同样的姿势拔出相似的长刀,扔掉了刀鞘。它的脸被面罩覆盖着,但我却觉得,它一直在盯着我。

  “高川”只有一个。

  现在,就是让我们重新合为一体的时刻。

  我们没有言语,但我们之间。却仿佛流淌着太多的言语。这些言语讲述着我们的过去,我们的思想,我们的情感。我们的所爱和所恨,我们的美好和悲剧,我们的绝望和抵抗。我们不需要交谈,因为,我们不是朋友,但也并非陌生人。我们对彼此的陌生,仅仅是对自己的陌生,我们对彼此的战斗,也不过是自我的战斗。

  上了!速掠展开。无形的高速通道向四面八方蔓延,就如同铺开的蜘蛛网。

  来了!几乎是与此同时。漆黑的鸦骑士已经从视野中消失,哪怕我疾驰于无形的高速通道中。也无法相对观测到行动迟缓的它。

  它所使用的也同样是名为“速掠”的神秘,在它还仅仅是电子恶魔“夜鸦夸克”的时候,它就已经从我的特质中复制了这一神秘,不应该说,既然它是“高川”的一部分,那么,懂得“速掠”,拥有“连锁判定”也是必然的,哪怕没有魔纹,也会以另一种方式,达成类似的现象,一如那位义体化的高川一样。

  撇开理论上的不同和神秘的差别,速掠最重要最核心的现象就是“快”。

  漆黑的鸦骑士很快,快到了就算我处于更快的移动中,速度值上的相对差距也处于一种难以确认的极小值。人的肉眼无法捕捉这种高速移动的事物,因此,只有依靠连锁判定,才能把握彼此的位置。

  我转移,反手,挥动长刀,躲闪,滚动,跃起,向前后左右游走,于半空挪移,它也跟着跃进,旋转,挥动长刀,挪移游走,躲闪招架。在每一息都有数十次的利刃交错中,没有一刻停下疾驰。我已经无法判断,自己和它此时的速度到底有多快了,因为我每一刻都在加速,它也每一刻都在加速,我们参照彼此的运动,但速度之间的差距,从来都没有拉开到呈现明显劣势的程度。

  我的刀偶尔可以砍在它的身上,但在钻入铠甲之间的缝隙前,就已经被它用巧妙的身体移动避开,刀锋和铠甲的摩擦,就迸射出星星火花。而它的刀也同样会钻入我的防御网,在我的铠甲上留下一道道印记,又在摩擦中溅射着火星。我们的刀刃不时也会交碰,刀光便在此时破碎,发出清脆的鸣声,又被彼此推开。

  分离,接近,再分离,再接近,我们纠缠在一起,从地面升入空中,又从空中摔到地面,钻入地下,又从地下钻出。我们打碎了木头,撞开任何挡路的障碍,我们绕过岩石,在泥泞中飞奔。灰色的披风和黑色的披风纠缠在一起,就如同试图融入彼此,但又最终只能分离的烟云。

  不知道过了多久,但是,我相信只是一个极短的时间。在这极短的时间里,我们进行了千百次的挥刀,又在下一秒的终结前,用拳头击中彼此。我被它砸中脸颊,不住向后倒退,而它也不例外,被我击中同样的部位,直到十米之外才站稳脚跟。

  黑色的羽毛仍旧在不断落下。我们的移动掀起飓风,而在我们停下时,飓风仍旧以一种混乱的运动方式在我们之间徘徊,黑色的羽毛就被这飓风吹起,这一会还在这里,下一会就已经飞到了那一边,等到这些羽毛落到地面,就融化到了泥土里,又从泥土中长出一张张脸,每一张,都是“高川”的脸。“高川”在笑,在哭,在苦恼,在疑惑,也在悲伤,然后这张脸就融化了,变成一面看不出喜怒哀乐,但又仿佛充斥着所有的喜怒哀乐的脸谱。脸谱迅速干涸,风化,破碎,又变成了荒原上的沙砾,被飓风一卷,就沉沉地在我和它的膝盖下方聚成一片尘烟。

  真是强啊。我维持着随时突进的架势,寻觅着它的空隙,一边这么想着。

  漆黑色的鸦骑士拥有着我所有的力量,哪怕没有魔纹,也有另一种神秘在推动着类似的现象,它所展现的,和我僵持的战斗力,就是和我相当的战斗力。在那千百次的交锋中,我没有胜过它一分一毫,也没有输过一分一毫,这也意味着,我从它的身上,可以知道自己有多强。

  我一直认为自己很强,但是,在战斗的时候,他人对这份强大又是有着如何的感受呢?我可以去猜测,去想象,但却无法切身去体会,而现在,面对漆黑的鸦骑士,我却意外地觉得,自己已经明白了过去那些对手,在直面我的时候所会产生的感受。

  无法想象的快速,似乎根本就没有死角的动作,锐利的攻击,就如同水流一样,哪怕打散了也还是会汇聚在一起。如果没有特别的手段,或者拔尖的技巧,那么,在第一秒结束之前,就会被杀死。

  每一次擦身而过,都仿佛站在刀锋上跳舞,随时会被割伤,而一旦被伤害到,哪怕只是轻伤,也意味着接下来,伤害会源源不绝地形成。

  漆黑的鸦骑士就给我这样的感觉,所以,在他人面对我的攻击时,也是类似的感觉吧。

  我感受着漆黑鸦骑士的强大,也从未如今近距离地感受到自己的强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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