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 用毒高手
明墉关……
狄老将军……
宁玉槿心里忍不住一个怔愣,有些失神。
她原本还以为只有她怀疑这些,不曾想慕容玄一颗七窍玲珑的心肝,早已经发现了端倪。
那二十六冲慕容玄一拱手,道:“爷走时有吩咐,若是慕容先生问起当据实回答,其他人……”
说着,她目光扫向了旁边站着的宁玉槿。
宁玉槿嘴角一勾,有些无语。
敢情还防着她呢。
却见旁边慕容玄冲那二十六摆了摆手,无所谓地道:“让三小姐知道没有关系的,只要不让长风知道就行。”
听见这话,宁玉槿才明白慕容玄刚刚不让自己说话的原因。
看众人这样子,明墉关那边出的事,大家是打算瞒着狄长风了。
那二十六一直呆在边陲的军事驻扎之地,对盛京城内的事不太了解,也只是知道他们爷有了那么一个王妃,且不知道是出于何种目的。
若是政治联姻,那他们爷为何舍弃沈老国公家名满天下的嫡孙女沈忆萱、亦或者是苏相爷唯一嫡女苏月华,而取了一个闲散伯爷不受宠的庶出小姐?
若是真心喜欢,那他们爷的品位也太独特了吧,这个王妃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可能还要更小。他们爷都已经二十了,不忙着找个马上能成亲的,还找个那么小的在家里养着,等人及笄才能成亲,那岂不是还要等好几年?
二十六心里想不通,却不敢对宁玉槿有丝毫怠慢。
因为他虽来得匆忙,但是路上的时候,还是有影卫拉住他,给他说了一句话:“怎么敬重慕容先生的,就怎么敬重三小姐,他们俩是一类人。”
他别的且不用听,只听见那位未来的定王妃和他们可亲可敬可畏可叹的慕容先生是一类人,他就知道该如何自处了。
所以这一刻,当慕容玄说不用忌讳宁玉槿的时候,他在表面装了一下犹豫,随即就将密报告知了两人。
“狄老将军他,三日之前,中毒身亡。”
“什么?!”
慕容玄大惊失色,连连退后几步,直到靠在身后座椅上才稳住身子。
他脸上再不复一脸淡然神色,虽猜到情况会很糟,却也没想到会糟糕到这种地步!
狄老将军怎么会……
宁玉槿在一旁的表情也不怎么好,一张小脸唰白几分,瞬间便明白墨敬骁今日压抑的情绪是什么了。
是悲伤,是愤怒,是决然和凛冽。
狄老将军,那个喜欢耍赖、忘性又大的可爱老头子,是他从军道路上的领路人,是他人生起点的航标,是他一生的恩师,亦同父亲一般存在的人物!
他怎么可能忍受那么重要之人离去,带给他的冲击?
宁玉槿心里揪成一团,一想到墨敬骁在这样的情况下还强撑着,就忍不住想要冲到他身边去,握着他的手和他一起承担。
可大概这些年什么事情都是他一个人扛惯了,所以即便出了这样的事,他也想要将她护得严严实实,不让她操劳一分。
他说,闷了就找子瞻给你找乐子。
他说,好好待在府里,别让我担心。
他说,等我回来。
从始至终,他没有都没有表露出一丝情绪,将自己隐藏得如此的好。
只是,那从骨子里溢出来的哀伤和悲愤,却是怎么也掩藏不住的。
而在他一个人行走了那么多年之后的今天,她是真的很想伸出手,和他一起共同面对,以后的重重难关。
他们现在,也算是夫妻一体了啊。
那边,慕容玄踉跄地坐在椅子上才没让自己倒地不起,连忙地灌了自己一口凉茶水,他几乎迫切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狄老将军怎么会死?!”
二十六咬着牙,双手握拳,眸里也燃烧着火:“老将军前一晚都还好好的,可是当天晚饭过后就不太对劲了,说是有些不舒服,先去睡了。照顾将军的贴身侍卫见此,连忙请了军医过来给老将军进行检查,却没想到,诊断出来的结果是,老将军中了寒焰之毒!”
“寒焰?!”
寒焰,又是寒焰!
还当真是阴魂不散了!
慕容玄目色一凛,脸色凝重,语气有些发冷地问:“就算是寒焰,可按时间来算也算是发现及时,之前我替爷调制临时解药的方子那军中也有,拖个几天总是没问题的。到时候将人一路往盛京送过来就是,怎么可能就突然死了?”
二十六目色一沉,回答说:“廖军医说,这次狄老将军中的毒,是寒焰的改良版,给人的痛苦折磨翻倍,时间缩短,且在死后,尸体还会全部变成蓝色,模样相当之恐怖。他当时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连药都没来得及抓,老将军就去了。”
“尸体变成蓝色……”宁玉槿垂眸拧眉,细细念了一遍,似有所悟。
墨敬骁中的寒焰,上次谷中那帮黑衣人是以毒囊催快寒焰,这次则由出现了一种新的寒焰。
再加上那危害性大,范围宽广的毒烟,她几乎可以确定,东齐那边,一定有一个用毒的高手。
上辈子她是因为研究毒药翘了辫子,本来想这辈子安安静静地当个救死扶伤的大夫算了,所以就算是研究了毒药,也都是一些无伤大雅搞怪居多的药物。
而如今,那个人的出现,这是直接将她往重出江湖的方向逼啊。
“尸体呢?”那边慕容玄将宁玉槿准备问的话给问出了口。
二十六道:“已经在送来的路上了。棺材外面还套了一层棺椁,两层之间的隔间里面,全程用冰块冻着。”
慕容玄点了点头:“如此甚好,免得……免得狄老将军还在半路,就已经面目全非。”
说着说着,他不禁哽咽了一下,强压在心底的心情,似乎一下子要上涌上来。
不过慕容玄是个自制力极强的,沉默了一下什么话也没说,半晌之后,才抬起头来看向宁玉槿。
“三小姐,这事……”
宁玉槿一脸肃然神色:“慕容先生不必说了,我知道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