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狂潮

  “嗤嗤嗤”天空中拉斐尔身躯扭动，铠甲的关节缝隙处，不断喷出炙热的蒸汽。

  配合上他身上燃起的熊熊圣焰，令他宛若是降世神明般，即便是路西法的黑暗本源，也无法将拉斐尔身上的光芒吞噬。

  路西法一边挥动黑剑劈砍，一边在心里咒骂：“该死的蒸汽，又是这该死的蒸汽。”

  眼前的景象，不禁让路西法想起，许多年之前，那个垂垂暮年的守墓人。

  在发出震撼位面的“王之叹息”之后，枯老身躯重新焕发出青春活力，仿佛神明般恢复年轻的缔造者，率领他的机械大军，攻入诸神驻守的圣域，在铺天盖地弥漫的蒸汽中，重新夺回圣域，封印了所有神魔。

  那时，是路西法第一次感受到“蒸汽”的可怕。

  在那之前，他不曾想过，大地上的普通生灵，能够利用“蒸汽”制造出那么可怕的力量。

  如今，他再次面对化腐朽为神奇的蒸汽。

  拉斐尔身上特殊的铠甲，释放出的蒸汽仿佛蕴含着奇异的魔力，能够令拉斐尔的力量得到提升，使得拉斐尔能够对抗黑暗本源的力量。

  其实作为高高在上的神明，路西法他们并不知道，那些喷出升腾的蒸汽，是拉斐尔铠甲内机械装置运转产生的高热，在降温以及将高热转化为能量时，冷凝过程中被高热给汽化的液体，蒸汽本身几乎没有杀伤力。

  不过，拉斐尔身上铠甲喷出蒸汽，却与之前路西法他们遇到蒸汽不同。

  鲁修斯跟在老炼金师身边，虽说不能够施展魔法和炼金术，但对于魔法和炼金的知识，可谓专研的极为透彻。

  所以他不但很快掌握机械源核的真谛，更将自己一些魔法和炼金的构想全部施展。

  在给拉斐尔的机械铠甲上，加上了一个特有的魔法回路，使得那些冷凝液气化后的蒸汽，能够借助通过魔法回路的魔法进行再利用，产生一种独特的护体屏障。

  操纵机械铠甲的拉斐尔，原本也没有察觉到鲁修斯的独特改造。

  直到在与路西法激战过程里，才逐渐发现身上机械铠甲的与众不同。

  独特的魔法回路，不但能够保证拉斐尔能够源源不断施展魔法，更能够将原本废弃的蒸汽被很好的利用。

  不同于其他英灵，拉斐尔早在圣域神话时代，就曾经尝试过缔造者的机械铠甲，所以他能够很快上手鲁修斯给予的铠甲。

  同时发现鲁修斯独闯的特殊魔法回路之后，心里不禁赞叹：“这位缔造者的传人果然了得，竟然能够制造出这种独特的魔法回路，看来他必然能够重现，甚至超越缔造者曾经创造的辉煌。”

  借助独特魔法回路，拉斐尔可谓是越战越勇，很快取得近乎压倒性优势。

  在拉斐尔的强攻之下，路西法只能是连连后退，被动施展黑暗本源护住自身，抵挡拉斐尔周身圣焰的侵蚀。

  眼见拉斐尔重新取得优势，路西法被打压得练练后退，米迦勒神色变得异常凝重。

  作为与路西法携手，奉父神与黑暗主神命令，闯入安息之地的同伴，米迦勒可不想看到路西法就此落败，毕竟若是路西法落败，米迦勒自认也无法独自支撑接下来的战斗，更加没有把握制止鲁修斯得到安息之地。

  终于，拉斐尔掌握魔法回路的运用，利用铠甲缝隙喷出蒸汽，将圣焰加持在喷出蒸汽上，利用喷涌而出的磅礴蒸汽，以圣焰将环绕路西法周围黑暗本源焚烧掉。

  失去黑暗本源庇护，路西法惊恐不已，赶紧挥动黑色利刃想要阻挡拉斐尔。

  然而，已经失去黑暗本源的路西法，根本无法抵挡住拉斐尔圣焰包裹的权杖。

  “嘭”金色的手杖架开黑剑，径直向着路西法的胸口撞去，同时拉斐尔左手轻轻挥动，利用掌心指节喷出蒸汽，承载熊熊燃烧的圣焰，紧随手杖之后扔向路西法。

  任谁都能看出，拉斐尔想要以手杖破开路西法防御，同时要以圣焰焚烧堕天使。

  若是让拉斐尔的得手，恐怕路西法即便不死，也将重伤失去再战的能力。

  可是拉斐尔手杖刚刚破开路西法防御，那枚圣焰球也才脱手而出，突然一道光华从天而降。

  一道圣洁屏障挡在路西法面前，挡住拉斐尔的手杖和那枚圣焰球。

  看到拿到圣光屏障出现，拉斐尔没有继续进攻，反倒是缓缓向后退却。

  站在不远处凝望路西法和米迦勒，脸上露出讽刺的笑容。

  “真是想不到，有一天圣洁的圣光，竟然会保护黑暗中的魔鬼。”

  听到拉斐尔的话，英灵谷内外的生灵和英灵，无不抬起头看向路西法和米迦勒，眼前的一幕着实显得异常讽刺，怕是连分别代表光明与黑暗的众神，也不曾想到，有一天会出现如此讽刺的景象。

  对于拉斐尔的嘲讽，路西法低垂着脑袋没有作出回应，或者说身为失败者的他，没有脸面去回应。

  米迦勒自然也没有做出回应，要知道他的做法已经违背诸神在世间宣扬的教义。

  场面一时之间陷入沉默，安息之地英灵谷获得暂时的安宁。

  良久，鲁修斯再次开口打破安宁：“所谓物极必反，光明的反面是黑暗，黑暗的反面是光明，当光明走到极致时，便会呈现出黑暗，而黑暗的尽头也将是光明，呵呵，其实光明代表的众神之父，与黑暗主神，不过是双面一体罢了。”

  说着，鲁修斯举起自己的双手，但见他一只手掌内阳光普照，而另一只手掌中则是无尽黑暗。

  看到鲁修斯双手演化光明与黑暗交替，米迦勒和路西法脸色变得异常苍白。

  鲁修斯所说的真谛，即便是路西法和米迦勒之前也不清楚，即便两人曾经侍奉在父神身边，也从来没有发现，原来父神和黑暗主神，竟然会是双面一体。

  望向天空，见到米迦勒和路西法不可思议的神色，鲁修斯微笑着说：“怎么？不信？”

  路西法想到自己背弃父神，经历各种痛苦投靠黑暗主神的种种。

  有些难以接受地咆哮：“不可能，不可能的，黑暗和光明，怎么可能会是一体？”

  凝望路西法狰狞的咆哮，鲁修斯却始终显得很平静。

  只是抬起头对拉斐尔说：“拉斐尔，让他们看看现实吧。”

  鲁修斯的话音刚落，拉斐尔身上的圣焰瞬间消失，取而代之是黝黑的烈焰。

  拉斐尔身上原本的生命气息，在这一刻瞬间变成了死亡气息。

  没等众人从震惊中醒悟，拉斐尔身上气息再次发生变化，但见他的身体竟然一分为二，光明圣洁的气息，与黑暗堕落的气息并存，他同时呈现出天使与魔鬼两种面貌。

  随着拉斐尔的演变，鲁修斯的声音再次响起：“神明和魔鬼，不过是当力量达到某个巅峰，突破极致之后所达到的高度，神明的另一面便是魔鬼，光明还是黑暗，不过是力量的两种不同属性。”

  鲁修斯的阐述，可谓震惊了在场所有人，无论是那些神魔，还是追随其他三位卡牌王者的生灵，可以说都感到受益匪浅。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将力量真谛说出来？”

  聆听良久，米迦勒还是忍不住提出心底的疑惑。

  对于米迦勒提出的疑问，鲁修斯面带微笑说：“呵呵，力量的真谛，不该掌握在某个人手上，真谛只有让更多的生灵知晓，并且能够指引他们去探究推行它，才能够被称之为‘真谛’，这也是圣域存在的真实作用。”

  “果然，你果然和当初的缔造者一样，你们都是想为他人，却不为自己的疯子，哪怕终有一日自己的一切，将被自己交给别人的东西毁掉，你们也不在乎。”

  米迦勒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陷入沉思，几乎所有人在心底都认同他的说法。

  而下一刻，米迦勒又突然开口问：“那么，你究竟想要什么？想通过自己的双手得到什么？”

  米迦勒的问题不可谓不尖锐，可谓是在直接叩问鲁修斯的灵魂，想要从根本上破去鲁修斯心灵上的纯净，好让他现在几近无暇的心灵，敲开缺口令其不再纯净。

  跪在英灵谷前的红心王者，听到米迦勒提问不禁瞳孔一缩。

  低声对身边魔神巴力说：“真想不到，身为大天使长的米迦勒，竟然要动用这种惑人心神的办法，想要从根本上破坏鲁修斯心灵上的纯净，看起来，黑暗与光明，果然不过是诸神之间的争斗罢了。”

  听到身边红心王者话语，巴力同样低声说：“神明们，终究不过是在玩弄人心。”

  “巴力？若是你出手的话，有把握战胜那米迦勒和路西法吗？”

  巴力显然没有想到红心王者会如此问自己，先是愣了片刻，仔细盘算了一下才说：“王，若是他们没有父神相助的话，我应该能够与他们一战，胜负参半，若是父神给他们加持，我将无法与他们对抗。”

  “唔……”红心王者闻言沉吟道，“看起来，暂时还不宜与神魔们开战，罢了，就让鲁修斯去解决吧。”

  言罢，红心王者背后魔毯飞腾，瞬间将他和巴力包裹住，随着魔毯不断缩小，最终红心王者和巴力，从安息之地的英灵谷前消失不见。

  看到红心王者和巴力离开，贝露蒂眼眸里透出一丝惋惜之色。

  与此同时，鲁修斯抬起头，迎上米迦勒质疑的目光，脸上始终洋溢着微笑。

  洪声回答米迦勒的质问：“我想要？我想要让大家都能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