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狂潮

  看到白蒙居然直接给自己磕头，而且声泪俱下的样子，裴炎顿时就愣住了，良久才忍不住低声问：“那人真的是你最大的仇人？”

  白蒙抽泣着说：“是，那人毁了我的脸，令我只能终日蒙面度日，还将原本属于我的家族传承给夺去，更是将我最心爱的女人骗走，若不是他，我也不会流落到这异国他乡，沦为一只丧家之犬。”

  白蒙越说越激动，最终竟然将头上的白布巾给接下来，将一张面目全非的脸展现给裴炎和他的书童去看。

  书童看到白蒙狰狞的面容，险些就尖叫起来，幸好及时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他知道尖叫声会影响到裴炎，到时候裴炎一定会气恼。

  裴炎仔细凝视着白蒙面目全非的狰狞面孔，神色凝重地说：“想不到，想不到你竟遭受如此可怕得挫折，那你怎么会来到东方？听说你似乎是跟随沙海边安息国的商队进入中土，难道说你横穿了那片沙海？”

  在东方人眼里，和西方一样认为那片沙海是死亡之海，没有人能够横穿沙海，即便是多么强大的存在，进入那片沙海也将迷失，最终会被漫天的黄沙吞食。

  白蒙没有隐瞒，点了点头沉声回答：“不错，我在西方已经被追的走投无路，昔日家族里追随我的人，几乎全都死掉了，无路可逃的情况下，我只能只身闯入沙海。凭借想要复仇的意志力，最终我成功穿越了那片死亡禁区。”

  书童终于忍不住惊呼起来：“你，你居然成功穿越了那片沙海？天啊。你，你真的是太厉害了，我听说，好多人进入沙海，就再也没有活着回来。”

  听到书童大惊小怪，裴炎神色顿时变得有些不快，书童见状赶紧低下头不敢再多言。

  裴炎仔细打量白蒙几眼。随后点点头说：“倒是没有想到，你居然会有如此毅力。能够从那片死亡禁区走出来。”

  白蒙双眼透出愤恨之色，恶狠狠地说：“当时唯一支撑我的念头，就是要活下来，有朝一日去找那个家伙报仇。可是当了大唐之后，我却意外得到圣皇赏识，对我委以重任，我原本打算放下心里仇恨，专心致志呆在东方，为圣皇和圣后排忧解难。”

  说到这里，白蒙很是不甘地低吼一声：“吼，可是，可是我没有想到。那个家伙，那个害得我家破人亡，夺走我一切的人。居然追到了东方来。”

  看到白蒙满脸不甘，愤怒之下那张脸显得更加狰狞，尤其是额头上几根青筋看上去血管都要爆裂。

  裴炎心知扶桑国那个来自西方的殿下，恐怕真的是白蒙所谓的仇人，否则白蒙绝不可能会如此撕心裂肺的愤怒。

  不过，裴炎还是开口问：“你就这么肯定。那个在千叶的西方殿下，就是你的仇人？不要认错了人。到时候肯定会引起一些麻烦，你也很清楚，圣皇和圣后的脾气，如今整个大唐四海升平，二圣可不希望会出现任何麻烦影响局势。”

  白蒙异常肯定地说：“我可以肯定，那家伙就是我得仇人，我虽然还没有见面，但是能够从九幽之渊穿行而来东方，能够与我正面交锋这么久，不但没有落入下风，反倒是占据一定优势的，必然只有他。”

  见白蒙咬牙切齿如此肯定，裴炎心里基本上已经相信对方，不过表面上还是叹息一声：“哎，这本来是你的死人恩怨，是不该带入到这次计划中的。”

  白蒙闻言顿时又再次声泪俱下，哀求起来：“裴炎大人，您有没有想过，我一个家破人亡流落异国他乡的人，见到了自己仇人近在眼前的那种感受？我，我真的很想克制自己，可是，想到那个人就在那，我就克制不住自己。”

  紧接着，顿了一下白蒙又说：“而且，裴炎大人您也应该了解到，那个人现在是支持扶桑天皇的，这对二圣的计划会非常不利。”

  “什么？”这下裴炎顿时有些坐不住了，他可是这次执行唐帝国二圣计划的主管人，若是唐帝国二圣逐步吞并扶桑的计划被影响，那他必然会受到责罚，想到圣后那残忍的手段，裴炎不得不重视白蒙所说的那个西方殿下。

  裴炎自知失态，很快又调整回来，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缓下来问：“白蒙，你真的可以确定，那个西方的殿下，是绝对支撑扶桑皇室的？”

  白蒙点头说：“自然，否则德川家彦又岂会专门来拜会我们？从德川家彦前来拜会，我可以肯定那个家伙，一定已经和扶桑皇室合作。”

  见裴炎仍旧是有些犹豫不决，白蒙又接着说：“裴炎大人您或许不知道，那家伙在西方就是个自愈圣人的家伙，总是拿出他那套怜悯世人的说法，宣称要拯救世人，要让每个人都拥有选择自己命运的权利，实际上他就是用那套邪说，在鼓动其他人。”

  裴炎神色变得凝重气来，沉吟道：“看起来，还真是个棘手的家伙，我现在倒是很好奇，想要和他交手。”

  白蒙闻言赶紧提醒：“裴炎大人，您可不能轻视他，那个人实力非凡，而且他麾下还有一群很强大的部下，各个实力都很是不凡的。”

  顿了一下，白蒙压低声音说：“而且裴炎大人您或许不知道，那家伙实际上是个很厉害的机械师，有些类似傀儡师的手段，能够操纵大批的金属机械傀儡，那些金属傀儡的实力也很强大的。”

  “机械师？”裴炎微微皱眉沉思片刻，猛然你似乎想起什么抬起头来问，“你所说的是不是西方的那些机械师？他们本身没有多厉害的修为。但是却能够制造出大量奇怪的金属机械，还能够制造火枪火炮是吗？”

  听到裴炎如此说，白蒙顿时呆了一下。他完全没有想到，身在东方的裴炎，居然会知道机械师的机械，还知道火枪和火炮。

  看到白蒙发愣的样子，裴炎故作姿态地笑着说：“呵呵，你以为制造火枪和火炮的火药是什么地方发明的？”

  闻言，白蒙顿时醒悟过来。想起火药的配方，实际上是源自东方。据说是当初沙海还不存在的时候，东方和西方那时候能够通商，西方一个商人在东方看到了火药，便花费重金将火药的配方买了回去。

  此后在西方。经过那些炼金术师研究，最终才形成了如今西方流行的火药，归根结底火药的确是源自东方。

  想到这里，白蒙心里不禁有些打鼓：难道说在东方，也有专门研究火枪火炮的家伙？甚至还有类似的机械师存在？

  看到白蒙满脸的疑惑，裴炎似乎猜到他心里所想，便神秘得笑着说：“呵呵，其实你想的没错，只不过在东方。那些人不叫机械师，他们通常会将东方的阵法融入到机械中，因而被称之为机关师。”

  白蒙可谓是震惊不已。他完全忽略了这一点，原本以为东方文明下，不可能会理解西方文明下产生的东西。

  可是这一刻，白蒙想起圣域那位缔造者，曾经造访过东方，如果是那样的话。东方又岂会没有机械的存在呢？只是白蒙更加疑惑的是，为何自己从未见过？

  裴炎瞥了一眼满脸震惊的白蒙。笑了笑说：“东方的高人向来讲求低调，所以东方的机关师都很神秘，岂是你随随便便能见的？即便是我，也只是侥幸陪同二圣，在许多年前见过一位机关师。”

  说话的时候，裴炎脸上浮现出一种傲然，像是在向白蒙表明，他才是那个二圣最为信任的人，白蒙不过是偶得垂青罢了。

  白蒙倒是不在意裴炎的傲然，他现在只是关心，那些东方的机关大师，究竟都在什么地方？他觉得若是得到机关大师的帮助，自己定然能够战胜鲁修斯，甚至正面与鲁修斯对拼都是可以的。

  裴炎看着白蒙愣在那儿，以为对方已经被自己所震慑，便笑着说：“白蒙老弟，其实你若是真的想见见机关师，现在倒是有个机会。”

  “什么？”白蒙顿时醒悟过来，看向拍着自己肩膀，亲热称呼自己老弟的裴炎，猛然间便想到了一种可能。

  颇为激动地小心翼翼问：“裴炎大人，您的意思是，我们这次执行任务，有机关师与我们一起的吗？”

  裴炎没有明说，但是脸上的笑容已经算是承认，捋了捋自己的胡须说：“白蒙，你不用着急，既然那个人是你的仇人，又会影响到二圣的计划，自然就不能继续留着，你放心吧，我会告诉机关大师出手的。”

  白蒙满脸激动地凑近，低声对裴炎说：“裴大人，我，我能不能见见那位机关大师？我真的很想见一见。”

  裴炎叹息一声摇了摇头：“抱歉，白蒙老弟，并非是我不近人情，而是我也不能见那位大师，只能将需要他做的事情告诉他，他自然会出手，其他事情，就算是我这个任务的执掌者，也不可能见得到。”

  白蒙越发感觉到，东方所谓的机关大师很神秘，不过见识过缔造者的圣域，白蒙倒也不会再有多少惊讶。

  但是表面上他还是表现出很遗憾的样子，并且连连向裴炎感谢：“裴大人，您，您真的是我的再生父母，您若是帮我报了这个仇，我白蒙以后一定事事都听从您的安排，全力配合您完成这次二圣给的任务。”

  裴炎笑着说：“呵呵，好说好说，具体还要看机关大师那边的消息，所以白蒙老弟你也不要急着承诺我什么的，我们都是为二圣办事，做好自己本分就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