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狂潮

  跟在鲁修斯身后，踩在藤蔓铺就的道路上，一脚深一脚浅地向前，沙巴贾并没有任何迟疑，因为他坚信鲁修斯绝不会伤害自己。

  实际上，尽管沙巴贾觉醒了红心王的王血，可他并未获得红心王的传承，自然也不是很清楚圣域中四大卡牌王族之间的矛盾，因而他心里并不敌视鲁修斯，反倒是觉得鲁修斯可以信任合作。

  红心王掌握智慧，但不同人会有不同性格，人心便是最难掌控的，即便是拥有相同的血脉，性格上的不同，也会让沙巴贾和雷默对人对事处理方式会有很大区别。

  在雷默的眼里，其他卡牌王族的王血后裔，都是他的竞争对手，或者说他接纳继承了王族间的那份争斗和矛盾。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雷默是个非常骄傲的人，他自认是个非常聪明强大的人，但圣域的传承居然被鲁修斯得到，他自然是在心里不服气。

  因而，雷默一直都想要战胜鲁修斯，向所有人证明自己，证明他就是得不到圣域缔造者传承，也能战胜获得传承的鲁修斯，证明他自己是历代以来，最为强大的红心王。

  这些想法的驱使，雷默自然是将鲁修斯视为眼中钉，之前在唐帝国与他合作，那不过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利益。

  在获得更多的利益后，雷默就会很果断舍弃鲁修斯，并且将鲁修斯推出去替自己挡枪，从而让唐帝国二圣将矛头直指鲁修斯。

  沙巴贾没有那么多复杂经历，对他来说自己那悲惨的经历，就已经令他一蹶不振。甚至一度只想在西域诸国流浪下去，就这样在流浪中老去死去，对他来说活着是没有丝毫意义的。

  但是鲁修斯的出现，改变了沙巴贾的想法，并且让沙巴贾得到心灵上的救赎。从而打破了压在心里的心结。

  可以说，沙巴贾的心里，对鲁修斯是怀着一种感激之情，他甚至已经不顾红心王的骄傲，决心要追随和帮助鲁修斯，以此来偿还鲁修斯对自己的恩情。

  当然。沙巴贾选择跟随鲁修斯，其中也有部分原因是，想要借助鲁修斯的力量，让自己逃脱被另一位王血后裔杀掉的命运。

  跟在鲁修斯身后，尽管是一脚深一脚浅的缓慢前进着。但沙巴贾却并没有任何担忧。

  在沙巴贾看起来，跟在鲁修斯的身后，是一件很安全的事情。

  不知走了多久，沙巴贾猛然抬起头看到前方鲁修斯已经停下脚步。

  下一刻，沙巴贾才发现，原来他们已经走到藤蔓小径的尽头，前方便是那座古木建造的神庙。

  看起来神庙非常静谧，连一丝的响动也没有。给人一种清静和安宁，同时古木散发出绿色植物的清香，常年在西域诸国流浪的沙巴贾。从未想到过西域居然会有如此静谧清新的地方。

  鲁修斯静静站在藤蔓的尽头处，并没有着急迈开步子走出藤蔓，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沙巴贾不敢去打扰，只能是静静站在鲁修斯身后，和鲁修斯一起去等待。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传来“轰隆隆”的响声。沙巴贾便看到藤蔓尽头的石阶，突然发生了变化。一级级石阶自下而上全部翻转，原本青色的石阶全部翻转。变成了土色的石阶。

  鲁修斯低声提醒沙巴贾：“小心点，跟紧我，神庙是神灵的地方，很危险。”

  言罢，鲁修斯迈开步子踏上石阶，一步一步沿着石阶向上方神庙走去。

  沙巴贾自然是不会逗留，很快便跟上鲁修斯的脚步，同样是沿着石阶一步步向上。

  两人很快走到石阶尽头，站在了神庙的门前，此时沙巴贾才终于看清楚了神庙，从下面看起来非常宏大的神庙，当站在神庙门前的一刻时，才发现其实神庙只是个很古朴的小木屋。

  鲁修斯站在木屋的门前，躬身向木屋行礼说：“鲁修斯拜见神灵女士。”

  小木屋的门并没有打开，不过门内很快传出回应的声音：“鲁修斯殿下不用客气，希望您能够理解我的难处，毕竟我只是个神灵，您和红心王我都得罪不起。”

  鲁修斯闻言咧开嘴笑了起来：“苏思娜，我知道，你们每个神灵都不容易，但你应该很清楚，你们获取民众的信仰，这个无论是我，还是雷默都不可能容忍。”

  小木屋内陷入沉默，似乎鲁修斯的话让木屋内的神灵苏思娜陷入沉思。

  而鲁修斯则继续说：“想必你应该很清楚，圣域当初建立，就是为了解除民众被神灵思想上的奴役。”

  “是，圣域陨落了，也正是因为圣域的陨落，四大卡牌王族受到打压，已经无暇估计其他，所以你们得到了这个机会，在西域诸国进行传教，建立起属于你们自己的信仰。”

  说到这里，鲁修斯顿了一下，话锋陡然变得锐利起来：“但，其实你们应该很清楚，既然我们又回来了，就不会容忍你们继续下去，所以，你们必须要做出抉择。”

  鲁修斯的一番话，听的沙巴贾感到震惊，同时在心里仔细回想，觉得很认同鲁修斯的话。

  生在西域的沙巴贾，很清楚西域诸国这些神灵的可怕，他亲眼见到过神灵奴役民众的思想，让那些民众变成行尸走肉，让大批的民众每日几百他们。

  西域诸国的民众，将自己手中的全部好东西，全都用来祭拜神灵，甚至自己饿肚子也要每天供奉神灵。

  在一些西域城邦，还会出现那些用自己身体当祭品，用自己的妻子亲人，甚至是刚出生的孩子当作祭品，只为能够得到神灵赐福，能够得到神灵赋予的恩赐。

  这是一种近乎病态的信仰，西域诸国几乎完全陷入各个神灵的奴役。而神灵之间若是发生什么争斗，民众便会成为炮灰。

  沙巴贾在流浪的过程中，不止一次遇见过两个城邦大战，尸横遍野的景象让他难以忘怀。

  正是因为见到那些尸横遍野的景象，见到那些信徒不顾一切供奉神灵的景象。沙巴贾才从心底抵触神灵，甚至是曾经励志要推翻西域诸国的众神统治。

  如今，真正站在一座神庙前，听着鲁修斯和神灵平等对话，沙巴贾第一次觉得，让西域诸国民众畏惧的神灵。实际上也并非是那么的可怕。

  小木屋内沉默了许久，“吱呀”一声木门打开，小木屋里缓步走出一个年迈的老太婆。

  老太婆拄着一根藤蔓编制的拐棍，抬起头打量着鲁修斯和沙巴贾。

  被老太婆的眼神打量，沙巴贾感到浑身不自在。仿佛对方能够看透自己一般，下意思地伸手握住腰间的弯刀。

  在手掌握住弯刀的瞬间，沙巴贾立刻感觉到一股暖流传遍全身，老太婆的目光瞬间就被阻挡住。

  老太婆顿时惊讶不已，她能够感觉到那股非常精纯的火焰力量，看向沙巴贾腰间的弯刀，明白那弯刀的可怕，果断的收回目光。转而看向鲁修斯。

  但是打量着鲁修斯的时候，老太婆更加感到惊讶，因为在她的眼里看起来。鲁修斯就像是个透明人，他的一切都呈现在老太婆的眼前，仿佛根本就不需要去深究，一眼就能将鲁修斯看透。

  这种结果让老太婆感到惊讶，她可不相信强大的鲁修斯，居然会如此简单让自己看透。

  于是又尝试着仔细去看。恰在此时，老太婆突然发现。她居然只能够看到鲁修斯的表面，无法看透鲁修斯心中所想。尤其是鲁修斯现在的心思是什么，老太婆完全看不懂。

  苏思娜是个神灵，她成为神灵之后，接受了万民的祭拜，几乎是一眼就能够看透所有人的心思。

  而那些她看不透的人，都是如沙巴贾那样，有着一个更加强大的东西保护他们，阻挡住老太婆的探查。

  可是鲁修斯却完全不同，鲁修斯身上没有任何的阻隔，以苏思娜的神眼看过去，一眼能够将鲁修斯看得非常通透，知道鲁修斯的实力，知道鲁修斯对自己态度的好坏。

  然而，越是能够看得如此通透，苏思娜反倒越是觉得鲁修斯很神秘，自己也会越看越觉得迷惘。

  这就好像是看一本书，当你读了一遍之后，你觉得自己完全读懂了这本书，书中的一切都在自己的脑海里，自己能够掌握着书里的全部知识。

  但是当你放下书，再去回忆书中内容的时候，会突然发现，你居然什么内容都不记得了。

  现在苏思娜观察鲁修斯，就是这样的一种结果，她仿佛能够看透鲁修斯的一切，可仔细去揣摩的时候，却又完全不知道自己了解鲁修斯些什么东西？

  苏思娜不得不向鲁修斯躬身行礼，非常低调地说：“尊敬的三叶草王，苏思娜向您行礼。”

  鲁修斯微笑着上前扶起苏思娜：“不用多礼，您怎么说也是神灵，向我行礼实在不必，不过苏思娜你是否有所选择呢？是要选择我，还是要选择外面的红心王？”

  苏思娜倒是没有料到，鲁修斯居然会如此直接，这让苏思娜一时之间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

  沉默了良久，苏思娜只能是硬着头皮说：“尊敬的王，苏思娜不过是个小神灵，我没有争斗之心，对您和红心王其实都没有威胁。”

  听闻苏思娜这么说，鲁修斯顿时仰面大笑起来：“哈哈哈，是啊，你们西域诸国的神灵，对我们都没有威胁，可是你们却阻挡了我们的路，不是吗？”

  苏思娜沉默下来，思考片刻咬牙说：“王，苏思娜可以给您让路，只求您能够放过苏思娜。”

  鲁修斯沉吟道：“唔，其实你应该知道了，龟兹国和白戎国的神灵，都已经折在我的手上，难道你就一点不想想我出手吗？”

  面对鲁修斯的咄咄相逼，苏思娜实在是有些难以承受，只能是硬着头皮说：“不敢不敢，苏思娜不想与您为敌，之前的事情只是无奈之举，实际上是为了自保。”

  “好，将你的神灵晶核给我，我可以放过你，但是你必须要答应我，从今以后，不得奴役城中的民众。”

  鲁修斯斩金截铁地开口说，话语中包含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苏思娜则是满脸惊讶，甚至是有些不可思议，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鲁修斯居然会提出如此苛刻的要求。

  神灵晶核，那是一个神灵至关重要的东西，可以说任何一个神灵都不能够失去，一旦失去了便等于丧失神灵的身份，即便是获得万民的祭拜，也无法真正动用多少信仰力量。

  同时鲁修斯还要让她放弃奴役民众，这等于说要主动放弃大批可用的信徒，从此苏思娜和神庙里的神像便没有任何区别。

  面对如此苛刻的要求，苏思娜实在是不知该如何回应，站在那儿愣了良久。

  突然间面色一沉：“鲁修斯殿下，您的条件是不是太苛刻了？这可不是平等谈判该有的态度。”

  “平等？”鲁修斯仰面大笑起来，“哈哈哈，你一个小小的神灵，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平等？你觉得自己有能力与我平等吗？不说现在外面红心王被我困住，就算是我放红心王进来，今日他也保不住你。”

  听鲁修斯说，红心王居然被他给困住，苏思娜顿时满脸震惊。

  赶紧便释放自己的神力探查，很快发现了自己花园里的结界，同时也感觉到结界之中，那熟悉的属于红心王的气息。

  苏思娜不可思议抬起头，看向鲁修斯，她刚才进过尝试，那个结界自己根本无法破开。

  她终于明白鲁修斯为何能够有恃无恐，为何能够在自己面前如此的强势，因为鲁修斯有那个实力，能够将她和红心王一网打尽的实力。

  苏思娜根本不是鲁修斯的对手，如今连可以依靠的红心王也被束缚，她显然已经是别无选择。

  看到苏思娜还在犹豫，鲁修斯笑着说：“怎么你还在犹豫？其实你不用犹豫，有些事情，无论是你还是雷默，你们都无法改变结果，很多事情的结果是注定的。”

  当雷默拼尽全力，终于耗尽了运转时间之心的能量，将内部的一个齿轮敲碎，从时间之心的结界之中闯出来。

  却看到鲁修斯带着沙巴贾，乘坐这他的浮空艇缓缓升空，而且他还清楚看到鲁修斯身边的老太婆，雷默便已经很清楚，这一局他再次输给了鲁修斯。

  尽管感到气恼，却又无可奈何，手中时沙之漏还没有恢复能量，暂时无法动用时沙之漏的情况下，雷默只能是眼睁睁看着鲁修斯离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