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四章 整装待发
天色已是三分黑朱平安站在靠窗的桌前伸手拉开窗子带着些许凉意的晚风迎面而来还残留的半分酒意也彻底消失不见了。
此时状态正好良辰不宜辜负。
朱平安在微微凉风中铺上宣纸研好墨汁提笔饱蘸墨汁在宣纸上分析起自己目前的处境。所谓知彼知己方能百战不殆很多人往往注重于分析对手却忘了分析自己结果导致双方正面交锋时自己处于不利位置。所谓百战百胜不过是以己之长攻彼之短所以既要知彼更要知己。今日从张四纬和王世贞那得来的信息可以帮助自己更好的分析了。
其实自己目前的处境归根结底还是那封奏折。
朱平安在宣纸最上方正中央留下了奏折二字然后在第二排开头写下了嘉靖二字。
奏折一事嘉靖帝是最重要也是最应首先考虑的因素。别管严嵩如何权势滔天如何左右朝政大明朝真正的主人也是唯一的主人是嘉靖帝。嘉靖帝炼丹修仙求长生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能够永远的掌握大明他对权力的占有欲是毋庸置疑的。奏折一事如何处置最终还是嘉靖帝一句话。无论刑部陈情结论如何也是要报给嘉靖帝来做决定。
嘉靖帝如何决定现在谁都不知道谁也没有把握能猜到毕竟嘉靖帝这个人嗑药修仙修的整个人神神叨叨而且还喜欢搞神秘让下属臣子猜不透。
即便是严嵩也没十足的把握猜透嘉靖帝号称最懂嘉靖帝的天才严世蕃也不敢说。
当然从现代来的朱平安即便看遍了史书野史关于嘉靖帝的记载即便利用历史优势熟悉嘉靖帝性格爱好习惯种种种种也不行。
世界上可以百分百猜透正常人一举一动的心理学家也猜不透一个不正常人类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嘿嘿傻笑是特么啥意思。
嘉靖帝每天都嗑的仙丹都含有重金属还要有各种各样的奇怪物质日积月累谁知道会不会影响神经……
不过虽然猜不透但也可以分析几分。
外面已经彻底黑了朱平安动手往油灯里填了一些灯油点亮了油灯照亮了书桌的笔墨纸砚然后在嘉靖二字后面空了两格写下了“赏格”二字。
“赏格”是分析嘉靖帝态度必不可少的因素也是奏折一事绕不开的话题。赏格是嘉靖帝去年颁布的是在蒙古俺答率军兵临京城脚下的庚戌之变后颁布的这边俺答前脚刚从京城离开嘉靖帝后脚就颁发了一个赏格。
赏格规定:获敌一人加官一级赏银二十两不欲官者赏银五十两。招徕强壮汉一人赏银五两;招徕三人加官一级以上递加。获敌中知名者一人官三级赏银三百两。获敌大首领来献者爵以伯赏银一万两。
嘉靖帝这是为了激励军心鼓励军民立功杀敌也是被俺答给气到了。
朱平安弹劾的这个赵大膺就是嘉靖帝颁布的赏格的第一批受益人严嵩一下子把赵大膺从百户提拔为千户依据之一便有赏格。
嘉靖帝曾经还为赏格能带来效果沾沾自喜过朱平安弹劾赵大膺在某种程度上也有些让嘉靖下不来台。
说好的效果呢结果没有……
所以说在某种程度上朱平安在奏折一事上在嘉靖帝这是有劣势的。
不过这也要看是从哪个角度来看赵大膺是杀良冒功“借”了老百姓的人头去领赏嘉靖帝的赏格说的可不是用老百姓脑袋来领赏!赏格里说的是用敌人的脑袋来领罪。赵大膺这可以说是欺君罔上完全可以归类到欺君之罪。这赵大膺的欺君之事给嘉靖帝的刺激可是比朱平安那个大太多了。
而且朱平安的奏折又不是针对嘉靖的赏格针对的是杀良冒功。
角度很重要。
这方面自己要多注意一下。
在“赏格”二字后面朱平安又另起一行写下了“赵周”二字赵周指的是云贵御史赵锦和兵部武选司郎中周冕二人。嘉靖帝对赵周两人的处置对自己的处境很有影响不仅是说两人被下狱革职为民也包括嘉靖帝对两人处置的速度。嘉靖帝处置两人可以说很快几乎嘉靖帝一看到奏折当天就把两人给下狱了。可是自己的奏折嘉靖帝看了这么多天了也没有像对两人处理那么快这是不是说明嘉靖帝对自己这封奏折跟对赵周不同呢……
在朱平安挑灯挥毫的时候耳房两个丫头远远的看着朱平安挑灯挥毫的身影两双眼睛里都是惊讶。
“这么晚了怎么姑爷还在看书写字啊?”
“姑爷好用功府里的周少爷这个点早就睡的跟头猪似的了要么就是在干那些不正经的腌臜事儿。”
“姑爷都是状元了怎么还在看书写字啊?好勤奋呢姑爷这么用功以后肯定官越做越大。”
两个丫头惊讶过后又红着小脸咬起了耳根幻想起了两人在姑爷后院里的幸福生活互相约定在后院抱团一致对外互相照应……憧憬着幻想着然后幸福的睡了起来。
滴答滴答……
夜深人静时分一阵落雨声敲打着地面也在微风的吹拂下敲打着窗沾湿了靠窗书桌上的宣纸。此时宣纸上已经密密麻麻的大半页纸了依稀可见几个纲目“嘉靖”、“严嵩”、“赵大膺”、“刑部”……
在一滴雨水打在朱平安额头上时朱平安才发现外面下雨了放下毛笔伸了下腰活动了活动手腕放眼窗外。漆黑一片的夜幕看不清雨水的轨迹只是听到雨水落在地上、树叶、花草还有窗台的声音。微风依旧送来鼻息间一股尘浊的气息。
雨水洗涤天地;
想必明天天定地会干净很多。
关上窗子将宣纸上东西补充完整查缺补漏一番重新过了一遍将写过的每个点都记在心中然后折起宣纸靠近火烛点燃捏着一角看着宣纸燃烧直到快烧到手指的时候才丢到地上。
这张纸可不能给别人看到……
焚烧殆尽后执着油灯到了卧室放在桌上稍作洗漱便脱了衣衫用灯帽盖灭了油灯躺在床上静静的睡了。
第二天雨已经停了天色微亮朱平安就已经起床洗漱了床边挂着一身官服、官帽以及其他佩戴。
到了京城刑部也该去了。
在朱平安正在洗漱的时候严府门前早就有几个锦衣卫在门外恭候等待通传了往日威风凛凛的锦衣卫此刻如见了老虎的哈巴狗一样点头哈腰加卖萌的在严府门外恭候着。
嘎吱
严府侧门开了走出一位管家模样的四十余岁的男子剔着牙走了出来没拿正眼看门口的几个锦衣卫“你们有什么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