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9章 逼钟相过河
张黑子虽然反了,可是他是在刘行计划之中、如期造反的。
所以正如苏权所说的,刘行其实是利用了他那颗不服输、不甘屈居人下的野心和****之心把他变成了大宋挺进西域的一颗棋盘上的过河卒子。
既然过河卒子有了,苏权又做了逼迫那个卒子继续就范的当头炮,那么棋盘上其他的棋子自然也是必须有的。
其他的棋子是哪些呢?就在苏权起身离去后,刚从五台山返回的种师中便与同样刚带着神机营从宁夏凯旋而归的宗颖走进了刘行府上的大会客厅内。
“禀告太傅,钟相才至西平州便下令撤换那里原有故吏,将知州、巡防使、团练使、招讨使全部都换成了他的心腹。”宗颖身子才站稳,马上便向刘行开口奏报起军情司掌握到广西方面的情报来。
他开口说了半句,微微停顿、似是思索一番后继续说道:“他还将廉、邕、横、左等诸州府的官吏全部更换了一遍,全部换成了其心腹去充任。并且还在廉州未经上报、已在私募水师。”
张扬是过河的卒子,去西域拱出一片新天地。钟相就是棋盘上的另外一颗过河卒子,不错、他虽然兵多将广远胜张扬,但在刘行正在下的这盘棋中他也不过只是一颗要去为大宋向东南拱开一条新路途的卒子而已。
心中将他定义为另外一个过河卒子、他居然还能正在私募水师,这倒是让刘行颇为意外。
不过这种意外伴随着转念一想,刘行很快微微笑道:“起家洞庭与鄱阳的钟相,搞起水师来应该很顺手。随他去吧,全当朝廷被他期瞒。只要他能按照我等所预料的如期南下,将安南之地给小爷我收下来。我随他怎么玩。”
“行儿,你真的认为钟相那贼厮即便去了安南,日后也不会成为我朝来日的强敌吗?”种师中眼见刘行气定神闲地说出了这样一番话来。立即提出了他的疑问。
疑问过后,他接着又说道:“张黑子只是野心太大、不甘于臣服于人。但归根结底他是跟你一起从太原城杀出血路、你的老兄弟。以他的性情,只要让他在西域有了立足之地,日后绝对不会主动向我大宋宣战、前来进犯。”
再次停了停,种师中继续再说道:“可是钟相不是张黑子,他与你、与我朝中诸臣工都没有任何的情义可言。更为重要的是,他的内心深处是反对官家、对我大宋有着一颗坚定反叛之心的人。这样一个人一旦真的再安南建立了基业,我是真怕未来的广西难有安宁之日呀!”
耳听他的担忧,刘行再次淡然一笑:“师叔您放心好了。嘿嘿。他只要离开了广西,我就有计谋让他用永远不敢回广西。”
言至此处,刘行话语微微一停,马上转头对宗颖道:“宗副都使,立即启用鹰扬、密令钟相军中军情密探即刻在钟相心腹掌握的诸州去与当地蛮族进行摩擦。我不管他们用何种方法,我要在三日之内听到整个广西蛮族都反对钟相的消息。”
广西、远在秦汉时,那里是岭南蛮族、蚩尤后裔世代盘踞之地。虽然经过唐宋两代不断充军、迁徙汉人前往那里,可是在广西境内迄今为止南蛮各族的实力仍然是最大的。
从前无论是哪一个朝代,在得到了岭南那片土地后都会对那些南蛮各族进行招安、安抚,只求他们别去动不动地反抗当朝的朝廷。
因为那些蛮族一旦造反。即便是曾经的马援、马伏波,大唐名将苏定方等人能够很快地去将其叛乱平定。可是最终的结果,都会因南蛮各组拥有了地利与人和。打下那片江山以后发兵的中原朝廷也会损失颇重。
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利益,一直以来都是刘行在坚定奉行的政策。无论是对金狗、对党项,还是对待西域都是如此。
这一套政策用到了广西,刘行自然也不会真的希望南蛮各组造朝廷的反,只是希望他们反对钟相、让钟相现在必须加紧出击,迈出向安南开战的步伐。而且同时,让他失去日后重回广西的可能。
宗颖虽然不是梁兴,没有梁兴那样能够充分领会到刘行每一道命令的真实用意。但他却是五台山密营中走出来的成绩最优异毕业生,他却是梁兴与刘行最钟爱的弟子。所以他仍然明白该采取何种手段才能达成刘行所期望的局面出现。
不过毕竟是将门虎子,宗颖也还是在迟疑了一下之后。提出了他的疑问来:“只在摩擦、逼南蛮各族造反不难。可是太傅,若是那些南蛮部族假戏真做。钟相走了以后我朝岂不是还要废上一番力气去平定蛮族叛乱。这、似乎有些得不偿失吧?”
闻听此言,刘行诡笑着道:“恩威兼施、你可懂得?”
宗颖闻言只是稍微愣了一下,马上明白过来说道:“太傅您是想让钟相做戏台上的那个小丑,让他把南蛮各族伤到至深。然后再在其离去后,下令大举恩抚南蛮、宣以恩德去不战而收其心吗?”
轻轻地点了点头,刘行用手指了指宗颖,对种师中说道:“师叔呀!看到没,我豹林谷中的那些师兄弟若是都如宗兄弟这般剔透,嘿嘿,我也不用想着四派合一、加以梳理了。”
四派合一、大势所趋,如今豹林谷中那些种家的小子,都已经被刘行急令谴至泗水河边去困守那只大貔貅了。
在这种情况下,种师中知道他就算反对刘行将四派合并也是毫无意义。更何况他很清楚四派合一其实对豹林谷、对种家来说都是利大于弊,更加没有反对的理由和借口。
所以听完刘行这话,他也只能是苦笑一下道:“希望日后新的宗派合成后,你的那些师兄弟能在你的引领下全都早日成熟起来,让我种家也出现几个如这小子一般的英才吧!”
种师中的话语中显出了几分无奈,那无奈源于种家与刘行平辈的一代弟子中真的找不出一个可堪当重任的人。那种无奈,是一个家主对家中子弟庸碌无能的悲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