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4章 你今天走不了了
刘凌动了动腿，起了身。
“我也先回去了。”
“门都锁了？你怎么回去？”
“你没钥匙吗？”
“你觉得我会给你开门？”
刘凌将目光移向别处，不敢去看陆止。昏暗的灯光，只有她和陆止两个人……
她不知道陆止在想什么，但内心的躲在角落里的人，早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出来。
“坐吧，今天不跟我说说这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是不会让你离开的。”
陆止的声音低沉而不容拒绝，刘凌听得出，他已经下定了决心要知道一切。
可一切……
可一切绝对不是他想象的那样。刘凌能想到陆止心中，对她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各种猜测。但无论是哪一种，真正的原因都不会是他想的那样。
他做好了接受一切的准备，但他不会知道结果绝对不在他的意料之中。
刘凌转头看向坐在她对面的陆止，昏暗里，少年的脸庞有些淡淡的模糊。像是站在光影里的人一样，近在眼前，却又那么不真实。他板着脸，用一种异常认真的目光凝视着他，犹如他那天说起那个不曾蒙面的哥哥一样。
真正的刘凌，在他心里一定很重要吧？
可惜她不是。
刘凌不知道自己何时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像是真的成了恋爱里忧伤的小女生一样。
对，这不是他。
真正的他正被她极力的推在角落里，任凭他怎么挣扎，她都没有将他放出来。
但此刻内心复杂的情感，她不知道这究竟属于原主，还是属于他自己。她想靠近，想告诉那个人所有的一切，想从他那里得到一个温暖的拥抱……天知道，她这些年来独自一人是怎样的孤单。
可她又知道，这是她绝对不能做的事情。
等她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的双手已经紧握成拳头。陆止的目光没有依靠，看起来是铁了心要等一个回答。
刘凌只能坐了下来。
思忖过后，刘凌还是开了口，“其实，真的没发生什么。如果非要说发生了点什么，应该是我终于不用受我妈的压制了。四年前，我姥爷走后。我妈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她对我和刘冽严格的就差拿鞭子抽了。后来刘冽去当兵了，家里只剩下我，那种日子不用说你也能想象到。”
“我压抑了四年，几乎得了抑郁症。后来要不是中考的时候我拉肚子差点出事儿，她以为我故意往自己水里放泻药，性格也不会慢慢变好。你别看上次见面的时候她对我笑的很慈祥。实际上，在我没拉肚子住院之前，她好一年一年都没对我笑过。”
刘凌并没有说谎，只是这不是她改变的最根本原因。
“那吸烟呢？打架呢？你总不能说你拉完肚子就有如神助了吧？”陆止神色仍旧没有多大改善。
刘凌却一下子笑了，“你特么以为我是玄幻小说男主角呢？”
“还有这骂脏话。”刘凌成功向陆止奉上自己的一个小罪证。
“我好歹跟师哥一样也是一学霸，你说这骂脏话，比化学还难吗？”
“还有这嬉皮笑脸的样。”刘凌又成功给自己加了一条罪状。
刘凌有些不耐烦了，说话的声音提高了许多，“我都说了，你还想怎样？”
“可是你没说实话。”
陆止说着，猛的站起了身，两步便走到了桌边。他双手按在桌子上，微微屈身，将目光与刘凌持平。刚才冷着脸的表情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难以遏制的愤怒。
他为什么生气，刘凌既想知道，又害怕知道。
“告诉我，到底为什么？”陆止神色不容拒绝的说。
刘凌一下子呆了，只顾着凝视面前这张触手可及的脸。陆止的话，她压根就没听见。内心的悸动再一次翻滚而来，刘凌甚至感觉到自己的手慢慢伸了出来，几乎就要够到陆止的脸。
刘凌觉得，自己再也隐藏不下去了。
“陆止，有人说过吗？你长得很帅。”刘凌开口说。
“什么？”
“我说你很帅。”刘凌这次倒是老实又积极的做出了回答。
陆止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又高兴，又生气，但最终还是生气占了上风。
“谁问你这个了？”他生气的抓住了刘凌的衣领，“刘凌，你给我认真点。今天我得不到满意的答案，我是不会让你走的。”
刘凌干笑两声，她哪里敢认真？
她要是认真了，心里那点秘密不都得一个不剩的告诉陆止吗？
可她不能说，无论是陆止，还是任何人。
最起码，现在还不是时候。
一会儿，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动作有些粗鲁，陆止赶紧松开了手。
“对不起。”他柔声道歉，轻轻的，萦绕在刘凌耳边。
刘凌感觉自己几乎要失去防线，所有的理智和忍耐，在这一刻都灰飞烟灭。她慢慢抬起手，伸向陆止的脸。但还没等她的手触碰到，陆止却一下子抓住了她的胳膊。
“你想干嘛？”
刘凌笑笑，“没事。”
她这才一下子回过神来，连忙羞愧的低下了头。
她现在是女生啊！！！女生啊！怎么能……
“师哥，你有什么想知道的，赶紧问吧，我想回家。”刘凌头也不敢抬的说。
她知道，此刻陆止的目光肯定变的比刚才还瘆人。可是……可是即便是那目光再可怕，对她来说都是一种吸引。所以她不敢抬头，也不能抬头。
刘凌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一定是疯了，一定是。
“我刚才已经问了。”陆止声音却比刚才缓和了很多。
刘凌低着头，略觉得尴尬的笑笑，说，“你能说说，你究竟想知道点什么？是想知道我是不是因为你才变成这样？还是想知道曾经的刘凌哪去了？”
“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
“不是。”刘凌有些紧张的抬起头，勉强挤出一个足以让陆止开心的微笑，”你没有做任何伤害我的事情，宾馆那件事，我根本没放在心上，那是几月份来着？我都记不起来了。”
“也就五月底吧。”陆止回答说。
五月底？
六月十一！
他死的前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