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离开吧
他本以为事情会这样一直持续下去,陶容倾会和沈著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而他们,此后不再相见。
但他没想到的是,几年之后,竟然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他没想到陶容倾会离开祁一之,也没想到祁一之竟然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知道什么?”杨逍问沈著。
“知道你为什么这些年来会一直照顾我,照顾言乱,我猜,救我的人,也是你吧?”
杨逍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那天他的确是想去看看陶容倾,虽然并不打算和陶容倾见面,但他总是会出现在陶容倾家周围,去看看她过的怎么样。于是那天他看到陶容倾急急忙忙的出了门,之后去了祁一之家里。就在他好奇陶容倾为什么会来单独见祁一之的时候,他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之后,他找了很久,才在那条街道找到了沈著。
“是,你怎么知道的?”
“祁一之选择的地方很隐蔽,我想,他是想让我死在那里。但是我没有,那肯定是被人救了。那天我记得常晴请假回家了,似乎家里有很重要的事情。而我现在身边除了她,就只剩你,一个可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你。”
“我们高中的时候关系虽然不错,但大学毕业后却没怎么联系。同在一个城市,却很少见面。可五年后,你却出现在这里,帮了我五年。我想不明白,我们即便是很好的朋友,你也不可能一帮就帮我五年。即便是会,也不会是以这种方式。言乱是我弟弟,所以他理所应当站在我这边,常晴喜欢我,所以她也有理由一直等着我。可你呢?当你和他们两个以同样的姿态面对我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些年,你帮我的事情应该不少吧?否则言乱和常晴不会对你这么好,将你当做是自己人。要知道,你们本来不认识的。想要建立起信任,肯定是付出了很多。对吧?”
杨逍点了点头,“对。”
“你是在,替她还债吗?”沈著问杨逍。
杨逍笑笑:“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觉得亏欠你的。”
“你什么都不亏欠我的,我们朋友这么多年,那些年你帮了我不少。要说亏欠,应该是我亏欠你才是啊。”
“那你会怪她嘛?”
沈著摇摇头,“我不会怪任何人,说真的,我觉得这五年发生的这些事情,如果能什么都不揭开,也没什么不好的。体验过这一次,我更觉得人生不应该计较太多。你看,我不再怨恨那个女人了,你看,我愿意选择常晴,并尽我可能去对她好。这并不是为了报答她,而是我明白,人生就是如此。不一定非要爱的轰轰烈烈,能相互陪伴到老,就是一种荣幸。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们能一辈子都是好朋友,住的近近的,没事的时候就一起吃饭什么的,也挺好的。”
杨逍点点头,他内心有些感动。
“谢谢,”杨逍说。
“谢什么?该说谢谢的是我啊。”沈著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说:“以后,我们就是好兄弟,是亲人。”
“嗯。”
“不过,你现在还喜欢陶容倾吗?”
“我……”杨逍转头看向沈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的意思是说,你要是喜欢的话,就不要让自己后悔。其实,陶容倾并没有那么坏,她当年那么做,不过是因为缺乏安全感而已。她想要的,无非是一个家庭,一些幸福而已。我当时自以为自己已经做的很好了,没顾忌到她,所以她才会这么做。我想,经历了这些事情,她应该会改变吧。”
“我不知道,以前的确是喜欢,但现在说不上是什么感受。想照顾她,却又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那个资格。”
“去找她吧,也许,你就能知道答案呢。”
“真的吗?”
“不迈出第一步,永远都不知道那是不是自己想要的。”
常晴跟着陶容倾来到医院斜对面的一家咖啡店,陶容倾要了两杯咖啡,等服务员将咖啡端上来,陶容倾才开门见山。
“你和沈著在一起了?”
“啊……”常晴连忙否认,“没有啊。”
心却说,她怎么知道的?该不会大家都知道了,只有她不知道吧?
“不用隐瞒,我都知道了,沈著亲口说的,虽然不是跟我。”陶容倾说。
她本来是去给沈著道别的,但走到医生办公室门口,却听见沈著在和那个医生谈话,之后,她就听到沈著说,常晴是他的女朋友。
她早就知道沈著不会再回头,也早就料到沈著肯定会选择和常晴在一起,但却没想到,这件事会这么早成真。
那一刻,她心里很难受,说不出来的难受,觉得自己失去了一个十分重要的人。
“我……”常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她真的也是刚知道这件事。“那你有什么事情吗?”
“你喜欢他吗?”陶容倾问。
常晴笑笑:“你说呢?”
“我知道,你来公司就是因为他,这些年,还为他做了这么多事情。但你应该知道,他之所以会和你在一起,不过是因为觉得亏欠你的。”
“也许吧。”常晴说。她何尝不知道沈著为什么会说他们在一起,但为了什么,又有什么重要的?在一起就花好了,她不比任何人差,她一定会让沈著爱自己,那么在此之前,她和沈著先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好的。
“即便是知道,他是因为愧疚才和你在一起,你也要和他在一起吗?”陶容倾问。
“是的,我已经决定了、”常晴回答。
无论怎样,既然事情已经是这样,她就要继续坚持。
“好。”陶容倾笑笑,“那祝福你们。但孩子,我还是会自己抚养。”
“好。沈著已经答应你了,我没有意见。”常晴说。其实她知道,孩子是一个敏感的事情。
因为沈著和陶容倾有孩子,而沈著也绝对不会不管自己的孩子,所以他们两个身为孩子的父母,必然会经常见面。而这,可能是她以后要经常面对的事情。而沈著又因为愧疚才和她在一起,所以她以后肯定会想,自己会不会是个局外人,即便是沈著给足她安全感,可能她也会感到失落。
而这种失落,会让她怀疑自己和沈著之前的感情。所以,他们即便是在一起,以后可能也不会有好的结果。陶容倾的话也许没有恶意,但应该是指的这些。
“以后我们还会经常见面的,也许,是天天。”陶容倾继续说。
常晴笑笑,聪明如他,怎么会不明白陶容倾是话里有话。
“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我们相互已经很了解了,没必要拐弯抹角。”常晴说。
“既然你怎么说,我也就痛快的告诉你,我不想你和沈著在一起。”
“所以,这才是你今天约我出来的目的?”
“是的。”
“对不起,恕我做不到。”
沈著的确可能不喜欢她,的确有可能是因为觉得愧疚才和她在一起。可是,做这个决定的人不是她,而是沈著啊。所以即便是说分开,也不应该由她说。
“为什么?难道你觉得你能过的下去患得患失的生活?你知道我当年为什么背叛沈著吗?我并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是因为在沈著身边根本没有一点安全感。他从来都是什么都不说,你别妄想从他那里得到一丁点的存在感。所以我最后忍不了了,才选择离开。”
“他不爱你吗?他很爱你啊,这件事全公司上下都看的很清楚。”
“爱有什么用?女人需要的是爱吗?是安全感,是依靠啊。可是沈著什么都给不了。”
常晴笑笑:“他给不给的了,那是我和他的事情。而且,你觉得我需要安全感吗?”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安全感也许是很重要的,但对于她而言,安全感并不重要。她等的五年,再加上暗恋沈著的那些年,那一天不是在忐忑中度过?她几乎失去沈著不是一次两次,她看着那个人生命垂危,看着那个人几乎就要命丧黄泉。那种提心吊胆和患得患失,可不比沈著不爱她少。
因为沈著即便是不爱她,但最起码沈著还活着。她想看到他的时候,还能偷偷的看上他几眼。可若是他死了,即便沈著是爱她的,她也不会感到幸福。
“不需要吗?你觉得当我和他的儿子,和他一起去给孩子家家长会的时候,你心里是什么感受?”
一定会很难过。
常晴想。
可她不能说什么,因为那是沈著的儿子。不仅沈著要对那个人好,她也要对那个孩子好,因为孩子是无辜的。
“你想和他在一起吗?”
“这不用你管。”
“那你又有什么资格来管我?陶容倾,我也许和沈著不能在一起很久,也许最终分开的原因也是因为你,但这不代表我现在就要将沈著让给你,更不代表,你有资格让我从沈著的身边离开。你要是想和他在一起,就请你去找他吧,说在一起的人是他,不是我,我做不了主。”
常晴说完,那起自己的背包,起身准备走。
陶容倾也站了起来,看样子并不打算放她走。
“我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你好自以为之。”
“好自为之的人是你吧。”
突然,一个略显得稚嫩的声音响起。接着,常晴就看到一直趴在柜台上似乎是在买东西的少年转过了身。
是陆止。
他怎么会在这里?
接着,就听刘凌说:“你先别插嘴,先把钱给我付了好吗?”
“我没带钱。”
“你没带钱你让我随便点?”
“我以为你带着钱呢。”
“我带着出来了,我自己干嘛还要带钱?”
“难道你没看到我的外套在凳子上放着吗?”陆止问。
刘凌撇嘴,接着看向常晴:“嫂子,能给结下账吗?”
常晴点点头:“我来结账吧。”
常晴说完,看了一眼陶容倾,抬脚往柜台走去。
陶容倾转过头看向身后的少年,少年冷着脸,似乎还带着一丝挑衅和怒气。
她不知道这少年是谁,但似乎是和沈著很亲近的人。还有那个女孩儿,竟然叫常晴嫂子,难道她是沈著的妹妹?
可是陶容倾并不记得,沈著有什么妹妹。
但言乱这个弟弟,她之前也不知道。
“你是谁?”
“你没资格知道。”
陶容倾笑笑:“我可是你哥哥儿子的妈妈、”
“可常晴姐才是我的嫂子。”陆止撇头看了一眼已经付完款的常晴。
“她不会得意太久的。”
“倒是你,不会得意太久吧?”陆止笑笑,“要是你真这么有自信的话,为什么不直接去找我哥?而是找我嫂子?怕是知道我哥不会原谅你,才做出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吧?”
“你……”
“好了。”刘凌拦住陆止:“别说了。赶紧走吧,等一会儿雪糕都要化了。”
“你啊你现在就吃了啊。”陆止说。
“我吃了沈著哥不就看不到了。”
“他又不能吃。”
“是啊,所以我要让他看看啊。”刘凌一脸真诚的说,那样子好像是在说,自己这么做真的很讲究一样。
陆止无奈的一笑,“行吧,那就赶紧走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常晴说着转头看向店员:“再来三个。”
“买这么多干嘛?”陆止问。
长期回答说:“你我,还有杨逍,一人一个,你哥才看的过瘾啊。”
陆止无话可说。
刘凌哈哈大笑:“不愧是嫂子,想的就是周到。”
“买买买。”陆止只能笑笑。
不远处的陶容倾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无比的刺眼。这三人实在是太过分,居然当着她的面做出这种事情。
但,你们不会得意太久的。
就趁着现在,好好的开心一下吧,以后,可就没这种机会了。
杨逍站在咖啡店门口,望着陶容倾冰冷而又怨恨的表情。落下的脚步,却一直没有抬起来。
此刻。对他而言,走进去还是离开,已经成为他十分纠结的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