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试探
白清霜有自知之明，洪大夫前次愿意来她家诊治她和白清风，是因为许景玹的关系。
这一次，又是因为甄云诺遣了翠屏一起去请，那么，他便是给了镇西将军府的面子。
而她这样的一个小人物，如何能麻烦他在以后的七八个月的时日里来他们家呢。
洪大夫并没有接口，只等着白清霜继续说话。
“便是日日做贼，却也不可能夜夜防贼的。这样的人，留在我家中，我必定会寝食难安，食不知味，总是要找出来，才能心安的。”
甄云诺恍然的点了点头道：“也是呢，是我想的狭隘了！这样一个祸害不铲除的话，那以后总是会被她逮到别的机会再下手的，那时候可就来不及了！”
“嗯，云诺姐说得对，我正是这样的想法！”白清霜说道。
洪大夫摸着花白的胡须赞赏的点了点头，他就觉得这个小姑娘不会是那么没有主见和想法的人，不然，也不会被九皇子和甄家大小姐认同。
“那老朽便半月来一次吧，这样不会打草惊蛇，也能看看令慈的情况如何！”
白清霜一喜，没想到这位前御医还是挺和蔼的，顿时让她对于之前对济世堂的负面影响减淡了不少，心想着：或许便是那半吊子水才会晃荡，真正有真才实学的倒是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的呢！
“多谢洪大夫垂爱了！”不管那人几时被清除，有了洪大夫这位前御医的帮助，白姚氏腹中的孩子便多一层保障了。
“不客气，这是为医者应该做的事情！不过，这出诊费不低就是了！”洪大夫受了白清霜的一礼，还玩笑了一句。
“那是应该的！”这位前御医，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请得动亲自诊脉开方的啊，白清霜早就准备好多花点银子了。
洪大夫笑了笑，便开始提笔写了方子。
白清霜派了万寿送洪大夫回医馆并顺便抓药后，甄云诺也带着翠屏告辞了之后，她便又去了白姚氏的房间，就见韩嬷嬷一脸自责，十分尽职的照顾着白姚氏。
四十出头的年纪，在这样的朝代之中，做下人的，人到中年一般来说都是比较显老的，但这韩嬷嬷偏偏保养的十分的不错。
除了笑起来的时候，眼角有几道深浅不一的鱼尾纹之外，其余的都还不错。肤色不算是太白皙，但好在比较紧实。
每日里，发髻都是梳的一丝不苟的，发油涂抹的也很均匀，经常插着一支金镶玉的镂空簪，低调不失身份，却又隐隐含着一种在下人间的优越感。
身材也是维护的很好，虽不说凹凸有致，但也没有太变形，纤腰丰臀，听说是因为并未嫁人，没有生育的好处。
这样的一个在奴婢中属于上层人物的人，会不会因为不甘于被调到他们家这么一个没名气，也不算是富裕的地方来，心里也是存了某些怨气，才这样内外勾结的呢？
被白清霜明晃晃的眼神盯着有些不自在了，韩嬷嬷泰然若素的脸色才有了些许的变化，摸了摸自己的脸之后，这才小声的问道：“大小姐为何这般看着奴婢，是奴婢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我今日还是第一次好好的看嬷嬷的脸呢！”白清霜微笑着道，神色自然，像是在闲话家常一般的随口说着，“原来嬷嬷是这般的好看，这皮肤比我娘都要好呢！我记得嬷嬷要比我娘大了十一岁吧！”
“大小姐谬赞了，奴婢不敢当！”韩嬷嬷怔了怔之后，脸上随即浮现出一丝赧然，“正如你所说，姑奶奶比奴婢小了十一岁，是奴婢比不得的！
女人最喜欢的便是听到别人对自己容貌的赞扬了，特别是步入三十岁过后的妇女，当脸上开始出现细纹，出现各种各样的斑点的时候，似乎只有别人赞赏的眼光，才能让她们在其中找到平衡点。
白清霜作为美容师，最是能从别人的容貌和肤质上下手了。
“韩嬷嬷，我说的是真的！”与白姚氏比不得的只是年岁吗？白清霜闻言心中冷笑，可面上丝毫没有任何的不悦之色，“你看我娘，前些年带着我们两兄妹日日不得温饱，还事事亲力亲为，皮肤又是蜡黄，又是干枯，皱纹就不要说了，面黄肌瘦不管是眼下眼角，还是唇边嘴角，都快不忍直视了。”
“大小姐说笑了，姑奶奶如今的肤色不是好多了吗？我常听姑奶奶说起过，都是大小姐亲手制作了一些什么擦脸的东西给姑奶奶用，姑奶奶的脸色就恢复了不少呢！”韩嬷嬷是第一次跟白清霜聊这么多的话，不知不觉的就说出了心中最渴望知道的话来。
这无关乎她是不是目的不良，而是没有一个女人可以抵抗得了可是保养自己的皮肤东西。
白姚氏果然是个善良的，她都几番叮嘱在她的美容院还没有开出来之前，护肤品的事情不能让别人知道了，但她还是忍不住跟韩嬷嬷说了，那也必定是将她当做姚老夫人身边信得过的人了。
只是，这人究竟值不值得信任，还得看她的表现了。
“好是好了，可娘这一怀孕，不是又不能用了吗？再说了，洪大夫也说了，女人有孕的过程中，脸上可是会有一些变化的，韩嬷嬷你看，我娘脸上是不是开始长起了一颗颗的小黑斑了？”
韩嬷嬷闻言，立即靠近了白姚氏一看，可不是吗，白姚氏的眼睛下面的确长了一些黑斑，只是颜色尚浅，不注意的话倒是看不见的。
“而嬷嬷你的脸上，可是光洁的连一颗痣都没有呢！”白清霜继续拍韩嬷嬷的马屁，“我娘在暗地里可是经常提起嬷嬷的皮肤，羡慕不已呢！”
幸好白姚氏此时在熟睡状态，不然，她估计要跳出来问她了，她什么时候羡慕过韩嬷嬷了？
这韩嬷嬷的皮肤虽然紧实没多少皱纹，也不长斑，可是五官相貌那可是远不如白姚氏精致漂亮的。
韩嬷嬷不由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心中有一丝窃喜，只是，她终究是姚家资深的仆人，心中虽然极其的想要得到白姚氏那些已经被白清霜收起来的护肤品，但也不敢太托大的直接开口要，只含蓄的道：“我也是懒怠惯了的，总是忘记擦一些香膏，不然的话，皮肤应该还会好一些的！”
白清霜却只当没听出她语中的意思，故意夸张的道：“天啊，嬷嬷你脸上都不擦香膏都能维护的这么好，可见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得天独厚啊！”
韩嬷嬷心中愉悦，但又不由的暗暗捉急，这大小姐平时看着也是十分机灵的，怎么今儿却听不懂自己暗示的话呢？
难道她要点名了跟她说，反正姑奶奶在有孕期间，那些东西不能用，还不如赏给了她，免得浪费吗？
可她又实在开不了这个口，正想着用什么方法才能点醒白清霜时，有人敲门了，硬生生的将她想要说的话给堵了回去。
“霜儿，你在里面吗？”是白清风回来了。
“哥！”白清霜立即开门。
白清风带着二月间的寒气一脸焦急的走了进来道：“我回来路上遇见万寿正送洪大夫回去，听说是娘身子不大好，是怎么回事？”
“娘只是因为害喜严重，才不小心晕倒了，没什么大事，万寿已经拿着洪大夫的药方去抓一些安神养胎的药材了！”白清霜的视线若有似无的在韩嬷嬷的脸上扫过，后者没露半点颜色，十分的镇定，而她又不愿意让白清风知道白姚氏从床上摔下来的事情，以及白姚氏可能被下药，免得他忧心，考不好下一场乡试。
“无碍就好，可吓坏我了！”白清风松了一口气，看了看白姚氏，见她睡的正香，便和白清霜退了出来。
“哥，怎么样，今儿没遇上什么困难吧？”白姚氏这边的事情，她已经有了腹案，自然就要先关心白清风的应试如何了。
“今儿还好，没遇上预期中的刁难，应该会顺利过关的！”白清风自信的说道，“只是，今儿我居然看到了表哥也入了场了！”
“表哥？哪个？”原谅白清霜对于白家这些亲戚还不是特别的熟悉，因为亲戚实在是太多了，分都分不清。
“姚家宝！”白清风笑得有些奇怪的道。
“他？他居然参加童试？”白清霜这疑问，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是疑问姚家宝居然才参加童试呢？还是疑问那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能不能通过考试？
“我也没想到，当时还真是差点惊呆了！”白清风说道，“不过，我猜他一定是能过的了初试的！”
“难不成你看见他作弊了？”白清霜第一想到的便是这个可能，“那你怎么不举报他？”
白清风微汗，这个妹妹也太小看姚家宝了吧，失笑道：“你以为外祖曾任内阁首辅是假的呀？还有大舅舅如今能做皇子师也是骗人的吗？姚家能被称为四小儒之一，儒家的名声上虽不如白家，但也是京城鼎鼎有名的。”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