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一章:惊动
动静太大,惊醒了已经睡下的人。
当许景玹第二脚下去的时候,守门的门子禁不住吓,赶紧的开了院门,而里面各个房间里的人也纷纷涌出,带着一脸不明所以的惊惶,一边穿衣一边互相询问:“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班主也急急忙忙兜着裤子一边问着“怎么回事”,一边从某个角落跑了出来,显然正在如厕的时候被吓到了。
而当他们借着房内透出来的烛光,看到一道俊挺的身影正大步走来时,惊惶更甚,也不管衣裳是否整齐,便都直接跪地见礼:“见过九皇子殿下!”
齐刷刷的十几个身影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跪成了一排,刚好挡住了许景玹前进的脚步。
夜色中的视线并不是很清晰,但是许景玹内功极高,只消一眼,便将所有人的面容看在了眼里,他记不得这些人究竟长什么样,但是却知道那个人长成什么样子就好。
“那个叫瑞生的人呢?”许景玹鹰隼般的眼睛又扫向了一溜排的房舍,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脚下已经开始往某个方向移动。
班主少许懵了一下,显然猜不透大晚上的这位据说任性又霸道的九皇子是要找瑞生什么事情。
更是不期然的想到了七皇子的传言,心中暗暗着急,下意识的就阻挡在了许景玹的面前,颤着身子道:“回禀殿下,今儿瑞生身子不适。已经早早的歇下了,不知殿下找瑞生何事,奴才愿意代为传达,免得过了病气给殿下。”
瑞生虽然是后来到孟家别庄的,但是他的到来,却是可以说救活了他们整个戏班子。
若没有瑞生出色的外形,扎实的功底和或阴柔或飒爽的唱腔,他们这个原本是走到末路的戏班子,根本没法再在国公府的庇护下不用风餐露宿,不用走南闯北的生活。
因此。本能让他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要好好的保护住瑞生。
“生病?”许景玹冷笑了一声,“上午还生龙活虎的,晚上并生病了,你当本殿是傻子。这么好欺骗的吗?滚开。我今儿不见到人。就将这戏园子给铲平了!”
他素来就是给人纨绔不羁的形象,此时要捉到瑞生的把柄,自然也不管这是在未来的岳丈家的地盘上撒野了。
一脚踹开拦在面前的班主。许景玹直直的朝着目标的房间而去。
同样用脚说话,他直接一脚便踹开了那间唯一没有点灯的房门。
房门要比院门脆弱了许多,应声而倒,在寂静的夜里发出一声巨响,惊飞了夜眠的鸟雀。
同时,紧跟着而来的班主也是瞪大了眼睛,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呆怔得一时无语。
“这就是你说的人生病了,早早的歇下睡觉了?”许景玹指着不知是不是事先准备好的凌乱的床铺,冷声喝问道。
“这个……这个……”班主恍惚了许久,嗫嚅道,“我分明亲自送了瑞生回来休息的,当时,府中大夫也确实说他中了暑气,开了方子,配了药材,还是我亲手端了药看着他喝下才离开的呀!这孩子,身子不舒服怎么还出去了呢?”
随即,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转身对着还跪着的门子大声问道:“你可曾看到瑞生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门子一头雾水,战战兢兢的回答道:“班主,小的入夜就关了门落了闩,并未见瑞生公子出去啊!”
“他没出去怎么好端端的不见了人?”班主急声叫道,“难不成是被人给掳走了?”
“他一个大男人,谁要掳走他?”许景玹闻言冷笑道,回头目光再一次扫视了一遍还跪在院子里的人,厉声道,“你们都给我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不准随意走动!”
说完,便往外走去。
还未走到院门口,便遇见了匆匆而来的铁血。
铁血只消看一眼他身后跪满了一院子的人,便明白了状况,立即回禀道:“属下惭愧,轻功略逊人一筹,没有捉住他,人跑近山林里去了,庄里的护院追去了。”
“能从你手底逃脱的,必然轻功极高!那咱们便等在这里守株待……”
“兔”字还未说出口,许景玹便听到身后的院子里起了一阵骚动,特别是班主最大喉咙的叫着:“哎呦,瑞生,你这是跑哪里去了,身子都虚成这样了,怎么还到处乱跑啊!”
许景玹与铁血同时一惊,回头一看,便见班主正一把扶着看似脚下虚软,脸色苍白的瑞生,一叠声心疼的数落着。
而瑞生的回答是:“喝了汤药之后,一直觉得小腹有所不适,便去了趟茅厕,竟是腹泻了起来,听到院子里有响动,奈何腹痛一直继续着,便没有及时出来!”
他看起来十分的虚脱腿软,整个身子都挂在了班主的身上,俊秀阴柔的脸带着有着西施般的病弱之美。
这样的一个男子,是叫人妒忌又心疼的。
许景玹能够明显的看到戏班子的人对于瑞生此时的模样,眼中闪烁着的心疼。
果然是戏子,这般能装!
许景玹二话不说,便上前几步,快速的走到了瑞生的身边,一抬手便搭住了他的手腕。
班主下意识的想要挡开他的手,倒是瑞生落落大方的不躲不闪,只抬着一双狭长凤眼,平静的看着他。
瑞生的手腕要比一般的男子更纤细柔软一些,这大约跟他练习的戏功有关,皮肤也十分的细腻,难怪他演起花旦武旦来,半点都不会让人觉得不适合。
当然,这些,都不是许景玹要关心的重点,他要知道,瑞生此时苍白无比的脸是因为被围剿时受了伤,还是真是身体不适引起的。
但是,瑞生既然如此坦荡的让他把脉,必定是有一定的把握。
结果,脉象反应的结果,便如同班主之前所说的一样,不过是中了暑气,再有也就是导致了瑞生腹泻的虚弱。
这么近的距离之下,也闻不到他身上的血腥味,便足以证明他并没有受伤。
更仔细一些说起来,竟然是连汗味儿都没有,这显然不是在这样的夏夜,一个经过与人激烈交手之后,连番逃窜之后,一个人身上该有的体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