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2章 虎牢关下
虽然孙楚同样懂得乱世人命贱如草的道理，但目睹了曹操毫无内疚感的坐在满院子这些被他杀害的无辜的尸体面前大块吃肉，大口喝酒，不时还露出一丝畅快的笑容，心里自认而然的就生起了一丝厌恶。
也怪不得后世一直对曹操褒贬不一，做事也忒不地道了些。
“咦......孙掌柜可算把你给盼来了，可用了餐？咱们先畅饮一番如何？”曹操见大门被人猛的推开，还当是追兵来了，正要拔剑的时候就看清来人是孙楚，不由又长松了一口气，提着酒壶就招呼孙楚一起。
孙楚可没那重的胃口，连大门都没迈进去，站在门外，捏着鼻子似笑非笑的说，“曹大人好胃口，孙某可不敢和大人相提并论。”
“呃......”嘭了个软钉子，曹操才瞥了眼院子里的尸体，微微皱了皱眉，跟着又闭眼叹了口气，“都怪曹某疑心太重，害了老翁一家，本打算吃了老翁本准备招到操的酒席就将老翁一家安葬，既然孙掌柜来了，那我便不吃了，现在就给他们下葬。”
话落，曹操放下酒壶，走到墙头扛起一把锄头就出了院落，也没走远，就在旁边的一块较为平整的草坪上挖坑。
至始至终，孙楚都没有搭手，只是冷眼旁观，他看的出来曹操这么做完全是在演戏。
整整一炷香的时间，曹操在草坪上挖了两个半人高的土坑，然后爬起来又走进一间屋子，从里面抱着两床被褥，分别放进两个土坑，又回到院子里将一对老夫妇给背到土坑里，再把一个年幼的小年被到另外一个土坑里用被褥裹好，最后刨土掩埋立碑。
对着两块墓碑拜了三拜，曹操这才起身抖了抖膝盖处的泥土，又回到院子里抱了一些木材堆到屋里，然后分别点燃，一直等熊熊烈火燃起来，烧到房顶之后才出了大门冲孙楚说，“孙掌柜，咱们出发吧！”
孙楚就算不问也只当曹操为什么只掩埋那三具尸体，而不管院子里的其他十来具。
其实这和曹操的行为并不矛盾，因为在那个时候，下人不过只是说的好听的奴隶而已，曹操虽然现在已经是一介草民，而且还是一个逃犯，但深受士大夫思想作怪，这些下人的死活完全在他一念之间，帮忙埋那才真见了鬼。
所以，孙楚并没有因此说什么，他知道时代不一样，说什么人人平等也是扯淡，点了点头，便和曹操一起下山往洛阳的方向走去。
..........
两人徒步了二十几里，一直到天色完全黑定，才来到一个很小的镇子，又是晚上，街面上冷冷清清，只是偶尔看到一两个醉汉跌跌撞撞的身影。
“孙掌柜，此次距离都城尚有百里之遥，待我前去杀两个为富不仁的商人，弄些钱财住店休息一宿，明日买两匹马再走如何？”曹操看着静悄悄的街道，回头都身旁的孙楚说道。
对于这个时代的生存法则，孙楚也能理解，只是他不明白曹操既然身上没钱，为什么不从老翁家拿，反而要冒着险？
当然，孙楚也没问，他并不关心这些。
毕竟这个时代有钱有势的都会养一些护院，孙楚不在乎奸商生死，但却怕曹操别钱没弄到，反而在阴沟里翻了船，那就笑话闹大了。
所以，摇头笑了笑，从身上掏出一根一两重的小金条说，“曹大人不用冒险，我早有准备。”
“竟然是上金？”曹操见孙楚手心金灿灿的金条，不由点了点头，“有此，足以。”
孙楚只知道华夏并不盛产白银，在汉末魏晋时期的主要货币都是以铁钱为主。但并不知道曹操嘴里的上金是什么意思，不过大概也猜到所谓的上金应该就是指的黄金，并不是民间的主要流通货币。
两人找了一家客栈落脚，果然掌柜的一看见金条就变的有些迟疑起来，还是曹操熟门熟路的用刀切下小拇指指甲盖大小的一小块给掌柜，还豪言不用找了，只是吩咐店掌柜给准备了一桌上好的酒菜和洗澡用的热水。
对于曹操那他的钱当大爷，孙楚也没当回事，反正这钱就是拿来用的，曹操做为地头蛇，比他更清楚这个时代的物价，反倒避免了他当冤大头。
吃饭的时候，曹操突然问孙楚有什么好办法让他靠近董卓。
孙楚能有什么办法，只能说到了洛阳看情况再说。
见孙楚似乎也没什么好主意，曹操反倒歪着头说，“曹某倒是觉得可以找王司徒帮忙。”
“王允？”一听王司徒三个字，孙楚就想起了用连环计成功离间董卓和吕布的大司徒王允，同时也想到了美名传千古的四大美女之一的貂蝉。
“没错，正是大司徒，先前刺杀董卓，就是曹某和大司徒计划的，只是可惜失败了。”曹操一拍桌子，还在为自己没能成功刺杀董卓而懊恼。
“莫要气馁，有我在，董卓跑不了。”孙楚摇了摇头，不再言语，吃完饭就到木桶里泡了个热水澡，舒舒服服的进入了梦乡。
这一晚，孙楚做了一个梦，一个让他不愿意醒过来的美梦。
在梦里，他端坐在金碧辉煌的金銮殿里的龙椅上，左边坐着貂蝉，右边坐着西施，两位绝色美人依偎在他的怀里，一个喂酒，一个给他剥葡萄皮。而龙椅下面跪着一帮子文武百官，有曹操，有董卓，有献帝等等，一个个噤若寒蝉，被他身上散发的帝王之气压的连大气都不敢出......
......
次日，两人离开客栈在集市转了一上午，却只买到了两匹都瘦脱了像的小骡马。
结果，一路上，不管怎么抽打，两匹骡马就像是吃饱了出来散步消食一样，始终不紧不慢，慢悠悠的小跑着。要不是孙楚几番及时阻止，曹操早就拔出长剑砍下了这不争气的哥俩的马头。
任由骡马一直晃悠到了天黑，两人才来到都城洛阳的门户，虎牢关。
只是天色已晚，巍峨的城门早已禁闭，城外逗留了不少和他们一样没来及进城的商人脚夫，各自聚在一起烤火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