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测试
不断有身体在怪物的手中变作漫天飘落的零碎血肉，姜普庵硬是连眼都未曾眨一下，头发上，衣服上全沾满了鲜血，犹如索命的魍魉。
眉间的红点闪烁，王而扬头看向远方，对着身旁的姜棠提醒，“好像，有人来了。”
“是爷爷！”姜棠也是感应到了，当下展开了笑颜，一扫方才的阴霾，不过，姜棠看了一眼王而，眸色又黯淡了许多，嘴唇咬在一起，不知想些什么。
爷爷？王而挑了眉头，目光紧盯着远方，隐隐的瞥见几道身影。
身影速度之快，眨眼便到了姜棠两人的身旁。
“爷爷！”姜棠蹦跳上前挽住了一人的胳膊。
王而在一旁看的愣神，仔细打量那人，怎么看也觉得不像是姜棠的爷爷，因为在那张凌厉而英气的脸庞下，完全看不出岁月的痕迹。
“姜远，姜山，你们两个给我看好她！”姜权侧头对着身后的两个中年男子吩咐道，一把甩开姜棠挽住自己的手臂，脸上满是怒气，目光不经意的扫过王而，脚尖轻点，对着怪物的方向冲去。
只一眼，王而便被他眼里的杀气压抑的喘不过气。
被姜权那么一喝，姜棠也安静了一分，低垂着头立在原地，手指不断搅动着衣角。
“鬼东西，见本尊来了，还不快滚回去！”姜权对着那怪物沉声冷喝，强大的气势从身上爆开。
在力量绝对的镇压之下，那怪物挣扎了片刻，最终化作红烟缩进了姜普庵怀中的金盒。
“好厉害。”只一句话，便解决了眼前的难题，王而抬手摸向眉间，想起姜棠曾经的话语，如果知道姜普庵将血脉传给了自己，那么，自己的下场恐不会好到哪里去吧。
离了怪物的控制，姜普庵的眼瞳再度恢复了原样，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姜权盯着不远处那些瑟瑟发抖的村民，轻叹了口气，弯下身子将姜普庵的身体扛在自己的肩膀上，走到了姜棠跟前。
“其他人替我安抚剩下的村民，姜远，姜山，姜棠，你们跟我过来！”姜权几乎每句话都是吼出来的，说完就背着姜普庵离去，自始至终再没看王而一眼。
望着姜权的背影，王而有些踌躇，自己到底跟不跟去？
“一起去吧，躲不掉的，爷爷肯定都知道了。”姜棠走近了王而身旁小声说到。
“你爷爷，不会杀了我吧。”王而将心里的担忧说了出来。
姜棠心思沉重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爷爷的性格本来就阴晴不定，好在爷爷也算仁慈，你，应该不会死吧。”
听到这里王而也不由得沉默了，步履艰难的跟在姜棠身后，他是真的怕死。
姜权随意择了一间房屋，将昏迷的姜普庵安置了下来，喊过姜远为他医治，自己则带着姜棠走了出去，王而紧随其后。
“爷爷……”姜棠看着面前的身影，小心翼翼的喊到。
“简直无法无天！”姜权厉声喝道，停下脚步转过了身子，目光怒视着姜棠，“我不是让你在房间里好好修炼吗？！怎么跑这里来了？！！”
“我……谁让你偏心，哥哥都下山了，我为什么不可以……”姜棠鼓起了嘴，表情颇为委屈。
“你跟你哥哥能一样吗？他未来是要继承姜家的，自然要多多磨炼，至于你，一个姑娘家，都还未出阁，你说你乱跑什么？”姜权气不打一处来，两个孙子，就没有一个听话的。
“嘁，重男轻女！”姜棠不服气，气鼓鼓的把头转向另一边。
王而尴尬的看着这争执不下的爷孙俩，稍稍退后了两步，自己还是走吧。
“至于你……王而对吧？”姜权突然话锋一转，目光看向了王而。
额，王而立马止住了身形，脸色僵硬的点头，“是。”
姜权眯眼，上下打量了一番后，不由得冷哼一声，“资质平庸，怎配拥有我姜家血脉！”
闻言，王而的心头一沉，掌心出了些许薄汗。
“天眼都还未开，爷爷凭什么说他资质平庸？”姜棠不服气的插嘴叫嚣，虽然她也一直认为王而不入流，这么说，纯粹是很姜权赌气。
“天眼在五岁就开了，他都十六了，还不算资质平庸？”
“普通人谁知道来天眼啊？你这叫强词夺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辩，最后却是姜权做了妥协。
“这样吧，如果他的天眼能够达到人级以上，就不算资质平庸，我也不会对他怎么样，如果达不到，那这身血脉他留着也无用，我会收回。”姜权正色道。
“成交！”姜棠十分爽快的答应了，丝毫没有在意当事人的看法。
“等普庵醒了，我会在这里举行一场小小的开天眼仪式，到时候一切自见分晓。”姜权说完，目光转向了王而，“好自为之。”
“我会努力的。”手指在掌心中一点点攥紧，王而极其不喜欢这种命运被别人左右的感觉。
“如果天资如此，努力有个屁用？”很显然，在姜权心里，他并不认为王而能够通过测试。
是吗？王而松开了攥紧的手掌，扬头对上姜权的目光，再没有丝毫的畏惧，“我相信我自己。”
“很好，我期待你的表现。”身高比王而高出一头的姜权轻而易举的俯视着他，盯着他脸上倔强而自信的神色发呆，这幅模样，简直像极了那时候的姜普庵。
啧啧，姜棠看着王而那丝毫不惧姜权的神色啧啧赞叹，背对着姜权对王而竖了竖大拇指。
王而的心思不在这里，自然看不到姜棠的无聊动作，他之所以敢那么跟姜权说话，完全是在赌，他在赌曾经资助自己那个人的意图，如果自己资质平庸，那么那个人为何要资助自己那么多年，王而可不相信他只是善心大发。
“小棠，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随我看看你哥哥？”姜权没好气的吼道，拍了拍上身整洁的西装，绕过王而径直走了出去。
“嘁，真是怪老头，刚才还好好的说着话，对我从来就只是这么凶，打死我也不会跟你回家去的。”姜棠一边嘀咕，一边不情愿的跟上姜权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