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你，想不想要一个小孩
那一场刹车事故，夏波清是伤的最重的一个，再加上他毕竟已是年过百半之人。所以，虽然醒来后转入了普通的vip病房里，但恢复的并不算快。
这一点，其实也与他的心情有关，但，他表面上总是表现得很冷漠，似乎他对什么事情都没什么感觉一般。除了对聂老爷子的关心比较明显以外，其它的，都只是淡淡一笑。
这时候他请四少过来，也是因为聂老爷子的病。所以当他看到宋天杨和四少一起进来，便很自然地收起了平素的冷然，语气里多了几分热情：“不好意思，要麻烦四少亲自过来一趟。”
“应该的。”
四少客气地与夏波清握了一下手，表情仍旧一脸冰酷：“不知道夏叔叔找我过来有什么事。”
宋家的几位少爷夏波清都很熟，四少虽然从医接触得最少，也知道他为人冷漠，但毕竟还有宋天杨这层关系在。所以，夏波清一开始就没打算拐弯抹角：“四少，我有个不情之请。”
“夏叔叔请说。”
“我知道四少工作很忙，就算是预约的手术也排到了半年之后，不过，如果四少有空闲的时候，能不能麻烦你去看看聂老爷子？出诊费多少，只管开价。”夏波清的位置摆得很正，并没有因为自己是个长辈，就拿身份来压四少。先说了人情，再谈了出诊费，无论对方在乎不在乎这点钱，总之，他的立场在那里，他是诚心诚意想让四少走一趟高新区的。
四少还没有回答，宋天杨却主动道：“干爹怎么这么见外？那怎么说也是千雪的干外公，谈钱多伤感情啊？”
夏波清原也想到宋天杨不会让他出这笔‘小钱’，所以，听他这么客套也只是浅笑着点了个头，便又追问道：“四少，有空吗？”
“聂爷爷病了吗？”
都是京市豪门圈里的人，四少也不可能不认识聂传民，不过，他虽然是个医生，也不是包治百病。如果不对他的专业，他去看了也没用。
“说是得了阿兹海默症，人都认不清了。”
闻声，宋天杨与四少交换了一下眼神，四少倒还是一脸冷然，宋天杨脸色却微微变了一些：“这才多长时间？怎么能突然得这种病？”
他们出事那天晚上，聂老爷子还是很精明的样子，这离那时候也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就算是老年痴呆症也是慢性病，怎么可能一下子就那么严重呢？
宋天杨的怀疑，也正是夏波清所担心的，所以，他又诚恳地对四少说了一句：“我想请四少过去看看，别的人，我信不过。”
四少是脑科权威，虽然老年痴呆这种病应该是看神经科，但毕竟也是脑袋里的问题。可四少既然是脑科权威，这方面一定也很有经验，想必只要他过去一趟，哪怕不仔细检查，也能看出些端倪。
“老四，这一趟你得跑，没空也得抽空。”
宋天杨当机立断，也是不等四少开口便直接替他接了这份活。四少不满地睨了他一眼，右手的中指向上微微顶了一下金丝边的眼镜，不算热情地道：“今天正好有空，下午我就过去看看。”
说完，四少又抬眸去看夏波清：“不过，这么冒然造访，两位聂叔叔会不会不高兴？”
闻声，夏波清点了点头：“我会亲自知会聂云帆和聂云帏。”
“下午三点半，我做完手术就过去。”
正如夏波清所说，四少的时间很紧，凌云脑外科早已将她的手术预约到了很久之后，不是半年，而是一年。也就是说他现在做的手术都差不多是一年前预约好的。
肿瘤患者的生命周期很短，其实是经不起这一年的等待的，四少之所以会这样安排，是因为很多预约的单，其实都是小手术，根本就是普通的脑外科大夫可以做的。但因为有些人觉得自己有钱，想要任一下性，便把四少的位置抬了这么高。
有人愿意花大把大把的钞票让他做小手术，他做为医院的管理者也没有把病人拒之门外的道理。
但，四少是个有医德的大夫，预约的手术都会经他自己亲自查看，视病情严重程度，他会适当地提前或者推后手术。而且，因为他的技术太好太牛【逼】，以至于就算他随意更改手术 时间是，也没有病人家属敢说一个不字，生怕四少一个不高兴就摞了刀子。
所以，说四少忙也忙，说他不忙，他也不怎么忙。
下午三点的手术是个重症患者，那是拖不得的，所以，做完再去看聂老爷子。
四少没有推辞，夏波清原本应该高兴，可他却眉头一拢，语重心长地叮嘱起来：“如果可以的话，多带几个助手吧！”
只是过去看看，又不是要去动手术，居然还让他带助手，而且，是多带几个助手。四少的眉头又一次飞了起来，转眸看向自家三哥，扯唇道：“知道了。”
“四少，谢谢！”
“夏叔叔太客气了。”说完，四少镜片后的双眸微微一闪，又道：“出诊的话照例是要收双倍的费用的，不过夏叔叔可是三哥的救命恩人，打个八折好了。”
闻声，夏波清难得地笑了一下：“没问题。”
双倍的费用再打八折？这是在给他优惠？都说四少是宋家的四位少爷里最不会做生意的那一个，彼时一看，才知道这印象错的有多离谱。四少岂止是会做生意，简直是‘杀熟’不带血。
不但杀了，还让你‘被杀’得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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尿检的结果出来的比较快，可慕千雪却一直不敢过去取。
犹犹豫豫，直到血检的结果一起出来了，她才磨磨蹭蹭地过去看了一眼，先拿的血检结果，看不懂。尿检的倒是好认，只看她最关注的那一点，鼓起勇气瞄了一眼，她眼泪都差点掉出来了………
拿着结果去了那位赵老专家那里，那老太太也不看她，只对着结果说了一句：“没怀孕。”
“喔！”
闻声，那赵老太太抬了一下眼镜，一双老眼闪着洞悉一切的光亮：“姑娘，你这表情我就看不懂了，你这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啊？”
“我自己也不懂，您又怎么会懂？”慕千雪来的时候是戴了口罩的，这时候也没摘下来，可她一脸木然的样子太明显，也不伤心，也不高兴。
“不想要？”
苦笑一声，慕千雪道：“想要的，可您看我这情况，至少得缓上一阵子才方便吧！”
“嗯！伤好了再药自然是最好。”老太太点了点头，又提醒道：“避孕的药吃多了不太好，想要的话就先把身体调理一下，只有地肥了，苗才可能长得壮是不是？”
慕千雪一怔，避孕的药？
“我没吃那个呀！”
“没吃？”老太太两眼一眯，又仔细地看了一下血项上显示的结果：“这看着明明是在吃着的嘛！份量还像是有些多，过量可不好，会起到反效果。你这月经不调的症状，估计跟你吃的这药有关系？”
“您确定？我根本没有吃过避孕药怎么会过量？”
闻声，那老太太抬眸看了她一眼：“或者，也可能是你近吃的东西里面含有些避孕的成份的吧！这份量不对啊！回头你再想想，注意一下最近吃了什么，以后就别瞎吃东西了，吃坏了身子，以后怕是想要都要不上了。”
“………”
避孕药？过量？
那一刻，慕千雪只觉得眼前金星闪烁，差一点就缓不过气来。她又没有疯，吃避孕药怎么会过量的吃？而且，含有避孕成份的食物，她好像没有吃过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先跟我说说你最近都在吃些什么药，我配一点不冲突然的调经药给你，吃几天就会来月经了………”
不等那赵老太太说完，慕千雪突然紧张地揪住了她的衣袖：“赵主任，我想问的是，我之前吃的那些药会不会影响我的身体？”
那老太太虽然是这方面的专家，可毕竟做医生的都是不会把话说太满的，自然而然地打起了太极：“具体也不知道你吃的是什么，所以这个影响我不好说，不过，什么东西过量了都是不好的，这个道理你应该懂。所以，当务之急是先回去好好找找，看看你到底是吃了什么，先断掉再说。”
慕千雪可是个律师，这种明显打太极的说法，她不可能听不出来。一把扯下自己脸上的口罩，露出自己的庐山真面目后才又追问道：“我会不会以后都不能怀孕了？”
慕千雪最近上过太多的头条，又是在凌云医院里就医，那赵老太太就算是再糊涂，也不可能还认不出人来。更何况，之前她们也算是有过一面之缘，马上换了一幅认真的表情，严肃地对她说：“三少奶奶，这个要视情况来看，你先把你其它的伤养好，如果以后还是怀不上，我亲自给你做个全面的检查。”
闻声，慕千雪的手握得更紧，牙关都咬了起来。
那老太太一看她的表情，马上又安慰道：“三少奶奶不要太紧张，我对治疗不孕不育也是很拿手的！你放心。”
“………”
不孕不育？
慕千雪彻底被打垮了，怎么会这么严重？
从知道这个结果开始，慕千雪便一直精神恍惚。直到宋天杨半抱着她到病g上，担心地问她到底怎么了时，慕千雪才发现，她居然神奇地回来了。虽然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住院部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到他们的病房的。
她手脚冰凉，脸色又难看成那样，宋天杨顿时紧张得不得了：“雪儿，你去哪儿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行为，慕千雪选择了说谎：“我出去透了会儿气。”
宋天杨明显不信这话，又问：“我刚才出去找你了，怎么没找到？”
“可能，错过了吧！”
她一直呆在检验科，他又怎么会找得到她？
可是，关于之前那位赵主任跟她说的话，她却一个字也不想跟宋天杨提，要她说什么，说自己可能是个不能下蛋的鸡？这种感觉让慕千雪觉得自卑，她的身份原本就配不上宋天杨，能嫁给他也不知道是父亲积了多大的德。可现在，她居然又是这样…………
她怎么说得出口？
“脸色这么不好，是不是不舒服？”
慕千雪摇了摇头：“吹了点风，可能是着凉了。”她的声音很轻，透着浓浓的倦意。
“看看，让你不听话，我让你睡会儿你偏偏跑出去吹风，这下子可好，病了吧？”
她笑，浅浅的很虚弱的样子：“没事，我睡一会儿就好了。”
“还是让医生看看吧！”
一听说要看医生，慕千雪便紧张，仿佛这个秘密会被戳穿，赶紧拦着他：“没事，我睡一会儿就好。”
心疼地抚了把她墨黑的发，宋天杨也挤了上来：“好吧！我陪你一起睡。”
“嗯！”
她笑着点头，脸色仍旧苍白得可怕。
她是真的怕了，起初只是担心这个时候万一怀了孩子该有多难以决择，可现在她竟绝望地想，宁可怀一个不健康的孩子，也不能怀不上啊！以宋家这样的家世，以宋天杨这样的身份，怎么可以后继无人？
两人才躺下不久，宋天杨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他怕吵到慕千雪，便下g到阳台去接听，只是，刚听了几句，面色已大变。
“你说妇科？”
“结果不是？”
“什么？”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叶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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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进来时，宋天杨又恢复了之前那幅吊儿郎当的嘴脸，只是搂着她的时候，比平时更加用力一些。慕千雪原本就没有睡，被他这么一搂马上便睁开了乌幽幽的大眼睛。
慕千雪的眼睛很漂亮，如同浸在水里的黑玛瑙，那种清澈的透亮，能让人心温暖。可此时此刻，他温暖的小刺猬眼底里皆是悲伤，还带着小心翼翼的惶然。
心口一疼，宋天杨伸手碰了碰他的脸：“怎么了？睡不着吗？”
她是很想睡一会儿的，可一闭上眼脑子里便尽是那位赵主任的话。虽然她也说过，她这个月没有怀上，不代表下个月还是怀不上，但想到那些所谓的带着避孕成份的食物，她还是觉得心里一片荒凉。
“天杨，你喜欢小孩子吗？”
其实不敢问的，不知怎么突然问了出来，慕千雪等着他的答案，整个心都抽了起来。
“怎么突然想问这个？”
宋天杨避重就轻，脑子里想的却是那位实习的叶医生为了邀功在电话里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她说慕千雪一个人去看了妇科，还以为自己怀孕了，结果没有，又听妇科专家说了她的体质可能不易受孕，大受打击，所以心情很失落。
“我刚才出去透气的时候，看到几个很漂亮的宝宝，超可爱的。”
闻声，宋天杨只是无所谓地一笑：“是吗？”
她是太想要个孩子才会这么试探自己，如果这时候他表现得太热情，她会不会压力太大？
“你，想不想要一个小孩？”
“咱们现在这个样子，也不适合生是不是？缓一缓吧！”
慕千雪原本是满含期待地等着他的回答的，可是，他的意思是他不喜欢小孩子吗？还是说，他还不想和她生小孩子？明明是可以减轻她压力的回答，可慕千雪却心惊肉跳起来。但脸上仍旧表现得很轻松：“是啊！挺不适合的。”
听出她的失落，宋天杨突然故意调侃：“雪儿，你该不是变着方儿的在提醒我什么吧？”
闻声，慕千雪又抬头看了他一眼：“提醒你什么？”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明天我就让老四给我弄几盒杜*过来，你这样就不用担心会怀孕了是不是？”无论她的身体适合不适合受孕，如果真的不适合就调理一下，等调理好了再要也一样。现在他还是先把孕避起来，这样，不孕的理由交给了避-孕-套，她心里是不是会觉得轻松一点？
“………”
杜*？他要用这个？
她还记得自己曾问过他是不是不喜欢戴套？他的回答很干脆，哪有男人喜欢那个的？所以，他们在一起的这段时间，他便以是合法夫妻为由，坚决不肯戴套。可现在，他突然自己提出来要戴套？
为什么？
因为不想和自己生孩子么？
慕千雪心口一疼，揪着他衣角的手慢慢又握成了小拳头，不能想，不能想，不是这样的，一定不是这样的………
可是，为什么她突然觉得那样的没有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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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班，夏谨华原本想约赵奕辰吃个晚饭，可他又在开会。一个人吃饭没意思，夏谨华随便吃了几口便放下了，也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开车去了小叔的别墅里。反正时间还早，又惦记着小叔吩咐自己的事，干脆过去拿来，明天就能送去医院里。
下了车，正在做晚饭的赵姐系着围裙迎了出来：“谨华小姐来了？”
夏波清这间别墅基本是不对夏家的人开放的，唯一有特权随意进入的人，只有夏谨华。所以赵姐一直对她很客气，每一次她过来，都十分的殷勤。
“赵姐，小叔让我过来取一个木盒子，你知道在哪里的吧？”
赵姐点头：“就在先生的房间里，我这就去拿。”
说着，赵姐就要上楼，夏谨华笑着拦了她一下：“不用了，我自己去拿好了，你忙你的。。”
“行。”
刚要抬步上楼，夏谨华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又笑着问赵姐：“对了，是不是还有小叔的快递？”
闻声，赵姐似是有些记不清了，仔细地想了一下，一拍巴掌：“啊！对对对！有一个的，也在先生的房间里，进去就能看到了。”
“那我就一起带走了。”
赵姐连连点头：“好的，好的。”
点头一笑，夏谨华旋身上楼。
夏波清的房间摆设很简单，所以，一走进去她便看到了g头柜上放着的一个木盒子。而那木盒子的上面，恰好就放着那个特快专递。
将那个ems的袋子拿在手里掂了掂，感觉里面有什么东西在滑来滑去，还挺称手。夏谨华摇了摇，放到了一边，又去看那个木盒子。
那盒子看上却较为陈旧，似乎是明清时代的古物。夏波清素来喜欢书画，对古董也略有研究，这么旧的盒子却被他放在g头，想必也是很贵重的东西了。夏谨华不敢乱来，小心地抱在怀里，又腾出另一只手拿着那ems的袋子便下了楼。
跟赵姐告辞后，夏谨华便直接驱车离开。
回到家里，夏谨华放好东西便给赵奕辰打电话，结果，没有人接听。她不死心，一连又打了好几个，可是依旧没有人听。最近，她总觉和赵奕辰对她有些不冷不热的，就算是和自己在一起，也是客气到疏离。
用她爸妈的话说，他们俩个叫相敬如宾，可在她看来，大有种相敬如冰的感觉。她是个理智的人，不喜欢为了这些事情胡思乱想，可是，赵奕辰那天扶着慕千雪时的慌乱模样，就如同印在了她的心里，挥都挥不去。
很烦燥，倒了一杯红酒来喝。
才喝了一口手机便响了起来，扭头一看，是赵奕辰发来的短信，她兴奋地将酒杯朝桌子上一放，便去够手机。转身的时候衣摆不小心撞翻了酒杯，红酒瞬间洒了一桌。
眼看着红酒要流到那木盒子和ems上面，夏谨华情急之中只来得及将那木盒子抢抱在怀里，可那ems的袋子却被红酒染了一大片的红。
担心ems里面装的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夏谨华顾不上可能会被小叔挨骂，赶紧将袋子拆了。只是，当她从快递袋里抽出那份血液鉴定结果，又‘不小心’看了一眼之后，她整个人便彻底石化了。
亲子鉴定证书？
夏波清，慕千雪，父女关系？
如果慕千雪是夏波清的女儿，那她妈妈是谁？聂倾城？
夏谨华的手一抖，染红的纸张飞落，在她米白的地毯上印染出一块玫瑰色红痕，可她却再也无心去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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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夜都无法入睡，脑子里满满皆是昨晚上看到的那个鉴定结果。夏谨华早上起来的时候化了很浓的眼妆，这才勉强掩下眼底的青黑。
她是个习惯了精致生活的女人，就算是吃早餐也会挑环境最好的餐厅，一杯花茶，一叠点心，秀气优雅地吃着。不过今天她点的是咖啡，昨晚没有睡好，她需要提提神。
许是见她一直没有主动开口说什么话，赵奕辰抬眸看了她一眼，问：“谨华，昨天晚上我给你的短信看到了吗？”
“嗯！”
“那怎么不回我消息？”
闻声，夏谨华抬眸，谨慎地看了他一眼，心里想的却是，当时那种情况，她怎么可能还有心情回他消息？更何况，她没回消息后，他不也没有再继续发消息给她么？怎么想，都觉得他对自己太过不在意。
不过，夏谨华的爱太卑微，又怎么可能因为这样的事情就和他闹脾气。只浅浅一笑，自然地解释道：“当时在洗澡没听到短信的声音，后来太累就直接休息了，早上起来看到消息就给你打了电话啊！”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可赵奕辰却始终觉得哪里不对劲。
对了，他和她交往这么些年，挂电话总是他先，发短信总是她收尾，以昨天晚上那种情况，她就算是再累，应该也会先回条消息告诉他她要休息，而不是，一直放任着不理，直到早上才打电话约自己出来吃早餐。
说实话，他是不怎么想出来陪她吃早餐的，公司的事情太多，他没什么精力浪费在男情女爱上面。可是，昨晚上她的反应，让他嗅出了些异味，所以，早上的晨会都推掉了，只为了陪她吃这顿早餐。虽然他们俩是商业联姻，可是，表面上的恩爱还是要扮得像一点的。
“是这样吗？”
“不然还能怎样？”
“谨华，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早上有些心不在焉？”
一笑，夏谨华眸光淡淡一斜，落在了那方木盒子上：“没什么，在想小叔的盒子里放的是什么。”木盒子的上面，是她经过‘特殊处理’过的ems快递袋，如果她不说，没有人会知道这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快递袋了。
“想知道打开看看不就行了？”
“不好吧？”不知是否心虚，在听到赵奕辰说打开看看不就行了的时候，夏谨华搅着咖啡的手，微微一颤。
“我不会告诉你小叔的。”
“算了，免得小叔骂，要是有什么不能看的东西看到了， 就麻烦了。”如果不是不小心打翻了那杯酒，她永远不会知道袋子里装着那样大的秘密，鉴定文件她已经取出来了，剩下的一支打火机看着很讲究，她研究了半夜觉得应该是送给夏波清的礼物，她便将它放回了快递袋里，重新封装好。
“若真的是不能看的，你小叔还会让你去取吗？”
闻声，她一笑：“也是。”
这句话倒是提醒她了，如果小叔知道快递袋里是什么东西，还会让自己去取吗？所以，这是不是代表小叔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只当成了普通的快递，所以才让自己带过去？心，突然狂跳起来，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夏谨华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也会想要做坏事。
心里有了秘密，人就会变得紧张。
喝了口咖啡，夏谨华突然笑着问赵奕辰：“我一会要去医院给小叔送东西，你要一起吗？”
“可以啊！”
“为什么你这么喜欢我小叔，我们家其它人可是请不动你的。”这句话她早就想问了，虽然答应似乎很明显，可她还是想再确认一下。
“除了岳父大人，你们家，你小叔最值得我费心不是吗？”
“为什么？”
“谨华，你最近为什么总是喜欢问这些？你不是知道吗？”赵奕辰和夏谨华也曾是同学，两个人成绩都十分的优异，性格也很相似。赵奕辰一直觉得夏谨华是个懂事的，明理的女人，所以和她在一起压力不大。可最近，她表现得越来越小女人了，他，不太喜欢这样‘不懂事’的她。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不能过继到我小叔名下做女儿呢？”那个秘密一旦爆光，这个假设将再不是假设，而是事实。小叔有了亲生的女儿，还过继别人的做什么？疯了么？
“不是你还能有谁？”
“万一小叔不想要女儿呢？”
闻声，赵变辰一笑：“无所谓啊！不是你也没关系，只要不是别人就好。”
胸腔里的心脏上下起伏着，一时上天，一时入地。
夏谨华幽然一笑，表情里带着难在泯灭的伤：“那要是别人呢？”
“怎么对自己这么没信心？”
“………”都这样的时候了，她怎么可能还会有信心？
看她神情低落，赵奕辰突然伸手过来握了下她的手，安慰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是别人我也会娶你的。”
眸光一颤，夏谨华似看到了希望：“真的吗？”
“当然。”
除了需要和夏家联姻，他选择夏谨华的另一个原因，是因为她父亲夏波涛手里对父亲不利的那些证据。那个秘密夏谨华也是知道的，所以，除非有十足的把握同时打发掉夏波涛和夏谨华，否则，他不可能随便抛弃面前这个女人。
“要是我小叔以后有自己的孩子呢？”
赵奕辰一怔，抬眼看她：“你为什么会这么说？你小叔有孩子？”
“他还不到50岁，还能再生的不是吗？”
赵奕辰点了点头，不以为意道：“那就等他生得出来再说了。”
“等一下我自己去医院好了。”
听到这话，赵奕辰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你昨晚上不是说你最近在忙一个大工程，忙得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快要没有了？现在你能陪着我吃早餐，我已经很开心了，不用再为了我影响你工作的。”
“你真的这么想？”
“嗯！”
“乖！真是善解人意。”
夏谨华笑得悲凉，善解人意么？
她不过是没得选择罢了，如果自己连这个‘优点’也没有了，赵奕辰只会离自己越来越远。
她，再也输不起了！
送走了赵奕辰，夏谨华直接去了医院，她没有先去夏波清的病房，而是拐进了医院的洗手间。
复又看着手里的那份血液鉴定，夏谨华愤恨地想，有宋天杨这样的老公，有夏波清这样的父亲，还有聂传民这样的外公。这三个男人能沾上一个也就是撞了大运了，可慕千雪一次就撞到了三个，她是有多幸运？
慕千雪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她梦寐以求的。可她并不十分的羡慕，唯有一点，她无法容忍。
如果她不是慕千雪，而是夏千雪。那么，夏氏的未来接班人舍她其谁？如果慕千雪变成了夏千雪，那么，赵夏两家的联姻，还会是她和赵奕辰么？夏谨华可以不在乎夏氏的一切，可她却在乎一个赵奕辰。所以，在却见小叔之前，她终还是做了一个违背良心的决心………
当火苗舔上她手里那单薄的纸张，燎卷着化为灰烬，夏谨华的眼中，也犹如染上了鲜血。
慕千雪，就当我对不起你！
可是，就算你没有夏这个姓氏，就算你不能光明正大地拥有聂家的血液，你至少还有宋家三少。你的未来依然可以很幸福，既然你能幸福，那就不要吝惜把你的幸福借一点给你的堂姐。
你姓慕，永远姓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