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9.第599章 今夜有你
黑夜,月冷风凉。
无尘走在路上,连连避开四处寻查的大内侍卫。
回想起今晚发生的这些事情,心头甚为有些失落。
此刻,他甚至有些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
如果早知道在这今后的岁月里,他会时常眼睁睁的看着她身处险境,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甚至是赶不及去救她,那么当初他真真是不应该做那样的决定。
今晚,当他看着那刺客就快要伤到温子洛的时候,他几乎是紧张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试想,如果今晚刺杀裴沣帝的不是苏提落而是其他的人,温子洛还会有这样的好运仍旧活着么?
显然是不可能了。
他想他一定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再发生,无论如何他都要保护好她。可是随着时间的流失,他的能保护她的能力越来越弱,毕竟他已不是当初的那个他了。
温子洛就像是一匹野马,自由自在的奔腾着。他渐渐的已经无法再给她提供足够的草地,只能够是随着她一起奔跑了。
有许多事,他越想越是想不通,心中烦闷,所以在轩辕容绝将温子洛带走后,他独自去喝了一会闷酒。
毕竟,他也不过只是一个人罢了。一个有七情六欲的活生生的人。
大概情之一字,就是如此的让人困惑却又着迷,永远也弄不清楚它。然时间便在这其间不知不觉的溜去,让你来不及惊叹,便已经过了许久许久,再也无法抽身离去。
无尘回到温子洛的住处后,见温子洛竟然还没有睡,而苏提落已然在床上沉沉睡去,轻声道:“你怎么还未休息?这地铺铺的太薄,我再给你弄弄。”
无尘说罢,就要去寻棉被,却是被温子洛一把抓住,道:“你还没有回来,我怎么敢睡。你有没有受伤?”
无尘看着温子洛抓着自己的手,这是她第二次主动碰他。
无尘笑笑道:“我怎么可能会有事儿。”
“没事儿就好。今晚我总是觉得怕。”
“你怕什么?”
“我怕……”温子洛看着无尘,看着他那深邃的双眸,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就是突然的害怕,无理由的害怕。
而无尘回望着温子洛,心头却是感动。她竟然会对他说怕了,坚强如温子洛,竟然也会有向他说怕的那一天。
温子洛再强悍又如何,而现在才本应该是她身为一个女子该有的反应。而他万幸能顾成为温子洛倾诉的对象。
“你别怕,无论如何,我都会永远守在你身边。”
温子洛听着这话,瞬间红了眼眶。她就是这样,毫无预兆的,在这一刻突然变得好生脆弱。
将头沉沉的靠在无尘的肩上,温子洛微微有些哽咽道:“如果如今对我说这句话的是最初最开始的他该多好。”
无尘的身子微微愣住,欲要轻拍温子洛后被安抚的手僵硬在半空。
“你如此恨他,却又如此的忘不了他。洛儿,你喜欢的究竟是你心中最初最开始那个他呢,还是后来你心中以为变了的他?”
“我不知道。”温子洛拼命的摇头道:“我真的不知道。他对我说认真的时候,我相信,可是后来他再对我说时,我仍旧是想信,可是已经不敢再相信。我太介意欺骗,太痛恨不忠,而我如今想来也很怨自己的倔强。有些事做错了,其实是可以回头的。可我生生的将自己与他人回头的机会都给掐断了,不留一点儿后路。所以现在痛苦,也终究不过是我自己自作自受罢了。”
无尘听着温子洛这番话,心痛的无处安放。
轻声安慰,就像是梦里的呢喃:“曾经执着,后来也就放下了执着,曾经痛苦,后来才会忘记痛苦。因为曾经懂得,所以才会渐渐地学会慈悲。洛儿,无论如何,我永远陪在你身边。”
温子洛无力点头,狠狠地闭上双眸,幸好,到了如今,身边还有一个人陪着。
“好好休息一会儿吧,折腾了一天你也累了。”无尘拍拍温子洛后背,示意她松开手。
温子洛低着头,离开无尘的怀抱,忽的问道,像是一个小孩儿一般:“无尘,你真的永远会在我身边吗?”
“我不敢说永远,但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会陪在你身边。”
“无尘,我知道你喜欢我。可我是自私的,我心里已经有了喜欢的人,我并不喜欢你。但在我没有放手前,你一定不要放手好不好。”
“嗯。”无尘轻声应道。无论她对他说什么样的话他听着都开心,至少现在她已经对他敞开心扉,开始懂得展现她的脆弱。这样很好,只要她能够开心,怎样都好。他当初做了那样的决定,目的不就是为了这个么。
“刚才我去了独孤颖的寝宫。”
“独孤颖?”温子洛一听到这个名字,脑海里闪过一抹清醒,迅速收敛好自己的情绪,离开无尘的怀抱,问道:“可有听见她说什么了?”她记得无尘说过,在独孤颖那里有一副娘亲的画像。独孤颖比娘亲大不了多少,当初独孤颖嫁到轩辕来的时候应该是见过娘亲的。
“她说了好多,但是洛儿我告诉你,独孤颖并不是害了你娘亲的凶手,应该是另有其人。”
温子洛听着无尘这话,背过身去走了几步,看着从窗缝透进来的清冷的月光,温子洛伸出手去似乎是要捧上一缕。
“这后宫里,倪珍知道独孤颖也知道,裴沣帝也有可能知道。究竟是怎样的人与事,能够让他们都知道。可是我又该怎么做才能从他们那里了解到当年的情况与那个幕后之人。”
“但无论怎样,这说明了,现在我无论待在谁身边都差不多。”
无尘沉默一会儿道:“我想也许我们的方法错了。洛儿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生父可能才是我们找出幕后真凶的突破口。”
无尘说罢,待脑子里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忽的后悔说出这句话来。
“我的生父?”温子洛微微蹙着淡眉,以前父亲是她心头的疤,后来温衡道死后,她对父亲是有亏欠的。而现在她对她的亲生父亲已经不抱太大的希望了。因为她已经习惯了没有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