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1.第351章 三月之期
“你怎么会来？”苏慕凉颇为意外。
分别的时间并不算长，可是再见，却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我怎么会来……”他低低的说着，面无表情的朝她走来，走得很慢，却在无形中，给了苏慕凉无尽的压力。
苏慕凉下意识后退了半步，却也明白，有些人有些事，避无可避。
只因，他是雪惊羽。
“多谢你帮我隐藏了气息。”苏慕凉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度睁开眼，对着他，认真的说道。
雪惊羽拂了拂他那月白的衣袖，处处透着优雅。
他一直走，一直停在苏慕凉面前几步的距离。
看着她，他的眼中波澜不惊，深处，却有着几丝疼痛。
“你终究还是要嫁给墨轻寒。”他开口，不是询问，而是陈述这样一个事实。
“是。”苏慕凉看着他，也不打算逃避，自然是认真的回答他。
“将来的事……你可曾考虑过？”雪惊羽眼中的平静慢慢被打破，晕染了几分质问。
“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吧！”苏慕凉低声说道，她的确是太累了，不想再理会那么多了，现在是现在，将来是将来，她总不能为了虚无飘渺的将来而抛弃现在吧？
“你就只会逃避！”雪惊羽质问道，“你可曾想过，你这一步踏出去，便再也回不了头了？”
“我为什么要回头？”苏慕凉压低了声线，缓缓向前走着，从雪惊羽的身边擦过，停在他身后不远处，声音依旧冰凉，“该来的始终会来，我也想知道，他们究竟是存的什么心思！”
“你……”雪惊羽被她这话堵得无言以对。
苏慕凉却又是回过头，看向雪惊羽，道：“惊羽，我很感激你的帮助，但是，路是我自己选的，你让我自己负责，好吗？”
“不好！”雪惊羽转过头，盯着她，一步步走近，道，“你的路，从你出生以来便是注定了，长老们如今并未知晓世间时光倒退了十年，一旦他们知晓，你可知你会承受怎样的灭顶之灾？”
“我不在乎！”苏慕凉蹙眉，“这些年，我受够了被摆布被算计的感觉，我的命运，我要自己掌握，如果我真的无法抵抗，那么，我会学着去承受。”
“承受？你说的轻巧，那么，你承受得起吗？”雪惊羽直视他，逼问道，“你可记得，十多年前死在诛魔阵里的菁筠圣女？你可曾记得……困扰里多年的噩梦中的女子是怎么死的？这些你都忘了吗？”
苏慕凉眼神不由得变了几分，惊恐之色，刹那间浮现在了脸颊。
一想到噩梦，还有多年前亲眼所见的场景，她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张开了，满满都是恐惧。
她禁不住闭上眼，抬起双手捂住了耳朵。
她不想再听到关于那些，一点一滴都不想听见。
雪惊羽看她这般，不觉得又满是疼惜。
这世上，最了解她的人，是他。
知道她一切喜好恐惧的人，也是他。
她一直被噩梦困扰，他想尽一切办法，可是终是无法化解她内心的恐惧，就连那梦中出现的人究竟是谁，他都不可而知。
雪惊羽不由得上前，伸手握住她的手腕，缓缓的拉下。
“不要再逃避了，随我回雪域吧！去见几位长老，将一切坦白，或许还有逆转的可能。”雪惊羽温声劝道。
回去？
不！
苏慕凉下意识挥开雪惊羽的手，后退了几步。
“不！我不回去！”苏慕凉摇头，道，“我已经偏离了原本的命运，我只能走下去，我不会回桃源，更不会回雪域，我不是白瑾烟，我再也不是白瑾烟！”
“你……”雪惊羽见她这般，也是无奈至极。
可是，又能如何呢？
“惊羽，你走吧，不要再为我的事伤神，该如何便是如何吧！”苏慕凉闭上眼，低声说道。
“你还是要嫁给墨轻寒？”雪惊羽不可置信的问道。
“是啊，我是要嫁给墨轻寒，你不是早就知道吗？”苏慕凉低低的笑了笑，说道。
嫁给墨轻寒，是墨轻寒的心愿，她不知道，是否也是她自己的心愿。
她只是明白，这世上，除了墨轻寒，她的身边也再也不会有其他人了。
“我是知道，我知道你放不下他。”雪惊羽攥了攥拳头，道，“你如今的命数已经让人看不透了，我之前说过，墨轻寒终究会成为天澜未来的帝君，乃至整个圣光大陆，只怕最后都会在墨轻寒的手中，今后，江山还是美人，你觉得他会不会为了你，放弃大好江山？”
苏慕凉垂下眸子，这些，她不懂，也不想懂。
“我告诉，不会！”雪惊羽接着说道，“云中天，他口口声声说爱你，心中只有你一人，当他登基为帝之后，他一面说着爱你，一面坐拥佳丽三千，最后，还为了明家那个女人，令你万蛊噬心而死！你陪伴了云中天十多年尚且如此，那墨轻寒又是怎样的人？你认识他不过两个月，你真的了解吗？真的能相信吗？”
“不，他不一样。”苏慕凉摇头，下意识为墨轻寒辩驳。
若是多年前，雪惊羽这样说云中天，她一定不会辩驳，因为，她从来就没有试着去走进云中天的心里，可是，墨轻寒不一样。
不管她是有心还是无意，墨轻寒总是留在她心中的。
“天下男人都一样！”雪惊羽毫不客气的说道，“就连我，若是我到了这红尘之中，只怕也守不住这颗心！”
苏慕凉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道：“惊羽，我想自己判断，你不要再说了。”
“如今你没有武功没有灵力，你拿什么判断？若是判断失误呢？你只有死路一条，你明白吗？”雪惊羽上前几步，绕到她的面前，步步紧逼。
苏慕凉抬头，看向雪惊羽，终究是软了语气。
“给我时间，让我考虑清楚。”苏慕凉低声说道，“三个月，这三个月，我会完成我想做的一切，三个月之后，我会跟你回桃源，回雪域，好不好？”
雪惊羽看她不像是在开玩笑，终究点了点头，但又是提醒道：“我等你三个月，但是，你得答应你，你嫁给墨轻寒，只能是名义上的夫妻，不可有逾越行为，你做得到吗？”
“我保证。”她抬手，终是无力的做了保证。
门，在此时被敲响，传来了挽玥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