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2.第322章 胆战心惊:尔虞我诈各试探
北堂傲在屋里可谓是妒火中烧,柳金蟾却是在凉凉的秋风里汗流浃背。
胡跋端着茶,坐在上座,细细地窥量着柳金蟾一看就是纨绔小姐的桃花面,目光将柳金蟾那一身水红缎子制成的白鹭书院院服看了个仔细,如果她没记错,当今太医院院士的千金独孤傲雪在白鹭书院,也是这么一身穿着——
素朴,而不失雅静;恬淡,而不失身份。
柳金蟾秉持着站如松、坐如钟、行如风的标准踏进厢房以来,一个拱手礼不卑不亢道一句:“知府大人亲自临门,举人柳金蟾迎接来迟,还请大人见谅!”
白总管则站在胡跋身后,看着柳金蟾满脸堆笑,似是在鼓励着什么,弄得柳金蟾一脸莫名,却自能强作镇定,脸上露出淡淡地敷衍笑意,心里这叫一个七上八下,都说主仆一条心,这对主仆可是面上都明摆着两神色:是计,还是各怀鬼胎?
柳金蟾作揖毕,也不待这胡跋道一句:“免礼。”就好似习惯地要直起身来,胡跋待要冷嘲热讽柳金蟾一句:“柳举人是不是看本官不起?”
又三碗清香馥郁的新茶香就随着滚滚的热气扑面而来,这茶?
胡跋尚未的开启的口就被一碗摆放在她面前的茶镇住了不说,这小厮奉茶可不比别处,更不是刚才,他此刻是跪在地上,由一直在她们身后,另一个更加俊俏的小厮亲自上来奉茶:“大人请!”
奉茶跪着捧过茶放在胡跋的身侧,转又起身,如法炮制将茶如数分别上至柳金蟾、与那驿馆管事身前,方复又退身靠墙侍立,神情严肃,呆若木鸡,一如他从未出现过一般。
这规矩……
别说胡跋,就连柳金蟾也微微有些发愣:这装得尼玛,也腻得太像《红楼梦》里,下人伺候主人们的规矩了!奉箭原来才是个真正厉害的!
眼见下人们都这么拼,她柳金蟾这一家之主岂有不拼之理由?
柳金蟾不待胡跋说话,就真当自己是盘菜了,大摇大摆地如同屋主人一般,理理袍子,也不知是不是北堂傲一时情急,居然给她袍子上弄了赤金牌,柳金蟾不多想,却也忍不住微微扫了一眼儿,只见一个不大的金底篆刻的字“战”镶嵌于中间,四周隐隐有祥云……
柳金蟾这一微微走神,别人不知是走神,只看柳金蟾这刚来,就突然盯着一个块赤金牌瞅了一眼儿,这一眼儿在官场里学问可不一般,尤其是主人见客时,它就好似在与周遭的人无声地说:眼放细致了!
胡跋是个老官僚岂有不懂的,当即盯着那赤金牌只扫了一眼儿,当即心底哭喊了一声“哎哟我的亲爹爹噢——”两腿一软,就奔这椅子脚滑了下来。
“大人、知府大人!”
白总管哪有这见识,一见胡跋突然滑跌在地,赶紧上前来扶,只当是胡跋昨儿没休息好,今儿又不舍玉堂春给人,给恼得。
白总管这一喊,柳金蟾那及看清那祥云后的蛟龙尾,赶紧抬头:“大人这是?”便见胡跋坐在地上,白总管和驿馆管事扶都扶不起来,也赶紧上前,只当这胡跋是年老不知保养,纵情渔色,所以有点脑梗,供血不足。
“没……没事儿!”
胡跋哪敢等柳金蟾来扶她这把老骨头,当即摇手向柳金蟾道:“本本本……老妇,自己能起来!”
此一刻,还哪见胡跋刚才那想要故意为难柳金蟾,先如法炮制,也给柳金蟾一个下马威的模样,只见她好似七八十腿脚不稳当的老妪一般,哆哆嗦嗦地好容易站起来吧,还一下子老了十几岁一般,两股直打颤,人也不敢坐了,巴巴地就站到了柳金蟾身前:
“柳……柳举人,您……您坐!”
柳金蟾一愣,暗道这是突然得了老年痴呆帕尔金森综合症了?
“这……大人,是不是需要休息休息?”
柳金蟾忍不住担心地问道,不怕别的,就怕这知府大人突然栽倒在了她这里,那可就是自寻死路了。
“是是是!是需要休息休息……”胡跋欲顺着柳金蟾的话下去,可一听这话不对啊,她是来摸底的,赶紧又急巴巴地道,“下官不需要休息!不需要、不需要!还老当益壮呢!”她她不想回去就被奏上一本年老体弱!
下官?
柳金蟾与在座所有人,俱是一愣。
柳金蟾很确定这知府大人确实是病发了,第一个显著特征就是记忆衰退,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白总管和驿馆管事则满是畏惧地瞅着柳金蟾,两股也微微有点抖:究竟是什么来头,把知府大人吓得这模样了?两人内心满是沉甸甸的纳罕,就怕不是好事。
“知府大人……真……不需要休息?”
柳金蟾悬起一颗心再度试探。
胡跋眼见柳金蟾一副看她老不中用的神情,努力稳住心神,拍拍胸脯道:“没事、没事儿!老妇……老妇老当益壮!”就是两股忍不住想要多抖抖而已。
柳金蟾可不这么想,但人家是大官,她可不敢撵人走,只得再接再励敲敲边鼓:“大人不知……来,所为何事?”早办完早走吧,看样子也办不了。
“何事?”
胡跋一怔,立刻想开门见山说说刘府又或者玉堂春的事儿,只是……这怎好直接开口,那玉堂春昨儿才在这儿承欢不说,此刻……只怕还横呈在那卧榻之上等宠……
思及这承宠,胡跋立刻想给自己脸上狠狠地抽上一巴掌:早不来晚不来,怎得选在人家正快活的时候来?真是……人倒霉的时候到了,喝水都塞牙啊!
“要是……柳大人……忙……下官晚些再来……也是一样的!告辞!告辞!”
说罢拱拱手,胡跋就要赶紧领着白总管等人,哪儿来的回哪儿去!这好事儿被耽搁的滋味,胡跋可是明白的紧,尤其是那刘府老太爷打断她与玉堂春那次戏台上的豪纵,而今就没顺遂过,想想都怨恨呢!
柳金蟾倒是想这胡跋赶紧走,但她这意思,是真有事儿,晚些还来一遭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