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9章 大道有情也无情
凌霄下院，是当初叶小叶这些刚被凌霄宗收入门中的弟子，起步修行的地方。
那里，除了院主、主持、教习、巡守等什么的之外，其中的弟子又或者说修者只存在两种情况。
一是刚起步的凝元境，包括还没接触修行的时候。
二是玄关境。
突破了玄关境以后呢？
突破以后就有资格换一个地方，来到凌霄宗的宗门开始修行了，开始以玄关境为起步的修行。
关于这个，广清以前就有对叶小叶说过，宗门之中，最低修为的弟子就是玄关境。
没有凝元境！
所有玄关境以下的弟子，都是在外面修行，然后才被接入宗门，并视情况作不同的安置。
凌霄宗和凌霄下院，不止是内外、上下有别，两者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天地。
若以修者的道途而言，这不是起点和终点，安大佬今日所言，其中的信息分明是，凌霄下院是起始站，而凌霄宗也只不过是第二站！
后面还有多少站不知道。
反正，这不是终点站！
不要说叶小叶目瞪口呆，许广陵都被吓住了。
实实在在的惊吓。
我知道这个世界不简单，了不起，也极有可能很牛逼，但你现在告诉我，地仙境修者所在的地方也只是“新手村”？
我有点不太信。
我觉得你在吹牛！
安大佬并没有为叶小叶进一步答疑解难的心思，而是转过身，继续向上走去。
叶小叶自也是跟在他身后。
大佬一直没有说话。
而这一走，就走到了最上层。
两千六百八十四级石阶，一步一步走完。
相比起当初第一次走这石阶的时候，叶小叶修为已经大进，这第二次走就轻松多了，但也不能说跟玩一样。
毕竟，实打实的两千多级呢！
所以，走完之后，叶小叶还是一下子坐在最上面的平台上，而两脚，搭在下面一级的石阶上。
和当初第一次的时候，姿势差不多一模一样。
下一刻，安大佬居然也学着他的样子，在他身侧不远处坐下。
以这样的姿势坐着，两人的视线都自然而然地看向下方，看向来处。
不过来处已经看不见了。
就像刚才他们在入口处时，看不到这里的情况一样。
极为淡薄的在行走时根本看不到也感受不到的雾气，在拉长了距离之后，就成为了极浓厚的遮挡和阻碍，隔断了上下前后。
尽管，抬起头来，天上是万里晴空，阳光普照。
“广陵，第二次走这阶梯，什么感受？”
安大佬悠悠问道。
感受可多了，只是暂时还无法以“道友”的身份和你分享。
许广陵微微喟叹。
叶小叶则是转向大佬，恭谨而认真地说道：“安师，我刚才跟在你后面走，不知不觉就把这么多的台阶都走完了。明明上次走的时候，走得那么累那么久的！”
“石阶还是那石阶。”
“石阶没有变。”
“你变了。”
安大佬轻笑着说道：“随着你修为越来越高，走这石阶也会越来越轻松的。”
“弟子将来若是学会瞬移，一下子就可以从最下面到这最上面来了。”叶小叶憧憬道。
“不行。”
安守道摇头。
“宗门规矩，这石阶只能步行，不得施展任何法术和神通。”
“弟子知道了！”叶小叶有点愕然，然后亲近抱怨皆有地对安守道说道：“安师，您当初明明说过，我们凌霄宗没有太多规矩的。”
“是啊，没有太多。”
安守道微笑着，“数来数去，也不过就是一二三四五六……一百一千一万条……罢了。”
叶小叶再次瞠目结舌。
一向给他稳重且严肃印象的安师，此刻这画风，可是和往常不太一样呢。
“凌霄宗的规矩，向来是约束高境界修者的，你境界越高，受到的约束就会越多。”
安大佬恢复正常，带着认真地给叶小叶解释道，“至于像广陵你们现在这个层次的，宗门就基本没有什么规矩，为你们而设。你们只需要一心一意地修行就是了，其它什么都不须问，也不受管。”
“安师，弟子要是不修炼，天天玩，也没人管吗？”
叶小叶好奇问道。
“没人管。”
安大佬点头。
叶小叶再一次瞠目结舌。
“修行是每个修者自己的事，为什么还需要别人来管束和督促呢？”
安守道淡淡说道。
“你们在凌霄下院的时候，是有人管的，也必须有人管，因为你们那个时候还不知道什么是修行。”
“但当从一个普通孩子来到凝元境，来到玄关境，来到开窍境，你们已经完全地知道修行是怎么回事了，这个时候，宗门为你们提供的，只有传承，而没有督促。”
“你就是一百年才打开一个窍，也不会有任何人督促。”
叶小叶静静听着。
“理不理解宗门为什么要这么做？”
说完那话，安守道又这般地问道。
叶小叶摇摇头，又点点头，然后道：“安师，弟子有点理解，也有点不理解。”
“具体说说。”
安守道淡淡说道，“不管是你理解的，还是你不理解的。”
“是，安师！”
叶小叶恭谨言道。
“弟子的理解是，宗门便如那大道，大道有情也无情。”
哐！
含光殿中，木心原和九妙子两人本来只是带着轻松和笑意地看着水镜中这一老一少的相处，但此刻，在没有任何前提也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仿佛一块万钧巨石，突然地就从天而落。
重重地砸在两人的身边。
它所带来的，不止是地动山摇，更是惊心动魄。
“大道有情……也……无情。”
有点吃力地喃喃重复着这句话，九妙子的脚趾头都抠紧了。
还是那个道理，不是这句话本身有多高深，而是这话在一个仅仅只是开窍境的小辈口中说出来，太过让人意外。
而那意外与关于道途的某些东西结合，一下子就成为震撼。
摄心悸神的那种震撼。
含光殿中。
九妙子是如此。
木心原是如此。
现场。
安守道直接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