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发人深省的演说
索斯特推了推里奥，低声说道：“快去啊，别让大家等太久。”
里奥这才回过神来，虽然不明白普瑟为什么要这么做，但现在这个场合，却由不得他多想，只好硬着头皮往主持台走去。
在场的贵族，由于身份关系，很多都没有亲临预考成绩公布仪式，此刻还是第一次见到里奥。
人群中顿时发出一阵窃窃私语，其中尤以两位女孩的声音最为响亮。
“他就是里奥，长得很不错哦！”一位矮个子女孩说道，眼睛中还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另外一位稍高一些女孩点头道：“是啊，而且你看他的样子，还很稳重，很有气质呢。”
想起里奥的身份，矮个女孩又变得有些低沉：“可惜只是个平民……”
高个女孩摆了摆手：“他现在已经是法师学徒了，将来肯定能够成为正式法师，而且还是预考第一名，获得爵位应该不难吧。”
听对方这么说，矮个女孩立刻恢复了兴致：“有道理呢，嘻嘻，一会我要邀请他跳一支舞。”
高个女孩立刻将手按在对方头顶，不满道：“我是你姐姐，应该我先来才对！”
不仅仅是这两位女孩，当看到身着礼服，相貌英俊的里奥走向主持台，不少夫人小姐也都产生了和他共舞一曲的打算，而有些心思复杂的贵族，甚至有了更深一层的打算。
预考第一名，又是个平民，绝对值得花大力气拉拢。而且听说他是从约瑟夫家族出来的，那个家族现在的情况可不怎么好，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实力，竟然想要晋升侯爵。要知道在整个鲁尔地区并没有公爵家族，只有两个关系非常密切的侯爵家族，他们当然不想让已经到手的势力划分。再被约瑟夫家族夺去一部分。
“唔，如果采用联姻的方式。应该能把他顺利收服吧，一个年轻人，怎么可能抵挡得住爱情的威力呢？”一位子爵看着身边自己那美丽的女儿，暗暗想着。
里奥当然注意到了这一切，不免心中苦笑，看来一会想要低调是很难的了，而且他的舞技非常糟糕，这实在是个让人头疼的局面。一瞬间。他忽然想起了不知身处何地的伊莎。两人的感情甜蜜而短暂，但自己却几乎从没为她做过什么浪漫的事情，哪怕是一起跳上一只舞……
“如果伊莎能在这里，该有多好。”里奥非常遗憾的想着。
普瑟含笑看着里奥走近，他当然不是想要让里奥出丑，至于没有提前告诉对方要发表祝酒词，只是想要看看里奥的应变能力，而通过之前的数学竞赛，他相信里奥能够应付得来，毕竟想要成为一名合格的法师。只是投身于研究中可完全不够，和贵族的接触交流，也是必不可少的。
“孩子。不要紧张。”普瑟递送过来一只酒杯，轻声说道。
里奥点了点头，接过酒杯，看着下面投射来的目光，有期待，有向往，而跟多的则是好奇。他们明显非常想要知道，一位平民出身的孩子，能够在这样的场合上。发表怎样的祝酒词。
普瑟退到一边，将主持台让出来。说道：“可以开始了，随便说几句就好。比如你一路走来的心得体会。”
“又是想拿我的平民身份做文章吗？”里奥微微躬身，已经有了打算。虽然罗伯特告诫自己要低调，但普瑟的目标却深深烙印在他的心里，所以他想要帮助对方，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说上几句。
想到这里，里奥开口说道：“尊敬的先生们女士们，很荣幸能够站在这里。感谢理事长阁下给我这样一个机会，可以说说自己学习魔法的一些感受。”
故意顿了顿，里奥接着说道：“想必诸位已经知道，我是一个平民，想要接触到魔法并不容易，但在我看来，魔法又并非那么高高在上。”
这样的开场白，立刻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彻底拉拢了住，不少人对里奥的印象也由沉稳变为了狂傲，就连普瑟都诧异起来，暗暗有些后悔自己做出的决定。
“这个家伙，还没有成为正式法师，就对魔法没有敬畏了吗？”
里奥当然并不会真的如此狂傲，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不然谁会认真去听一位平民小子的感想呢。不给众人过多的反应时间，他继续说道：“魔法自诞生以来，就代表了渊博的知识，强大的力量，只被少数人掌握。但我想问一句，魔法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在场也有不少本地法师，当即有人质疑道：“这种事情，等你到了传奇，再讨论也不迟。”
另外一人附和道：“你一个魔法学徒，就想着这种事情，未免太过好高骛远了吧。”
面对质疑，里奥微笑着摇了摇头：“或者我可以换一个说法，魔法究竟是为什么服务的？”
这一次他没有给下面人质疑的机会，自问自答道：“魔法是为我们的生活服务的，虽然在很多时候，魔法被应用于战斗，但同时，它也在不断改变着我们的生活方式。比如远距离传送魔法阵，它让我们的旅行更加快捷；比如恒温魔法阵，能够让我们无论在夏季还是冬季，都可以享受惬意的温度，安然入睡；再比如魔法治疗药剂，可以让我们免受伤病的折磨……”
一连举了五六个例子，里奥话锋一转：“所以我大胆的预测，也许未来某一天，普通人将能够使用魔法进行生成建设，比如通过魔法驱动的播种机，自动灌溉机，将能够极大的提高生成效率；也许未来某一天，人们还可以使用魔法进行大规模运输，比如魔法驱动大型交通工具，只需要几次往来，就可以将一个贵族领上缴的粮食运抵征收仓库。”
实际上，盖亚世界的魔法发展已经相当成熟，只不过一直还停留在上层结构中，不论是平民还是贵族，对于魔法都保持着最原始的敬畏，在他们看来，魔法本就是处于天空之上，无法琢磨的存在。这一点，和文艺复兴到工业革命之间那一段历史，有些类似。
而里奥毕竟是个穿越者，有着远超时代的开阔视野：“所以我认为，魔法的平民化是一种必然的趋势，我们的生活也将会发生前所未有的改变，当然前提是魔法的门栏能够大幅度降低，能够完全向平民开放，只有人口基数庞大的平民可以彻底接触魔法，这种改变才有可能发生。”
“法的平民化是一种必然的趋势……吗？”普瑟目瞪口呆的看着里奥，没想到眼前的男孩竟然提出了这样的观点。不过他也隐隐觉得，里奥说得是正确的，虽然他完全无法想象，魔法平民化的世界，会变成什么模样。
但有一点普瑟非常清楚，基本上里奥的观点和他目标是一致的，增加基础教育投入，让更多的平民学习魔法，从而促进魔法的发展。
“可是这个孩子，怎么能够想得如此深远？难道和他艰苦的成长经历有关？”普瑟只能这样在心中替里奥给出解释。
礼堂中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又一次陷入了思索，有了之前普瑟的演说，里奥的这一席话并不显得太过突兀。
而之前误会里奥的人，再看向他的目光，就变得更加复杂起来，这绝不是一个狂傲的少年，而是有着自己的思想，有着自己目标的人。这样的人，没理由会被埋没，如果能够将他拉拢到自己的家族……
至于在场的大多数少女，虽然并不明白里奥想表达些什么，但他那优雅的姿态，英俊的外表，沉稳的气质，以及富有磁性的嗓音，让她们越发向往，如果不是舞会还没有开始，她们几乎要冲上去邀请里奥跳舞了。
“我的想法说完了，最后祝愿大家能够度过一个愉悦的夜晚。”里奥高举酒杯，随后一饮而尽。实际上他非常明白，想要引发一场魔法革命，绝不是目前的自己所能够办到的，这可能需要十几年上百年，甚至几百年的不断酝酿发酵，才会最终爆发出来。
但一切的一切，并不妨碍他想要提前播下火种，谁知道未来的某一天，这颗火种会不会在盖亚世界上燃起变革的熊熊烈焰。
“啪啪啪！”
寂静之中，响亮的掌声传来，里奥循声看去，这才发现，不知何时礼堂门口竟然多出了五个人。
这是一个非常奇怪的组合，当先是一位拥有着罕见淡蓝色的头发的女人，眼睛也同样是淡蓝色，看起来二十岁上下，身材高挑纤细，肌白皙细腻，被黑色镶嵌金边的长裙衬托，看起来异常美丽动人，而且似乎带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
女人身后，则是里奥非常不想看到的安娜，至于剩下三人，分别是两名全副武装的士兵，以及一位穿着普通服饰、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
里奥的目光不由锁定在中年男人身上，即便隔着很远，他仍然能够感受到男人散发出的淡淡威压，所以立刻判断出，这个男人的实力恐怕非常可怕！
这时，当先的年轻女人开口对里奥说道：“非常精彩的演说，发人深省，这一次还真没有白来，父皇或许对你的想法很感兴趣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