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拟神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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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等里奥反应过来，莱恩已经拽起他的胳膊，往外面走去。

  “莱恩这家伙搞什么名堂？想要和他说悄悄话？”艾莉丝却是误会了对方的好意，不过倒也没有阻拦。对于莱恩，她可以无条件的信任。

  走廊中，里奥根本无力反抗，不说两人之间巨大的等级差距，就是最简单的比块头，他也不可能摆脱莱恩的钳制。

  “他要干什么？真的仅仅是把我弄干净？这个……弄干净还有没有其它什么别的涵义？”里奥胡思乱想着。

  眼看就要到达盥洗室，莱恩却停了下来，问道：“你杀人了？”

  “额……”里奥实在没想到，对方竟然会如此直接的问了出来，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

  莱恩咧嘴一笑道：“杀了几个？”

  知道不可能瞒过对方，里奥干脆一咬牙，半真半假道：“五个……昨天回去的路上，几个强盗看我喝醉想要抢劫，被我……”

  “喝醉了还能以一敌五，毫发无伤，不错。”莱恩刚刚说完，突然收起笑容，严肃道：“公主殿下小时候受过一些刺激，对血腥气最为厌恶，这次你不知道，我也不去追究，但下次你一定要特别注意。”

  “我……记住了。”里奥连忙回答道，同时暗暗出了一口气，看对方的样子，似乎确实没有追究的意思。

  莱恩这才表示满意，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递送到里奥面前：“这是强效除味药剂。滴在脖子后面。”

  …………

  重新回到书房，艾莉丝看了看没什么变化的里奥，奇怪道：“莱恩。你已经把他弄干净了？”

  “确实弄干净了。”莱恩诚挚的回答，见艾莉丝还要发问。便抢先道：“殿下，您今天还约了利安德伯爵，现在已经九点了。”

  艾莉丝当然看得出莱恩不想让自己多问，虽然心中疑惑，但还是看向里奥：“米奈希尔先生，请坐吧。”

  “谢谢，公主殿下。”里奥行了一礼，然后老老实实坐在了对方所指的椅子上。

  艾莉丝沉吟片刻。开口说道：“你昨天关于魔法的平民化演讲很有意思，能和我具体阐述一下吗？”

  “这个命题太过宽泛，而我也仅仅是产生了这么一个想法，如果非要阐述，还得好好总结一下才行。”里奥委婉的说道。实际上他之前确实想过魔法的平民化，但目前的自己去想要对整个魔法世界的发展进行干涉，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艾莉丝当然不可能放过他，转而道：“那就先跟我说说，你是怎么产生这个想法的。”

  里奥只好重新整理了一下语言，说道：“这要从很久以前说起。我是一个平民……”

  艾莉丝却是直接抬起手，打断道：“你的情况，我大概了解。请直接说重点吧。”

  “好的。”里奥整理了一下语言，重新开口：“作为一个曾经生活在最底层的人，我最渴望的事情，就是获得力量，改变自己的命运。后来我接触到了魔法，并开始掌握一点点力量，这时候我突然想到，有那么多和我一样的人，他们为什么不能借用魔法力量。改变命运呢？”

  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又仿佛回到了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蔚蓝星球。里奥接着说道：“看到人们书写信件，然后依靠信使长途跋涉进行传递。交流一次需要很长时间，我会去想，为什么不能发明一种魔法工具，可以让两人即时通话？看到人们驾驭马车运送货物，饱受路途的艰辛，我会去想，为什么不能发明一种速度更快更平稳、载重更大魔法车辆，直接进行大规模运输？看到工坊的女工织布，将手指磨得鲜血淋漓；看到工匠锻铁，将自己的双臂折断，我会去想，为什么不能发明一种魔法机械，代替人工进行劳动？”

  这样的开场白，让艾莉丝有些失望：“你说的这些，都已经存在了。”

  里奥笑道：“确实存在，但不够廉价，我对于魔法平民化的定义是，在广大平民能接受的前提下，大规模普及这些魔法制品。要知道，技术是第一生产力，它决定着生产力的发展水平和速度，如果平民能够利用这些魔法制品，生产力将会大大提高，生活条件得到改善，整个帝国的综合国力，也会同步增长。”

  “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综合国力……”艾莉丝默默念叨着这两个新奇的定义，随后不解道：“可大规模普及，这怎么可能呢？”

  “当然可能，以传送法阵的发展为例……”里奥说了太多，感觉喉咙有些发干，便咽了口唾沫。

  艾莉丝善解人意的倒了一杯茶水，递送过去。

  里奥讲得兴起，接过就要喝下，却听莱恩突然发出一声响亮的咳嗽。他这才醒悟自己不是在前世的大学教室，而是正面对着封建社会的统治阶级，连忙深深鞠躬道：“实在是太抱歉了，怎么敢让公主殿下为我倒水。”

  “没关系，米奈希尔先生，喝吧，然后请接着讲。”艾莉丝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容，眸子闪闪发亮，显然对于里奥提出的理论，非常感兴趣。

  “谢谢。”里奥虽然非常渴，但却只是小口抿了一下，“以传送法阵的发展为例，在诞生之初，这种传送方式的价格高到任何法师都无力负担。但随着魔法阵的不断改良，魔法结构的不断优化，虽然现在传送一次仍然要付出大额的金钱，但对于能够急于赶路，又有些身家的人来说，也并非不能承受。当然这仅仅是一个例子，但相同的例子还有许多，我就不一一列举了。我想说的是，这种降低成本，一种必然趋势，魔法实际上正向着普及的方向发展。所以我会说，需求决定供给，需求决定研究方向。”

  艾莉丝眨了眨眼睛，消化掉里奥讲得内容，疑惑道：“但是传送魔法阵发明至今，至少有几千年了吧，这种普及实在太慢了。”

  “所以，普瑟理事长的规划才能显现出更大的价值。”里奥看着艾莉丝动人的淡蓝色眼睛，问道：“您知道法师们的终极目标是什么吗？”

  艾莉丝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当然是追寻世界的真理。”

  “这么了解……她不会是个法师吧？”里奥暗暗猜测一句，点头道：“没错，但您不觉得这个目标有些太过脱离实际了吗？”

  艾莉丝认真想了想，忽然感觉脑袋里打开了一扇门，竟然点头同意道：“好像还真是这样。拿我来说吧，我现在是个3级法师，但连很多魔法原理都还没理解清楚，跟别提什么追寻世界的真理了。”

  “还真是个法师，看样子她最多也就只有二十出头，皇室的天赋还真是惊人，难怪能稳坐皇位上千年。”里奥并不知道艾莉丝同时还是3级术士，否则肯定要更加惊讶。

  轻轻拍了拍手，他提高音量说道：“正是如此！追寻真理这种事情，完全可以交给那些顶尖的法师去完成，而那些一辈子都不可能接触到这些的底层法师，更应该着眼于现实。”

  略做停顿，让对方完全理解自己的意思，里奥继续说道：“现在重新讲回魔法的平民化，我想请教您一个问题，如果所有的卡伦特人不分男女老少，都可以获得学习魔法的机会，那这个国家中，将有多少法师出现？”

  “上一次帝国普查，大约有四千万人口，就算一千人中出现一个法师，那么就会有四万名法师……四万名！我的天！”艾莉丝惊讶的合不拢嘴。卡伦特帝国在整个位面上属于强国之流，但总在册的法师，仍然远远小与一万名，而且这个数字还包括着数量庞大的魔法学徒。

  里奥却摇头道：“实际上，数量远不止四万名。很多人看似没有魔法很普通，但通过不断的学习，也并非不可能成为法师，所以我认为，一百人中出现一位法师应该是比较合理的数字。”

  艾莉丝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下意识的计算道：“一百人中出现一名法师……那就是四十万名法师……”

  这绝对是一个无法想象的数字，她不由想着，四十万名法师组建成的恐怖军团，想要扫平整个世界，简直轻而易举。四十万发魔力飞弹齐射，别说传奇强者，就是真神，也会被轰成渣。

  不过里奥当然不会和艾莉丝一样，最先想到战争，他更在意魔法对于这个世界的改变：“是的，四十万！再排除一些其它影响，如疾病、夭折、自我放弃等，至少有二十万名法师！让其中十分之一，甚至是百分之一的人，进行尖端魔法研究，再让十分之一人的进行基础魔法研究，余下没有研究才能的人进行日常的魔法制品维护等等。您觉得，四万名基础研究者，能否大幅度加快魔法制品的普及呢？“

  “四万人进行基础研究……”艾莉丝感觉自己要晕过去了，就连一旁对魔法不感兴趣的莱恩，也茫然的瞪大着眼睛，不能相信自己脑海中的景象。

  这一刻他们竟然完全忽略掉，里奥所说的只是一个最最理想的状态，虽然有一定参考价值，但基本不可能实现。而且这个状态，还是建立在基础魔法教育率先在帝国内完全普及的情况之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