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公平的交易
“没错，莱恩正是一位圣域级别的战士，而且专精长剑，他的称号你也许还不太清楚，但将来一定会听人提起的。”艾莉丝顿了顿，重新开口：“染血之刃，曾经的帝国中央军军团副团长，我想他无疑会让你在战斗法师这条道路上，走得更加顺畅。”
“我的事情她了解的一清二楚，甚至知道我想要成为战斗法师……完全不在一个层次……这太被动了。”看着一脸“我吃定你了”表情的艾莉丝，里奥感觉非常无奈。
艾莉丝表现出了明确的招揽意思，换做大多数人处在他这个角度，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接受，毕竟一位帝国公主所掌握的资源，雄厚到无法想象。
虽然里奥对于能够跟随一位圣域战士学习战技，充满了渴望，但他内心却非常抗拒。前世社会中也存在领导下属关系，可毕竟人和人是相对平等的。而这个世界则不尽相同，如果他接受招揽，无论承认与否，都只能和艾莉丝建立主仆关系，从此被打上公主家臣的标签。
骨子里，里奥是一个渴望自由的人，不愿意接受任何束缚。在约瑟夫城堡中如此，现在同样如此。
艾莉丝能看出里奥的挣扎，这让她有些错愕。
“难道是我表现诚意不够？”回想了一遍刚刚的经过，艾莉丝突然感觉自己明白了什么。
面前的少年是一个非常特殊的人，特殊到有些古怪。在见到自己时，他没有任何的阿谀奉承，没有任何的曲意逢迎，甚至在自己为他倒水时，都表现的极为自然。仿佛那就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他……没把我当作一位公主，而仅仅是一个普通的交谈对象……可他到底哪里来的这种底气呢？”艾莉丝越发不能理解，只好随便找了个理由敷衍自己：“或许真正的天才。都是些怪人吧……”
在历史上，的确有太多稀奇古怪的天才轶闻。所以对于里奥能够想出那些惊人的理论和奇怪的表现，艾莉丝到并没有什么怀疑。
房间里静悄悄的，某种尴尬的气氛蔓延。
“看样子你似乎不太满意。”艾莉丝突然开口，“也对，毕竟你是一位法师，那再加上这样一条如何？我可以向你开放皇室图书馆的独家收藏，包括一些你在圣劳伦都无法阅读到绝版书籍，也包括一些……上古魔法文献。”
“上古魔法文献……”原本想要拒绝的里奥。瞬间感觉心脏剧烈跳动起来，甚至开始都要喘不过气了。
在盖亚的魔法历史中，上古一般指第一次魔法浩劫之前的那段时间，而中古则指两次魔法浩劫之间的时代。里奥当然清楚上古魔法文献的珍贵，甚至于现在还有很多法师认为，上古魔法时代的魔法发展程度，仍然远高于现代，其中很有力的证据之一，就是早已经失传、又被无数人渴望的精神成长药剂制作方法。
里奥亲身尝试过这种药剂，当然明白其可贵之处。因而对于上古魔法也充满了向往。但随着两次魔法浩劫，上古魔法早已经湮灭在历史长河中，只留下为数不多的文献供后人揣摩。他依稀记得听老师提起过。某位没有什么名气的法师，因为成功解析出几种预言系上古魔力构件的作用，并以此为根基衍生出了“天运者”这个预言系传奇进阶，最终被洛丹伦直接授予了“魔导师”称号，永垂史册。
“同意吧……那可是上古魔法文献，如果我借用教授统统复制到脑袋中……”里奥紧紧咬着牙，险些脱口接受，实际上这个价格，也完全值得他把自己卖给对方。
与此同时。艾莉丝正认真的观察着里奥，从对方那惊讶的表情能够看出。他明白上古魔法文献的珍贵，但这种能够让传奇法师都腿软的东西。却还是没能让他点头？
“真是个顽固的家伙！”艾莉丝恨恨的瞪了里奥一眼，又叹了口气，决定不在耽搁：“你放心，这只是一场交易。”
“交易？”里奥显然没能立刻反应过来。
艾莉丝认真的说道：“是的，交易！公平公正，童受无欺，所以你大可以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对方连这种话都说出来了，里奥知道如果再不接受，不但自己是个绝顶的傻子，还等于直接去打对方的脸！
“我想我无法拒绝您的好意，尊敬的公主殿下。”他微微垂下头，“但我毕竟只是个1级法师，能为您做的，恐怕并不会太多。”
艾莉丝立刻露出温柔的笑容：“实力并不代表一切，你才十六岁，未来的发展完全无法估计。我看重的是你的眼界和思想，所以请务必站得更高一些，看得更远一些，我期待着你的成长。”
“到底还是把自己给卖了……虽然她说只是交易，但别人可不会这么看，而且我也不可能把这真当成一场平常的交易。”里奥有些怅然所失，但想起未来将要看到上古魔法文献，又感觉非常兴奋。
两种情绪在心底交织，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但他的脸上却重新变得平和起来，说道：“我想我不会令您失望。”
艾莉丝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好，就这样说定了。大纲我并不急于一时，等你什么时候有空再整理就好。但我的承诺将从现在开始有效，期待和你在加斯威尔的会面。”
“我也同样期待。那么，我先告辞了。”里奥躬身行礼。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接下来只能边走边看了，不过和圣域战士学习以及上古魔法文献……还真是让人有些急不可耐啊。
瞧得出里奥确实非常需要休息，艾莉丝便抬手做了个请的动作：“我送你出去。”
“您太客气了。”里奥话是这样说，但并没有拒绝对方表达的善意。
…………
一边向府邸下层走去，艾莉丝一边问道：“听说你想要去雷文顿魔法学院？”
里奥正满脑子想着上古魔法文献，下意识回答道：“是的，雷文顿没错。”
“为什么不是圣劳伦？我就是在圣劳伦毕业的，那里无论是学习氛围，还是教育力量，都比雷文顿强不是一星半点。”艾莉丝带着几分不解，忽然又领悟到了什么，哑然道：“你想要去雷文顿，不会是因为那位殿下的事迹吧？”
里奥茫然的看着艾莉丝：“哪位殿下？”
艾莉丝理所当然道：“还能有那位，当然是安东尼达斯殿下啊。”
提起这个每位法师偶不可能不知道的名字，里奥越发困惑：“这和那位殿下有什么关系……”
艾莉丝一挑秀气的眉，问道：“难道你想去雷文顿，不是因为安东尼达斯殿下曾经在那里毕业？”
里奥回答道：“当然不是，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原来殿下竟然是卡伦特帝国的人。”
“那时候还没有卡伦特帝国呢……”艾莉丝斜睨了里奥一眼。
“好吧。”里奥耸了耸肩膀，感觉有些奇怪，“既然安东尼达斯殿下曾经是雷文顿的学生，以那位的影响力，为什么雷文顿却没有成为顶尖的学院？”
“因为那位殿下的性格上有些…………怎么说呢……”艾莉丝不知道是言辞穷尽，还是难以启齿，却是说不下去了。
里奥回想了一下那位殿下的传闻，只好试探着问道：“贪财？”
艾莉丝果断的摇头否定。
“偏执？”里奥又一次问道。
艾莉丝仍然摇头。
“不会是……好色吧？”里奥虽然不愿意从承认，但感觉这一次肯定离正确答案不远了。
“是的！”艾莉丝果然大点其头，“据说当年殿下的成绩一直是学院第一，但因为太过那个，将整个学院的女性……所以令男性老师们非常痛恨，因此受到过一些不太公平的对待。殿下崛起后，曾经数次扬言，要让雷文顿彻底垮台呢。虽然他最终没有采取过什么具体行动，但雷文顿却因为殿下的这番言论，而备受争议，从此一蹶不振，直到几百年前情况才稍稍好转。虽然每年仍然有一些人因为殿下的事迹，前往雷文顿，但那所学院想要恢复从前的荣光，却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原来是这么回事……”里奥感觉有些哭笑不得，“不过我并不是因为崇拜殿下才想要去雷文顿，实际上，我学习的是灵魂位面冥想法，没有别的选择。”
…………
几分钟后，艾莉丝返回书房，正对上莱恩闪烁的眼光，她不由奇怪道：“怎么了？干嘛这个样子？”
莱恩砸吧砸吧嘴，回答道：“殿下，您今天的表现……”
“呵呵，我很喜欢他。”艾莉丝发自内心的说道，在和里奥的交谈过程中，她重新体验了那种久违的舒适自然，就像之前化名进入圣劳伦学习魔法时一样。
然而，莱恩却是脸色大变，支支吾吾道：“您是说……喜欢？”
“不！当然不是那种喜欢！”艾莉丝恼火的瞪了莱恩一眼，“他才多大！我指的是……哎呀，我就是那个意思，你明白的！”
“我……我明白。”莱恩咧开嘴，实际上没人知道他到底明白了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