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北洋军阀

  这小二听到王茂如夸奖之后沾沾自喜，嬉笑颜开道：“咱哪里是什么奇才，只是咱从十二岁就在店里跑堂，这十五年来看得多了见得多了，也听得多了，所以想的也就多了。咱们中国人啊，想要不被欺负就得靠拳头硬就得靠团结。不过呢，出头橡子先被摘，咱中国人就缺一个带头的，这不是嘛，有尚武大元帅带头大家就敢干。”

  王茂如笑道：“有意思，臧浩，打赏。”

  臧浩掏出一块银元的人民币给了小二，那小二欢喜道：“谢了各位，谢了大爷，我且去了。”

  几个人吃喝的时候，楼下穿在吵闹声，臧浩走过去不一会儿回来了气愤地说说：“小鬼子闹事儿，秀帅，我过去收拾收拾啊。”

  “怎么回事儿？”

  “店伙计不待见小鬼子，不招待他们，就惹火了小鬼子，现在在楼下吵呢。”臧浩撸袖子道：“我去揍他们一顿。”

  王茂如皱眉道：“胡扯，这次是店家不对，打开门做生意哪有赶走客人的道理，你也别乱搀和。对了，你日本媳妇呢？是不是也回家揍她一顿？”

  臧浩立即蔫了，说道：“我媳妇嫁给我就是中国人了啊，秀帅，可不能一起说。”

  蒋方震笑道：“你还有日本媳妇呢？”

  臧浩低头道：“这事儿说起来复杂了。”

  王茂如道：“行，今儿闲着也是闲着。你给大家伙儿当故事说说吧。”

  臧浩道：“这事儿也不是啥光彩事儿，就不说了。哈哈，我下午看看热闹，看看热闹啊。”说完这小子跑得比兔子还快溜了。

  严复见臧浩溜走后，严肃地说对王茂如说道：“秀盛，你发觉没有，你掀起的这场民心活动，若不加以控制，则有可能重演义和团浩劫啊。民心未启。则自满先启，便有人把愚昧当成骄傲，不能不防也。”

  王茂如点点头，道：“夫子教训，秀盛知道了，还请诸位将来提醒我，秀盛不是八脚章鱼真能面面俱到。的确。民心未启之际提升国民自信心，却会让我国人夜郎自大，若是没有人在此时正确引导，何异于另一场义和团之乱也。”众人深以为然，国人民智未开，若是控制不了。则有可能引发全民都是义和团这样的暴乱。既然王茂如知道了，大家也相信王茂如不会坐视不管，更不会武力控制，他的控制欲之强大，众人早就感同身受。他不会让任何事情超出自己控制范围之外的。

  晚间的时候，美国驻长春领事、日本驻长春、沈阳领事们也都来了。甚至关东军林权助也亲自率领关东军参谋处一起到来。晚间为了欢迎这些贵客，王茂如在西炮台举行了欢迎宴会，尽管形势简单了一些，但是每个人各怀心思都没有放在环境和待遇上。

  大总统徐世昌的代表廖志鹏也带来了大总统的祝福，并希望王茂如能够为民国海军做出更多努力。王茂如不是菩萨，为的不是民国的海军，而是为自己，但是海军是个吞金兽，政府养不起，只能由军阀来供养。王茂如对廖志鹏提出，民国海军与国防军整合为国防军三军，即陆海空三军。

  廖志鹏叹道如此一来必定引起海军衙门的反感和抵制，还请收回这道请求。王茂如笑说这只是一个建议，如今民国海军总吨位七万吨，隶属于东北海军的北海舰队便有五万三千吨，海军衙门还把持着什么呢？海军还有军费吗？廖志鹏叹了口气，说自己只是总统传话人，也无权决定，只是作为朋友善意提醒。如今海军与国防军关系密切，是因为国防军能够支撑海军建设，但是一旦国防军想要吞并海军，恐怕事情就不是这么看待的了。话锋一转，廖志鹏笑道：“对了，秀盛，我下个月准备结婚了。”

  王茂如惊喜道：“要结婚了？飞鸿，恭喜你啊，谁家的女儿这么有福气啊？嫁给你这个北洋大才。”

  “看你说的。”廖志鹏笑道，“是一个女学生，刚刚毕业，家里安排的，我见过几次面感觉还不错，父亲是面粉商人，早年也是参与了戊戌变法的士子，戊戌变法失败逃到了日本躲避几年，后来慈禧太后死了他才回过办起了实业。说起来还是你本家，姓王。”

  王茂如笑道：“那敢情好，只是我没有时间参加，不过我会送你一份大礼。”

  廖志鹏道：“那敢情好，礼物不重我

  可不接受。”

  “哈哈哈，你这财迷。”王茂如道。

  廖志鹏摇头道：“抢女人我抢不过你，不狠狠地宰你一刀，我着实难受的很。”王茂如哈哈一笑，给了他一拳，廖志鹏又道：“秀盛，这次我既是代表大总统来的，又是代表我自己。”

  王茂如问：“如何这么说？”

  廖志鹏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自然大树底下好乘凉，我早早来投靠你，算是给自己留条退路，还望秀盛看来老友的面子上将来赏口饭吃。”

  王茂如奇道：“飞鸿，你这话我就不懂了，你作为总统秘书长，如何这般说。”

  廖志鹏苦笑道：“民国的总统，说白了就是靶心而已。”

  王茂如也叹了口气，道：“放心，飞鸿，若是中央容不下你，尽管来我这里，我需要一个省长。”廖志鹏听言，内心激动不已，一省之长啊，比起憋气又窝火的总统秘书长，省长毫无疑问权力大多了也实在多了。

  远远地见到一行人走了进来，何如飞大嗓门喊道：“诸位，海军总长萨镇冰到。”

  王茂如对廖志鹏说：“飞鸿，你给我引见一下吧，萨镇冰我是久闻大名一直无缘得见啊。”

  “好。”廖志鹏作为总统秘书长，自然认识所有高官，便给王茂如做了引导，萨镇冰尽管是色目人，可是祖上从元代到现在，他身上色目人的血统早已经淡化许多，只是皮肤略微白皙一些而已，其余人与中原人没有任何差别。萨镇冰身材瘦小，比王茂如矮了半个头，一脸的严肃。但是见到王茂如，萨镇冰却笑了起来，说：“尚武将军，久仰大名，今日方得一见，果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尚武将军横扫俄国，歼灭十几万俄军，开创中华军人外战之楷模，堪称当代封狼居胥之功绩。”

  王茂如忙道：“萨总长客气啦，客气啦，我对萨总长才是久仰大名，萨总长坚守刘公岛，在十八艘日本战舰下兀立不倒，堪称甲午战争中最大亮点。”

  一旁走来的前海军总长如今东北海军军校校长刘冠雄便笑道：“你们两个就不要相互吹捧了。”

  民国风气渐渐开放，许多宴会也是效仿国外的沙龙舞会，在此举办的宴会也是如此效仿外国自助式。索性在座的诸位大多都有出国留学的背景，对这种模式也不陌生，大家相互落座彼此交谈，自然谈论的核心还是明日抵达营口外围的北海舰队。

  本次北海舰队的组成分别是二十六艘舰船，其中主力旗舰为老人星号战列舰，另复仇号战列舰，除此之外另有卡列河号和猎人号，女妖号，袋鼠号驱逐舰，两艘鱼雷舰剑鱼号、银鱼号，两艘补给舰，六艘从意大利购买的运输舰，令海祈号巡洋舰外，肇和号巡洋舰，海琛号巡洋舰，永丰号巡洋舰，飞鹰号驱逐舰，楚豫号炮舰，同安号炮舰，凤舞号炮舰，福安号炮舰，永翔炮舰，总计二十六艘。

  可以说，民国海军五分之四都被王茂如收入囊中了。

  晚间的欢迎宴会上，国防军海岸警卫队司令司令任国栋代表东北海军讲话，而后东北海军军校校长刘冠雄也发表了热情洋溢的展望词，一个东北人，一个福建人，两人的演讲尽管是南腔北调，但是其内容都是一样对中华民国的海军的期待。只是他们的展望却遭到日本人的私下耻笑，说起来日本人心里非常不舒服，原本日本和英国私下商量好的要把老人星号战列舰和复仇号战列舰上的八门350毫米巨炮拆下来，但是因为澳大利亚冲突，英国人非但没有拆除巨炮，还白白送给了中国人两艘鱼雷舰，明摆着就是希望中国人给大日本帝国添乱嘛。而且更让他们闹心的是，盟友英国开始了对日本进行各种经济制裁，原敬内阁有些承受不住压力了，不得不向英国妥协。而妥协换来的却是更加苛刻的要求，日本军方对英国人的不满与日俱增。

  美国领事舒尔曼代表各国领事官员讲话，表态希望看到亚洲更加稳定，看到一个生机勃勃的中国市场，也希望中国早日摆脱军阀混战的局面，让人民休养生息。王茂如频频与诸多领事们相互问候，低声谈论着什么，远远的日本人心中些许玩味。王茂如看了一眼日本公使，只见他脸色铁青，似乎很是对中国海军的再一次强大而不满。他的心里高兴起来，能让日本人不高兴，那是每一个中国人最高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