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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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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卷 第八十三章 崇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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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办公之地到寓所其实也就一里多路,杨锐到了寓所之后便对着他道:“安排两个级别最高的文员去找协助未生,还有今天我有事,谁也不见,什么事也不想管!”

  见杨锐吩咐,陈广寿不明所以只能点头,回头便去安排了。杨锐一进门便听到了程莐的声音,她今日特意炖了龙骨汤,就等着杨锐回家吃饭。这时见他回来,正要给他接衣服,却不想杨锐身子一低,拦腰把她抱住了。她一声惊呼只引得屋子里丫头们都看过来,杨锐看着这些惊讶的人喝道:“看什么看,今天放假,都回家歇着去。”

  杨锐这边说完,程莐便捶着他的胸口道:“你干什么?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

  不顾她的捶击,杨锐笑道,“能干什么,跟我回房去。”

  杨锐一说回房程莐的脸霎那就是羞红,手上的力气也是没了,只是低声的支吾道:“大白天的,都还没有吃饭……”

  “等会再吃。”杨锐只把卧室的门踢开,而后将她扔到穿上就开始脱衣服。程莐看着他这副模样很是吓了一跳,不知道他是怎么了,大中午的就拉着她做这事情,还把满宅子的人都给遣散了。正想问他是不是中什么邪了杨锐却已经拥了过来,口舌相交之下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成亲日久,杨锐对她的身体很是熟悉,不一会便让她脑子里空白一片,沉浸在无边无际的*里。

  卧房里的声音间间断断响了一下午,只等要天黑的时候,杨锐才觉得似乎有些饿了,只推推身边的女人发现她除了在喘气之外,似乎没有其他活着的征兆。他只好自己穿了件便衣赤着脚到饭厅,把还在细火偎着的龙骨汤吃了好几碗,这才神清气爽的吐了口气。又在想到床上半昏迷的女人。则盛了碗汤,端进卧室里去。

  把汤喂到女人嘴里的时候。程莐终于有了些反应,慢慢的舒过气来,只等喂了一会,她才说道:“不管了,我受不了,还是要把仙凤也娶回来。”

  程莐身体纤细,南方人一米六的身材完全受不了杨锐高大的体格,身子更是敏感的很。以前行事杨锐都很有节制,但这次却连连不断的索要,到最后那一刻,她只觉得自己要死在床上,现在终于回过气来,只想着要找个女人来分担,好让自己不要那么难受。

  杨锐看着她撒娇,笑道:“你就不怕把她把我抢去了?到时候我心里可就不是你一个人了。”

  “可是……”程莐似乎脑子不够用了,靠着杨锐的身子道:“可你这么几次一起来我就要死掉了,还有次数这么多。时间还这么长,我怎么受得了?还有……”

  女人絮絮叨叨,说的话只让杨锐心中一阵畅美。顿时又想再来一次,不过知道她已经受不了,只好压着*道:“好了,下回我小心些便是了。不过都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到那个时候,你估计只会嫌不够的。”

  见杨锐取笑,程莐只是拍了他一下,而后终于说到了点子上:“问你。今天你到底是怎么了,吃春药了吗?一回家就要。也不怕别人笑话。”

  看到她终于开始认真了,杨锐想说但却忍下了。道:“我只是预想到革命很快就要成功了,兴奋的不得了,所以就忍不住……”

  “真的?!”女人也不自禁的高兴起来,虽然她从男人抖动之后又压抑的喉结里知道他一定是没有把话说全,但还是为此高兴起来。

  “真的!”杨锐很是确定的道:“可以确信,革命很快就可以成功!”

  什么才是决定一个领袖的选择?!是国家利益吗?杨锐以前以为是;是民众利益吗?杨锐以前也以为是;是团体利益吗?杨锐以前仍然以为是。不过,这些在他现在的看来都是放屁!领袖之所做符合大众的事情,那只是因为这样做符合他的利益,他之所以被说成卖国,那是因为他失败,彻底的失败,只有彻底的失败者才是最终的反动者,一切无非是成王败寇而已。中午龚宝铨所提的中心开花计划,在杨锐冷静下来重新考虑之后,第一个想到不是反清复汉、不是民众生计、不是复兴会大业,他第一个想到的居然是蔡元培。

  杨锐一直觉得,在声望上,蔡元培是对他最具有威胁的人。虽然杭州失败,但是为了自己在会员心中的形象,他只能把杭州起义说成是委员会一致作出的决定,而不是蔡元培的个人行为。因为在杭州失败之后,没有任何一个坚定的会员会认为杭州不该起义,他们被杭州失败的血迷糊了眼睛,只想用激进、更激进的措施去打击满清,所以,他们在理智上不能接受杭州起义是错误的决定,起义只能是正确的。当然,后世的史学家来研究杭州起义的时候,那么他们一定会得出相反的看法,不过杨锐要的不是史学家的支持,而是复兴会员的支持。

  既然为了鼓舞士气、顺应会员的复仇心理,杭州起义被认定是正确的,那么蔡元培就是正确的。并且因为他宁死不退,还自杀殉国,那就更有了一种极高的声望。杨锐想到这个结果只能是苦笑,不过按照群体心理学来看,事实就是这个样子,在任何革命组织中,冒进都是正确的,即便是失败了,只要不临阵脱逃,那么他就能赢得所有人的同情和赞誉,被看成是个英雄。因此,在大多数会员看来,蔡元培就是复兴会的英雄,不管杨锐接受不接受,事实就是如此。

  按照以前的计划,如果北伐,那么满清有所准备下,蔡元培要么在攻城之前作为筹码,要么会被泄愤杀掉。前者做筹码的话,杨锐本着一切为了革命,可以大义凛然的牺牲蔡元培,最多以后再悲伤一场。自身形象丝毫不受损,还能激励士气;如果蔡元培祭旗被杀,那就更省事了。可现在。一夜之间占领京城,事先布置任何时。其他人一定会要求保护蔡元培的安全,那么他被救的可能性极大。怎么样才能两全其美呢?杀人杨锐是绝对不干的,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种事情他不能做。不亲自动手的话,那就只能靠牵动形势杀蔡了,仰或不进行中心开花策略?……

  和程莐很是恩爱的吃过晚饭,杨锐就缩在书房里对着墙壁苦思冥想怎么杀人。这个书房布置的很是奇怪。没有窗户,屋子中间摆着一张大桌子和一张椅子,桌子的两边是和书桌等高的书架,杨锐不是把桌子当成工作台的,而是把屋子的四面墙当工作台,很多零零碎碎的东西、只有他才明白的东西,都被他钉在墙上,每次遇到大问题大决策的时候,他就会静下来对着墙上的某块地方苦思冥想。不过现在,他只手托着脸。看着墙角发愣。

  蔡元培如果活着,或许并不会对自己有什么威胁,杨锐开始换了一个想法。只是王季同和虞自勋这两个人很有可能会和他凑一起。王季同是委员当中最理智的人,他只想成为一个平衡的砝码,那边式微就加入那边。平心而论,只有平衡而和谐的组织才能走到最远,他是对的,但是杨锐却认为自己是穿越者,会永远正确,所以他不想再有人反对自己,按照中国目前的经济和科技。机会对于复兴中国并不太多,所以每一个机会都不能浪费。中国这艘航船的船长只能是他,并且任何人都不能反对。

  相对于王季同。虞自勋则是盲目的带着美好理想的,他只有二十九岁,在美国几年,又去学了法学,此间种种加起来,也就被美国人所谓的共和民主给洗脑了。蔡元培在南洋公学的时候就在学生中提倡民主,退学事件正是他教育的结果,而虞自勋当时就和蔡元培要好,也许那个时候他就倾向民主了。杨锐本想把虞自勋调离美国,但想到爱国学社的事情就只能作罢。再有一个办法就是在第三次复兴会代表大会的时候把虞自勋换下来,把虞辉祖加进去。

  杨锐想了大约两个小时的蔡元培之事,而后才开始考虑龚宝铨的建议——下午开始整理资料,夜里已经编好了——杨锐让陈广寿送了过来。按照中央革命计划(龚宝铨在文件上另取了一个名字),那么革命如果操作的好,那可以不再担心列强干涉,因为战争很快就会结束;另外一个好处则是可以获得更多的战利品,包括资金,国外大规模借贷可以暂缓。

  所谓革命操作的好,就是满清的政治信用完全破产,全失人心,百姓和士绅全部都反对他——杨锐虽然不喜士绅,但所谓拉一派打一派,反清的时候拉着士绅打击满清,等反清完了,再拉着百姓打击士绅,等士绅打完位置空出,那革命者就上位成为上等人了,这个时候要做的就是打击百姓,什么不许罢工啊、什么交公粮啊,反正套路就是这个——跟不上复兴会步伐的人,杨锐是绝对不会停下来等他们的!

  杨锐恶虐的想过革命的本质,很快就把它抛在一边,然后站到了墙边,撕掉一大块地方,只写到“国会”、“光绪”、“蓝白党”、“中央和地方”、“对抗”,几个字写完他又在“光绪”和“国会”这两个词上圈了一圈,光绪并不是想开国会的,当时只是被形势所迫,现在他整肃各地督抚,妄想着把权力收归中央。现在借着剿灭复兴会,军权已经全归陆军部了,各省只剩下些巡防队,各省的财政也在整肃,虽然载泽是后党,但是还是站在中央立场,还有就是各地的县议会今年也要开了,这和省议会一样,是中央对付架空地方督抚的办法。光绪在积极进攻,督抚在步步后退,怎么样才能助督抚一臂之力,让中央和地方斗起来呢?

  杨锐只在旁边写上了这个问题。政治形势决定动手时间,而除了政治形势外,另外还有一个便是准备时间。军务、政务、科技、商业也很重要,后面两者可以先缓一缓,但军务和政务却是不能拉下的。在杨锐的设计中,关内各省加起来的正规军应该在十二万左右。再算上南非,总的加起来有十七万人;另外还有一支武力就是举事前农会突击训练的民兵,大概能募集十万人;最后就是俘虏招降反正了。新军读书人多,复兴会又优待俘虏。现在围着严州的新军战意都不强,一旦北京满清灭亡,那招降并不太难。

  招降的军队从新编排,再配上政委即可,但是国内十二万军队,除去严州的三万人,其他九万人都要军官、武器、弹药等物资。不同于山地军,按照复兴军的野战军编制。三人一组,三组一班,三班一排,三排一连,三连一营,三营一团,两团一旅,两旅一师,野战军每师一共一万两千六百四十二人,排级以上军官为五百二十人。士官为一千两百五十人,另外还有山炮及迫击炮、机枪手等加起来需两百八十人。如此推算关内野战军八个师,需要军官四千一百六十人。士官一万人,机炮手两千两百四十人。这其中士官可以在根据地培养,但军官还有四百名山炮炮手只能在辽东培养。炮手杨锐不愁,但是军官,特别是师团级军官,每师有五十八人,八个师则是四百六十四人,这些人不是那么容易培养的。

  杨锐在军官这边重重的打了问号,现在参谋部已经制定了培训计划。但如果举事提前的话会不会影响军官的培养?再有就是武器了,九万支步枪。现在严州缴获的步枪有两万盈余,另外七万支只能是等着兵工厂造了。再是山炮、迫击炮、机枪,每师装备十八门山炮,迫击炮八零口径十六门,六零的一百零六门,另外还有二十六挺马克沁机枪。

  以军工厂不含折旧的价格,步枪为十四两、子弹每千发为二十六两、手榴弹每百个六两、迫击炮八零为一百六十两、六零为一百一十两、炮弹八零每千发为七百三十两,六零为四百二十两、马克沁机枪为三百三十两,机枪弹每万发为三百八十两,山炮为三千一百两、炮弹每百发为一千二百两。这样一个师装备下来,武器需要七十五万两,加上其他如电台、手枪、牲口、军装等,共需九十万两,九个师共计八百一十万两。这笔钱除了依靠盈利日益扩大的商业收益,另外一部分就是寄希望于橡胶股票了。

  军务算完,接下来就是政务。满清每个县只有四名县官,而以杨锐初步的计划,每个县的县乡干部、税务警察、治安警察、法院等公务员为四百七十人,不算警察则需要两百八十人,其中乡镇为一百五十人,县级为二十人。去掉普通的办事员,每个县最少需要专业培训的干部十人,在占领的初期,这十人将借助县农会以及原有的满清官吏管理县政。全国两百多个府、两百多个直隶州和散州、一千三百六十个县,最少需要两万千名政务人员。现在四所法政学校在校生为五千五百人,已经毕业五千人,再加上根据地可以抽调不少政务人员,人数是够的,只是如果提前举事,那么政务人员可能会缺失四千五百人。

  除了政务人员人数,为了能马上接手县政,对各州县的情况了解也极为重要。法政学校三年毕业,其中有一年是去县衙实习,面对高等学堂的学生,再加上银两的攻势,很多知县都接受这样的新学实习生。可毕竟只是实习,县内的情况不是能完全了解的,这需要一批批实习生年年对各县的情况做跟踪记录和观察。按照之前的步骤是辛亥年举事,通过四年不断实习以了解各县的情况,如果计划提前,那么有些县的情况就未必能熟知了。

  还有就是实行中央革命的准备了。现在公历已经是09年2月了,要多少时间才能在京城那边布局?现在龚宝铨计划上给出的时间是两年,也就是说10年底11年初可动手,其中最为繁琐的就是宛平县令的安排,即便是能用钱买到这个位子,那也要花不少时间。

  最后最为关键的就是派去京城的人选,可靠是第一位的,看来只能是从南非和辽东抽调骨干,以南非军为兵,辽东军为士,应该可以组建一支强于满清的军队;除了人员,战法也是重要的,连夜攻入京城,不顺利的话很有可能要进行惨烈的巷战,这些都要事先训练,还有巷战的武器:霰弹枪、手榴弹、刺刀白刃战,火箭筒是不是能装备进去?如果装备,京城里洋人不少,会不会被他们看见,从而造成泄密?

  ……

  一晚上的苦思冥想,杨锐只把两面墙都写满了要思考的问题,第二日一早陈广寿便过来把墙上的东西抄录总结下来等杨锐睡醒之后过目,然后在下午以加密件迅速发给东北参谋部,让他们抽调可靠人员分析这些东西,以中央革命为基点而不是北伐为基点,重新制定一个占领整个中国的计划。参谋部在接到指令后,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拆解任务,把计划要涉及到的各种情报送到了军情局,军情局接受任务后则认为最少要四个月时间才能初步获知各种信息,一年以上情报才能完全准确细致。

  任何计划一开始不可能就是完美的,总是要不断修改。六个月之后参谋部就拿出了一个较为具体的方案。此时正是梅雨季节,从东北参谋部过来的参谋官徐敬熙向杨锐递交了整个计划的正本,翻过无字的封面,泛黄的扉页上是两个不大的字:崇祯。

  因为准备时间不足,整个计划只是一个军事计划,很少涉及到经济、金融、政治、外交、以及政权接受。在细致的叙述如何对京城进行兵力布置之后,接下来的内容就是举义的协同问题。各根据地都在山区,运动到平原并占领主要城市需要不少时间,按照参谋部的意思,就是举义的行动时间以京城为准,京城发动则各根据地都发动,而京城这边在占领之后将封锁消息,以给予各根据地部队运动时间。

  北京是首都,同时列强的公使馆都在其中,即便是扯破脸皮封锁全城,也还是无法阻止信息外泄,经历了庚子之变的英国人早就在公使馆里架设无线电,虽然是落后的火花隙型,可也还是能把情报传递出去。

  参谋部的计划是举事之前切断有线电报,在占领之后则修复修,然后假借光绪的名义发布上谕,即承认京城出现叛乱,但是宣布局势现在已经稳定,并要求各地戒备军队叛乱,收缴当地驻守军队的武器和弹药,为根据地部队攻城创造机会。这样即便是洋人把消息传出去了,各地的督抚也是会犹豫不决,此时在策动守军队适时的闹事,那情况将非常有利。

  杨锐看完此节,只在本子上记下,而后再看其他。而他在聚精会神看着整个计划时,徐敬熙则正坐在一边,屏声闭气,生怕会惊扰到了杨锐。看着那一页页计划,他只感觉一种眩晕。六年了,六年终于起草了总举义计划,而这个计划实施只要两年。两年,也就是七百三十天,再加上那些零头,也不超过八百天,从癸卯年到辛亥年,一共是八年时间。想着过往的种种和那些牺牲的同学,徐敬熙忽然感觉想哭,多少牺牲才能换得最终的胜利?但是他知道此时却不好哭出来,当眼眶湿润的时候,他仰这头看向窗外。(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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