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回光返照
路瑶咬牙，将他的手拿出来，直接扣住了他的手腕：“受了伤就老老实实的在床上呆着，再闹下去我可就真生气了！”
厉淮南手腕吃痛，点了点头：“好，是我太心急了，等我好了后可都要讨回来的。”
他说到最后一句语声暧昧，带着无言的勾引，路瑶自然知道他要讨回来的是什么，无声红了脸，狠狠在痛处按了一下，立刻惹来他一声闷哼：“司令大人没听说过吗，色字当头一把刀！”
“那我宁愿头上永远被你把刀悬挂着。”他十分温情的说着这句话，伸手揽住了她的腰。
“对了，刺杀我的那几个暗魅的刺客你认识吗？”
路瑶摇头：“只能算的上有一面之缘，说来奇怪，在暗魅，如果执行的是不同的任务，没有任何的利益冲突，那杀手们都是和平相处，禁止自相残杀的，四十三号杀你没有得逞，那为什么还非得除掉我呢？”
“很简单，也许他执行的这个任务并不是由暗魅下达的，暗魅规矩森严，任务途中无故对其他杀手下死手，是会收到极严重的惩罚的，他冒险这么做，应该是想灭口，怕你回去向上面禀告他杀我这件事。”
“那他知道你就是零教吗？”
厉淮南摇了摇头：“我是零教在暗魅知道的人少之又少，我也能确定自己从没见过他，所以他要杀我，是针对厉淮南这个身份的！”
“究竟是谁这么想置你于死地？”路瑶忧心忡忡。
他轻笑一声，有些散漫道：“我厉淮南惹的仇人多了去了，应该得说我死了谁会受益，放心吧，这件事我心底有底，你别担心了。”
谁会受益？
路瑶脑中想起的第一个人就是总统，但也不确定，厉淮南在军政上也有好几个死敌，说不清是哪一个。
“你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尽管告诉我！”
厉淮南看着她的眼睛，里面含着一层温柔的水光，他揉了揉她娇嫩的脸蛋，四目对视，此时无声胜有声。
这时一个女佣急忙忙的进来：“司令，厉大校不好了，突然一直呕吐，胆水都吐出来了！”
路瑶神思一凛，连忙过去，厉淮南撑着身体起来，询问女佣厉淮烈的具体情况。
厉淮烈正弯腰呕吐，在路瑶推门进来的时候，哇的一下子吐出一口血来，女佣用盆子接着，满室都是腐臭脏污的味道。
窗户和门全都敞开散味儿，厉淮烈终于吐完了，人也昏迷不醒，路瑶给他做了一系列检查，发现他的生命体征正在渐渐消失。
“我需要电击，有器材吗？”
“有！”女佣连忙应道，他们都是高级女佣，除了做饭打扫家务，还有专业的护理知识，也懂医术，完全可以给她打下手。
厉淮南退到一边，安静的看她治疗，虽然心中焦急欲焚，但知道现在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看她的了。
路瑶实行着各种抢救措施，半个多小时后心电仪上厉淮烈的心跳终于恢复平稳，她微微松了口气，擦了下脸上的汗。
“怎么样？”厉淮南上前焦灼询问。
路瑶眼中透出一丝哀伤和无奈：“非常险，他现在的情况几乎是有一天过一天，朝不保夕了，你要有心理准备。”
厉淮南高大的身躯微微一震，眼睫轻轻颤抖着，然后点了点头，看着床上的厉淮烈眼眶通红。
他缓慢艰难的走到病床旁，握住了厉淮烈的手，然后心脏猛地一缩，这双手曾经是很宽厚，富有力量的，能扛的住的枪，架的了大炮，可现在瘦骨伶仃，青筋凸起，仿佛他只要轻轻一捏就会碎成玻璃片。
他曾经天神一样的大哥，怎么就变成了这幅虚弱不堪，垂垂老矣的样子。
“记得你之前说，他身体是被一种很强大的毒物侵蚀成这个样子，你能查出这个毒物是什么吗？”
路瑶摇了摇头：“这个毒物十分精密复杂，在它面前我第一次觉得学了这么多年医都是白学的，创造这个毒物的人，一定是医学界极其难得的天才，不过这个毒物应该还没有研制好，如果我没猜错，你大哥只是一个实验品。”
“实验品？”厉淮南眼中泪水暴涨，骤然高喝：“他拿人当实验品吗！”
路瑶不知该怎么回答，其实医学界有很多医生学者都会拿人当实验品，一般是私自进行的，以满足各种各样的私欲或者将来广泛应用到全人类身上。
“其实我倒想起一件事，之前厉淮烈一直逼莫琦玉做一个研究，我不知道是什么，但察觉的到那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知道现在他中的这个毒是不是跟那个研究有关。”
“那如果确实有关系，我们找到了莫琦玉，拿到解药是不是就可以救活他？”
厉淮南的眼中涌出浓重的希望，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她心中酸楚，不忍见他如此痛心，但还是要把事实告诉他：“就算有解药也顶多只能延缓他十几天的寿命，不会再有其他的作用，他的身体各个器官，脏器，都衰竭的差不多，可以说是药石无灵。”
厉淮南眼中的希望如同被大雨破灭的火苗，再也没有一丝希望，他紧握着厉淮烈的手，唇瓣苦笑连连：“以前总觉得自己很厉害，可生死面前……”
他仰头睁大了眼睛，想要阻止酸涩的泪水，路瑶走过去抱住他：“对不起，我不能帮你救他！”
“你不用说对不起，小幺，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我心里很感激你。”
他抱住她，手掌在她后背轻轻拍着。
这个时候还安慰她，路瑶难过又感动，手指在他的头发里穿梭，无声的抚慰。
此时床上的厉淮烈发出一阵喘急的咳嗽声，路瑶连忙轻抚着他的胸膛，帮他顺气。
厉淮烈睁开眼睛，眼界有些迷糊，看到她露出了一个微笑：“路瑶，我好像又做梦了。”
也许是因为咳嗽后，也许……是他的回光返照，此刻他凹陷的脸颊上浮现两团红晕，嗓音清亮，如同还是壮年时那个意气风发的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