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腰

  “我这都下班了。”都几点了？

  常青看看手腕上的手表，下面应该不可能给挂号了，王辰这号是怎么挂上的？

  她表示怀疑。

  “我花了钱的，常大夫。”

  常大夫对上笑的意味深长的人：“你怎么挂的号？”

  王辰：“我就说你已经同意了，就直接挂了。”

  常青：“……”

  真是说谎都不带打草稿的，你赢了。

  “那也没有这种服务啊。”

  她给人看病，也不给人针灸。

  “我是家属，有特殊待遇。”

  常青无力和他争辩，只能翻出来自己的针包，让王辰坐着，自己拉把椅子坐在他的身后。

  他们俩复合这事就算是通过老太太的眼了，同意不同意的，老太太也没多说其他的什么，就是常青再打电话，直接给撂了，再打楼下的小卖部就直接说你姥讲了，和你生气呢，暂时不接。

  王辰的假期比较多，时间自己来定，说去哪里就能马上走。

  她在床头靠着看文献呢，王辰推门进来。

  “后天你休息？”

  常青应了一声，也没太听进去他究竟讲了什么。

  “嗯。”

  “和我一起去？”

  “啊？”她看过来。

  去哪里？

  王辰低声笑了一声：“打你去赏花，去吗？”

  “这附近赏花？”据她所知没有地方可赏的吧，现在季节不对。

  王辰淡淡道：“去别的城市，晚上再送你回来。”

  “可够折腾的了，为了看个花还飞两趟，你不如找个照片就放屏幕，那么一看，哎呀，感觉真是好。”

  想赏什么都有。

  王辰白她。

  庸俗！

  没趣儿的灵魂。

  “一起去吧。”

  常青：“也不是不能去，就是当天我得回来，第二天我有课还有要去趟琴琴奶奶那边。”

  王辰同意。

  他自己坐在靠门边的位置笑，笑的吧，就特别暧昧。

  “别那么笑。”

  “我怎么笑了？”

  “笑容里夹带着别的意思。”

  王辰：“别的意思是什么意思？”

  和他讨论这种问题，就是她吃亏。

  常青曾经问过王辰，按照他个性，随便发展个人不是难事，她所想的，王辰就是交女朋友了同居了，她都能理解的，可他没有，这点就有点怪，这举动太不王辰了。

  王辰是怎么回答来着？

  他说，你我都懒得动，别人就更加没力气动了。

  这是人话吗？

  你说事情就那么凑巧，王辰带着常青去赏个花，上新闻了。

  那天新闻报道，就报道这个了，王辰驮着常青，那人太多了，她看不到，就驮着她的时候正好被拍下来了，别人是认不出来她，但盛明安认得出来啊，眼前一花。

  你说新闻也不可能一直报道那两人，她一晃神，就看不见了。

  是她看错了吗？

  热心市民王先生配合记者采访，这回盛明安算是看了个一清二楚。

  是王辰没错。

  “怎么又和他弄一起去了？”

  盛明安现在一天睡眠都没三个小时，睡不着，就是没觉，一个陶青澄就够让她头疼的了，周晔她实在是看不上，找不出来一点优点，倒是缺点不用找就一身，原本常青争气啊，这回也沦陷了。

  晚饭也没吃就去老太太那儿了。

  “……妈，你看新闻了吗？常青怎么又和那个人一起了？”

  老太太挑眉：“什么新闻，还能演他们俩？”

  盛明安：“不是演他们俩，正好采访就采访到了。”

  等等，这不是问题的关键好嘛。

  老太太道：“我是不管了，你也别管了，这里面有点误会。”

  真的假的也不好解释，幸好这是家里人都不知道，不然说不定怎么想呢，一准认为常青就是个小骗子，这种事情都是编造出来的。

  简单提了两句，具体的他们也没说，老太太也没问，是真是假，早晚都会知道的。

  盛明安说：“他是不是觉得我们查不到啊？”

  她要是想，她明天就能看见王辰家的具体情况。

  “你晚上回去，打个电话问一下。”

  老太太也是想从女儿这里求个稳妥，真的是常青讲的那样，户口本上的人都死绝了，那就算了吧，不管了。

  她自己愿意的。

  盛明安回家就给小赵去电话了，这陶御达过世的时候对方没赶回来，据说人在外地。

  “嫂子，当时他过世我实在是回不去，你说挺好的人就这样没了。”

  盛明安伤心：“可不是，我是想他活着，当时花了那么多的钱，哪怕他就是瘫痪，我来侍候他，结果还是没留住。”

  哀伤了一会，才回到正规主题上来。

  盛明安：“我得麻烦你件事。”

  “嫂子，你说。”

  “就以前我让你帮我查过一个人家里的情况，现在我想再查一次，也知道你们干这样的工作做这些不好……”

  对方也是犹豫了几秒，要是别人肯定不能管，但他欠陶御达不少人情，盛明安也是个有分寸的人，估计以后也不可能再找他。

  “行，对方的身份信息你发给我。”

  盛明安坐着等消息呢，小赵的消息回来的倒是快，第二天九点多就给消息了。

  盛明华在自己妈家坐着呢，表扬周紫。

  周紫这孩子挺能吃苦的，每个月赚的不是太多吧，但养活自己是够了，还有那床位吧，现在涨了，往外兑的话，大概能卖到六七万。

  想她和周恺这辈子攒了一辈子才攒那么一点钱，周紫转身就给多赚了，值得欣慰。

  老太太这才知道里面还有常青的事儿呢，还是常青给借的钱，八成就是从王辰手里拿的。

  脸黑乎乎的。

  “要我说，我生了个好女儿，每星期得有一天天不亮就早早坐火车去向京上衣服……”

  老太太翻盖子。

  “你是就看见周紫每周辛苦一天了，你怎么没看见常青多难为，五万块钱啊，周紫就敢和她姐张嘴？”

  她就说周紫这孩子，一点分寸都没有。

  自己想干什么，你就对你姐说，你有没有考虑过你姐的心情？

  盛明华脸色一僵。

  动动嘴。

  “那，那钱我们也还了。”

  后面很快的速度就还回去了。

  “那五万你就没想，她得从哪里才能借到？”

  盛明华：“她不是有个挺有钱的同学。”

  老太太发飙：“你也知道那是同学，那不是亲妈不是亲爸，人家就是个同学，那要不是同学借的呢。”

  盛明华实在不明白她妈在生什么气，那如果不是同学关系还能借到钱，说明常青人缘好啊。

  盛明安这个时候进门的。

  把手里的纸单递给老太太。

  “妈，你说这小子是不是个骗子？”

  这事说什么她就是不信，觉得特别的假，这是花了钱找了人把户口的信息都给改掉了吧。

  原本那上面写的是什么她记得清清楚楚的，怎么就洗干净了？“特殊情况可能就特殊处理了。”

  盛明安来的路上就想着小赵说的话，小赵的话里也是那意思，觉得自己查了不应该查的人，可能还容易惹麻烦上身，他要是知道是这个情况，他说什么都不能帮忙，肯定是特殊情况，当时那一家他印象也特别深刻，虽然在附近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儿，但他也是同个系统的，脑子一转，七七八八的就差不多都看明白了。

  “妈，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盛老太太没好气说着。

  “我知道什么？我亲眼撞上的，给撞门里了。”

  给堵了。

  盛明安：“……”

  老太太说起来还气愤呢，这种事她就看不顺眼，觉得超越界线的就不是健康关系，可年轻人不听你的，你也没办法。

  幸好没住一起，不然天天她猜着常青可能又去哪里了，能气吐血。

  明安：“要是真的有特殊的原因，他的条件我觉得就挺好了。”

  是常青高攀了。

  这样的人，挺般配的。

  老太太冷笑，现在就般配了？

  她就觉得不配。

  又说了一会，盛明安和盛明华同时准备回家，下楼的过程当中，盛明安就突然说了句。

  “人这一辈子啊，先有钱不能算有钱，后有钱才是幸福。”

  盛明华拧着眉头，她也没往别的地儿去想，自己骑车就回家了，路上才想明白她姐这是感慨呢。

  有什么可感慨的，你家有钱的时候，我也没羡慕过，那我家现在条件好了点，就好一丢丢，还值得你这样感慨嘛。

  明安是真的很感慨，常青这下就不用愁了。

  原本你担心她嫁不出去，嫁不好，现在比谁可能嫁的都好，最后反倒是她女儿陶青澄成最不好的那个了。

  找的丈夫工作不出色，人不出色，家庭不出色，各方面都不出色，和卢永哲比，比不上，和严炳正比，比不上，和王辰……没的可比性。

  过去自己家条件是最好的，可陶御达一死，就什么都没了，房子也都分了，青澄和自己就剩这么一套房，存款剩的也不多，老大家呢过去总说没说，一口气给红绯买了三套，说是都攒了五十万了，一想起来这五十万，盛明安的心口就难受。

  你前面再有钱，最后耗得精光，人家前面说没有，可突然就发了一样。

  这些年都是自己搭娘家，搭兄弟姐妹，老大呢？那么有钱他吭都不吭一声，就顾着自己的家，顾着自己的女儿，常青他有没有管过一回？妈他有没有管过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