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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妻上瘾:劫个相公太傲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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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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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阳王整理好衣袍,对多牧使了个眼色,掀帘出了大帐。

  脚刚迈出去,侍卫周里匆匆飞奔而来,“王爷,不好了!”

  “什么事不好了?”瑞阳王脸沉下来,他身体刚舒服了,就有人来禀告不好了,心里自然不欢喜。

  “昭王殿下的副将赵青率五万兵马夜袭古云,中了大梁军的冒富,几乎全军覆没,赵青也受了重伤!”周里沉声道。

  “什么?”瑞阳王瞪大了眼,怒道,“谁许他私自出兵?昭王在哪儿?”

  瑞阳王一边说着,一边快步往前边营地走。

  “昭王殿下还在千源城内,应该已经得到了消息。”周里急声道。

  瑞阳王一身火爆气,气势冲冲的往前去寻赵青。

  身后多牧守在账外,瞥了一眼身后的大帐,眉头微皱。

  瑞阳王今日来治病,昏睡了半日,赵青就带兵出了事,是巧合吗?

  巫奕自然也将外面的话听的一清二楚,抿唇浅浅一笑,眼尾扫向床上正睁开眼的苏九,看着她狡黠含笑的眸子,心头突然如这初秋的夜一般酥软。

  事情已成,苏九心里踏实了,翻了个身,继续睡。

  半晌,床上传来女子均匀的呼声,巫奕缓步走过去,拉了被子轻轻给她盖上,在床前站了一会,男人才向自己的矮榻走去。

  帐外兵荒马乱,一团喧嚣,帐内烛火如豆,渐渐安静下来。

  伏在床边的颜姝缓缓睁开眼睛,借着幽暗的烛火看着榻上侧身而睡的男人,又转眸看向苏九的背影,眉头不由的蹙起,仰身倒在地上,一时没了睡意。

  昭王得到消息连夜从千源城赶回来,见偷袭古云的五万兵马只回来一万残兵败将,登时大怒,提着剑便进了赵青的大帐。

  赵青肩膀中箭从马上跌下来又摔断了腿,幸好有几个忠心的部下,才拼死从乱军之中将他抬了回来。

  此时赵青身上包扎着药布,见昭王杀气腾腾,颤身从床榻上滚落,跪在地上不断磕头,

  “殿下饶命!属下该死!属下该死!”

  “不从军令,擅自行动,损失重大,你的确该死!”昭王怒吼了一声,挥剑往赵青脖子上砍去。

  “殿下,属下有话要说!”赵青吓破了胆,忍着剧痛往前跪行两步扑在萧敬脚下,“殿下就算要杀了属下,也该让属下说句话再死!”

  “你说!”萧敬脸色铁青,手中的长剑寒光凛冽。

  “属下是听了瑞阳王手下去查探回来说古云防卫松散,属下才率兵前去攻城,谁知去了以后就中了胡大炮的埋伏。殿下,属下有罪,但也是瑞阳王的人谎报军情!”

  赵青不想死,更不敢说自己的情报来自苏九,当时他是偷听到的,但是现在他们中了埋伏,他若说了萧敬定然怀疑这消息是苏九故意透漏给他的。

  而他一个副将竟然听信了女子之言,上当中计,萧敬非杀了他不可。

  所以,他只能把事情往瑞阳王身上推。

  “瑞阳王?”萧敬眼睛狠狠一眯,“真的是他的人告诉你古云防卫松懈?”

  “是!属下信任瑞阳王,才酿成大错!”赵青满脸痛悔。

  “可是瑞阳王为什么要这样做?”萧敬皱眉不解,手中的长剑却缓缓放下去了。

  赵青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立刻道,“殿下熟读兵法,自然明白,自古以来,凡是谋士,有十分本事,也只显露七分,以免事情太容易,反而得不到重视!瑞阳王就是在增加殿下夺皇位的困难,好更加依附于他!另外,瑞阳王的兵马来大梁兵不容易,他要拖延时间,等着他的水师在大陆上岸,最后助殿下攻下盛京,好立功以此要挟殿下!”

  赵青将苏九的话原封不动的对萧敬说了一遍,慷慨激昂,落地有声。

  萧敬缓缓点头,目光阴郁,“本王早就猜到他不会真心实意的帮本王!”

  “外族人自然不可全信!”赵青郑重道。

  萧敬瞥了他一眼,冷声道,“此事本王心里有数了。虽然你是听信了瑞阳王的话,但是不听将令,贸然行动,仍然罪无可恕!官降三级,贬为中郎将,俸禄全无!”

  能留下一命赵青已经是死里逃生了,立刻跪在地上谢恩。

  萧敬提剑出了大帐

  ,瑞阳王正走过来。

  看了看萧敬没有染血的剑,瑞阳王冷声道。“赵青私自行动,损兵折将,损失惨重,理应当斩!”

  萧敬将剑还鞘,淡声道,“本王已经惩罚过他了!”

  “此罪当诛,罚有何用?”瑞阳王沉声道。

  “瑞阳王是不是很希望本王杀了赵青?”萧敬意味深长的冷笑。

  瑞阳王怔道,“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萧敬淡笑一声,“本王听说古云布防松懈的消息是王爷的手下查探回来的!”

  瑞阳王眼睛一转,“是又如何,当时本王便分析是胡大炮故意为之,并没有下令发兵偷袭!”

  “不管怎样!赵青他受了重伤,又被本王贬斥,此事便到此为止吧!”萧敬道了一声,大步往自己的营帐走。

  瑞阳王脸色难看,也愤愤回了自己大帐。

  一进去,瑞阳王立刻摔了一个茶盏,额上青筋爆出,气道,“萧敬他竟敢怀疑我!若不是本王,他还被困在昭王府,等着萧皇的刀落下来。是他自己的手下不服军令,造成这样大的损失,却来怪罪本王,岂有此理!”

  周里道,“萧敬此人本就阴险狡诈,王爷不可将所有的筹码放在此人身上,以免他过河拆桥!”

  瑞阳王细眼中阴光闪烁,“那依你之见呢?”

  “王爷不如多和夏世子亲近一下,萧敬自然知道收敛!”周里低声道。

  今日夜里损失的都是萧敬的兵马,如今云南王府的十万兵马依然完好无损,若瑞阳王和夏桓亲近,萧敬必然心生警惕,要格外的拉拢瑞阳王。

  有的时候一味迁就得不到重用,稍稍远离反而更让人重视。

  瑞阳王缓缓点头,阴狠道,“萧敬若不听本王的话,过河拆桥的人还指不定是谁呢?”

  “王爷英明!”周里谄媚一笑。

  胡大炮一举歼灭敌军四万的捷报传到盛京,一扫之前的颓靡之气,百官激动不已。

  御书房,萧冽拿着捷报,脸色依旧沉淡,没有半分缓和。

  杀了萧敬如何,杀了瑞阳王又如何,阿九受的那些苦如何挽回?

  福公公了解萧冽的心事,端了茶上前道,“老奴听说纪夫人已经好些了,嗓子经过顾神医的诊治也可以出声,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萧冽淡淡点头,看了看窗外天色,“朕出宫一趟,谁都不必惊动!”

  “是,老奴去准备!”

  萧冽只带了福公公,出宫后径直去了纪府。

  到了纪府时,正是午后申时,于老认识萧冽,忙恭敬的将他带到主院。

  纪余弦端着药从回廊上过来,看到萧冽,淡声请安,“草民见过皇上!”

  自从苏九出事,萧冽已经来过多次,只是苏九不见,他只能远远的看她一会离开。

  “阿九她怎么样?”萧冽沉声问道。

  “已经平静了许多!”纪余弦道。

  萧冽扫过纪余弦手中的药碗,问道,“能不能让朕去给她喂一次药?”

  纪余弦踌躇了一瞬,将药碗递过去,“劳烦皇上!”

  跟在纪余弦身后的锦枫有些意外,他家公子一向护夫人如命,平时对皇上甚是防备,今日竟同意他去给夫人喂药。

  “多谢!”萧冽道了一声,接过药碗往寝房里走。

  推门进去,大夫人走出来,见是萧冽忙福身请安,“民妇见过皇上!”

  萧冽亲自扶大夫人起身,目光看向内室。

  大夫人道,“玖儿睡了午觉刚醒,皇上进去吧!”

  说罢又嘱咐道,“玖儿一直情绪低落,不爱说话,请皇上担待!”

  萧冽唇角勾出一抹苦笑,“朕怎么会怪她?”

  他彻夜不眠,满心疼痛,见她一面便足以!

  大夫人撩开帐帘,柔声道,“玖儿,皇上来看你了!”

  坐在矮榻上的女子披散着长发,穿着宽大的浅色裙衫,闻言背影似僵了一下,随即转过头来,强颜欢笑的抿了一下唇。

  萧冽缓步走过去,坐在女子对面,眸光幽暗而温柔,“嗓子怎么样了?”

  女子长睫半垂,缓缓点头。

  “药凉了,先喝药吧!”萧冽拿起勺子,自己先尝了一下热度,才动作轻柔的喂到女子唇边。

  女子张口衔住,嗓音沙哑的道,“皇上今日不忙吗?”

  萧冽拿着勺子的手一顿,抬眸温润浅笑,“阿九,这还是你第一次叫我皇上。”

  女子一怔,立刻低下头去,解释道,“我最近、脑子里很乱!”

  “我知道!”萧冽心疼的看着她,想要抬手抚一下她的头发,怕她不喜最终还是忍住,只安抚道,“都过去了,不要乱像!”

  女子轻轻点头。

  “纪余弦、对你还好吗?”萧冽几乎有些小心的问道。

  今日纪余弦这般轻易的让他接近苏九,他当然也觉得奇怪,只怕因为苏九受辱,纪余弦就变了心。

  苏九轻笑摇头,“他对我很好!”

  “那就好!”萧冽

  浅浅勾唇,继续给她喂药,柔声道,“记得,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你身后一直有我!”

  即便此生已无缘做夫妻,她永远都是他心底最柔软的一抹月光,照亮温暖他的人生。

  苏九似是很感动,目光盈盈的看着萧冽,“多谢!”

  萧冽笑了笑,“傻子,谢什么?”

  苏九低下头去,侧颜流露的表情竟似娇羞。

  萧冽眸光幽幽,目光不经意的扫过她耳后,随即垂下去。

  喂完了药,萧冽道,“前方传来捷报,胡大炮在古云大胜叛军。你放心,胡大炮骁勇善战,很快就会回来的!”

  苏九只点了点头,“哦!”

  “乔安推迟了亲事,要等你好起来、胡大炮回来,再另定成亲的日子,你知道吗?”萧冽轻声问道。

  “是吗?”苏九嗓音暗哑的淡声问了一句。

  萧冽目光微深,抿唇道,“我送你的琉璃镯,工匠已经修好了,改日我让人给你送过来。”

  苏九闻言一怔,抬头道,“已经修过一次了,还能再修好吗?”

  萧冽温润浅笑,“自然,我要想修好就能修好!”

  苏九淡笑摇了摇头,“修好也不是之前的了,不必给我了!”

  萧冽黯然点头,“我知道了!”

  两人又叙了一会话,苏九面露疲惫,萧冽拿了软枕放在她身后,“好好养身体,改日我再来看你!”

  “嗯!”苏九轻笑点头。

  萧冽又拿了薄被给她盖上,关上窗子,见苏九已经闭上眼睛,才缓步出了内室。

  待门关上,本睡觉的女子立刻睁开眼睛,眸光闪烁,透着不安。

  萧冽为什么问她琉璃镯的事?

  是无意还是试探?

  幸好她之前在萧冽那里看到过再次被摔碎的琉璃镯才没有露馅。

  不,萧冽不可能怀疑她!

  最近她都没接触过萧冽,他怎么可能知道自己是假的?

  女子不停的安抚自己,打算以后还是要少接触和苏九有关的人。

  虽然萧冽说那些深情的话的时候,她依然会感动,但是她明白自己现在想要的。

  她只要纪余弦就够了!

  萧冽出了寝房,见纪余弦正站在廊下等着他。

  傍晚的霞光在男人的红袍上落了一层淡金的浮色,衬的男人妖娆如画,俊美无涛,只一双凤眸幽暗清寒。

  “皇上这边请!”纪余弦虚让一礼,淡淡启口。

  萧冽走过去,和男人沿着回廊并肩而行。

  古廊蜿蜒,雕栏轩窗,两个男人同样的身姿欣长,气质高贵,一个俊美邪魅,一个清俊温润,第一次这样心平气和的走在一起。

  纪余弦脸色淡淡,问道,“皇上见过玖儿了?”

  “是,阿九比之前好了许多!”萧冽道。

  纪余弦脚步一缓,凤眸看向廊外,低低道,“皇上有觉得玖儿哪里不对吗?”

  萧冽抬眸,错愕的看着他。

  苏九当然不对!

  没了以前的朝气、张扬,现在的她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变的哀怜,柔弱,让人忍不住心疼。

  她整个人的气质变了,眼神变了,除了相貌一切似乎都和以前变的不同。

  可是这一切似乎又都可以理解。

  她受了侮辱,她那样要强明洌的人,被人那样对待,自然不能承受!

  所以她把自己蜷缩起来,不想面对她熟识的一切。

  “阿九受了伤,一时难愈合,可能需要一段时间调理。”萧冽淡声道。

  “其他的呢?皇上有觉得玖儿和以前不一样吗?”纪余弦又问了一句。

  萧冽当然也有怀疑,只是,

  “我试探过,她是阿九!”

  琉璃镯第二次摔碎的时候,只有他和苏九在,旁人不可能知晓。

  纪余弦勾唇一笑,“皇上试探了?说明你也怀疑?”

  萧冽长眸一暗,默不作声。

  “皇上把兰知绘安置在哪儿?”纪余弦突然问道。

  萧冽没想到纪余弦会突然问起兰知绘,怔了一下,才回道,“在南城别苑中!”

  “别苑中可都是皇上的人?”

  “是!”

  “最近可有去向皇上禀告异常情况?”

  “没有!”萧冽摇头,“你在怀疑什么?”

  “不知道!”纪余弦闭上眼睛,暮色下俊颜沉重,“玖儿自从回来以后,非常抗拒和我亲近。”

  他最多只能偶尔碰一下她的脸,以前脱衣沐浴这种事都是他做,现在她却根本不让他碰。

  他想看一眼她的身子都不可能。

  “玖儿她被、心里有阴影,你要理解她!”萧冽道。

  “我知道!”纪余弦淡淡点头。

  可是不知道为何,他心里对她总有一种陌生的感觉。

  他知道她心里的阴影,自然不是想和她同房,只是想看一眼她的身体。

  她的身体他最熟悉不过,脸可以伪装,身体却不能。

  “阿九她刚受了伤害,现在还很敏感,她已经很坚强了,希望长公子能和以前一样对待她!”萧冽别有深意的郑重道。

  换作别的女子,受此大辱,兴许已经逃不出心魔自尽而亡。

  苏九真的已经很勇敢了!

  “我自然会!”纪余弦抿唇道。

  天色一点点暗下来,福公公上前道,“皇上,天很晚了,该回宫了!”

  萧冽微一点头,转眸对着纪余弦道,“好好照顾她,朕有空再过来!”

  “是,恭送皇上!”纪余弦淡声道。

  送萧冽出了内院,纪余弦狭长的凤眸中闪着灯火,幽暗不明,

  “锦枫!”

  “公子!”锦枫上前应声。

  “派人去查一下兰知绘住的别苑最近有什么异常!”纪余弦淡声吩咐道。

  “是,属下马上去办!”

  萧冽出了纪府,坐在回宫的马车上,脑子里不停的回想着方才纪余弦说的话。

  也许,他该亲自去一趟城南别苑。

  次日,下了早朝,萧冽带着禁军统领丁飞出宫。

  到了城南别苑,守卫见是皇上亲临,忙上前请安。

  兰知绘之前搬到这里的唯一要求就是不要太多的侍卫,不想每日像是被看管一样。

  萧冽自然同意,所以别苑中出了内院里伺候的下人,外院只有寥寥几个护卫守着别苑的安全。

  “兰姑娘可在别苑中?”萧冽问道。

  一护卫忙道,“姑娘已经一个多月没出过门了。”

  萧冽眉目一动,问道,“上次出门是什么时候?”

  “七月十五日左右!”其中一守卫较为细心,立刻回道。

  七月十五日左右,正是苏九出事的时候。

  萧冽心头微沉,缓步往别苑里走。

  进了内院,沁香带着几个婆子丫鬟匆匆而来,跪在萧冽脚下,“奴婢们参见皇上!”

  “嗯!”萧冽一身深紫色长袍,气质尊贵,淡声问道,“你家小姐呢?”

  沁香低着头,脸色微白,“小、小姐她、她病了!不能来见驾,请皇上原谅!”

  “病了?”萧冽眸子缓缓眯起,抬步继续往里面走,“什么病,朕去看看!”

  “不!皇上!”沁香快速的跪行到萧冽身前,拦住去路,摇头慌张道,“小姐得了天花,会传染的,皇上千万不能进去!”

  “得了天花?”萧冽冷笑一声,抬腿踢在沁香肩膀上,声音猛然变的冷厉,“如此诳朕,当朕是三岁的孩子吗?”

  其他下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头不敢抬。

  萧冽大步进了寝室,里面一人也无,桌子上的香粉盖着,他打开看了一眼,似许久没有人用了!

  心头惶惶下沉,难道他们的怀疑是真的?

  如果纪府的苏九是别人假扮的,那真正的阿九在哪儿?

  沁香哭着爬进来,头砰砰磕在地上,哭道,“皇上恕罪!奴婢该死!”

  “说!你们家主子去哪儿了?”萧冽墨眸冷冷瞥过来。

  “奴婢说,奴婢都说!”沁香跪伏在地上,颤声道,“我们家小姐喜欢上了一位公子,一个月前同他一起离开盛京了,因为小姐是废妃身份,不能再嫁,所以奴婢不敢告诉皇上,请皇上恕罪!”

  萧冽居高临下的盯着她,目光冷寒,“公子?哪里的公子,姓什么,叫什么?”

  沁香立刻道,“那位公子姓徐名林,是靖州人士!”

  “你为何没跟着去?”

  “奴婢怕别苑里的守卫知道小姐失踪了,所以才留下!”沁香讷声道。

  萧冽冷笑,“朕并没不让你家小姐嫁人,何必这样偷偷摸摸的?朕马上去派人去靖州查这个叫徐林的人,如果是你骗朕,你知道后果!”

  说罢,萧冽大步往外走。

  “是!”沁香跪在地上,脸色惶白,颤抖不已。

  出了府苑,萧冽吩咐守卫道,“里面的人最近一个不许出去!”

  “是!”

  萧冽离开别苑,吩咐丁飞道,“去一趟纪府,告诉纪长公子,兰知绘的确不在!”

  关于沁香说的话,他一句也不信。

  可如果纪府中的苏九是兰知绘假扮的,她脸上为何一点痕迹也没有?

  昨日他在纪府,怀疑的时候查看过她的脖颈,没有伪装的痕迹。

  苏九如果被瑞阳王掳走了,那如今应该在叛军之中,难道这就是夏桓为何同昭王合作的原因?

  萧敬脸色微凛,眸底层层冷意漫上来。

  纪府

  锦枫一得到丁飞送来的消息,立刻进去禀告纪余弦。

  内院中纪余弦正陪着苏九在廊下赏花,苏九靠在木栏上,纪余弦拿了披风给她披在身上。

  锦枫脚步一顿,远远的停了下来,并没有靠前。

  纪余弦看到锦枫,长眸一闪,低声道,“玖儿你先在这坐着,我去去便回!”

  苏九拉住纪余弦的袖子,蹙额道,“锦枫什么事,为何不能当着我说?”

  “大概是府里的事,怕打扰我们,不要多想!”纪余弦抿唇轻笑,抚了一下女子的发顶。

  苏九这才放开他,低声道,“那你快去快回!”

  “好!”

  纪余弦道了一声,转身向着锦枫而去。

  苏九看着两人向着书房而去,无意见似是看到锦枫向着她这边看了一眼。

  女子本就心虚,几乎草木皆兵,这一眼便让她不安起来。

  身体不由的紧绷,想立刻走过去听听锦枫向纪余弦禀告了什么。

  勉强控制住自己镇定下来,只要真的苏九不出现,没人能说她是假的,她的脸就是苏九!

  苏九落在瑞阳王手中,不可能再活着回来,昭王也答应过她,不会再让苏九回盛京,所以她完全不用担心,她要淡定,要自己相信,自己就是苏九!

  也许她最近的确太冷落纪余弦了,自从来到纪府,他们还从未亲热过。

  她虽然和苏九身材相似,但到底有不同的地方,她只怕自己被怀疑,所以不敢和纪余弦太过亲热。

  如今已经差不多了,她该让两人更进一步发展。

  女子眸光闪烁,渐渐打定主意。

  书房中,锦枫将萧冽派人来传话的事说了。

  纪余弦俊颜冷沉,唇抿如刀,凤眸深邃的看着窗外。

  “你之前说昭王军中有一男一女,可查明身份?”男人薄唇轻启,突然问道。

  锦枫摇头,“两人周围一直有重兵把手,还有瑞阳王的贴身护卫多牧亲自守卫,我们的人无法接近。”

  从昭王起兵的那一日开始,他们就已经知道瑞阳王和昭王在一起。

  “能让多牧亲自看管的人,会是何人?”纪余弦似是自语的问了一句。

  锦枫沉眉不语。

  “继续查探,只要找到机会,一定要确定那两人的身份!”

  “是!”

  纪余弦眸光幽沉,心头一片慌乱,那一男一女其中一人会是苏九吗?

  他带回来的人是谁,果真是兰知绘?

  可是,她的脸是怎么回事?

  他已经确认过很多次,亲手摸过,并没有戴面具。

  “锦枫,江湖上有没有一种人皮面具,可以让人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纪余弦蹙额问道。

  锦枫摇头,“属下不曾听说!”

  纪余弦淡淡点头,“下去吧!”

  “是!”

  锦枫退下后,纪余弦缓步走到桌案后,坐在椅子上,看着旁边苏九用的文房四宝和她写的字,心头一阵钝痛。

  男人眉宇之间覆着一层浓郁的暗色,他手臂支额,缓缓闭上眼睛,脑子里都是苏九笑颜和对他撒娇的模样。

  突然间,那样想她。

  即便现在还不确定,即便她可能就在身边,可他仍然撕心裂肺的想她。

  是夜

  苏九沐浴后躺在床上,听着墨玉出去,房内安静下来,唯有胸口的心跳一下比一下强烈。

  她虽然进了纪府,变成了苏九,得到了她的一切,可是不和纪余弦同房,她心里始终不踏实。

  只有变成他的人,她才能真正的成为苏九。

  已经是中秋,窗外竹影婆娑,月色如洗。

  烛火如豆,将房内洒下一片昏暗的光晕,在床帐上轻轻闪烁。

  女子掀帐下了床,将烛火熄灭,窗外月色立刻倾泻而入,如云如雾,在房内轻洒。

  回到床上,女子脱了寝衣,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轻纱,似透未透,将女子姣好的身材包裹其中,一览无余。

  “纪余弦!”女子声音沙哑的唤了一声。

  她敏感的察觉到,唤他余弦的时候,纪余弦似有些不对,所以很快便改了称呼。

  恍惚想起,之前苏九在她面前提起纪余弦的时候,的确都是连名带姓的。

  “玖儿?”

  外室纪余弦立刻应声,走近几步,声音轻柔,“怎么了?”

  “你进来!”女子低低道。

  纪余弦顿了一下,才抬步进去,掀开床帐坐在边上,暗光下薄唇殷红,“有事吗?”

  苏九起身,伸臂抱住纪余弦的肩膀,低声道,“今晚,你回来睡吧!”

  纪余弦之前一直盼着苏九放下心结能够再接受他,可是此刻女子柔软的身体在怀里,他却心如止水。

  拉开女子的手臂,纪余弦笑道,“没关系,我在外面都睡习惯了!”

  苏九身上只穿了一件薄纱,隐约可见薄纱下肌肤如玉,雪肤起伏有致,格外的诱人,她拉着纪余弦的手,仰头盈盈的看着他,哽声道,“你还是嫌弃我了,是不是?”

  纪余弦心里已经怀疑,可是看着这张脸,看着她蹙额,仍旧会忍不住心疼,立刻道,“没有!不要多想!”

  “那你要我啊!”女子手抚上男人的脸,缓缓往下,去扯开他的外袍。

  纪余弦握住她的手,低声笑道,“玖儿身体还未好,顾神医交代过我们不许同房,再等两日,好不好?”

  女子这才停下,脸色羞红,微一点头,轻轻靠在男人怀里。

  纪余弦手再次放在她脖颈上,微微往下探索,似是爱抚。

  “玖儿,还记得我们第一次亲热是在哪里吗?”纪余弦握着她的肩膀问道。

  女子眸子闪烁,猛然起身,似委屈,似气恼的看着纪余弦,“为何问这个?你要试探我?你怀疑什么?”

  纪余弦轻笑,“我只是随口问一句,玖儿何必如此激动?”

  女子立刻低下头去,暗哑道,“对不起,你知道我心里现在很怕、怕你嫌弃我!”

  “你明知道我不会!”纪余弦莞尔轻笑,“我只是想让你多想一些我们之前美好的回忆,我们第一次是在玉壶山的山庄里,你那时候受了伤刚好,把自己给了我,还记得吗?”

  女子轻轻点头,“我们的第一次,我当然记得!”

  昏暗中,纪余弦眸色却一点点冷下去,刹那间如寒冬突至,似要将空气都冻结。

  女子立刻发现不对,忙问道,“怎么了?”

  男人一双凤眸波澜不惊,低缓道,“没事,你先睡吧,我想起书房里还有帐未清,去去便回!”

  女子颔首,眉眼温柔,“不要太劳累,早点回来歇息!”

  “好!”

  纪余弦起身,放下床帐,缓步往外走,脚步沉重如坠了千斤。

  出了房门,男人脸色阴沉似水,一步步往书房走,问道,“昭王的叛军如今在哪儿?”

  锦枫立刻道,“在千源城外!”

  “再增派人手,务必查到军营中那一男一女的身份,还有,保护好他们!”纪余弦脸色微白,深邃的眼眸中多了浓重的担忧和肃杀。

  他的玖儿果然被瑞阳王带走了!

  他竟然现在才知!

  他竟然受人蒙蔽,让苏九流落在外,被人控制一个月之久。

  锦枫眸子一转,立刻正色道,“是!”

  “安排一下,这几日我便动身去千源!”纪余弦声音微哑。

  “是!”

  纪余弦站在廊下,欣长的身体氤氲着初秋的凉意,目光悠远,透过夜色,望向远方。

  玖儿,夫君不好,让你受了这么长时间的苦。

  夫君马上接你回家!

  等着我!

  ……

  昭王吃了败仗,一连几日闷闷不乐。

  而这个时候自己的亲兵却向他禀告,这几日瑞阳王似是和夏世子走的十分近。

  已经连接两日夜里,瑞阳王在夏桓那里用饭喝酒,相谈甚欢。

  昭王不得不起了戒心,冷笑道,“瑞阳王难道还敢另寻主子不成?”

  “上次的事,瑞阳王大概对殿下心存不满,故意这般!”心腹部将李营道。

  “明明是他的人谎报军情,还敢对本王不满!他怕是忘了自己的身份,这毕竟是在大梁,本王一怒之下杀了他,他又能如何?”昭王冷笑。

  李营皱眉道,“不到迫不得已,殿下还是不要和瑞阳王撕破脸的好!毕竟咱们现在的兵马不如云南王府,另外攻打盛京也是硬仗,到时候还需要瑞阳王的水师协助!”

  萧敬自然也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缓缓点头,眯眼道,“但是也不能让夏桓和云南王走的太近!”

  走的太近,相处久了难免生出什么不该有的野心来。

  “殿下说的对,要想个法子才是!”李营低声道。

  萧敬摸着下巴思忖片刻,冷笑道,“他们两人之间最大的矛盾是苏九,只要涉及到苏九,两人定然反目!”

  李营转了转眼珠,压低声音道,“属下见那瑞阳王对苏九垂涎已久,不如、”

  他对萧敬附耳几句,两人阴阴一笑,同时点头。

  是夜,李营带了酒菜到等瑞阳王的侍卫换班的时候,拉他到自己营帐内喝酒。

  如今瑞阳王和昭王生了异心,周里见李营主动拉拢自己,恐有什么算计,格外的小心。

  李营却什么都不提,只谈天说地,喝酒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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