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岳父和女婿的对决
晚,近11点。
巷子口的小酒馆,这会儿还没什么生意,老慕独自走进,对老板说了句“老规矩”,然后随便挑了张小圆桌,闷声不响的坐下了。
看他脸色就知道心情不美丽。
这巷子里里外外都是几十年的街坊邻居,老板和老板娘相互对视一眼,心说慕教练的宝贝闺女刚回来,今儿个不是还传好事将近了,怎么老慕摆了张臭脸打这时候来喝闷酒?
父女两吵嘴闹别扭啦?
小酒馆的夫妇两还没来得及上去关怀,这时候,一名年轻人走了进来。
来人瘦高,相貌十分白净清隽,站在门口微微一定,黝黑的瞳眸往老慕所在处一望,眸中似有轻微的波澜,而后走过去,在对面的空位坐下了。
唷!
这是啥情况?
酒馆夫妇复又对视了一眼,心里想的全放在眼神儿里交流。
小伙子的年龄应该不大,最多27、8,莫不是朝夕的男朋友?
这么想来就全对上了!
岳父和准女婿对决呐!
“去,炒两个小菜,这边我来应付。”老板娘吩咐了老公,扭身去拿了一瓶白干儿、两只空杯,放到老慕和年轻人中间的桌上,“慕教练,这小伙子是您学生?长得真俊呀!”
“学生?”老慕盯着秦亦,冷飕飕的笑了一声,“我可当不起他的老师!”
哦,不是学生,那就是准女婿没跑了。
当不起人的老师,当人岳父是可以的。
不然能坐一张桌子喝酒?
老板娘不再问,笑眯眯的道了句“稍等,菜一会儿就来”,到别处忙活去了。
接下来,是两个男人的正面对决时间。
老慕把白干儿开了,‘砰’地一声重新放回桌上,倍儿有气势,抬下巴指了指秦亦,“倒酒。”
秦亦不敢不从,乖乖倒满两杯。
老慕举杯,一声令下,“喝!”
秦亦陪他喝。
一气喝了三杯。
白干儿性烈,也不知小酒馆夫妇两从哪儿进的货。
秦亦还是第一次喝这样的玩意,头一口闷下去立刻感到火烧火燎,像沸腾的岩浆从喉咙往肚子里烧,五脏六腑都快燃起来了。
接二连三,周身着了火似的被一股窒闷的热气流完全包围。
就这片刻的功夫,他竟然有些上脸,耳根子都红了。
反观老慕,丁点儿反应没有,坐姿端正笔挺,一手扶在膝盖上,一手捏着小酒杯不慢不紧的喝着。
他微垂的眼皮下,那对精锐的眸子牢牢锁在秦亦脸上,存心给女儿撑场面一般,寸土不让,威武霸道。
未几,老板娘把两碟下酒菜送来时,一瓶白干儿已经见底。
“再来一瓶。”老慕不由分说,从筷笼里抽了双筷子,就着热腾腾的小菜,边吃边喝。
秦亦没动,坐在他的正对面,形容安宁且恭敬,不显山不露水的周正。
老板娘将他观察了片刻,私心里觉着是个稳重的年轻人。
“说吧,今后打算怎么办?”老慕率先开口。
他就那么一个闺女,和秦家的小子打小玩在一处,硬生生的把他们分开,不是造孽么?
能不能在一起,怎么在一起,秦亦的态度很关键。
而所谓“态度”,并非半夜来爬个墙,私个会,就能说明问题的。
老慕要的是实在的说法、计划,最好具体到有年月日的时效,过期作废,谁也不耽误谁。
秦亦明白,这是慕教练给自己的机会,唯一的一次,他要是错失了,以后再没有以后。
是以,略作思索,他如实道:“我外公年纪大了,人老还固执,加上他手里林林总总的握着些厉害关系,目前只能顺着他的意思来。”tqR1
老慕不满的‘哦’了声,“顺着他?他让你娶谁就娶谁,指哪儿你打哪儿?”
“表面上顺着他的意思,把他老人家稳住了,循序渐进的按着我自己的想法来吧。”秦亦话得平静,平静中难得透露出满腹的城府。
生在大家族,谁敢说自己天真无邪?
老慕了解他的身世,和他的养父秦海渊还有生父盛铭皆有交情。
这人的一辈子,唯独不能选择的是家人,要是为了一个达到目的,连血缘亲情都不顾,那还是人吗?
所以从这方面说,老慕尚能够理解。
周家、秦家是大家族,秦亦凡事谨慎是应该的,只有先把他自己的立场稳住了,才能谋事。
第一问算他过关,老慕接着问:“你那个未婚妻呢?醒了没有?”
秦亦就知道逃不过,但说起周晓他也是烦躁,眉心不由地挤出褶皱,“这姑娘心思主意多,不是个善茬,只因为她是我二奶奶的独孙女,身体还不好,自娘胎里就带了病出来,所以一家人宠她,给宠出个古怪阴郁的性子。既然您问起,我也不瞒您什么,要是她没在方天赐的婚礼上想不开,这会儿她爸已经在看守所里接受调查了。”
他一番话信息量太大,听得老慕一愣愣的,半响还是没嚼明白。
“我听说你年后就要娶周家这个姑娘了么,怎么,她不愿嫁你?”要不然为什么会突然想不开。
不愿嫁?
秦亦无奈的笑笑,“抑郁症闹的。”
“那她现在……”
“疗养院里躺着,医生说醒过来和突然就走的可能性五五开。”秦亦索性全说了,“她跳不跳楼,如今有事没事,我都不会娶她。之所以不解除婚约,一来是不想和外公闹太僵,不然我妈夹在中间难做。二来因为周晓跳楼的事,她爸妈有松口让步的意思,毕竟周鸾的把柄还在我手里攥着,牵一发动全身,大家都掂量着后果。”
老慕总算听明白了一些,“你的法子就拖着?”
“我不动他们就急了,他们先动了,我有招对付。”秦亦话得淡,但成竹在胸。
老慕放下筷子,叹了口气,“就你这情况,我不能——”
不等他说完,秦亦抢白道:“我知道我家里关系复杂,您怕朝夕跟着我受委屈,可我打小就喜欢她,非她不可。她也喜欢我,我两除了对方眼里心里都容不下别人,您要不许我跟她一块儿,我只能找个和尚庙呆着,然后在隔壁修个尼姑庵,把她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