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不请自来
听清莲这么说，顾盼微微皱了皱眉，这传言有点离谱啊。
“王爷踢了奴婢没错，那是奴婢挡着道了，惹了王爷生气，”清莲气呼呼道：“可是王爷怎么会舍得对王妃动手呢，王妃您出去给她们瞧瞧，这脸上干干净净的，哪有什么巴掌印，看了也好叫她们闭嘴！”
顾盼失笑：“怎么地，你还想叫我当个木桩子去门口戳着，给大家观赏么？”
清莲急忙摆手：“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就是，”她咬了咬牙：“就是气人得很！真想撕烂她们的嘴！”
顾盼道：“这当口，你就别再给我惹事了，得夹紧尾巴做人。”
见主子都这么说，清莲一下子垂头丧气起来：“奴婢也只是想想，并不会真动手，给王妃再添麻烦。”
顾盼点了点头：“她们爱传什么，随她们去，你不舒服不去听就是。”
清莲叹了口气：“奴婢也不想听，可是拦不住有些贱人到奴婢面前来炫耀，”她说着说着就又生气起来：“听说这件事儿，还传出了王府，连市井上都在笑话王爷呢。”
顾盼有些愣住：“这外面都传开了？”
清莲点头道：“外面传得更为难听，说王爷原本不喜欢王妃，”她说到这儿，就停不下来了，一股脑儿都倒了出来：“只是因为王爷受了皇上冷落，才想起家里还有个王妃可以去太后那里求情，就讨好着王妃去了宫里。哪知道宫里根本不买账，王爷反而被皇上骂了，回来就找王妃出气，把王妃打得下不了床。您说说，这都胡编成什么样了？”
这传言基本都是对的，只是打人这事儿夸张了点。
清莲见顾盼不说话，又道：“这些谣言不知道从哪里传出去的，连王爷的名声都给坏了，恐怕这城里都在嘲笑咱们忱王府呢。”
动静这么大？顾盼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你先出去候着吧，我想一想。”
这事儿疑点甚多。
外面怎么会将这事儿传得如此不堪？
秦大人背后的人，是皇帝的同胞兄弟慎王，而皇帝想必对这个兄弟颇有些忌讳。上一会在书房，她判断方萧是为了避嫌才为故意这位大人据理力争的。
不过后来看到慎王送来的礼单，让她心生疑窦，不得不推翻了从前的猜测。
难道方萧早就和慎王勾结在一起了？
他利用她走裙带关系，同她假恩爱，接着因为她没能帮到他，而大发雷霆，结果整个王府都成为了市井上的笑谈。
再怎么说，他也是王爷，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去传他的是非，除非......
突然一个念头就跳了出来，除非是他自己？！
难道他要的就是这些？一个不中用的名声扫地的没有任何威胁的王爷？
他演的这场戏，并且不惜为此坏了自己的名誉，其实目的。就是要消除皇帝的戒心？以此来掩盖他同慎王勾结的事实？
难道这些留言的发起人就是他自己？不然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将王府里的事传播出去？
顾盼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小。
不过这可是在玩火啊，两个王爷若真是真私下授受的话，陷在这种宫斗里，随时就会大祸临头的。
而自己，作为忱王妃，那可是脱不了干系的，她皱着眉，开始为自己的命运忧愁起来。
其实严格来说，他这番演戏在她面前，并没有演得太过，最开始没有刻意讨好她，后来也没有在她面前真发怒。
他原本可以把戏做足了，叫自己猜不到一丝半毫的。
可是为什么不连自己一起瞒了呢？
她叹了口气，觉得有些头昏脑涨，猜不透的就不去猜了吧，叫了清莲进来，吩咐她：“无论谁同你说什么话，都切莫争辩，切忌吵闹！”见清莲还想争辩的样子，她厉声道：“若是知道你回了嘴，我就把你打发回去！“
第二天，院子里来了三个不速之客。
守院门的小厮没能拦住三位夫人，被她们闯了进来。
进来后几个人也没有照规矩去前厅等着，而是直接来到了顾盼的房门前。
清莲拦在门口挡着：“王妃身子没好利落，起不了身，不能见客。”
谢柔掩嘴笑道：“是原本的病又发了？还是新添的伤没好呢？”
清莲咬了咬嘴唇，想起顾盼的吩咐，忍了忍道：“回沈夫人，是老病根了。”
她跟了顾盼这段日子，从没见她对自己沉过脸。昨儿那么严厉的口气，还是头一遭遇上，也着着实实把她给镇住了，不敢造次。
谢柔又轻笑道：“那更得见见王妃了，这许多天不见，我们这几个做妹妹的，心里实在是挂记得很。”
清莲道：“王妃有些不适，正歇着呢，几位夫人请回吧，等身子好些了，再召您几位过来探视。”
谢柔身边的丫头五儿冷笑一声道：“你这作奴婢的，倒会越俎代庖起来，你主子还没发声，你倒在这人五人六起来。”
江梦吃吃笑道：“恐怕王爷那一脚，踢得还不重，这规矩还是没做好。”
几个人嗤笑起来，清莲涨红了脸，瞪着她们。
曹弱瑶“呀”了一声道：“果然是个凶悍的丫头，姐妹们你们瞧，这眼神好瘆人，像要把咱们吃了似的呢。”
江梦又笑道：“不过就是给王爷当了几天的丫头，怎么就能自己已然上了天去呢？这般的骄纵，难怪王爷不喜。”
谢柔接口道：“不知道这从天上掉到地下的感觉如何呀，是不是又悔又恨呢？”
这些话看起来是对着清莲说的，不过句句含沙射影的，都是奔着顾盼去的。论耍嘴皮子，清莲哪是她们几个对手，她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瞪着眼，摊着双手拦着她们。
五儿上前去推她：“你这死丫头快闪开，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动手拦我们夫人。”
院子里的下人们也不见有上来帮忙的，都远远站着看好戏，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几个人正推搡间，顾盼的声音从房内传来：“清莲，让她们进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