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庄生晓梦15
夏良生伸出鲜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一双眼睛灼灼发光:“被傀儡师吃下心脏,傀儡才能够跟傀儡师心神合一,操作起来的时候,才会更加灵活。”
小胖子年纪虽小,却也感到了死亡的威胁,眼中流露出惊恐的神色,嘴巴一张一合,似乎是想要呼救,但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夏良生似乎很满意他脸上生动的表情,眉宇间袭上一层阴影,戳在小胖子胸口的手指猛的向前戳去。
然而这一戳,并没有像夏良生所想的那样从指尖传来陷入皮肉的感觉,反而被某种坚硬的触感阻住了。
他抬眼一瞧,那小胖子竟变成了一尊狸猫石像!
夏良生心道不妙,他显然是中计了。缠在石像上的提线嗖的一声缩了回去,他顾不上去拿傀儡箱,转身便想从鹿府的侧门逃出去。
墙边树下的阴影里有个清冷的声音道:“听说夏先生将傀儡视如亲子,怎么舍得丢下独自离开?”
夏良生这才发觉,他已经被包围了。佟凛、鹿苑和闻人彦联手在院中设下三棱封魔结界,任凭他有通天的本事也逃不出这坚不可摧的牢笼。
他环顾四周,视线从三位阴阳师和门口守着的边戍、旗渊脸上一一扫过,随着他嘴角溢出一抹冷笑,披在背后浓密的长发突然活了一般舞动起来,全都变成了幽深的紫黑色,看起来正像是他操控傀儡的提线。
柔韧灵活的发丝自他头顶炸开,如同魔物般以电速朝几人袭去,尖锐的前端迸射出血色光芒,紧紧的缠住了几人的手腕。
夏良生口中发出一声疾呼,发丝立即收紧,勒入皮肉,只消片刻便可切断手腕经脉。
然而佟凛他们既然已经布下陷阱,自然早有准备。
只见鹿苑和闻人彦祭出数道咒符紧贴于夏良生发丝之上,燃起无数蓝火顺着发丝向夏良生烧过去。
火势急猛,夏良生无法闪避,顿时七窍流血。随着他扑倒在地,从头顶升起一股暗色烟气,在空中逐渐形成妖气森然的轮廓。
疾风随之袭来,树叶沙沙作响,枝头花瓣纷纷掉落,被尚未熄灭的团团火焰染上了一层青光,在空中旋转曼舞。
偃师的脖颈和身体各个关节僵硬的转动并发出吱嘎的噪音,仿佛年久失修、被人遗忘在仓库角落的破旧傀儡。
他长长的衣摆下并没有脚,空荡荡的也不知里面是什么。
鹿苑先发制人,手中光团一晃,灵力化作万千飞针朝偃师刺去。但这妖怪虽然活动起来十分僵硬,躲闪的速度却极快,几乎是黑影一闪,便已避出老远。
偃师的衣袂尚未在风中落下,数条粗如锁链的提线已从他手腕的关节处飞出,冲天而起密密麻麻,紧接着便如从天而降的利刃般朝边戍刺去。
只听一声金属激撞的震响,边戍以刀挡开,随后与旗渊一同朝偃师攻去。
妖怪双手一缩,手指关节上出现环绕的提线,那些安静躺在箱子里的傀儡眼中冒出妖光,一同飞出朝师徒二人扑去。
傀儡与真正的孩童完全没有区别,挥出手臂的力量却奇大无比。而当他们被边戍和旗渊的太刀击中,还会发出稚嫩的痛哭声,令人心生不忍。
两位武/士/刀光剑影,三位阴阳师灵流交错,整个鹿府的后院上空绽放出一道道璀璨耀眼的光焰,不知情的人还以为鹿苑用什么奇妙的玩意儿在庆贺寿辰。
几番激斗过后,佟凛看准时机,在边戍以太刀缠住偃师手上提线时,使出金芒禁锢之咒术将其钉在地上。
随着偃师停止挣扎,那些傀儡眼中的幽光立时熄灭,掉落在地变成一具具残破的孩童尸体。
偃师这种妖怪,擅于操控人心,当有人心生执念、近乎邪恶时,就有可能被他钻了空子。
夏良生本就是一流水平的傀儡师,执着于将傀儡制成近似于活人一般。一开始他听到别人称赞傀儡极为逼真,还是很欢喜的,但时间久了他愈发不满意起来,总觉得那些可爱的傀儡若是能够与真人无异才叫完美。
他的心态越来越扭曲,直到被偃师盯上,潜入他的内心,令他变成了妖怪。他将孩童抓起来,把心脏挖出吃掉,然后用妖术将他们做成傀儡操控。
京都之中突然多了那么多孩童的怨灵,并引发百鬼夜行,便是因此而来。
佟凛遍访百家,得知不少人的孩子,都是在酉时期间观看傀儡戏的时候失踪的。不少孩子的父母都自责看戏太过入迷,以至于连孩子不见了都不知道。
殊不知酉时正是妖气最盛的逢魔时之一,夏良生利用傀儡戏吸引孩童观看,用妖术迷惑他们离开父母身边,待表演结束,再向他们下手。
听闻鹿苑在寿宴时要请这位傀儡师来表演,佟凛便与其他人一同设下埋伏,经过一番苦战,终于将之降服。
鹿苑走到偃师跟前,一边在他额头上写下封魔咒,一边不无担忧道:“百鬼图中的妖怪颇为棘手,若是丘荼同时将全部妖怪放出,全城百姓将安危不保。”
佟凛一言未发,漫不经心的一挥手,将偃师收入袖中。
“先生打算如何处置偃师,是否交给圣上?”闻人彦问道。
“不,”佟凛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才更好。”
离开鹿府后,佟凛三人回到府中,因刚刚与妖怪激斗而兴奋不已,无心睡眠。在边戍的提议下,将刚刚送来的“鹿苑牌”陈酿搬了几坛到院中,在树梢上挂着的橙红色灯笼下对饮。
佟凛哪壶不开提哪壶,又说起了鹿苑的闺女。自从他收养了边戍,还真以父辈自居了,方方面面都想操心管一管。
边戍将话题转移到旗渊身上:“师父年纪也不小了,打算何时成亲,可有意中人了?”
旗渊平日里一身豪气,提到这个话题却害羞起来,不怎么老的老脸一红道:“我与安兄年纪相仿,他都不着急,我急什么。”
这个话题如同皮球一般又被传到了佟凛脚下,他端起酒杯,眼神朦胧笑道:“旗兄切莫与我比较,我早已有心仪之人,只是还没有找到他罢了。”
边戍心中一紧,脱口而出道:“是谁?”他跟佟凛一起相处多年,可从不知道佟凛有什么心上人。
佟凛摆摆手,感觉这酒后劲挺足,这会儿已经有些上头了。他叹息道:“不提也罢,反正也找不着。”
旗渊十分好奇,边戍心急如焚,但不管二人怎么问,佟凛就是不说。三人各怀心事,喝得酩酊大醉,直到午夜时分才各自回房。
边戍酒意醺然,心中鼓噪难当,拉开木门钻到佟凛床上,戳他脸道:“安谨,你的意中人到底是谁?”
佟凛心里惦念莫离,一不小心就喝多闷酒,这会儿已经睡死,对边戍的问话毫无反应,只用鼻腔嗯了两声。
边戍瞧着他被酒精熏红的面颊,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悄声道:“是我吗?”
“唔……”佟凛含混不清的说了什么。
边戍感觉心脏快从胸膛跳出来了,他克制不住的低下头吻住了佟凛柔软的嘴唇,小心翼翼将舌头探入佟凛灼热的口腔,勾弄着佟凛的舌尖。
他的吻越来越激烈,佟凛也随之有了反应,与他唇舌纠缠了一会儿,缓缓张开眼睛茫然呢喃道:“谁……”
边戍吓了一跳,以为佟凛醒了,看他眼神涣散,知他醉的很厉害,这才放心。
他想了想,取来一条黑色的手帕蒙在佟凛眼睛上,对着他的耳朵催眠道:“你已经睡着了,现在是在做梦。”
佟凛没有反应,似乎再度沉沉睡去。
边戍深吸了一口气,一边吻着佟凛,一边解开佟凛的衣服。
这副身体他已经见过多次,肖想过多次,但还是第一次如此真实的触碰到。他的手沿着佟凛肌理分明的紧致皮肤缓慢移动,触手一片滚烫。
随后边戍离开了佟凛的嘴唇,吻住他的下巴,沿着修长的脖子又落在锁骨上,再移动到胸口,含住了淡色的凸起舔丨弄。
佟凛微微张开嘴,从中溢出浅浅的呻丨吟。他眼前一片黑暗,脑袋里浑浑噩噩,还真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密密实实的吻落在他胸前、腹部,令他体内有一股热流随之流转,直冲下腹而去。
边戍舔吻着佟凛的肚脐,继续向下,看到他两腿间如同自己一般已支起帐篷,只犹豫了一秒,便脱下了佟凛的裤子。
他喘着粗气,在佟凛白皙细嫩的大腿内侧轻咬,沿着会丨阴舔到囊丨袋,再顺着柱身将上面的每一处血管经脉细细舔过,一直舔到顶部,最后一口含了进去。
边戍的舌头顶弄着不断溢出黏液的顶端,含住了用力一嘬,佟凛即便在睡梦中也感到那处从里到外的震颤,大腿猛的绷紧了,无意识发出了低喃,抓着边戍的头发轻轻挺丨胯。
边戍两腿间胀的生疼,只好握住了自己的用力撸丨动。
空气中挥散着酒气,热的叫人受不住,佟凛脑海里天旋地转,眩晕的厉害,所有的感觉都集中到被包裹在温热口腔里的那一处,只顾得上挺动腰胯往深处插丨动。
“嗯……快点儿……”佟凛在强烈的快丨感支配下发出了命令,抓着边戍头发的手指也收紧几分,显然是快要承受不住。
边戍被他的反应刺激的心头一荡,身下也随之暴涨几分,口中舔丨弄吮吸的速度加快,直到佟凛弓起腰背,在他嘴里爆发出来。
边戍也跟着一起射了,气喘吁吁的趴在佟凛身上,好一会儿双眼才能看清东西。
他的体丨液都射在了佟凛两腿之间,看起来好像真的被他做过什么一样。边戍眼神一紧,再度硬了起来。
他将佟凛的身体翻转过去,掰开他紧窄的臀瓣夹住胯丨下硬挺,用力抽丨送起来。
佟凛的身体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抗议般的呻/吟低喃,令边戍感到异常亢奋。
虽然很多次都幻想着与佟凛抱在一起自丨渎,但比真实来的感觉差了不只千百倍——即便并没有真刀真枪的大干一场,但也足以让边戍高丨潮澎湃,欲罢不能。
最后的一刻,他紧紧握住膨胀的硬热,把喷射出的白丨浊射在了佟凛的屁股上。
他迷茫片刻,趴在了佟凛背上,咬住那只圆润白嫩的耳朵沉声道:“安谨,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
……
长夜已逝,日上三竿,佟凛捂着隐隐作痛的脑袋,从床上坐了起来。他按着眼睛发了会呆,突然掀开了被子。
里衣整齐的穿在身上,周围也没有什么可疑的痕迹。边戍安静的睡在他身边,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
佟凛松了一口气,看来昨晚他朦朦胧胧中经历的性丨事,只是一场梦罢了。
但很快他又把心提了起来,他怎么会梦到跟边戍做丨爱?!这他妈是要疯!
他狼狈的从床上跳了下来,退开好几步才站住,盯着床上熟睡的边戍,脑海里闪过一个又一个令人面红耳赤、心跳加快的片段。
他心中又惊又疑,难以置信,边戍在他眼里还是个孩子,他怎么可能对边戍产生这样的想法?
一股罪恶感从心底生出,佟凛几乎无法面对自己。一想到边戍全心全意的信赖他,他更觉得自己辜负了边戍的感情。一想到莫离还在等着他,他又觉得自己辜负了莫离的感情。
他仓促的穿好衣服离开卧房,面无表情的离开王府前往皇宫。今日轮到他去宫中当值,刚刚进入宫门,便被守在门口的韩公公叫住了。
韩公公是皇上身边的老人,他对佟凛使了个眼色,佟凛便心领神会的跟了上去。
一路无话,直到临近皇后的寝宫,韩公公才趁四下无人对佟凛道:“安大人,最近后宫中发生的事,想必您已经听说了吧。”
佟凛故作疑惑道:“安谨不知,还请公公明示。”
后宫“闹鬼”的事虽然闹得很凶,但由于皇后怕被人知道其中隐情,对太子不利,便严令所有知情者不可外传,否则无论说者听者,一律格杀。
韩公公点点头,简单的跟佟凛说了说,随后提点道:“此番皇上找安大人来,正是为了此事。之前丘司长已经尝试了多种方法,却毫无作用。连司长大人都束手无策的事,想必对其他人来说也必是棘手,待会儿您若是婉拒,杂家会帮衬着劝说,圣上宽宏大量,是不会怪罪的。”
韩公公倒没有看他不起的意思,只是阴阳司司长的地位凌驾于所有阴阳师之上,也代表了他的法力位于众人之首。他都做不到事情,换了别人又有什么用,皇上把佟凛找来,无非是死马当活马医罢了。
只不过若是佟凛答应皇上的要求,待施法过后无效,反而会让皇上觉得他没有自知之明。
面对韩公公的好意,佟凛拱手道:“多谢谢公公,安谨自有分寸。”
韩公公满意的点点头,领他进入寝宫。
皇后由于终日担惊受怕又不肯吃药,心病加重卧床不起,手中还紧紧抓着丘荼给她的驱魔钟,口里念念有词祈求神明庇佑。
皇上虽然恨她心肠歹毒,但她毕竟贵为国母,总不能任由她这样下去。听闻佟凛在民间声誉很高,法力玄妙,便想请他一试。
待听过皇上的意思后,佟凛躬身道:“臣愿一试,为皇上皇后分忧。”
韩公公有些惊讶的瞄了他一眼,见佟凛神色平静如常,心说这位安大人还真是自负,难不成认为自己的本事比丘司长还大?到时若是失败,岂不难看。
佟凛并未多言,直接开始施法。所谓闹鬼,本来就是佟凛所为,所以他只消将所施咒语化去,收回妖血,那些游魂一般的灵体便消失无踪。
第一天过去,后宫中安然无事,那些游魂鬼魅正如当初突如其来一般,又倏然消失。
但上次丘荼施法后,也曾有过一日安宁,为了不再空欢喜一场,皇上决定再等等看。
五天过后,始终没有异状,皇上终于确信那些游魂已经被佟凛解决。韩公公心里暗暗吃惊,这民间来的阴阳师本事也太大了,若是他背景雄厚的话,司长的位置哪里轮得到别人。
皇上再次将佟凛传召入宫,让他瞧瞧皇后娘娘的情况,到底该如何是好。
临出门之际,边戍上前拉住佟凛的手道:“我与你一同入宫。”
佟凛手上传来一阵过电般的酥麻,心跳顿时丢了一拍。他状似不经意的甩开边戍的手道:“不必,皇上召我入宫,本就是口谕,可见不想为人所知,你若去了,怕是会惹人怀疑。”
说罢便独自匆匆离开,仿佛不敢多看边戍一眼。
边戍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些忐忑,近日佟凛对他的态度越来越冷淡疏远,难不成是佟凛知道了那晚发生的事情,心中暗暗怪他?
边戍不由得攥紧了拳头。若是佟凛因此想要离开他,就算是囚禁他也会把佟凛强行留在他身边。还有那个什么心仪之人,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斩一双。
那些游魂虽然不见了,但皇后的状况依然没有好转,她被自己的心魔所缠,药石无灵,见到谁都觉得是要害她的怨鬼。昨晚还夜半惊起,用利器刺死了睡在床边的婢女。
若是不快些医好皇后的疯病,消息迟早要传出去,到时皇家颜面何存?
御医毫无办法,有人怀疑皇后是中了邪,皇上只好让佟凛想想办法,以阴阳之道祈福也好,驱邪也罢,只要能够让皇后清醒过来就行。
佟凛在观察过皇后的面色之后,神情十分凝重,他又煞有介事的将整座寝宫检查了一遍,返回皇上身边欲言又止道:“启禀圣上,恕臣愚钝,无法看出皇后之结症所在,还请圣上另寻高明。”
佟凛的表情变化、行为举止都被皇上看在眼中,他显然是看出了什么,只不过不敢说出口而已。
皇上驱散四下宫人,连韩公公也没有留下,对佟凛道:“如今只剩你我二人,爱卿有话但说无妨。”
佟凛沉吟片刻,跪地叩首道:“微臣恳请陛下将鹿博士请来,与微臣一同为皇后娘娘作法。”
皇上心头一凛:“皇后的情况这么严重?”
佟凛道:“一来皇后娘娘的情况非同一般,二来,皇后凤体兹事体大,微臣官微言轻,若是有鹿博士在场作证,想必不会有人质疑微臣。”
皇上听出他话中有话,皇后的情况可能比中邪还要严重。若是如此,佟凛有此想法无可厚非。他命人将鹿苑传召入宫,果然鹿苑在见到皇后的情况后连连摇头,脸色比佟凛还难看。
皇上终于忍耐不住:“朕命你们快些讲明实情,皇后到底怎么了?”
佟凛挥动衣袖在皇后四周设下结界,才对皇上道:“启禀圣上,微臣惶恐,皇后娘娘并非邪气侵体,而是心生妖物,现如今已经被妖物控制,所以才会神志不清。”
皇上闻言大惊,又转向鹿苑,见他凝重点头,这才完全相信。在皇上的示意下,二人施法设阵,看似颇费一番功夫,终于将所谓妖怪驱出皇后体内。
皇后见到自己身体里冒出一股妖气,顿时晕厥过去。
皇上瞠目结舌,打量被佟凛束缚在咒阵中奄奄一息的妖怪道:“此为何物?”
佟凛便将偃师的来历和妖力一一禀明。皇上听后震惊不已,联想到近几个月以来的孩童失踪案,岂不都是皇后心中所生妖怪所为?
他立刻命禁卫军搜查整座寝宫,包括前后花园,经过近乎挖地三尺般的仔细搜寻后,在后花园的梨树下挖出了数名孩童的尸体。
皇上只看了一眼便命人全部搬走妥善处置,这个消息绝不能有一丝走漏。他恨得咬牙切齿,指骨捏的咔咔作响,由此及彼认定当年那些皇子和公主被害,也是皇后的所作所为。
他越想皇后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越觉得皇后必然是因为妒心太重,才会生出心魔。这样的女人如何配做皇后,如何母仪天下?
皇上深感自己受到了欺骗和侮辱,更为静玉藻无辜惨死而悔恨不已,当即以“皇后言行举止有失凤仪”为由写下废后诏书,将其打入冷宫。
然而任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太子的反应和行动速度会那么快。
太子在宫中布下的眼线,在禁卫军搜宫的时候,便偷偷跑出去将消息传达与他。听过之后,太子深知情况不妙,他母后此时的情况,简直跟当年静玉藻如出一辙,若说不是边戍他们以眼还眼的报复,他怎么肯信。
静玉藻一事,丘荼也有参与,待皇上冷静下来,很快就能牵出这一根藤上的所有人,到时边戍必然会落井下石,将他被姑获鸟擒走一事的真相讲出,等到那时再采取行动就为时已晚了。
于是在皇上下诏颁旨废后的时候,由太子掌握的军队已经将京都包围,此时由他和丘荼二人所率领的大军刚刚通过德武门冲进皇宫,与禁卫军交战。
太子在匆忙之中所能调遣的军队人数并不算多,禁卫军勉力也能抵抗一阵。但这支人类武士身后却是丘荼从百鬼图中施放出来的鬼神大军,所到之处血溅三尺,整个京都都如同陷入了冥界一般惨烈。
边戍闻讯立刻冲出府邸,跃上马背赶往皇宫,他不担心他父皇,也不在乎京都,只怕被困在皇宫中的佟凛受到丁点伤害。
眼看快要到德武门,旗渊纵马赶上拦在边戍前头,一把夺过他手中缰绳大喝道:“殿下此时单枪匹马,何以能够闯入宫门,只怕刚过德武门,便被太子的人射下马来!”
边戍不想与他争辩,只怒吼道:“让开!”
旗渊伸手一指前方:“殿下你自己看,以目前的情形,就算属下让开,你也一样过不去。”
边戍仰起头,远远见得城墙下飞沙走石,天日无光,一缕缕妖气如拔地龙卷一般直通天际,眼看便要酿成一场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