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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特工天后撩上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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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打怪升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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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沁心似乎并不着急,带着温钰走在青青草地之上,指着一旁的小溪问:“这里你怎么看?”

  温钰仔仔细细查看了一下四周,认真回答:“这里山青水绿,空气清新,就风水来说,应是块好地。”

  白沁心点了点头,此处风水极佳,的确是为好地。又问:“没了吗?”

  温钰沉吟片刻,闭目仔细感受,复而睁眼说:“虽然此处风水好,但不代表没阿飘,其实任何地方都存在我们肉眼所看不到的东西,只是阴阳相隔,大家互不相扰。但在这里,我目前还没感受到任何冤魂的存在。”

  嗯,小子所言不差,而且说话挺滴水不漏的,倒不是他说冠冕堂皇的漂亮话,而是此处的确不存在冤魂厉鬼。

  见白沁心不语,温钰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问:“师傅,我说的不对吗?还是我们身边真的有不干净的东西?为什么我一点都感觉不出来?”

  温钰虽有所学,平时也是勤奋好学,但终究时日尚短,又没有阴阳眼,所有一切仅凭感知,所以以为自己错漏了什么。

  白沁心笑着摇了摇头:“不,你的感知无错,说的很好,这段时日没白学。”

  “那这里还需要我们来清理?”

  白沁心闻言一笑:“你刚不都说了阴阳相隔、互不相扰吗?”

  “所以那户人家……”

  “看了便知。”白沁心说着拿出一个小瓶塞到温钰手里,“点两滴,我们去那家看看。”

  温钰连忙在两眼上滴了两滴,眼睛四处一扫,扫到一只游魂,对方仿佛没瞧见二人,兀自飘去了小溪对面。

  温钰抬手一指,很是激动:“师傅,你看到了吗?那是不是……”

  白沁心微微一笑,按下温钰的手:“别指。”

  “哦哦,还真是第一次见着,涨姿势了。”温钰兴奋地四处观望,果然又瞧见几只漫无目的的游魂,“师傅,他们为什么在此游荡?没有鬼差带他们去投胎吗?”

  “你以为投胎那么容易?”白沁心轻笑一声,“地府和人间一样,都有自己的规矩和秩序,你买个东西都还得排队呢。”

  “可是不是只有在鬼门开的时候才能出来吗?”

  “话虽如此,可在世之人都有边缘人,何况鬼?”白沁心耐心给温钰解惑,“有的人自杀,或者死于非命的,地府暂不接收。而且人生在世有那么多人居无定所,鬼不也一样?地府不过是鬼魂投胎转世的一个中转站。鬼差引魂的目的是让鬼魂明白自己之后的归处,同样鬼差们也都有自己管辖的范围,只要这些鬼魂安分守己不扰乱人间秩序,与人共存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原来是这样啊,我明白了。”

  说话间二人已来到一幢两层的老屋前,门口一只大黄狗“汪汪”叫了几声,白沁心摸了摸狗狗的脑袋微微一笑,狗狗亲昵地舔了舔白沁心的掌心不再叫唤。轻叩门扉,一会便有人来开门。

  开门的是个中年妇女,见门口站了两个陌生人有些疑惑,白沁心摘下墨镜笑道:“是王阿姨吧?我们通过电话。”

  “玄、玄真大师?”王梅讶然,这么年轻?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呢?

  白沁心笑着点了点头:“我们能进去说话吗?”

  “哦哦,大师快请进。”听白沁心这么一说,王梅便知确是玄真大师不假,赶忙侧身将二人请进了屋内,手脚利落地给二人倒了杯茶,一件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温钰,忍不住问道,“这位是……。”

  “这是我的助手。”

  “哦,小师傅你好。”

  温钰显然是第一次被人称为师傅,内心喜悦,面上却一丝没显,酷酷地点了点头,跟着白沁心坐了下来。

  白沁心端着茶杯朝大厅里环看了一圈,房屋虽有些老旧,却也不失干净整洁,显然眼前的女人将这个家打理的很好,就是眼底黑眼圈重了些,显然是为这些时的骚扰所困而有些疲累。

  “王阿姨,不知二老何在?”

  王梅叹了口气:“哎,这些时家里不太平静,我公公婆婆深受其扰,精神不太好,在楼上休息呢。”

  白沁心点了点头,对着温钰说:“小温子,你四处看看。”

  温钰等的就是这话,连忙起身:“是,师傅。”

  温钰有模似样地在房屋内转悠,不一会就上了二楼。

  “大师,那东西有点凶,特别是这几天,小师傅行不行啊?”王梅本还对白沁心有些不放心,可一见她气度超然,谈吐文雅,明明年纪轻轻却没有眼下年轻人的浮躁,也没故弄玄虚进门就说你家怎样怎样,反而亲切和自己聊家常,心生好感,暗想这才是所谓的真正大师风范吧。

  “王阿姨,雏鹰总有展翅的时候,只有学会放手,才会有更广阔的天地。”纸上谈兵终归只是空谈,实战才是最好积攒实力的途径。白沁心笑着喝了口茶,“您且和我说说具体情况。”

  “是这样的,我们其实不是本地人,老家有些落后。我和老公常年在外闯荡,倒也有了些积蓄。说起来也都是为了孩子,我们做大人的是没什么出息,可不想让孩子没见识。虽不指望孩子以后有多大的成就,但望子成龙的心每个做父母的都有。我们只想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孩子提供更好的教育,而常青的教育全国闻名。但是市内房价太高,我们买不起。”说到这里,王梅有些惭愧,却并没有因此觉得低人一等,心态很好。抬眸扫了眼大屋笑说,“这栋房子虽有些老旧,但却足够我们一家六口爽快居住。而且这里空气清新,环境也好,对两位老人有好处。偏是偏了些,但交通还算便利,而且孩子们都是住校,不用每天来回奔波。最主要的是,这房子价格便宜,在我们经济承受范围内,所以咬咬牙买了下来,打算就此定居。”

  白沁心抬头看了王梅一眼,这个女人很实在,就谈吐来看也是受过良好教育的知识分子,倒是一点不像她所说那般是从落后山区出来的。想必也是因为多年闯荡而有了些见识,人挺不错。

  “您继续说。”

  “刚搬进来的时候还挺好,没有什么特别的,一切如常,我们一家人还直说买了个好房子,住得都很开心。”说起当时,王梅眼里藏不住的喜色,随即眼色一暗,带了几分惊恐说,“可是大概三四天后,晚上地板沙沙,开始只当是房子老化,有点响动也正常,大家都没在意。谁知后来每逢夜半那种沙沙声不断,再仔细一听,好像是人走路的声音,我和老公还以为是孩子或者二老起夜弄出的响动。”

  “可是转念一想,二老平时很少起夜,孩子也不常在家,那么这些声音到底是哪传出来的呢?”王梅百思不得其解,“所以我留了个心眼,趁着家人都在的时候有一天半夜特地悄悄起来,循声过去,发现二老在床上睡得好好的,两个孩子也睡得安稳。这就奇怪了,无缘无故怎么会有脚步声?”

  “嗯,的确不寻常。”白沁心进了这屋就已经感受到鬼魂的怨气,当下并未点破,继续问,“光是响动声应该还不足以让您找我,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是呀,我们在老家的时候村里的老人有时候也会说家里怎么怎么,但是基本上都是相安无事。我想着大概和老家的情况差不多,也就没太过在意。你说我迷信也好,反正对于鬼神我们都有敬畏之心,想着井水不犯河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没想到……”王梅说到此处就是一叹,“后来不单是脚步声,还可以听到交谈声和孩子的嬉笑打闹声,每天晚上吵得人睡不着觉。不光二老,两个孩子都有所察觉。特别是有一次我女儿说半夜起来喝水,眼前一道黑影闪过,还伴随着孩子的追逐声,当时就吓了一大跳,躲到房里不敢出来。”

  “现在发展成无论白天还是黑夜,家里总是乒乒乓乓,不是锅碗瓢盆无故掉地,就是桌子椅子摇摇晃晃,不知道的还以为地震了。”王梅说着凑近白沁心面前,压低音量说,“有时候冷不丁眼前冒出一道黑影,虽然看不到人形,但我发誓,我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了威胁。我家大黄也没日没夜狂吠,吵得邻居都有怨言了。大师,这里真的有东西,而且这几天闹得有点凶,昨天我婆婆还被吓得突发高血压,这不现在还在楼上休养么。”

  “除了这些,没有别的实质性的伤害吧?”

  “目前还没有,但是以后就不好说了。”王梅战战兢兢,又说,“说搬吧,这房子其实是真不错,我们的积蓄也都花在这上了,还真有些舍不得。而且拖家带口再去哪找这样便宜的房子?卖吧,这里又不太干净,总不好因为自己不如意就坑别人吧?这种事我们真做不出来。”

  “阿姨您心真善。”就凭这一点,白沁心也要把这事给完美解决了。

  “将心比心而已,生活都不容易。”王梅笑着摆了摆手,说,“所以我思来想去和家里人商量了一番,决定把这事给解决了。可是我们也不认识什么人,也不知道到哪去找高人,正发愁呢我老公从网上看到了大师的网站,抱着一试的念头找到了大师。大师你能来,我真的感激不尽。”

  “阿姨,我姓白,叫白沁心,您可以直接叫我名字。”如果是别人,白沁心没准还真端了大师的架子,可对着这样淳朴善良的一家人,自己可不想拿乔。

  “白沁心,白……”王梅忽然一愣,细细看了白沁心几眼,惊呼道,“啊,我说你怎么这么眼熟,我在电视上见过你,我丫头儿子也常在家里提起你,说是你的粉丝。你你你,你竟然是玄真大师!”

  “呵呵,副业、副业。”白沁心笑了笑说,“大致情况我了解了,阿姨放心,一定给您解决问题。”

  “谢谢,谢谢你。”

  “阿姨客气,我也是拿钱办事。”

  “白小姐别这么说,应该的,哪有白出力的?我懂的。那现在……”

  “不急,小温子在看呢。”

  二人谈话的同时,温钰已然上到了二楼,刚一上楼,赫然敏感觉出一丝阴寒之气,不由皱了皱眉,怨气,这才是真正的怨气。

  正想间,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谁让你上来的?快走快走!”

  温钰循声而望,里间的房门口坐着白发苍苍的老两口,而说话的是个老头,双眼带着怒气,语气也有些不善,仿佛他是个不速之客扰了二人的清净而心生不喜。

  温钰没走,反而取下眼镜带着笑意走上前去,礼貌唤了声:“爷爷、奶奶。”

  “谁是你爷爷奶奶?快滚!”老头子显然脾气不怎么好,对着温钰没点好脸色。

  温钰毫不在意,嬉笑一声:“爷爷,火气不要这么大嘛,伤身。”

  “哼!”老头子头一偏,不再理人。

  温钰走到二老身边,蹲下身子,笑眯眯问向一旁的奶奶:“奶奶,听说这些时你们家不太平静。”

  老奶奶看了温钰一眼,眼底透过一丝不满:“何止不太平,简直吵死了。没日没夜乒乒乓乓,孩子还乱跑,吵得人脑仁疼。不知道老人家怕吵吗?把我孙子都吓坏了。”

  “哦?有这种事?那还真是没礼貌。”温钰顺着老人的话说,随即又问,“您能和我好好说说吗?”

  “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反正就是闹得鸡犬不宁,门口的大黄狗也不安生,天天叫,邻居们都烦了。”老奶奶说完又看了温钰一眼,“你是谁?怎么跑我家来了?”

  “哦,我叫温钰,来了解情况给您解决麻烦的。”

  “你能解决什么麻烦?小孩子赶快回家,这里不干净。”

  “呵呵,奶奶,干净我就不来了啊。”

  “口气挺大啊,就你这小身板?我看还是算了吧,这里可不止一个两个,现在我儿子也不在,你还是赶快回家吧。”

  “哟,听您这么说敢情还真闹得挺凶。既然不堪其扰怎么没想过搬出去?”

  “搬?这是我的家,为什么要搬?要走也是他们走。”

  “奶奶,除了吵闹,他们有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暂时还没有,但是我看他们就是想赖在这不走了,谁知道以后会不会……”

  “老婆子,说这么多干什么?一个小屁孩能解决什么问题。”老头子瞪了温钰一眼,挥手驱赶,“快走快走,屁大点孩子别瞎掺合,打哪来回哪去,走走走,别扰了我们休息。”

  老头子说完起身,拉着老伴回了房,门板“砰”一声就关了,显然不欢迎外人的到来。

  温钰摸了摸鼻子,暗道一声“脾气还挺大”便转身下楼,路过一间房门前扫了一眼,眉梢一挑,有点意思。

  等到下了楼,白沁心笑着扬唇问:“怎么样?看出什么来了?”

  温钰点了点头走到白沁心身边:“看出来了。”

  “说来听听?”

  温钰在白沁心耳边一番低语,末了说:“大概情况就是这样,这里,那东西可不少。”

  白沁心起身,伸了个懒腰:“既然都清楚了,那么办事吧。”

  “嘿嘿,师傅,我已经手痒了。”

  “放心,今儿看你发挥,一会可别尿裤子。”

  “师傅,你怎么能笑话我呢?我可是你的得意门生啊。”

  “臭小子,大话别说太早,你离得意门生还差得远呢。”白沁心一个爆栗赏去,“废话少说,干事。”

  这时王梅迟疑一番纳闷道:“白小姐,你不需要什么法器吗?我看电视里人家都有罗盘什么的……”

  “哦,今儿看他的。”白沁心朝温钰一指,“小温子,东西带了没?”

  温钰献宝似的从怀里掏出一把黄符:“师傅你看,我符画得怎么样?”

  “差强人意,勉强可用吧。”实际上还真没想到短短几个月,这小子符画得有板有眼,就是行家看来也那得出手,果然是个奇才。

  “能用就好,嘿嘿。”温钰喜滋滋拿着黄符嬉笑出声。

  王梅闻言嘴角一抽,能用就好这么随便?这孩子靠谱吗?

  “严肃点。”显然看出了王梅的几分无语,白沁心脸孔一般,暗瞪温钰一眼,毛毛躁躁也不怕人家以为遇到的骗子。

  温钰这才正了神色,对着王梅一本正经装高人:“阿姨,一会还请您莫要出声,不若您就在楼下坐着。”

  温钰说着围着沙发转了一圈,手指跟着人影走动画了个圈:“阿姨,请移步这里,记住切莫踏出圈外。”

  温钰到底是个演员,此刻将高人风范演绎得淋漓尽致,看得王梅一愣一愣的,跟着就坐到了沙发上,问:“那我的公公婆婆……”

  “这个您无需忧心,我自会保他们安然无虞。”温钰说着抬步上前,“师傅,你来么?”

  莫要出圈?你丫的装孙悟空啊?白沁心忍住笑意跟了上去:“放手去做,我从旁看着。”

  “好的师傅。”温钰说着上楼,回头又嘱咐了王梅一句,“切记,莫要出圈哦。”

  白沁心手底一动,加持了那个圈,霎时王梅脚下金光一闪,温钰看了暗自比了个赞,师傅出手果然不同凡响,自己啥时候才有这样的功力?倒是王梅,本还有些疑虑,此刻一见彻底安下心来,果然是高人呐。好奇之下一脚往前一伸,金光又是一亮,来来回回试了几次,金光随着自己的动作忽明忽暗,不由想起了《西游记》里三打白骨精那集,孙悟空就是用金箍棒在地上画了个金圈,当时也是这么嘱咐唐僧的。当下心生敬意,自己一定好好听从大师的话,绝不踏出这个圈半步,静等。

  楼梯上,白沁心笑出声来:“好小子,挺能装的。”

  “咳咳,哪里是装,高人就要有高人的样子嘛,不然怎么让人信服?我这可是给师傅争脸呢。”

  “瞧把你能耐的。”白沁心白了温钰一眼,边走边问,“刚你说见着了四个老人?”

  “嗯,还和其中两个说话了。”

  “分辨仔细了?”

  温钰自信一笑,登上二楼,指了指里面那间紧闭的房门:“就在那里。”

  “确定是那二人?”

  “确定。”温钰点头,复而又说,“看情形,应是这里的房主,估计楼下王阿姨一家的遭遇已经不是头一回了。我只能说,卖房子的人不太厚道,明明是间鬼屋竟然堂而皇之出售。太坑了。”

  “知道王阿姨他们是外来的?”

  “刚你们说话我听到了一些。”温钰耸了耸肩,后来虽没听见,可那两位老人嘴里的说辞大抵和王阿姨一致,不然也不会找上他们。话锋一转,“他们以主人自居,可我感觉他们好像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所以对于外来者很反感,以为要和他们抢房子。”

  “既然你都看清楚了,就交给你了。”白沁心说着靠窗找了个板凳坐下,一副看戏的表情等着看温钰表演。

  温钰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两张黄符顺手一掷,黄符便稳稳贴在了一旁的卧房的门框之上。

  等贴好了黄符,温钰对着那紧闭的房门朗声唤道:“出来!”

  一声不应,温钰提高了音量再次喊了一声,这一回门板开了,两位老人怒气冲冲走出,可不就是之前和温钰交谈的二老么?

  此时老头子眼睛一瞪:“又是你?还不走?”

  “替人消灾,灾祸未消,我如何能走?”

  “那你找我们干什么?”

  老头子声如洪钟,震得门板都有些发颤。白沁心抬眸扫去一眼,抬手一挥,将隔壁那间房门给隔空关上,懒洋洋说了句:“小子,以后做事仔细些,别扰了那二位老人家。”

  “是,师傅,徒儿受教了。”温钰虚心弯身,对自己只贴黄符却没关门的举动惭愧不已,别吓着那二位老人就好。

  “师傅?”二老转头望去,见是一个年轻女人,真老神在在靠窗而坐,懒洋洋的模样不要太逍遥。老头子没好气问道,“又来一个?你又是谁?”

  白沁心随意摆手:“您老无需理会我,还是关注眼前吧。”

  “小丫头,不请自来我们可不欢迎。”老头子脸色一沉,深沉出声。

  “谁说我们不请自来?我们是受人之托。”温钰接话。

  “受人之托?谁?我们都不认识你。”

  “爷爷奶奶,身死自有归处,久久徘徊于尘世可不是良策,惊扰了活人是为业障。”

  “什么业障,什么死不死的,老子活得好好的,年轻人嘴巴怎么这么坏。”

  “爷爷,您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吗?”要不是二人身上散发的怨气,头一回见鬼的他没准还真将对方当活人看了。温钰脸色肃然,指了指二人周身,“您二位且看看自身,这怨气岂是活人该有的?”

  白沁心好整以暇看向温钰,这小子,架势摆挺足,台词挺顺溜嘛。

  两位老人互看一眼,往常竟没发觉,纵然发觉也都没往心里去,正应了那句自欺欺人,打心底里没意识到自己已然身死的事实。现在被人一语道破,对周身的那股子黑气再不能视而不见了。

  二人怔怔而望,老婆子愣了半晌问:“老头子,我们、我们真的已经死了?”

  老头子眼底一暗,握住了老伴的手:“别听那小子瞎说,我们怎么会死?我们还等着儿子媳妇回来,咱们的孙子还等着咱做饭呢。对,做饭,给咱宝贝孙子做饭去。”

  “爷爷奶奶……”这时软糯糯的语调传来,从房里光脚走出一个小男孩,揉着惺忪的睡眼牵住奶奶的手,头一抬看到温钰,眼睛一亮,“哥哥是来陪我玩的吗?”

  “哎哟,奶奶的乖孙,怎么光脚就下来了?快去穿鞋。”老婆子蹲下身子亲亲孩子的小脸,“快,回房去,爷爷奶奶还有事。”

  “我不嘛,我要和哥哥玩。”小男孩一把挣脱奶奶的手,兴高采烈朝温钰奔去。

  “回来!”老头子沉声一喝,周身黑气迸发,身形一跃就把孩子抱在了手里,转身一飘又回到了门口。

  这一手他自己都不曾注意,一旁的老奶奶却愣了,喃喃道:“老头子你、你……”

  刚才没看错的话是飞起来了吧?

  “我怎么了?”老头子现在双脚离地浮于半空却尤不自知。

  老奶奶身子一轻,跟着浮了起来:“老头子,你好好看看咱俩,咱俩现在这模样真的是人吗?”

  “奶奶你在说什么?宝宝不明白。”

  老头子将孩子抱在怀里,哄道:“乖,你不用明白,一切都有爷爷奶奶。”

  “老头子……”

  “你别说了,这里是我们的家,谁都不许来破坏。我们还要等着儿子媳妇回来……”

  “老头子,回不来了,他们回不来了。”老奶奶忽然落下两行泪,“我想起来了,什么都想起来了。儿子媳妇出车祸早一步离我们而去,再也回不来了。”

  “你胡说!他们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咱们的儿子最孝顺了,媳妇也好,不可能丢下我们老两口不管,再说还有孩子,就算不要爹妈,难道还不要自己的亲生骨肉吗?我要等,一直等到他们回来为止。”

  “老头子,当初你也是这么说的。”老奶奶泪流不止,遥想当年眼泪就止不住,“那时候你还说要等他们还魂,回魂夜还在家里洒了面粉,说只要看到脚印就表示他们回来过。是,的确有脚印,你还落泪了,说儿子媳妇舍不得咱们回来看咱们了。”

  “还说要好好养大宝宝,可是你我身子骨素来不怎么好,又遭逢儿女早亡,身体一天不如一天。那时候你就握着我的手说:‘老婆子,咱们死了孩子怎么办?可不能留下孩子一个人在这世上受苦,不如一起把它带走,黄泉路上也好有个照应,等下到阴曹地府就可以一家团聚了。’”说到这里老奶奶头一扬,露出自己颈项上的印痕,又指了指老伴和孩子的脖子,“你看,咱祖孙三人这里还有印记,那天雨夜我们、我们上吊自杀了啊!”

  老头子眸色一暗,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依稀还能感受到那股子隐隐的痛意,半晌没说话。

  温钰刚想说点什么,白沁心抬手阻了他的话,使了个眼色让他继续听。

  “你说我们会一家团聚,可是结果呢?这么多年了,我们一直困在房子里暗无天日,每天守着那点念想,却始终没能见上儿子媳妇的面,久而久之都忘了我们已经死了的事实。”谁诚想会是这么个结果?到头来不过一场痴念,别说见不到孩子的面,就连自己都差点忘记了。老奶奶唏嘘不已,摇了摇老头子的肩,“老头子,我们死了,已经死了好多年了。来来去去那么多住客,我们以为是他们打扰了我们的清净,其实是我们妨碍了别人的正常生活啊。老头子,你醒醒吧。”

  温钰眼里一阵动容,这祖孙三人际遇也太可怜了。自杀么?师傅刚才说过,自杀的人地府是不收的,难怪灵魂一直被困在这里,想到这里鼻头有些发酸。

  “死了又怎么样?死了这也是我们的家,是我一手一脚挣来的,凭什么要让外人来住?我们也没害人,那些落荒而逃的算他们识相。”老头子显然听不进去老伴的劝解,一个劲认死理,“我不管,我不走,要走也是他们走,那些妄想侵占我们房子的人都滚,滚出我的房子。我要等我儿子媳妇,这么多年都等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们会回来的,只要我们坚信就一定能团聚。老婆子,不要听那小子胡言乱语,他就是想赶我们出去。我们不能走,我们要是走了,孩子们回来找不到我们怎么办?我坚决不走!”

  “老头子……”老奶奶深深叹了口气,再开口带着几分妥协,紧紧握住了老伴的手,肩并肩站在一起,“好,咱不走,孩子们回来看不见我们会伤心的。老婆子我陪着你、陪着孙子一起等他们回来。”

  温钰有些无语,本以为那老奶奶认清了现实能劝说倔强的老头一二,谁诚想到最后二人又恢复如初,而且信念更坚定。说到底也是可怜人,为这种亲情感怀不已,他也是为人子,尽管两位老人有些执迷不悟,可那份对孩子的爱却无法视而不见。这一刻,温钰深深感受到父母的伟大。

  “师傅……”温钰有些为难,这样的老人,他哪里忍心下手?

  白沁心没了懒洋洋的神色,一脸肃然,也没多说,只开口四字:“人鬼殊途!”

  温钰沉吟片刻,眼一闭一睁,满脸正色:“爷爷奶奶,我不想和你们动手。但是还恳请你们听我一句,你们这样是等不到……”

  “你胡说!”老头子忽然怒气勃发,一股子黑气朝着温钰席卷而去。

  温钰闪身一避:“爷爷,你听我把话说完。”

  “说来说去就是要我们离开,你休想。”老头子可不给温钰说话的机会,将孩子往老伴怀里一塞,身形一飘就攻了上去。

  碰上认死理的老头,温钰顿觉头大,打也不是,劝也不是,连连闪躲,老头子还一个劲在那说:“小子,就这么点本事还想来收我们?果然是毛都没长齐的黄毛小子,我劝你还是回家喝奶去吧。”

  温钰嘴角一抽,喝奶?再过几个月他就成年了。被老头子这么一激,又想起今天来的目的,心肠一硬不再闪躲,扬手一道黄符打出,正中老头子面门。

  “啊——”一声惨叫,老头子脸上霎时冒起了青烟。

  白沁心抬眸一笑,小子这符威力不错。

  老头子这么一喊,老婆子坐不住了,将孩子往房里一推,嘴里大喊着“老头子你怎么样”紧跟着飘了过来。

  “奶奶,我真不想对你们下狠手,你们就好好听我说几句行不行?”

  “小子别啰嗦,要我们听你说话先赢了我们再说。老婆子,咱们一起上。”

  “好!”老婆子本就心疼老伴受伤,听了这话二话不说,双双联手攻了过去。

  “哎哟喂,爷爷奶奶,你们、你们怎么这么执迷不悟呢?”温钰郁闷得后牙槽疼,双手一挡,扭身一个扫堂腿,嘴里也没闲着,“爷爷奶奶,这里虽是你们的家,可你们已经过身了。又没有继承人,这房子早就已经不属于你们了。有人来住都是合情合理的,不存在和你们抢房子一说。倒是你们,说句难听的,死人和活人抢住处,打哪都是你们没理?”

  “你你你,我不和你说这些,反正我还在这,连死都一直在这里,说明老天都站在我这里,这就是我的房子,谁都抢不走。”

  “爷爷!”温钰喝了一声,一把扭住老头子的胳膊,说了句狠话,“你们是自杀,魂魄不在地府接收范围内,因此一直被困在这里,这不是老天怜悯,是对你们不爱惜生命的惩罚!”

  “惩罚?不可能,这不可能,我们一辈子都没做过坏事,无非就是想一家团聚,老天怎么会惩罚我们?你胡说、胡说!”

  “人鬼殊途,世间各道自有其法。纵然为鬼,也得守规矩,扰了活人的清净就是罪过。”温钰说着掏出两张黄符打在了二人身上,又是一阵青烟,二人身上的衣服霎时去了一块,肉眼可见的皮肤也跟着缺了一角。温钰压下心头不忍,开口带了几分凛然,“你们怨气太重,眼下虽没害人,可久而久之怨念终会成为心魔,届时堕入魔障终会犯下大错,等到那时,别说再也见不到你们的亲人,就连轮回转世也成了奢望。这,是你们希望的吗?”

  老头子闻言有片刻的犹豫,最终还是感性占了上风,捂着自己的肩头浑身一抖,戾气勃发:“危言耸听,老头子我偏不信这个邪!我们这么多年的等待算什么、算什么?我不甘心,不甘心啊。就算堕入魔道,我也要等回我的孩子!”

  “哎!”温钰长叹一口气,好赖话都说全了,对方如此不受教还戾气更胜,已然有成为厉鬼的前兆,他可不想自己第一次开弓就把幽魂给逼成厉鬼,那罪过可就大了。眸光一凛,冷然道,“既然听不进去,我只能用强的了。”

  温钰掏出一张黄符,张嘴咬破指尖,一滴鲜血滴在黄符之上,金光之下跟着闪起一道红光,抬手朝二人打去。

  “哥哥、哥哥,不要打爷爷奶奶,宝宝求求你……”门内的孩子突然冲了出来,小小的身影迅速往地上一跪,死死抱住了温钰的大腿,大眼里蓄满了泪水,可怜兮兮望着温钰。

  然而温钰那一掌已经打了出去,开弓难有回头箭,想收也收不住了。

  久久在一旁观看的白沁心终于动了,手一挥,那道符便飞到了掌心,抬眸笑道:“小温子,这一手漂亮!”

  臭小子竟然连散魂咒都会了,这二位要真受了黄符一击,魂飞魄散。

  “师傅!”温钰惭愧低头,“我……我也是无奈之举,你会不会觉得我太狠心了?”

  白沁心轻轻抬手使了个定身咒,那二人便被定在了原地无法动弹,惊骇看向白沁心,这丫头随随便便一手自己就莫可奈何,好大的本事。

  白沁心拍了拍温钰的肩:“你给过他们机会不是吗?”

  如果对方死不受教转而成为厉鬼,倒不如率先将恶念扼杀在摇篮中。

  “师傅,我……都是我无能。”见二人身上黑气不减,似乎还有越来越强的势头,温钰惭愧不已。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白沁心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温钰,你天生就是该走这条道的,玄门一脉有你,是为荣耀。”

  “真的吗?”

  “这时候反倒没信心了?这可不像你啊。”白沁心微微一笑,蹲下身子拉起孩子。

  “你别动他!”

  白沁心将孩子抱在怀里,淡淡看去一眼:“与人拼命的时候,二老可曾想过自己的孙子?”

  “……”

  “自恃成鬼,比人厉害,所以为所欲为?”白沁心轻笑一声,“他若不敌你俩,今日之事难以善了,二位必成厉鬼,如此人间势必又将多几条冤魂。虽不受地府所容,可害了人命以为鬼差不知?”

  “……”

  “刚我若没出手,你二人现已魂飞魄散,宝宝本就被困于此,没了爷爷奶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你们情何以堪?这就是你们所谓的爱吗?”

  “我们也不想……”

  “可我看到的却是死不受教、执迷不悟,甘愿被心魔所控也要置人于死地,还敢大言不惭说全无害人之心?”

  “我……哎!随便你怎么说吧,要杀要剐你动手吧。但是别伤了宝宝,你既然有能耐,老头子求你行个好,帮宝宝超度,那么我们也走得安心了。”

  “大师,求求你给宝宝超度,让他魂有所归,老婆子在这里感激不尽。”

  “师傅……”

  白沁心抬手阻了温钰的后话,一变逗弄着宝宝,一边漫不经心问道:“想见儿子媳妇?”

  “想!”二老异口同声。

  “哪怕粉身碎骨、魂飞魄散?”

  “只要能让我们一家再见上一面,此生所愿足以。”

  “好,如你所愿。”白沁心说着抬手打了个响指,对着空气唤了声,“小桃子。”

  语落,凭空出现一道裂缝,小桃子领着两个魂魄现身:“小鱼大人,人我带来了。”

  “辛苦了。”白沁心就手一挥,解了二人的咒,将孩子往前一推,“团聚去吧。”

  “爸、妈,宝宝!”

  “儿、儿子、媳妇……”两位老人还有些不敢相信,等真正看到亲人,反倒有些近乡情怯的意味,呢喃了两声后老两口才匆忙上前,一家五口抱头痛哭。

  而那倔强的老头子此刻嚎啕大哭,宛若孩童。

  温钰眼底一热,忍不住眼眶泛红,终于一家团聚了,真好。回头看到白沁心和小桃子在一旁闲聊,不由凑上前去,问:“师傅,这位是……”

  “小鱼大人,您收徒弟了?”

  “嗯,这小子死赖上我,我烦不胜烦,只好收了。”

  小桃子一掌拍向温钰后背:“行啊小子,能做小鱼大人的徒弟,福气不浅啊。”

  “呃……那个,我叫温钰,你是不是、是不是那个?”

  “哪个?”

  “俗称的黑白无常?”

  “嗯,没错,我就是。既然你是小鱼大人的徒弟,那以后都是自己人了,叫我小桃子吧。”

  “你为什么叫我师傅小鱼大人?”

  “佛曰,不可说。”

  温钰嘴角一抽,这么神秘?好吧,不说他就不问了,反正师傅就是师傅,叫什么又有什么关系?

  五人叙旧过后,齐齐对着白沁心一拜:“多谢大师恩典。”

  白沁心见那两位老人和孩子身上的黑气虽有所消减,但戾气为尽,眉梢一挑招了招手:“你们过来。”

  两位老人将孩子往身后一护,老奶奶说:“大师,你说过不为难我孙子的。”

  “一点眼力都没有,咱小鱼大人慈悲心肠,如何会动你家孙子?戾气不消如何投胎转世?还不快过来接受小鱼大人的洗礼!”

  “我们、我们能投胎了?不是说地府不收么?”

  “不想投胎?”白沁心斜睨一眼,“没听过特权吗?”

  “想,想!多谢大师、多谢大师!”

  白沁心利索为三人去了戾气,拍了拍手:“大功告成,你们可以一家团聚了,去吧。”

  “大师恩典,我等……”

  “煽情的话就免了,留着时间在投胎前多享受下久违的亲情吧。”

  “小鱼大人,那小的就先行告退了。”

  “嗯,辛苦你了,代我给兄弟们问好。”

  “好嘞!小鱼大人再见。”

  几人一走,温钰刚想说点什么,白沁心就地盘腿而坐:“嘘,我要突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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