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白面关公
“回去吧。”商榷将整个身子压在我身上,关照地说了一句。我抬头看了他一眼,怔愣地点了点头。
我们今天过来本就只是为了看个究竟,现在不是知道答案了吗?
虽然我宁可从未知道。
因为只是隔着一条马路,很快就回到了秦卫,商榷一面将斗篷脱下,一面浅淡地感慨了句。“我现在知道卫蔚为什么那么本事了,他把这些年收的鬼,统统都给吃了,能不厉害吗?”
商榷这句话,我没有法子反驳,也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不过心里面别扭,也觉得那句话膈应得我难受。
就把头微微偏向一旁,不予理会。
他也没有继续往下说了。
偏偏宁采臣还非常没有眼力劲地凑了过来,脸色苍白地看着我,“阿迟,你和鬼君刚才不在,冥王过来了趟,说……说……”
他结结巴巴的,声音颤抖极了。
知道他是一只胆小鬼,平日里见个小鬼都浑身颤抖恨不得躲壁橱里,今天见的还是冥界最大的那只鬼,自然怕得不行。
不过我就觉得闵良还好,性格不错,长得也不错。
或许,是因为我们才认识,我还不知道他的真正面目。
“冥王他说什么?”我还在那边琢磨,商榷不耐烦地替我问了一句,也顺带嫌弃宁采臣还真是没有出息,又不是第一次见冥王了,每次都得被吓得魂不守舍是要闹哪出?
“冥王说,让……让阿迟下午再去希恶一次。”宁采臣一面说,一面往下吞了吞口水,“阿迟,那希恶是什么地方,听名字就好奇怪。”
我点了点头,他这话没有说错,那处地方何止是名字奇怪,是整个屋子里和屋子外面,都透露着满满的奇怪。旁的不说,就单单闵良对这事情无比上心,已经专程叮嘱我多次,就可以看出来了。
我寻思着早死早超生,与其担惊受怕地等到下午,倒不如现在就去,还能早些回来。捉了桌上的隐身斗篷,然后大大咧咧的出门。
“我送你过去。”商榷没有拦着我,反而说要陪我一道。
那地方商榷进不去,说要送我也只能送到门口。而且他就一路痴的属性,根本就不知道希恶在什么地方,说送我,带路的还是我。
果然,他也只把我送到了附近,再转一个路口就可以看到会所大门的时候,他停了下来,叮嘱了我一句。“阿迟,遇到情况不对,立刻出来,别在里面磨蹭。”
急切,也掩饰不住满满的关切。
我就冲着他点了点头,刚刚迈出一步,又被他重新给捞了回来,有些不耐烦地看了商榷一眼,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心翼翼了,连碎碎念都得多说几遍?
不过我猜错了,他只是把刚才穿门而入的口诀同我说了,还说这一套不但对鬼有用,对人也是可行的。
我哦了一声。
“那商榷你也不用在这里等着我了,反正我事情搞定了就会自己回秦卫去,你不用担心。”我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关照了一句。
“我又没有说要等你。”他白了我一眼,却是欲盖弥彰地用手轻轻地点了点我的额头,“真不知道你整天在想什么,明明脑子那么小,那么笨,就喜欢琢磨些有的没有的事情。”
他嫌弃我,但分明像是在掩饰刚才被我揭穿的窘迫。
我也没有和商榷计较,而是心情大好地点了点头,指了指对面紧闭的黑色大门,“那我去了。”
他看着我离开,有皱眉,但是没有拦着。
不过说真的,我刚才当着商榷的面,心里觉得踏实,也就不害怕了。但是现在自己一人,走到门前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慌。tqR1
和鬼打交道的日子不短,但是不得不说,我仍旧心悸得厉害,每次都得吓得自己腿软。
这的确很没有见识,但是谁让我就是一俗人呢?见了鬼,当然会害怕了。
正在琢磨的时候,就看到门上的小鬼,冲着我笑了笑,还眨了眨眼睛!我悬在半空的手,也就那么停了下来。咬了咬牙,闭上眼睛,还是硬着头皮念动咒语穿了进去!
商榷没有骗我,刚才的咒语还真能穿墙破门。
我是穿门进来的,所以不曾惊动任何人,就瞧见之前那个开门的小姑娘,正蹲在地上,非常虔诚地给一尊雕塑供奉香火,口中念念有词。
我咬住自己的唇瓣,迟疑了下,还是往前走了两步,想要看看她到底在做什么。
她似乎是在拜神。
我便看到在她的面前,放着一尊佛像,佛像约莫三十厘米左右,不高,但是威风凛凛,乃是一长须美髯的男子,手中握着一把大刀,面色苍白,双目炯炯有神。
这一位我看着熟悉,但也觉得面生,正在暗自奇怪的时候,就听到小姑娘口中念叨有词。“关二爷保佑,保佑宅子风平浪静,财运亨通。”
民间的确会将关二爷作为财神,求家宅安宁和财运亨通都挺正常的,而且尤其是一些开门做生意的,更喜欢拜关二爷。这个我也知道,但是我就想问问……
关羽,关二爷,他什么时候竟然是白脸了?
我也经常去关帝庙的,见过的关公像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但是眼前的这一尊是白脸,是几个意思?关二爷红脸才是标配呀,这不我刚刚都没有认出来。
可是,除掉白脸之外,青龙偃月刀和长髯,倒是和其他的关公像一模一样。
只能紧皱眉头,又是盯着它端详了好久,越看越觉得奇怪。
其实中国社会一直都是个脸谱社会,就好像提到白脸就会想到曹操,提到黑脸就会想到张飞,至于红脸就一定是关羽。而一旦打破了这种约定俗成之后,就会让人无法适应。
我打了冷颤,只能暂时不理会那奇怪的关公像,继续在院子里走了一圈,因为不知道闵良希望我打探的具体是什么,所以我把这里的每一处都看得仔仔细细。
只除掉那个巨大的,被盖子盖上了的大缸。
我纵然知道里面藏着秘密,也没有走进将它打开的勇气,更何况这小丫头还在院子里!不过就将手落在那上面,犹豫了下。
这盖子,似乎有些潮湿。
我吓得,也连忙收了手。这世上所有的恐惧,绝大部分是来自于未知,因为未知,所以才会忧心忡忡,也才会心悸这事态最后的发展。
我往下咬了咬唇,迟疑了下,还是退了回去。
不过就在打算离开的时候,听到了扣门的声音,然后响起了一声无比熟悉的问候声。“请问,有人吗?”
秦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