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你说出来,我就放你走。”奥斯库循循善诱道,“并且,我可以向图特拉真神起誓,你现在所拥有的财富你都可以带走。”
阿拉丁坐在地上,神情犹疑不定,显然内心十分挣扎。奥斯库提出的条件其实十分诱人,毕竟他也可以不给阿拉丁好处,而是直接严刑逼供。阿拉丁失去了神灯,必然会是一个身败名裂一贫如洗的下场,当然更凄惨的是,可能会丢掉性命。毕竟,他还欺骗了国王。但是奥斯库现在不仅承诺他会放他走,还会给他一笔可观的财富,这基本就是不追究的意思了。
奥斯库并没有催促阿拉丁尽快做决定,而是找了张椅子坐下来,显然,对于这件事,他有足够的耐心。侍女甚至开始给众人倒茶,连坐在地上的阿拉丁都得到了一杯,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十分称职的侍女。
“你向真神起誓我可以带上我现在财富离开,并且平安过活。”阿拉丁也不是个笨蛋,将奥斯库不够详细的誓言充实了一下重新说了出来。
奥斯库大概是真的打算放过他,没有犹豫就按照阿拉丁说的向他们的真神起誓了。
“我是——”阿拉丁正要说出他是从何处得知神灯消息的时候,变故发生了。原本只是因为失血而脸色苍白的阿拉丁突然大口吐起血来。黑色的鲜血瞬间打湿了白色的羊毛地毯。
众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奥斯库最先反应过来,冲过来揪起阿拉丁的衣领大声问道:“是谁?!说出来,是谁?”
可是阿拉丁已经满口鲜血,说不出话来。不过片刻的工夫,阿拉丁已经死了,死于中毒。
“他刚刚还好好的,只是喝了茶。”江直楠头一次看见有人死在他面前,好一会儿才回过神。他说的是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毕竟刚刚大家都看到了,只要回过神,都能想起来。
江直楠话音刚落,倒茶的侍女甚至没有为自己解释,就一个箭步冲向打开的窗子,从那里跳了下去。星夜殿得名除了因为宫殿的穹顶像浩瀚的星河以外,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星夜殿很高,站在星夜殿的窗边,可以更清楚地看见头顶的天空。窗外传来一声巨响,不多时下面便传来惊呼声,有侍卫高叫有人掉下来了。
竟然宁愿死,也不愿意说出真相么。侍女是自愿还是被迫要维护或者说要帮谁隐瞒呢?江直楠忍住没有看向白荻伮,毕竟因为他刚刚说出的怀疑之词,已经死了一个人。在一切有结论之前,他都不知道侍女到底是畏罪自杀还是用死在证明自己的清白。这种背负一条人命的感觉让他觉得呼吸都有些沉重,他不愿意再让无辜的人觉得有负担。
白荻伮作为主人,看到与自己朝夕相处的侍女在眼前死去,两眼一翻就昏死过去。
奥斯库看了躺在地上的白荻伮一眼,面无表情把人抱起来,扔在了起居室的床上。
“我们走吧。”奥斯库拉住江直楠道。
“去哪里?”江直楠有点懵,下意识问了一句。
“灯已经拿到了,我们当然是回去了。”奥斯库看了江直楠一眼,仿佛对于江直楠的迟钝十分不满。没等江直楠出声反对,奥斯库就默念起了咒语,以他们为中心的地界漾开一圈圈水波一样的纹路。宫殿里的景象开始扭曲,等江直楠地意识重新稳定下来,他们已经回到了他们最初穿越的那个房间里。一千零一夜的书页还翻在阿拉丁神灯那一页,而时间,才刚刚过去一个小时。
魔鬼掏出神灯,端详着书架,似乎在考虑把灯放在哪里比较好。江直楠蹲下身,正准备从床下给他找一个合适的纸盒子。奥斯库却已经有了主意,他把放在书架高处一个不起眼角落里的印花铁盒子拿了下来。这是一个老旧的饼干盒子,外面红色的烤漆已经有些掉了,鲜艳的红梅和树枝上的喜鹊都显得有些斑驳,但是里面很干净,打开盖子,黄澄澄的盒面就清晰地印出奥斯库的面容来。
“这张画画的是谁?”奥斯库拿出放在盒子里的一张黑白照片有些好奇地问道。
“什么?”江直楠回头,看到奥斯库手上的照片和桌上的盒子,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他走到魔鬼身边,劈手夺过奥斯库手里的照片,有些粗暴地塞进铁盒里,盖上了盖子。
奥斯库的脸色沉了沉,复又笑道:“难道是你的情人?”
盒子里是一张黑白登记照,照片里的女生扎着利落的马尾,穿着白色的校服衬衣,笑容甜美。照奥斯库的审美来看,这女孩长得一般,唯一可取的大概只有那双眼睛,又大又亮,像夜幕下闪烁的明星。
江直楠盖上盒盖的时候心里那股气其实已经消了,又不是见不得人的阴私,奥斯库看了便看了,并没有什么妨碍。何况那东西摆在书架上,奥斯库又不知情,自己冲他发什么脾气呢。
想到这里,他有些歉意地看着奥斯库:“那不是画,而是照片,呃,照片就是把人或者场景原原本本印在一种特制的纸片上。”
“特制?是附了什么魔法么?怪不得看上去那么逼真。”奥斯库对于这个新世界的魔法很有兴趣。
“你可以这样理解。”
“你还没有说那个女孩是谁?”奥斯库又把话题重新转回了女孩的身份上面,谁说魔鬼不八卦的。
“她是我的朋友。”时隔半年,江直楠提到这个名字心里还是隐隐作痛。
“不是情人?”奥斯库有些玩味地挑了挑眉。
“还没来得及。”江直楠把盒子重新放回了书架上,又重新找了个纸盒子过来,塞上报纸,把奥斯库带回来的那盏灯稳稳当当地放在里面,锁在柜子里。
“这盏灯在你们这里没用,没必要藏起来。”奥斯库看江直楠谨慎的样子笑了笑,终于没有再纠缠之前的话题。
江直楠瞪了魔鬼一眼,有些气闷,怎么不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