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洞房花烛二
花婶与安婶都定在那儿一动不动的,眼睛瞪大,嘴巴长的都可以塞一个鸡蛋进去了。面前这个绝色佳人是谁?虽然用‘绝色佳人’这几个字形容有几分夸张,但也不远了,眼前姑娘螓首蛾眉,双瞳剪水,朱唇皓齿又眉目如画,火红的花映着她白皙的小脸,十分漂亮,这整一个就跟换了个人一般,这绝不是夸张之语,真真是太好看了。
花婶这会儿真是愣住了,她画了这么多年的新娘妆,以前都是把新娘脸扑的有多白就有多白,嘴唇涂的鲜红,瞧着喜庆也算得上‘好看’,可哪里知道还能把脸蛋画的这般好看?
“哎呦喂,乖乖,小娘子你这是怎么画的呀?太好看了!”这会儿不止是花婶附和,连安婶也在旁边傻愣愣的点头附和,这么几十年来,她就没瞧见过这么好看的新娘,这小娘子现在还小,以后准更好看。
两人感慨一声,以前还有几分觉得这小娘子占便宜了,如今来看,还是卫骁翊这小子有眼光,娶的可真值。
两人好久在从惊叹声中回过神来,才给柳清涵换上喜服,宽袖交领,大红色的喜服边缘是用金色丝线密密麻麻绣上,鸳鸯戏水的花样,大朵绣花鸟纹,精美绝伦,又大方简洁。尤其是大红色的腰带束着,更显出柳清涵盈盈一掌可握的纤腰。
“这孩子生的可真俊。”安婶忍不住围着柳清涵一圈,啧啧称赞道:“我在这十里八村的,给多少新娘上妆帮忙,也没见过打扮起来就跟城里的千金小姐似的,走出去指不定还以为是哪家的大家闺秀呢。”
“可不是吗?别说是男人了,就是婶子我看了也忍不住动心。”花婶一唱一和的。她说好话是说惯了的,话里的水分也是多得很,今天这话却是发自内心的。
“瞧两位说的,怎么就把我夸上天了呢。”柳清涵谦逊感谢道,脸上笑脸盈盈,礼仪周到,不失礼数。
花婶仔细打量,这样貌不说,就是这份不骄不躁的气度跟那些大家千金一样,完全不像她们农村的。走出去说是千金小姐也没人不信的。
周婶家外头热热闹闹的,到处张贴喜字,卫骁翊借了周婶家的厨房和大厅的桌椅,宴请客人,加上卫骁翊家总共摆了两桌,喜宴上是他刚打猎的野猪,野兔之类的野物。还有摘了些院内种的青菜。他还特地从酒肆拉来一坛酒。这份丰盛在村里是独一份的。
“哎呦喂,你看到了吗?卫猎户昨个儿扛了一头百把斤的大野猪,今天可有福啦。”吴家娘子陈氏惊叹道。
“可不是,要我说啊,这卫猎户本事大着那,隔三差五的上个山就有肉吃,这新娘子着实忒好命了,你看看我嫁给我相公一年半载的,最多也就过年的时候尝个肉腥味,好命喔!”刘氏人忍不住说酸话。更何况这新娘子还是个外来的,更令一些小媳妇有些排斥。
“听说啊,这个新娘子长得面黄肌瘦的,没屁股没姿色的,你说村里那么多漂亮贤惠的好女儿家的,卫猎户太不会选人了吧?就是林婶家的闺女,虽说那老婆子不咋地,她那女儿可真是有几分好姿色,家里也算是殷实,我咋就想不通他会娶一个无家无业,无才无貌的流民呢?”一个媳妇儿凑过来八卦道。
“那新娘子真长得很丑陋?你们听谁说的啊?”
“那还有假,见过的都这么说。唉,可惜,卫猎户相貌堂堂,家中殷实,鲜花插在牛粪上说的可不是这个理。唉,人来了,别说了。”一个媳妇看到周婶进来悄悄道,一群媳妇一哄而散。
周婶随意一撇也就知道,这是说闲话呢,也不搭理,进屋帮忙去了。
中午只要管来帮忙的媳妇儿婆子的饭就行了,晚上才是大餐。一开始她们还以为吃些锅贴和大烧饼就是了,没想到饭食如此丰盛,居然是一盆炒兔肉,大家连话都舍不得说,拼命夹菜吃饭。最后那盆兔肉被人连肉带汤的全吃了干净。
吃完更是羡慕新娘子了,天天都能吃上肉,心里虽然冒酸水,到底是厚道淳朴的农家,干活更是卖力。
天马上就黧黑了,卫骁翊家门外挂着两盏红灯笼,到处一团喜气,门上贴着大大的喜字,往日安静的院子闹腾喧嚣,鞭炮声,小孩到处跑的尖叫玩耍声,大人相互寒暄说恭喜的声音。
“新娘子来喽!散喜糖啦。”抬花轿的慢悠悠吆喝,一边放鞭炮。从周婶家到卫骁翊家不过是五十多米,因此被周婶嘱咐要放慢脚步,一路上小孩的手伸进来,新娘子一个个撒糖。
“新郎接轿喽。”
有人把柳清菡搀出来,她完全看不见路,可是当一双温热粗糙的大手触碰她的手,她居然很心安。立马她就被打横抱起,无论外面喧嚣多闹腾,她只听得见这个人有力的心跳声。
卫骁翊把柳清菡抱进布置喜庆的新房,虚虚在她脑袋顶吻了一口温柔道:“等我。”就出门招待客人。其间周婶进来特意给柳清涵带了点东西吃,这还是卫骁翊细心交代的,就怕柳清菡饿着。周婶频频念叨着卫骁翊的好才罢。
新郎官穿着红色宽袖长袍,头发也用红色丝带束起,露出一张刀削神斧般的面容,简直就跟大家族的公子一般气度翩翩。
村子里的汉子一看他这样,比较的心思难免上来,想想自己成亲时穿的长袍,不是拖地(太矮),就是太紧了,绷得难受,要么就是太松垮了,他们为了省钱有时候是借人家的,有的是媳妇做的虽然合体,到底是比不过卫骁翊身高腿长,矫健英挺的身姿。
一个个就存了灌他酒的心思,让他没办法洞房。
结果反倒是灌卫骁翊酒的人自己喝醉了。
喝的差不多了,一众人簇拥着新郎官去新房闹洞房。这相貌比不过,婆娘总比得过吧。也不知道新娘子长得何等丑陋。抱着各异的心思,各人闹洞房的情绪更加高涨。
“掀盖头,掀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