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3章 你还要做什么
《拯救大兵瑞恩》是萤火虫影业今年暑期档推出的第一部重量级影片，所以昨天完成终剪之后，虽然今天是周六，萤火虫管理层依旧迫不及待地举行了内部试片。
看完成片之后，参与试映的不少高管心中都产生了和卡森伯格类似的疑虑，这部影片的质量绝对无可指摘，从剧情到配乐都属于一流，但过于真实惨烈的镜头、影片接近三个小时的时长和电影可能遭遇到的R级评级都是众人疑虑的焦点。
不过，萤火虫过去几年出色的业绩状况使得公司并不会因为一两部大制作电影的失败而陷入危机，再加上电影是艾瑞克这个大老板亲自拍板立项的，即使电影失败，管理层也不会承担太多的责任，因此在场众人都没有太大的心理压力，而是尽职尽责地为影片的宣发细节纷纷提出自己的建议。
艾瑞克原计划让《拯救大兵瑞恩》在1994年6月6日，诺曼底登陆50周年纪念日这天正式上映。
但非常不巧的是，6月6日这天刚好是周一，工作日的第一天。北美的周票房统计周期是从星期五到下一个周四，一些电影或许会选择周三或者周四上映，但为了票房数据考虑，除非是非常特殊的日期，否则很少会有电影公司选择放在周一这个人们刚刚度过周末最没有观影欲旺的节点上。
因此，众人的一致讨论结果是，诺曼底登陆50周年对于电影票房的刺激效果并不那么强烈，不能算是一个非常特殊的日期，艾瑞克的建议因而遭到一致反对，最终决定将影片上映日期提前到6月3日。
完成《拯救大兵瑞恩》详细的宣发计划已经是下午四点钟，毕竟是周末，结束完工作大家很快都各自散去。
离开会议室，凯瑟琳原本忐忑的心情终于放了下来，至今她都还记得当初在完成自己的第一部长片《无情》后，首次试映会上被那家小制作公司高管们苛刻地指出一连串修改意见的情形。
虽然《拯救大兵瑞恩》制作成本是《无情》的几十倍。不过今天这种情形却没有发生，参加试映会的人大部分时间都在讨论电影的宣发细节。这让她不由地看向走在身旁意态懒散的青年，她知道如果不是在剪辑期间这个小男人耐着性子甚至顶着自己的白眼插手其中，《拯救大兵瑞恩》的效果绝对不会像今天这么出色。想到这些。凯瑟琳对艾瑞克将自己喜欢的一些镜头强行剪掉的怨气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凯瑟琳正有些出神地盯着那张年轻的侧脸，艾瑞克突然扭过头，嘴角挂着淡淡的笑：“看你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是不是晚上想要邀请我吃饭吃，呵呵。那我就答应好了。”
凯瑟琳对于艾瑞克有些小无赖的语气没有产生任何恼意，只是下意识给了他一个白眼：“你不是说晚上要去参加ICM的奥斯卡预热派对吗？”
“派对要参加，晚饭也是要吃的，”艾瑞克笑容不变地说道：“大家都知道，在那种派对上是很难填饱肚子的。”
凯瑟琳正犹豫着该怎么办，他们身后就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卡森伯格的声音随即传来：“艾瑞克，等一下。”
两人站定，卡森伯格走近之后，艾瑞克才发现他脸上带着一股难掩的兴奋。
“艾瑞克。我刚刚接了一个电话，是……”卡森伯格说到这里突然刹住了话头，瞥了眼凯瑟琳，虽然他知道艾瑞克与凯瑟琳的关系不一般，否则他绝对不会花7000万美元去拍摄《拯救大兵瑞恩》这样一部投资风险非常大的战争片，不过卡森伯格却也不知道两个人到底到了哪种程度。
艾瑞克正要让卡森伯格继续说下去，凯瑟琳就主动告辞道：“那你们聊吧，我先回去了。”女人说完，就朝停车场走去。
卡森伯格注意到艾瑞克有些郁闷的表情，面露微笑地张了张嘴。但随即想起什么，又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如果凯瑟琳是一个与艾瑞克年龄差不多的女孩，卡森伯格还可能会调侃两句，他相信艾瑞克也不会生气。不过。想起凯瑟琳的年龄，卡森伯格心里忍不住摇了摇头。不过，通常情况下西方女人总是很难保养的，但凯瑟琳看起来却像三十岁左右，而且身上有着一种连他都忍不住心动的气质，也难怪自己这个小老板会如此上心。
看着凯瑟琳开车离开。艾瑞克才问道：“杰弗瑞，发生了什么事情？”
“哦，是这样的，”卡森伯格也收回心神，又恢复了刚刚有些兴奋的模样：“我刚刚接到一个电话，沃伦.巴菲特、汤姆.墨菲还有伯克希尔的另外一个合伙人查理.芒格下午到洛杉矶了，三个人现在落脚在巴菲特位于洛杉矶的度假别墅里。”
巴菲特和汤姆.墨菲竟然来洛杉矶了，艾瑞克心里一阵惊讶，随后就大概猜到巴菲特的来意，下意识就想要联系杰弗里等人召开会议。刚刚拿出电话，艾瑞克的移动电话就自己响了起来。
“肯定是关于这件事的，”杰弗瑞朝艾瑞克挥挥手说道：“你接电话吧，我联系杰弗里他们。”
艾瑞克按下了接通键，电话那头传来卡普尔有些神秘兮兮的声音：“艾瑞克，刚刚有个朋友打电话过来向我要了几张今晚预热派对的邀请函，你猜猜谁要过来？”
艾瑞克笑着报出了三个人名：“沃伦.巴菲特，汤姆.墨菲，查理.芒格。”
“额……”卡普尔明显愣了下，随即就笑了起来：“我早该想到的，这么重要的事情，肯定会有人第一时间通知你，那你看着准备吧，我得去联系保全公司，加强今晚派对的安保工作。对了，我今晚本来是邀请了一些记者的，要不要我把这个环节取消掉？”
艾瑞克道：“不用，既然他们三人都来洛杉矶了，那么这次主动权就彻底落在萤火虫这边了。而且这种事情，想要保密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全世界的媒体这段时间都将目光放在萤火虫对ABC电视台的收购案上，沃伦.巴菲特三人并没有太过掩饰行踪地出现在洛杉矶，如果记者发现不了其中的奥秘。那也就显得太无能了一些。更何况，既然巴菲特等人亲自找上门，艾瑞克不但不想保密，甚至还希望这件事闹得越热闹越好。
……
天色刚刚落幕，好莱坞日落塔酒店外就已经聚满了大批记者。甚至还有两辆电视台的直播车。
前来参加ICM奥斯卡预热派对的嘉宾很快就意识到了其中的不同寻常之处，每年奥斯卡前后比较上规模的派对就有上百起，但绝对不会有任何一家能够吸引来如此大规模的媒体关注。
稍微打几个电话，大部分人都能够打听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虽然这些记者是冲着艾瑞克.威廉姆斯、沃伦.巴菲特等大人物的会面来的。不过在等待期间，面对一个个露脸的明星，记者们也丝毫不吝惜胶卷，每当一个好莱坞明星出现在酒店外，都能够带来一片镁光灯的急促闪烁。因此大部分前来参加派对的明星都显得神采奕奕，特别是那些平实缺乏曝光度的二三线小明星，一个个放慢了脚步试图让这些记者多拍几张。
时间很快来到了晚上七点钟。三月份的洛杉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被ICM包下来的宴会厅里已经挤满了好莱坞巨星名流，众人三三两两地围成一个个小圈子讨论着今天晚上即将发生的事情。
“还以为谈判真的破裂了呢，我前几天把手中的ABC股票全部都抛掉了，这下可能会损失了几十万美元。”手中端着一杯香槟身材胖乎乎的白人男子对身旁几个同伴如此说道，语气轻松，似乎对于几十万美元的损失丝毫没有放在心上。本来就小鸟依人地靠在他身旁的女郎听到胖子的话，不由地眼波流转，又朝他身上蹭了蹭。
另外一个身穿白色西服的中年人不着痕迹地瞟了眼靠在同伴身上的娇小女郎，有些得意说道：“我昨天趁着低位买下了三千股，如果今晚艾瑞克.威廉姆斯与沃伦.巴菲特能够谈妥。将来说不定还能换上一笔萤火虫影业的股票。”
又一个高个子的中年人很快说道：“想要萤火虫股票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我听说萤火虫和ABC最主要的分歧就是在股票置换份额上，艾瑞克.威廉姆斯只愿意出让萤火虫很少一部分股票。现在流通市场上的ABC股票本来就不多了，如果完成收购。为了实现私有化，大部分流通股都可能会被要求兑换成现金或者债券，否则不可能达到从交易所退市的最小股东数目。”
靠在胖子身旁的娇小女郎一副好奇语气地道：“如果这些股民不愿意呢？”
高个中年人笑道：“如果坚持不卖的话，那你手中的股票可能会被萤火虫置入一个打包持股公司，但这样并不划算，因为私有化之后公司市值很难确定。手中的股票价值往往会大幅缩水，再加上那些股份并不能为你带来任何话语权，所以只要是聪明人都会选择变现的。”
宾客们正在低声细语地聊着，宴会厅里产生了一股小小的骚动，作为今晚派对举办者的卡普尔.希德脚步匆匆地穿过人群朝外走去，人们意识到，今晚最重要的客人马上就要到了。
宴会厅里虽然今晚来了很多外人，但大部分依旧是好莱坞圈内的明星、经纪人和其他影视从业者，虽然也听说过巴菲特的事迹，但他们更在意的依旧是艾瑞克这位头上顶着首富光环的好莱坞年轻大亨，不少人都打起了精神，一些女星还特意到角落里去检查了一下妆容，期盼能够在艾瑞克.威廉姆斯面前留下一个不错的印象。
与此同时，因为提前没有预料到派对外面会聚集这么多记者，司机直接将轿车开到了酒店门口，于是艾瑞克和卡森伯格等人分别乘坐的两辆车都被记者们团团围住。
直到卡普尔带着大队保安出现，努力拨开人群，艾瑞克才得以下车。
被保安组成的人墙外，看到艾瑞克、卡森伯格等萤火虫几位高管下了车，记者群顿时疯狂起来，一边拍照一遍大声朝艾瑞克提问者。
一直走到酒店门口，就在记者们以为这些大人物会一言不发地消失的时候。艾瑞克站在台阶上停下了脚步，压了压双手示意众人安静，才说道：“关于今晚的事情，我会在派对结束之后召开新闻发布会。但现在并不方便透露什么，大家耐心等待吧。”
“今天晚上真的是要摊牌吗？”艾瑞克话音刚落，一个记者就语气急促地问道，甚至没有来得及加上任何称呼。原本正打算开口的记者们听到这个切中要害的问题，不约而同地再次安静下来。
艾瑞克嘴角带着浅笑。不着痕迹地点点头，却也没有直接回答，道：“我想巴菲特先生并不会因为欣赏某位好莱坞明星才特意赶来的吧。”
说完这句话，艾瑞克没有再给记者们提问的机会，转身朝酒店大堂走去。
艾瑞克带着卡森伯格等人与卡普尔谈笑着走进电梯，刚刚出现在宴会现场，大厅里的人群仿佛感受到磁力吸引的铁钉，纷纷朝门口聚拢了过来，各种各样的招呼声漂浮在艾瑞克和卡森伯格等人周围。
虽然女人们的经纪合约大部分都在ICM，不过今晚除了佩内洛普。艾瑞克在人群中并没有看到其他女人的身影，连喜欢参加派对的小妮子都没有来凑热闹。而佩内洛普也只是用眼神与艾瑞克打了下招呼，就继续与《霹雳娇娃》的另外两个女孩呆在一起，心思玲珑的西班牙女郎虽然还不太清楚具体的情况，但她也明显意识到艾瑞克今晚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眼下的ICM可谓是兵强马壮，詹姆斯.卡梅隆、昆汀.塔伦蒂诺、汤姆.汉克斯、阿尔.帕西诺、茱莉亚.罗伯茨等大批一线导演和演员此时都聚拢在ICM旗下，整体实力一点也不比前几年风头无量的CAA差多少。自从创始人马文.约瑟夫逐渐退出之后，卡普尔凭借当初拿到的公司股权以及与艾瑞克的私人关系也顺利地成为ICM的掌门人。
艾瑞克花了十多分钟时间，与熟人们一一打过招呼，就与卡普尔等人来到了一间会客室里。
今天巴菲特倒没有姗姗来迟。艾瑞克刚刚与众人聊了几句，卡普尔就接到通知，巴菲特三人到了。
卡普尔带着保安将同样被困在车里的三个老头子解救出来，站在酒店大堂的艾瑞克与卡森伯格等三人就迎了上去。
巴菲特与其他人一一握手之后。才对艾瑞克道：“艾瑞克，我们又见面了。”
“是啊，我一直期待着再一次会面，”艾瑞克笑着说道。
巴菲特与艾瑞克握了下手，然后才引见道：“这两位是汤姆.墨菲，还有查理.芒格。”
“你们好。”艾瑞克笑容不变地走上前，又是一番恭维。随后一行人并没有去宴会厅，而是直接来到了酒店准备好的一间小型会议室里。
等侍者送上咖啡，退出会议室之后，卡普尔也朝艾瑞克点点头，转身推门离开。
会议室里只剩下萤火虫和ABC双方的高层，卡森伯格、杰弗里、迈克尔.林恩和弗兰克.威尔斯分别坐在艾瑞克两旁，对面则是巴菲特三人组。
随意聊了一些话题，过了一会儿，巴菲特终于说道：“艾瑞克，我认为这件事继续拖延下去，对大家都没有任何好处，所以我觉得我们还是开诚布公为好，你觉得呢？”
艾瑞克微笑着点点头没有反驳，不过他相信在座的每一个人都非常清楚，此时萤火虫已经完全占据了上风，连ABC内部的很大一部分股东前几天都公开站在了萤火虫这边，如果不是为了避免ABC内部动荡，艾瑞克甚至可以与ABC方面的那部分倾向于萤火虫的股东里应外合，迅速拿下ABC的控制权。
“巴菲特先生，我也不想再这种事情上浪费太多时间，大家都很清楚，萤火虫并不是只有ABC这一个选择的。”
巴菲特还没有说话，坐在他身旁的汤姆.墨菲就忍不住道：“大家同样都知道你为什么会选择ABC，三大电视台当中，现在只有ABC的运营状况最为良好，我们的电视网络是现在美国最完善的一个，附属电视台也是美国最多的。如果你选择另外两个的任何一家，至少需要三年时间才能追赶上ABC，当然，我甚至觉得，因为复杂的内部问题，你或许连追赶的机会都没有就坚持不下去了。”
虽然福克斯电视网已经崛起了好几年，但汤姆.墨菲却依旧习惯‘三大电视网’的称呼。
艾瑞克摇头笑道：“墨菲先生，你说的仅仅只是你个人的假设。我想在几年前，很多人都假设过萤火虫影业没有任何加入七大的可能，但现在这件事却已经变成事实了。而且，从福克斯电视网《老友记》、《X档案》和《谁会成为百万富翁》这些电视节目的收视率来看，我想你的假设已经不成立了。”
因为ABC内部股东的倒戈以及与萤火虫影业的谈判陷入僵持，汤姆.墨菲最近一个星期心情一直非常糟糕，听到艾瑞克这句话，汤姆.墨菲的脸色顿时有些难堪，正待反驳，坐在另外一边的查理.芒格就饶有兴致地问道：“那么，威廉姆斯先生，你为什么还要坚持收购ABC，而不选择其他两家电视网呢，我想选择NBC和CBS中的任何一家都能让你省下一大笔钱？”
艾瑞克微笑道：“正如墨菲先生所说的，ABC是三大……哦，应该是四大电视网当中各项条件最好的一个。”
查理.芒格继续追问道：“这似乎并不能成为理由吧？”
“这就是理由，当然，主要还是因为我不想收购NBC或者CBS之后，将太多精力放在对两家电视网的修修补补方面，我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做。”
“哦，”查理.芒格更加好奇了：“完成了电视网的收购，萤火虫将是美国乃至全世界最大的综合性传媒集团，按照联邦反垄断法，那个时候萤火虫几乎已经不可能再继续扩张下去了，你还要做什么？”
艾瑞克道：“我想这应该不是我们今天要讨论的话题吧？”
查理.芒格也突然意识到自己快要把话题带歪了，注意到身旁老友的眼神，掩饰地干咳了一下，不过还是有些意犹未尽地说道：“我对现在年轻人的心思真的挺好奇的，如果可能的话，不如抽个时间大家随便聊聊？”
艾瑞克点头笑道：“当然没问题，芒格先生，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可以随时打电话给我。”
巴菲特不好驳老友的面子，等两人说完，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记事本，递给艾瑞克道：“艾瑞克，这是我能够做出的最后让步了，你可以先看一下。”
艾瑞克接过那个小小的记事本，朝左右示意了一下，摊开放在桌面上，卡森伯格和迈克尔.林恩凑了过来看向纸面，杰弗里和弗兰克.威尔斯则没好意思凑过来。
巴菲特给出的报价与最近一次接到的条件并没有太大区别，只不过在萤火虫影业已持有的股份方面做出了让步，萤火虫可以将手中持有的股份加入到30%的换股比例当中。
在上次报价之后，为了打压ABC的股价，萤火虫抛售了300万股股票，持股比利也降低到了5.5%，简单地换算一下，巴菲特相当于将换股比例降低到了28.4%，按照合并之后三百亿美元的市值来算，每个百分点就相当于3亿美元的差价，将来涉及到的金额将更加巨大，艾瑞克当然不可能轻易退让。
迅速写了一串商议好的数字，艾瑞克将记事本递给了巴菲特，道：“巴菲特先生，这是我们的方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