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6章 就什么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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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瑞克没想到萤火虫管理层将事情干的这么干脆利索，上午会议刚刚提出，下午就向JIVE唱片出手了。不过他也没有太过意外，JIVE唱片辉煌于2000年前后，眼下Teen-Pop还没有崛起，JIVE的市值也只有一千万美元不到，相对于整个萤火虫集团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听到霍华德·斯特林格将JIVE唱片拿出来当做谈判筹码，艾瑞克只是笑了笑，道：“霍华德，卡森伯格确实打算最近收购一些潜力不错的唱片公司扩充一下萤火虫唱片的实力，既然你这么说，那肯定就是真的了。不过，除非是萤火虫打算收购整个索尼唱片，否则这些小事情，我是不会插手的，如果你有什么疑惑，可以打电话给卡森伯格他们。”
霍华德·斯特林格当然不可能知道这件事是艾瑞克亲自吩咐的，听到他这么说，心中也有些许动摇。
接到JIVE那边传来的消息之后，霍华德·斯特林格就急忙让人找来了这家不起眼的子公司资料，发现JIVE唱片一直专注于黑人Hip-hop音乐，除了曾经有机会签下威尔·史密斯但遗憾错过这条业界八卦外，这些年JIVE唱片倒是从来都没有培养出过任何一个重量级黑人歌手，或许也正是长期在Hip-hop上无所作为，JIVE唱片的管理层最近正在试图转型。
将这家公司反复研究了几遍，霍华德·斯特林格都没有发现JIVE吸引萤火虫的地方。虽然一时没有发现其中的关键，霍华德·斯特林格也不认为事情会像艾瑞克说的那么简单，看着坐在对面态度淡然的艾瑞克，霍华德·斯特林格最终还是决定摊牌，道：“艾瑞克，你看这样行吗，花朵影业与哥伦比亚的发行合约保持不变，作为回报，我可以做主。将JIVE唱片卖给萤火虫。”
相对于一家业绩平庸的子唱片公司，如果失去了《博物馆奇妙夜》和《阿甘正传》，哥伦比亚根本不可能再找到两部能够填补暑期档的影片。哥伦比亚的里子已经烂的让人心惊，如果连表面上的业绩都不能维持住。索尼在电影业务上受到投资人的压力无疑将更大。
不过，艾瑞克却依旧轻描淡写地摇头，道：“霍华德，我说过了，收购你所说的JIVE唱片这种小事情。我根本就不关心，你也不用想要将这件事当做什么筹码来谈，我还是刚刚那句话，这件事是哥伦比亚先挑起来的，既然你们不愿意好好合作，那大家就各走各的路。”
艾瑞克油盐不进的模样让霍华德·斯特林格心中也产生一丝怒意，道：“艾瑞克，哥伦比亚与花朵影业的合约还没有解除，如果花朵影业想要强行解除发行合约的话，哥伦比亚不排除采用诉讼手段维护自身利益的机会。【ㄨ】”
艾瑞克的身体突然前倾了一些。眼神中带着危险的气息，道：“霍华德，听我的，不要这么做，否则你会发现，哥伦比亚将面临的麻烦比花朵影业多得多。”
霍华德·斯特林格针锋相对道：“艾瑞克，哥伦比亚的麻烦已经够多了，如果别无选择，我们不介意再多一些麻烦。”
“然后呢？”艾瑞克接着霍华德·斯特林格的话，不等对方开口。就继续道：“然后，你会发现，哥伦比亚的业务将更加糟糕。你是做传媒出身的，出井伸之雇用你。是想要让你振兴索尼在美国的娱乐产业，如果不能做到这一点，你对索尼来说也就没有太多价值，当哥伦比亚的业务变得更加糟糕时，索尼当然就不得不再找一个替罪羊，这个人只可能是你。而现在。你还有另外一种选择，忍受这件事，哥伦比亚只会失去一个暑期档，但情况不会继续恶化下去，失去暑期档的责任最终也只会归咎于出井伸之那个层次的索尼高层身上。所以，霍华德，你打算怎么办？”
霍华德·斯特林格靠在椅背上，目光连续闪烁，过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再说什么。
艾瑞克也不再理会对方，感受着洒落在身上的夕阳，伸手招了招不远处的侍应生要来菜单，和伊丽莎白低声商议了几句，点了晚餐，才随手将菜单交给侍应生，对霍华德·斯特林格道：“那么，霍华德，打算一起留下吃晚餐吗?”
霍华德·斯特林格仿佛被突然惊醒，微微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起身告辞离开。
艾瑞克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起身相送的意思。倒是伊丽莎白看着霍华德·斯特林格的身影，说道：“艾瑞克，你就不怕把他逼急了吗？”
“他既然能够爬到索尼美国分公司CEO的位置上，不太可能会做出什么头脑发热的事情。只是他肯定会发现索尼美国分公司CEO的位置并不会和他想象中的那么美好，心情低落一段时间是肯定的。”
虽然将彼得·古柏踢出了哥伦比亚，但因为《黑衣人》等项目，哥伦比亚为了几年肯定还要继续在萤火虫的阴影下生存。除非霍华德·斯特林格从现在开始就壮士断腕，抛弃对萤火虫的依赖独力发展自身的电影业务。但现实是，从记忆中霍华德·斯特林格掌握索尼美国分公司后哥伦比亚电影公司的表现来看，他显然并没有这个才能，哥伦比亚内部现在更是连一个出色的管理人都没有。
随后几天，哥伦比亚最终还是接受了与花朵影业解除发行合约的现实。在坚持为索尼争取利益和保护自己饭碗之间，霍华德·斯特林格显然选择了后者。
但是，萤火虫在收购JIVE唱片的进程也遇到了麻烦，索尼唱片干脆利落地拒绝了萤火虫收购要约。
不过，艾瑞克看中的也并非JIVE唱片旗下的某位签约歌手或者其所拥有的音乐版权，而是在前世打造了Teen-pop巅峰时代的JIVE管理团队。
收购JIVE唱片无果，萤火虫向整个JIVE管理团队挥起了‘锄头’，并且许诺JIVE的CEO巴里·维斯萤火虫唱片总裁的高位，虽然索尼唱片意识到这件事后，也增加了对JIVE唱片的重视程度，但在萤火虫唱片总裁和索尼唱片子公司的子公司之间。巴里·维斯根本就没有任何可犹豫的地方，很快带领整个JIVE的管理团队脱离了索尼唱片旗下加盟萤火虫。
洛杉矶国际机场。
飞机降落时的颠簸使欧文·雅各布从梦中醒来，经过二十多个小时的飞行，他已然疲惫不堪。
经过三年多的经营。甚至还出让了很大一部分技术权益，高通才获得了韩国正府在CDMA上的支持，但因为GSM的强势崛起以及在亚洲地区的大范围普及，韩国方面却也开始有些动摇，欧文·雅各布不得不亲自赶往韩国处理这次危机。
想到当前高通在北美的处境。欧文·雅各布也不免有些迷茫，美国最大的电信运营商AT-T已经确定了GSM制式作为移动通讯标准，直接造成一批规模稍逊的电信运营商跟随AT-T的脚步，眼下高通几乎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边缘，如果不能尽快在美国拉拢到CDMA的支持者，高通即使拥有更加先进的技术，也难免走向破产。
而眼下，与那位年轻人的会面，便成了对高通至关重要的一次机会。
带着助理走出机场，站在洛杉矶明媚的眼光里。欧文·雅各布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在人群中四下张望了一番，便很快看到高通的合伙人之一阿伦·萨尔玛西迎了上来。
两人拥抱了下，阿伦·萨尔玛西带着欧文·雅各布两人上了一辆黑色轿车，吩咐欧文·雅各布的助理开车，阿伦·萨尔玛西带着欧文·雅各布坐在了后排。
刚刚在车里坐定，欧文·雅各布便迫不及待地问道：“阿伦，你和艾瑞克·威廉姆斯联系过了吗？”
“当然，”阿伦·萨尔玛西点头，道：“明天中午。在马里布尖角庄园，艾瑞克·威廉姆斯邀请我们一起吃午餐。”
欧文·雅各布有些急切：“明天中午，现在才上午十点，你为什么不约在今天？”
阿伦·萨尔玛西拍了拍老伙计的肩膀：“嘿。欧文，放松一点，你已经飞了二十多个小时的飞机，总要休息一下，你不会想要这种状态下去见艾瑞克·威廉姆斯吧，而且。我们总要再商量一下那份计划，这很可能是我们的最后机会了，一旦错过，我们十年来的辛苦很可能就要付诸东流。”
听到好友这么说，欧文·雅各布也冷静下来，点了点头。
一路开车来到圣莫妮卡的一间酒店，阿伦·萨尔玛西已经欧文·雅各布和他的助理安排好了酒店房间，简单地洗漱一番，欧文·雅各布来到阿伦·萨尔玛西的房间。
阿伦·萨尔玛西让欧文·雅各布在沙发上坐下，转身去冲咖啡。
欧文·雅各布刚刚坐下，就被茶几上的一本《财富》杂志吸引了目光，因为杂志封面上是一张艾瑞克在电影片场的抓拍照。拿起杂志，欧文·雅各布发现杂志里夹着一张书签，好奇地随手翻开了那一页，却是一片介绍萤火虫集团的文章。
欧文·雅各布随意瞄了几眼，很快被内容吸引了过去。
阿伦·萨尔玛西走过来，注意到欧文·雅各布专注的神色，小心地将充好的咖啡放在旁边，安静地在另外一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新的一年开端，无数媒体都在回顾过去展望未来。
对于财经类媒体来说，每当新的一年到来，便是它们对上一年度各项经济数据进行统计排名的密集时刻。而去年频频上演各种大动作的萤火虫集团，无疑是美国广大财经媒体关注的焦点。虽然萤火虫还没有公布去年第四季度财报以及全年度财报，但凭借前三季度的数据披露，《财富》杂志预计萤火虫集团1994年的年营收很可能达到180亿美元，年度运营净利润同样将在15亿美元左右，同时，萤火虫去年还有两笔重大的非运营收入，剥离纸媒资产的15亿美元以及拍卖迪斯尼动画部门的25亿美元。凭借这种强大的盈利能力，萤火虫已经将好莱坞排名第二的时代华纳集团抛开，成为名副其实的传媒巨无霸。
耐心地等待欧文·雅各布将文章看完，阿伦·萨尔玛西说道：“是不是非常惊讶？”
欧文·雅各布点头。道：“超过100亿美元的现金储备，25亿美元的自由支配现金流，真难以想象，好莱坞竟然也能产生盈利能力如此强大的企业。艾瑞克·威廉姆斯今年才25岁吧？”
“是啊，不过，这个年轻人简直就是为了创造奇迹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就像去年年底被媒体热炒的维多利亚的秘密年度大秀，艾瑞克·威廉姆斯为了运营维多利亚的秘密这个品牌，半年时间在那场豪华内依秀里花掉了2000万美元。原本很多人都以为这2000万美元的支出只能在维密品牌增值和产品销售利润中赚回来了，但维密大秀发行录像带之后却突然销量爆发，每盒29.9美元的录像带预计能卖出2000万盒，仅此一项就能为艾瑞克·威廉姆斯带来3亿美元的收入，随后，艾瑞克·威廉姆斯将维密大秀节目版权退还给LTD，又拿到了价值2亿多的股权，”阿伦·萨尔玛西有些感慨地侃侃而谈道，他显然做了很多准备工作，了解了不少关于艾瑞克的资料。
欧文·雅各布同样有些唏嘘。不过，他今年已经六十二岁，算是历经世事，虽然感觉震撼，心绪倒也不会太过于激荡。
两人喝完一杯咖啡，聊起了正事。
阿伦·萨尔玛西将准备好的材料递给欧文·雅各布，道：“这是详细的计划书，你先看一下吧。”
欧文·雅各布翻阅着手中的资料，FCC不久前刚刚举行了面向老牌电信公司的频谱牌照拍卖，对于这些已经拿到A、B段牌照的老牌电信公司来说。高通的影响力非常弱小，根本无法左右这些老牌电信公司使用哪一种移动通信技术，因此，高通从一开始就将主要目光放在了C段牌照上。
相对于A、B段牌照只是简单地供给有限的几家公司。拥有无数竞拍者的C段牌照拍卖，竞争无疑将非常激列，将来那些付出了高昂代价拿下频谱牌照的中小电信企业在实际发展中，肯定会追求更加经济实惠的移动通信技术。相对于GSM技术，CDMA在网络建设成本和频谱利用效率上都有着很大的优势。
高通一开始的最坏打算是，一旦CDMA技术被所有老牌电信运营商抛弃。高通就努力从C段牌照获得者那里争取商用机会。
不过，在艾瑞克表达了对高通的兴趣之后，高通的合伙人之一阿伦·萨尔玛西很快产生了一个非常大胆的想法。他们计划从艾瑞克这里得到足够的资金支持，然后一口气将所有C段牌照全部吃下，然后以捆绑CDMA技术的方法将这些频谱牌照以比较低廉的价格‘批发’给中小电信运营商，这样，哪怕CDMA技术在主流电信运营商那里一败涂地，凭借在C段牌照范围内的推广，CDMA技术依旧能够占据三分之一的移动通信市场。
阿伦·萨尔玛西说道：“我已经注册了一家名叫Nextwave的公司，只要能够从艾瑞克·威廉姆斯那里拉到资金，我就放开高通这边的事务，专心经营NextWave，为抢下所有C段牌照做准备。”
欧文·雅各布放下手中的计划书，虽然阿伦·萨尔玛西语气里充满了期待，但他很清楚，这位老伙计和自己一样，在这件事上，其实都没有什么底气。
因为有着私下的默契，A、B段牌照的竞争并不激列，但FCC依旧拍卖出了总计37.5亿美元的天价。如果想要在拥有大量竞争者的C段牌照拍卖过程中将所有频谱牌照全部吃下，至少需要准备相对于A、B段牌照两倍的溢价，这个数字保守估计也需要40亿美元。
犹豫了片刻，欧文·雅各布问道：“阿伦，你觉得艾瑞克·威廉姆斯有多大的可能会为我们提供40亿美元的支持？别忘了，现在整个高通，连4亿美元都不值。”
支持一家市值不足4亿美元的公司去执行一项40亿美元的庞大计划，在大部分人看来，都是只有疯子才会做的事情。
虽然已经准备好了一套经过反复商议的措辞，但实际上，无论是欧文·雅各布还是阿伦·萨尔玛西，心里都没有任何底气，之所以强行拿出这样一份有些不切实际的计划，也完全是因为，高通现在已经无路可走了。
“既然艾瑞克·威廉姆斯主动接触我们，那这次我们肯定能够从他这里得到一些支持的，或许，艾瑞克·威廉姆斯能够帮助我们游说一家主流电信运营商接受CDMA技术也说不定。至于这份计划，”阿伦·萨尔玛西安慰了欧文·雅各布一句，同时也在安慰自己，然后，他看着那份拟好的计划书，脸上也露出淡淡的苦涩笑容：“至于这个，如果尝试一下，或许有1%的成功几率，但如果不尝试，就什么都没有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