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4章 越级
六月的第一周，整个北美电影市场，只有《黑客帝国》一部重量级的影片上档，其他几部新片都是首映规模在1000块银幕左右的独力制片公司电影，《黑客帝国》可谓是一家独大，在加上影片飘红的口碑，首周末三天，《黑客帝国》一举斩获4570万美元票房，加上此前的点映以及午夜场票房数据，累计票房达到5103万美元。
随后的工作日，《黑客帝国》相对于周末票房跌幅只有四成，6月7日，《黑客帝国》首周票房出炉，累计达到7845万美元的恐怖数据，远远超过第二名《杀戮时刻》次周2100万美元的票房数据，毫无悬念地取得了当周票房榜冠军位置。
当数据出炉，再也没有人怀疑沃卓斯基兄弟是否将这个项目搞砸，反而成为好莱坞最受关注的新人导演，一时风头无量。
伯班克，萤火虫集团总部。
卡森伯格从纽约出差回来。
每年的四五月份，正是北美各大电视网以及有线电视台确定全年度新剧开拍以及广告招标的时期，萤火虫集团旗下ABC电视剧、ESPN电视台、迪斯尼频道以及AE电视网，都会在这段时间确定全年度的新剧制作计划和广告招标工作。
卡森伯格刚刚参加完新一周的电影发行会议，回到自己办公室，他的助理已经将萤火虫电视业务的广告招标数据报表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
经过长达两个月的广告招标，ABC电视网凭借着《老友记》、《急诊室的故事》以及《幸存者》等王牌剧集，广告招标收入再创新高，达到史无前例的23亿美元，要知道，在此之前，ABC电视网广告招标最高的一年是1992年，为19亿美元。
除此之外，ESPN电视台、迪斯尼频道和AE电视网旗下Lifetime等几大电视台，广告招标收入也达到了19.7亿。
两项合计，萤火虫旗下电视业务1996至1997年度的广告收入预期将达到42.7亿美元。
除了广告收入，萤火虫集团旗下电视业务的主要收入还包括辛迪加版权分销、特许经营授权、录像带销售以及海外发行等等。按照往年的数据，整个电视业务板块，广告收入大概占据营收数据的30%左右，这样算来，萤火虫集团今年的电视业务总营收将达到140亿美元，相比于去年，预期营收将大幅增长35%。
卡森伯格并不是那种公司上市的盲目支持者，在迪斯尼时期，因为作为上市公司，迪斯尼必须公布董事会各位董事的薪酬数据，不喜欢暴露自己财务状况的卡森伯格一直拒绝加入迪斯尼董事会。
不过，此时看着手中的广告招标报表，卡森伯格还是忍不住幻想一下，如果萤火虫集团选择上市，这份广告招标数据曝光，将会对股价造成多大的刺激，或许，10%的增长都只是非常保守的语气。
办公室房门被敲响，卡森伯格应了一声，秘书推开门，道：“卡森伯格先生，科特先生和沃卓斯基先生过来了。”
卡森伯格点头，主动起身，迎向走进办公室的《黑客帝国》制片人罗伯特·科特和导演沃卓斯基兄弟。
《黑客帝国》令人惊喜的首周票房出炉后，沃卓斯基兄弟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和萤火虫高层探讨续集的制作计划，艾瑞克远在巴哈马拍摄《皇家赌场》，卡森伯格便亲自揽下了这件事，以表示对沃卓斯基兄弟的重视。毕竟，现在好莱坞任何一家电影公司，对于两兄弟的态度都只有热切的拉拢，萤火虫高层也绝对不会介意做些小小的收买人心的举动。
热情地与沃卓斯基兄弟三人寒暄一番，卡森伯格吩咐秘书冲咖啡过来，然后指了指他办公室旁边的小会议室，道：“我们进去谈吧。”
几人在小会议室的办公桌旁坐定，秘书很快端上咖啡。
卡森伯格示意三人随意，自己也端起咖啡啜饮几口，这才主动开口道：“那么，大家对于续集已经有完整的构思了吗？”
罗伯特·科特看了看沃卓斯基兄弟俩，安迪·沃卓斯基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掏出剧本，道：“其实，我们原本就是按照三部曲的构思设计剧本的，这是后两部的剧本，卡森伯格先生，你可以先看看。”
“杰弗瑞，”卡森伯格接过来，道：“叫我杰弗瑞就好。”
安迪·沃卓斯基点点头，看着卡森伯格翻开剧本，道：“是这样的，杰弗瑞，我们希望后面两部续集，能够一次性全部拍完，这样既可以节省部分制作成本，也可以更好地保持两部续集风格和剧情的连贯统一。”
卡森伯格快速地阅读着剧本，却不妨碍他一心二用，以《黑客帝国》首部曲表现出来的口碑和票房，以及海外同期上映的部分国家的票房数据反馈，这部影片全球票房预期将在6亿美元左右，以影片制作和宣发总计1亿美元出头的成本，萤火虫在票房上就能获得上亿美元的纯利润，将面前的剧本再次翻了一页，他说道：“当然，如果可以的话，两部连拍也不是不可能。”
罗伯特·科特和沃卓斯基兄弟听到卡森伯格这么说，脸上都露出满意地表情，见卡森伯格专心于阅读剧本，便没有再插入太多对话，虽然他们还想谈谈续集的导演片酬之类，但这些也并不急于一时。
卡森伯格飞快地浏览着两部续集的剧本，眉头却逐渐皱了起来。
过了半个小时，卡森伯格再次抬起头，看着沃卓斯基兄弟，摇头道：“说实话，安迪，拉里，我没有看懂。”
两兄弟表情都是一愣，安迪·沃卓斯基道：“杰弗瑞，或许只是你看的太快了。”
“不，”卡森伯格摇了摇头，他是高概念电影的坚决拥护者，崇尚那些可以一句话将故事讲完的电影剧情，但阅读手中剧本时，卡森伯格却完全没有弄懂沃卓斯基兄弟到底想要表达什么，如果非要用一个不太客气的单词来形容的话，那就是故弄玄虚。一些在卡森伯格看来完全可以解释清楚的事情，沃卓斯基兄弟却故意留下悬念，甚至，连剧情中男主角尼奥的一些行为，让人看起来都显得云山雾绕，不知道为什么要插入这些情节：“我是说，续集的故事太……深奥了。”
“但观众喜欢，不是吗？”罗伯特·科特开口道：“杰弗瑞，大家都在称赞第一部中暗含的哲学元素，所以，我倒是觉得，续集的剧本稍微加深一些这方面的剧情，并没有说什么不好。”
“我觉得这不是加深，正在上映的这部，蕴含的哲学元素恰到好处，而且，观众主要还是在看影片里创新的拍摄手法和那些火爆的枪战场面。”卡森伯格耸耸肩，道：“续集的剧本中虽然同样有着这些元素，但整个故事完全就是在故弄玄虚，我觉得，你们需要修改剧本。”
以卡森伯格的火爆强硬的性格，耐心地说出这些话，已经算是非常收敛了。他不是完全不懂待人接物的人，否则他刚才就已经用出了‘狗屁不通’之类的词汇。
只不过，最近一些日子一直受到媒体热烈追捧的沃卓斯基兄弟还是有些不爽，安迪·沃卓斯基道：“杰弗瑞，我觉得，或许应该先把剧本给艾瑞克看看，他肯定会欣赏这份剧本的。”
无论是正府部门还是企业集团，不同级别的管理层之间都非常忌讳越级上报，这不但会打断一个部门或者公司的管理秩序，也会影响到相应管理层的个人权威。安迪·沃卓斯基当着卡森伯格的面说出要让艾瑞克亲自评判这份剧本，几乎就等于在当面打卡森伯格的脸。
罗伯特·科特听到安迪·沃卓斯基鲁莽地说出这些话，脸色就已经微变，暗想就算你要将剧本拿给艾瑞克·威廉姆斯，也不必当着卡森伯格的面说出来吧。作为萤火虫集团体系内的制片人，罗伯特·科特很清楚，卡森伯格绝不是那种善于和颜悦色地与下级沟通的上司。
不过，罗伯特·科特预料中的爆发没有来临，卡森伯格嘴角反而露出有些古怪的笑容，道：“当然没问题，我现在就可以让秘书把剧本传给艾瑞克。”
共事这么久，卡森伯格对艾瑞克的电影理念一清二楚，自己这位老板虽然也喜欢制作一些创新型的电影项目，偶尔也有一些出人预料的投资行为，但萤火虫的主流影片中，艾瑞克对高概念电影的坚持却丝毫不比他差多少，说到底，萤火虫这些年来之所以能够迅速崛起，与公司坚持高概念商业片制作的坚定理念是牢不可分的。
虽然在好莱坞，能够获得奥斯卡的艺术电影地位往往被普通人看的很高，但实际上，无论是大电影公司还是独力制片公司，最看重的，从来都是在那些评论家眼中‘格调不高’的商业片。
这样一个云山雾绕的剧本递过去，如果沃卓斯基兄弟不碰一鼻子灰，卡森伯格愿意自己把手里的剧本烧成灰吞下去。
见三人一时间都没有再说什么，卡森伯格主动换来秘书，当着他们的面亲自吩咐道：“莎莉，立刻把这份剧本传真到巴哈马去。”
“好的，卡森伯格先生，”秘书接过剧本，退出小会议室。
卡森伯格也不会与三人闹得太僵，毕竟，虽然他不赞成沃卓斯基兄弟的剧本，但也知道，在剧本修改之后，续集的拍摄还需要两兄弟执掌。
“那么，恰好已经快到中午了，附近有家不错的餐厅，一起吃个午餐吧？艾瑞克最近很忙，或许要两三天后才会回复消息，所以，你们可能要耐心一些。”
沃卓斯基兄弟还没有从卡森伯格刚刚的举动中反应过来，罗伯特·科特却已经起身，主动缓转道：“当然，杰弗瑞，我来请客怎么样？”
“不，当然说我来请了，”卡森伯格说着，看向沃卓斯基兄弟。。。
沃卓斯基兄弟因为最近太顺风顺水了一些，陡然被卡森伯格拒绝，下意识就想要拿艾瑞克压一下卡森伯格，但他们也不是情商为负数的笨蛋，说出刚刚那番话不久，就有些后悔这么做了。
见卡森伯格并没有任何生气的意思，兄弟两个终于反应过来，顺着卡森伯格给的台阶，安迪·沃卓斯基道：“当然，这是我们的荣幸。”
……
巴哈马，天堂岛。
艾瑞克差不多已经三年没有见到伊万卡，曾经的傲娇萝莉今年已经是十五岁的少女，继承了母亲的模特基因，女孩此时身高已经接近170CM，虽然脸蛋上还带着些许婴儿肥，但站在吉赛尔、亚历山大和米兰达三位后来的超级名模中间，气势却丝毫不弱于另外三女。
《皇家赌场》已经开拍一周，如此庞大的剧组，完全按照正常的双休日制度就太奢侈了一些，终究不是美国本土，因此，制片方与剧组员工和演员签署的协议是工作六天休息一天。
吉赛尔三女两天前和伊万卡母女同时坐飞机到达巴哈马，经过剧组的一次休息日，艾瑞克便将四个女孩的短暂镜头安排在了今天。
任何人随着年龄的增长，阅历的增加，伊万卡在艾瑞克面前却没有了当年的傲娇劲儿，反而显得腼腆起来，富贵之家出身的女孩，终究是要比普通人家孩子更懂得艾瑞克名下巨额财富所代表的能量和权势。
艾瑞克对此却是一副毫无所觉的模样，从制片助理手中拿过早就为伊万卡准备好的道具，似乎照例想要连骗带哄一番。
此时，天堂岛海洋公园俱乐部外，剧组大概已经准备就绪，但大部分员工却都饶有兴致地看着导演先生哄骗自己影片中的专属‘吉祥物’，连附近伊万卡的母亲都是一副看热闹的新鲜劲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