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6章 我没有这种义务
拍摄《皇家赌场》间隙，艾瑞克抽空用了一个星期时间，将沃卓斯基兄弟关于《黑客帝国》两部续集的剧本看了一遍。
虽然新剧本和原版的故事情节有着一些不同，但那种让人感觉摸不着头脑的剧情风格却依旧没变。
原时空中，沃卓斯基兄弟就因为第一部的成功，在续集制作过程中掌握了足够的制片权力，于是使劲儿朝两部续集里塞私货。
《黑客帝国》第一部凭借酷炫的动作设计、创新的拍摄手法和深刻的哲学内涵，在全球范围内引起了巨大的反响，并聚集了大量的影迷。随后的第二部续集，虽然剧情开始崩坏，但凭借第一部积累的票房号召力，以及大量特效镜头撑起来的那股酷劲儿，依旧在全球范围内收割了7亿多美元票房。但第二部在整体上远低于第一部的质量，迅速消耗了这个系列积累起来的人气，直接导致第三部的票房滑铁卢。
很多人觉得，《黑客帝国》第三部票房之所以会成为系列最低，与时代华纳安排档期过于急切有关，两部续集上映时间相差还不到半年。
但其实，从时代华纳对《哈利波特》系列十年时间稳扎稳打的品牌经营就可以看出，他们并不是不懂系列片上映间隔太近会影响票房的道理。只是《黑客帝国3》完全沦为平庸的低质量让时代华纳不敢拖下去，于是本着能捞回多少就捞回多少的心思，在《黑客帝国》的热度还没有彻底冷却下来时，尽可能早地安排影片上档。
事实也证明时代华纳这么做的正确性，以《黑客帝国3》完全烂掉的口碑，拖后一两年上映，前两部的影响力已经消散，那时候全球票房能够拿到3亿就算不错了，根本不可能达到4亿多的回本线。
艾瑞克也很希望两部续集能够连拍，这样能够节省不少成本。
只不过，为了避免《黑客帝国》系列重蹈曾经的失误，艾瑞克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在给沃卓斯基兄弟的回复中拒绝了连拍计划，并要求兄弟两人重新撰写剧本。
艾瑞克也打定主意，如果剧本一直都不能让他满意，这个系列干脆就长时间搁置下来。萤火虫这几年已经搜罗了足够的版权资源，仅仅只是漫威就足够开发三十年时间，因此，公司对这些热卖系列的依赖性并不强，也有足够的底气追求精益求精。
洛杉矶。
《黑客帝国》系列的上映已经进入第三周，因为没有强势新片上档，影片第二周票房跌幅只有微弱的21%，再次大收6197万美元，两周累计票房达到1.4亿。
恰好是周六，卡森伯格并没有休息，接到艾瑞克对于《黑客帝国》剧本的回复，早上他特意邀请了沃卓斯基兄弟在普雷亚维斯塔萤火虫影城共进早餐，并转告了艾瑞克的决定。
“艾瑞克的意思是，你们可以加入自己的思考，但前提是续集剧本必须是一个完整的流畅的故事。而你们给出的剧本却更像是一些片段，如果连完整的故事都没有，正式拍摄启动，无疑将更是一场灾难，所以，剧本必须重写，具体的意见都在文件里了，”卡森伯格将一本文件夹递给坐在对面的兄弟俩，又继续说道：“另外，艾瑞克也否决了两集连拍的计划，你们只能一部一部来。”
对于艾瑞克要求他们完全重新撰写剧本的要求，兄弟两人明显有些郁闷，甚至是不忿，两兄弟都觉得，《黑客帝国》之所以取得现在的成功，很大程度上都应该归功于他们加入了自己各种想法。
但《黑客帝国》的版权牢牢地掌握在萤火虫手中，甚至，萤火虫还保持着撤换导演的权力。虽然影片票房大爆后，兄弟俩自然而然地拿到了一些讨价还价的权力，萤火虫也不可能轻易换导演，但主动权终究还是掌握在萤火虫这里。
安迪·沃卓斯基接过那份文件夹，翻开看了看，是当初自己留下的那部剧本，只不过上面多了一些批注。
想了想，安迪·沃卓斯基争取道：“杰弗瑞，如果剧本完全推到重写的话，可能需要很长时间，或许，一年两年都不一定能搞定，那时候，影片的热度都已经过去了，所以，我觉得，我们完全可以在这一稿剧本的基础上进行修改。”
好莱坞影片，除非像《星球大战》那样完全成为一种文化现象，时隔十几年重启依旧有大批死忠粉丝。否则，续集的制作间隔都在两三年之间，太长的话，前作积累的人气或许就已经消失大半，续集的票房风险也将直线上升。
沃卓斯基兄弟虽然闯入好莱坞不算太久，但也已经明白了这个道理，所以才说出这番隐隐带着些许威胁的话：如果剧本完全推翻，我们兄弟两个可不保证影片未来几年内能够开机。
卡森伯格当然听懂了兄弟俩的话，道：“这一点艾瑞克恰好也提到了，如果剧本一直不如人意的话，萤火虫将长期搁置这个系列。”
拉里·沃卓斯基突然说道：“如果项目长时间搁置，那我们与萤火虫签署的协议怎么办？”
当初，作为拿到《黑客帝国》执导权的条件，沃卓斯基兄弟两人都与萤火虫签署了三部影片的选择权合约，也就是说，在与萤火虫合作完成三部电影之前，兄弟俩是不能与其他电影公司合作的，否则就算是违约。
为了确保《黑客帝国》三部曲能够全部完成，最初的那部《惊世狂花》并没有被算在这份合约当中，也就是说，兄弟俩此时还欠着萤火虫两部片约。
卡森伯格听到拉里·沃卓斯基的问题，微微耸肩，道：“所以，我建议你们还是用心把续集的剧本做好。”
安迪·沃卓斯基试探道：“如果剧本长时间无法完成，我们可以拍其他影片吗，或者，先与……其他电影公司合作？”
“其他影片，只要项目足够优秀，或许可以吧，”卡森伯格模棱两可地回答道：“不过，与其他电影公司合作，除非你们完成合约，否则这一点不可能，萤火虫用《黑客帝国》把你们捧红，可不是让你们利用这些名气给其他电影公司赚钱的，整个好莱坞，都没有这样的道理。”
卡森伯格越来越强硬的语气让兄弟俩很是不爽，但令人沮丧的是，他们也知道自己很难摆脱这份合约。
谈的这里，双方也没有太多可交流的了。
安迪·沃卓斯基面无表情地收起面前的文件夹，起身道：“这些事情我们知道了，如果没有其他事，我们先告辞了。”
卡森伯格起身，客气地朝兄弟俩伸出手：“那么，再见。”
亲自送沃卓斯基兄弟离开餐厅，卡森伯格回到自己座位上，弗兰克·威尔斯已经坐了过来，他刚才就已经到了餐厅，只是没有打扰卡森伯格与沃卓斯基兄弟的交流。
待卡森伯格坐下，弗兰克·威尔斯便说道：“杰弗瑞，你没必要对他们两个这么生硬的，完全可以更温和一些。”
“安抚人心这种事情可是你的工作，我没有这种义务，”卡森伯格微笑着开了句玩笑。
他看过沃卓斯基兄弟拍摄的《惊世狂花》，再加上最近的《黑客帝国》续集让人云山雾绕的剧本，凭借着在好莱坞这么多年的制片经验，卡森伯格打心里觉得，除了《黑客帝国》，这兄弟俩在好莱坞的成就不会太大。
两个人都太执着于自己的影像世界，这种强烈的个人风格或许会让他们有机会获得奥斯卡，但在票房上却很难有所作为。
至于奥斯卡，卡森伯格同样兴致不高，他觉得一家电影公司最根本地目的就是追求利润，荣誉只是在此基础上的锦上添花。当初掌控迪斯尼动画时期，每当动画师们希望增加动画片的‘艺术性’，卡森伯格都会讽刺对方‘难道你想得奥斯卡吗’，这句话甚至一度成为他的口头禅
“好吧，什么时候需要我帮你安抚人心，说一声，”弗兰克·威尔斯同样开起了玩笑。
弗兰克·威尔斯从迪斯尼时代开始就是公司有名的温和派。八十年代，迪斯尼董事会本来打算让他和艾斯纳共同担任迪斯尼联合首席执行官，各方势力为此争执不下，还是弗兰克·威尔斯主动提出自己愿意担任艾斯纳的副手，才化解了僵局。到了萤火虫时代，因为艾瑞克的出现，弗兰克·威尔斯躲过了原时空中本应遭遇的空难，卡森伯格上位，弗兰克·威尔斯依旧兢兢业业地担任着萤火虫集团二把手的角色，他本人圆融不争的性格也使得公司大部分管理层都对他颇为尊重，连卡森伯格都不例外。
两人闲聊着，喝完一杯咖啡，弗兰克·威尔斯才不慌不忙地将一份票房数据递给卡森伯格，道：“我们这周的票房情况似乎有些不太妙。”
按照好莱坞的票房统计周期，昨天才是新一周的第一天，卡森伯格还没有来得及查看周五的票房数据报告，将弗兰克·威尔斯递过来的A4拿过来，卡森伯格朝数据表格看去。
只是第一眼，卡森伯格就微微皱眉。
新一周的单日票房第一名，竟然不是萤火虫本周推出的《勇闯夺命岛》，而是环球影业一部名叫《肥佬教授》的黑人喜剧。
“这……好像是艾迪·墨菲的新片？”
作为萤火虫的一把手，卡森伯格对暑期档竞争对手的重磅新片了如指掌，但在此之前，他并没有特别关注艾迪·墨菲主演的这部黑人喜剧，因此语气有些疑惑。
自从《比弗利山警探3》票房惨扑后，这几年艾迪·墨菲一直有些沉寂。或者说，包括卡森伯格在内，很多人都觉得，以萤火虫表现出来的强劲势头，《勇闯夺命岛》几乎理所当然地会拿到首日以及首周票房冠军的位置。
但结果却是，《肥佬教授》首日票房790万美元，《勇闯夺命岛》首日票房却是740多万，虽然相差不多，甚至还可能在周六周日实现逆转，但在上映首日，《勇闯夺命岛》终究是输了。
当这份出人预料地票房数据出炉后，弗兰克·威尔斯打电话没有联系上卡森伯格，便匆匆找到了这里。
“是的，”弗兰克·威尔斯点头，语气有些担忧，道：“我感觉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你知道的，还有卡梅隆正在制作的《泰坦尼克号》……”
卡森伯格虽然同样感觉到有些不妥，但他还是安抚道：“我们等下把发行部门的布莱恩他们召集起来开个会，先讨论一下。但是，弗兰克，这只是第一天的数据而已，更何况，我们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即使真的遇到一两部票房失利，萤火虫的股价也不会下跌10%，因为我们根本就没有上市，哈哈。”卡森伯格笑了笑，继续道：“更何况，你也看到最近的电视广告招标收入了。”
“我只是觉得，艾瑞克这几年制作影片的策略有些过于冒险了，要么就是新人，要么就是超级大制作。虽然，好吧，迈克尔·贝、大卫·芬奇以及沃卓斯基兄弟他们，都证明了自己的实力，但我们的好运气可能不会一直持续下去，我觉得我们需要好好和艾瑞克沟通一下，他不应该再这么……任性了。”
卡森伯格能够感觉到弗兰克·威尔斯语气里的真诚，他是真的在为萤火虫着想。
其实卡森伯格也有同样的感觉，只不过，他虽然知道艾瑞克绝对不是那种刚愎自用的人，但到目前为止，艾瑞克主导的影片虽然也有票房不如意的时候，但总体而言，却并没有任何一部遭遇到非常惨烈的失败，这在好莱坞几乎已经是奇迹了。
对于一个还没有经历失败的人，你跑出来告诉他，你的方法不对，规则不是这样的，你应该这样，应该那样……
卡森伯格想想，都觉得这种场面有些怪异，好莱坞的规则从来都只有一个，成王败寇。你的电影能够取得高票房，让投资人获得丰厚的利润，那你就是好莱坞的英雄。
“我同意你的观点，”卡森伯格考虑了下，道：“只是，现在的时机不对，我们，或许应该等到年底。嗯，到时候，艾瑞克显然会更容易接受我们的意见。”
显然，卡森伯格对于《泰坦尼克号》票房前景也非常不看好。
弗兰克·威尔斯闻言也立刻会意，点头道：“好吧，那就到时候再说。对了，FFM那边，韦恩斯坦建议说想要把布拉德·格雷的制片公司买下来，你接到报告了吗？”
“嗯，哈维想要搭建FFM的制片部门，布拉德·格雷恰好是他曾经的副手，不过，买下布拉德·格雷的制片公司就有些没必要，除了艾瑞克亲自挑中的那部电视剧，布拉德·格雷的制片公司有着部分投资权，我不觉得它还有什么值钱的地方。”
两人谈起FFM，刚才的话题也不知不觉被转移开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