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5章 突然的试探
“当然不，你这简直是诽谤，按照港岛电影的套路，我可是要起诉你的，”艾瑞克开了句玩笑，就转移了话题，道：“你这边，今年的维密大秀应该已经开始筹备了吧？”
“嗯，已经开始挑选主题了，”艾米丽也没有纠缠刚才的事情，道：“我们上半年刚刚将维密专卖店开到欧洲，今年的大秀打算放在伦敦。”
艾瑞克已经很少理会维密大秀的具体运作，闻言只是将吉赛尔朝自己身边搂了搂，道：“记得给吉赛尔一个开场就行。”
艾米丽点头道：“当然，还有翅膀呢，而且，今年除了辛迪她们，可只有吉赛尔能够拿到主题开场。”
艾米丽虽然和乔安娜、维吉尼娅的关系很好，还将乔安娜的妹妹爱娃带在身边当助理。不过，对于艾瑞克花心行径，艾米丽也已经习以为常。出于一些女人何苦为难女人的心思，她也没有因为和乔安娜两女的关系，就对辛迪、吉赛尔等人有什么偏见，只是会习惯性地揶揄艾瑞克几句。
今年将是维密大秀的第五年，当初辛迪·克劳馥、琳达·伊万戈琳斯塔、克里斯汀·杜灵顿、黛安·克鲁格和泰拉·班克斯这五人和维密签署的代言合约期限就是五年。
过了今年，辛迪和琳达都将退出维密代言人行列，专心打理手中的电视节目，克里斯汀·杜灵顿已经结婚，同样会选择退出做家庭主妇。原本的五人组只有黛安·克鲁格和泰拉·班克斯两人留下来。
吉赛尔今年只是单纯地参与维密走秀，明年才会正式与维密签署代言合约。
正聊着，今晚这场派对的东道主约翰·马克再次走了过来，打过招呼，约翰·马克对艾瑞克道：“艾瑞克，可以单独聊聊吗？”
艾瑞克有些疑惑，却没有拒绝，道：“当然。”
约翰·马克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人一起穿过大厅的人群，沿着复式结构公寓的旋转楼梯来到二楼一间会客室。
示意艾瑞克随便在沙发上坐下，约翰·马克走到墙边的酒柜旁，从柜子里取出一瓶酒倒了两杯，又从小冰柜里取了两颗冰块放进去，端着杯子走过来，递给艾瑞克一杯，道：“尝尝我收藏的Johnnie-Walker，虽然威士忌并不是年份越长味道越好，但这瓶50年的Johnnie-Walker，全世界可都没有几瓶了。”
艾瑞克端起杯子刚刚送到嘴边，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香，还带着一些苏格兰威士忌特有的泥煤味，轻轻抿了一小口，点头道：“很棒，不过，我不是太懂这些。”
约翰·马克坐在艾瑞克对面的单人沙发上，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道：“看来你不经常喝酒，不过，这其实是好习惯。”
“我只是更喜欢保持清醒状态，”艾瑞克说着，轻轻晃了晃手中的玻璃杯，看向约翰·马克，等待对方主动提出自己的意图。
约翰·马克轻啜了几口杯中的威士忌，然后才道：“艾瑞克，你想过加快雅虎的IPO进程吗？”
“这种事，通常都是克里斯负责的。”
艾瑞克不动声色地应道，同时心里斟酌起约翰·马克突然提起这件事的意图。克里斯没有和他提过这件事，想来，现在应该是约翰·马克的突然袭击，相对于更加专业的克里斯，对方或许觉得自己是一个比较容易的突破点。
想到刚刚克里斯说的，原摩根系高管在摩根士丹利与迪安维特合并后的新公司权力斗争中失败的事情，或许，约翰·马克等人是想要尽快凭借雅虎IPO带来的业绩亮点挽回公司权力斗争中的颓势。
雅虎的IPO策略一直在进行调整，最初，艾瑞克是希望雅虎能够在今年年底或者明年年初这段纳斯达克指数维持相当高位的时间，一次性发行相当于总股本30%左右的股票，这样就可以一次性获得足以支撑雅虎未来五到十年的发展资金。
不过，随着对企业IPO相关信息了解的加深，艾瑞克也意识到这根本不现实。
雅虎在今年年初的估值就已经达到150亿美元，按照这半年来科技股的平均涨幅，雅虎现在的估值应该增长到250亿美元左右，只要纳斯达克指数不提前崩盘，年底估值甚至可能会接近500亿美元。
因此，雅虎到时候一次性发行30%的股票，理论上的融资规模将达到150亿美元。这个数字已经突破了1998年之前美股历史上所有企业IPO的规模记录，在此之前，美国股市最大的IPO对象，德国电信，在1996年上市时也才融资130亿美元。
德国电信在德国的地位与美国的AT-T相当，无论是净资产规模还是年营业额都不是现在的雅虎能够比拟的。艾瑞克对雅虎的未来充满着绝对的信心，但并不意味着所有人都是如此，新科技浪潮带起的资本泡沫已经被越来越多的人重视。
雅虎最近几年的业绩增长虽然非常迅速，但去年全年的营收也才六亿多美元，今年的全年营业额即使能够突破10亿美元，实际上也绝对不足以支撑500亿美元的市值。
纳斯达克指数偏高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实，如果IPO过程中，雅虎表现出的胃口太大，再加上投资人对股市泡沫破裂的恐惧，最终只会造成雅虎IPO的失败。
因此，这次雅虎的IPO，艾瑞克只打算发行10%到15%左右的股票，他对雅虎的估值也没有抱太高的期待，按照到时候的发行价，只要雅虎的估值超过300亿美元就可以。
当然，即使如此，雅虎依旧能够一次性筹集30亿到50亿美元的资金，足以支撑雅虎未来三到五年的扩张，顺利度过股市泡沫破裂后互联网企业发展的‘寒冬期’。
30亿到50亿美元的融资规模，即使无法与两年前的德国电信相比，但也绝对是最近几年一次非常大手笔的IPO，一旦成功，负责承销发行的摩根士丹利不但能够获得丰厚的佣金，还能进一步提升自身在华尔街的影响力，吸引更多最近几年有望上市的企业与之合作。
而操作雅虎IPO上市的原摩根系团队，自然也能以此在新公司中获得更多的话语权。
听到艾瑞克提起克里斯，约翰·马克道：“艾瑞克，你才是萤火虫投资的拥有者，所以，我觉得这件事还是更适合先和你商量一下。”
约翰·马克话语中潜藏的一些挑唆让艾瑞克有些不悦，但他只是笑笑，道：“我一向喜欢将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这也是萤火虫能够发展到现在规模的原因。”
约翰·马克故意提起艾瑞克才是萤火虫投资的‘拥有者’，就是想要挑起他的控制欲，并因此做出符合自己意图的决定。
眼见这一招对艾瑞克没用，约翰·马克就立刻更换了思路，道：“艾瑞克，现在华尔街很多投资机构都认为纳指已经存在非常严重的泡沫成分，就拿美国在线来说，这家公司1995上市时，估值为50亿美元，但到现在为止，只是短短两年半时间，它的市值就已经超过400亿美元，涨幅达到800%。还有微软，相比1995年，微软的市值也翻了六倍多。其他诸如思科、甲骨文、英特尔等科技公司，股价涨幅也达到了一个让人感觉夸张的程度。所以，最近几个月，应该是雅虎上市的最后也是最好时机。我们的准备工作已经非常充分，只要启动，九月份之前就能顺利完成IPO计划。如果等到计划中的年底或者明年初，即使纳指泡沫没有破裂，各大投资机构也会对买入科技股表现的非常谨慎，这对雅虎的IPO是非常不利的。”
约翰·马克的这段话无疑还是非常具有说服力的，如果不是艾瑞克对纳斯达克指数的走势有着超越常人的认知，出于谨慎起见，他觉得自己很可能会同意对方的观点。
不过，耐心听约翰·马克说完，艾瑞克只是摇摇头，笑道：“约翰，我明白你的心思，不过，我也有我自己的规划。雅虎目前的估值还没有达到我心中的理想状态，所以，年底上市的计划是不会改变的。而且，虽然我很希望雅虎能够成功实行IPO，但实际上，我也不害怕雅虎的IPO会失败。即使雅虎不能成功上市，萤火虫体系也可以为这家公司提供足够的发展资金。”
约翰·马克心思顿了下，他不知道艾瑞克说的‘我明白你的心思’，是指自己想要凭借雅虎IPO争取在公司的主动权，还是表面上表现出的为雅虎IPO是否能够成功的担忧。
不过，约翰·马克脸上却丝毫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道：“艾瑞克，那么，微软那30%的股权认购权限呢，一旦雅虎IPO失败，在非上市状态下，与微软进行股权交易，雅虎可是会非常吃亏的。就像现在，微软的市值几乎是雅虎估值的十倍，微软只用3%的股票，就能够换取雅虎30%的股份，我想你肯定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况发生吧。我认为，如果雅虎处于上市状态，市值至少也能够达到美国在线的水平。”
艾瑞克表情依然轻松，道：“约翰，微软可以行使股权认购权限的时间是明年7月。按照你的意思，如果年底纳指泡沫破裂，雅虎无法顺利IPO，但同样，微软到时候也就绝对不可能再保持现在这么高的股价。而且，哪怕微软和雅虎现在进行交易，我虽然会觉得非常郁闷，但卖掉微软支付的3%股票，雅虎还是能够获得六七十亿美元的资金，同时，萤火虫投资依然保留着对雅虎的绝对控股。”
艾瑞克最初与大门同学达成交易时的设想是，双方履行股权认购协议时，即使微软的市值能够达到巅峰的6000亿美元，如果雅虎顺利上市，市值也应该能够接近2000亿。
到时候，雅虎30%的股权价值达到600亿美元，微软是绝对拿不出来这笔巨额现金的。对方如果还想要雅虎那30%的股权，就只能采取换股的方式进行收购，但换股的话，微软也需要支付10%左右的股权，这样萤火虫投资就可能直接成为对微软举足轻重的大股东了。这种情况下，微软很可能会自动放弃这笔认购权限。
但是，如果约翰·马克描述的情况真的发生，只要能够及时出售微软股票，萤火虫投资其实也并不会损失什么，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成为微软的大股东。
由于和克里斯·汉森接触频繁，约翰·马克也知道他对雅虎IPO有着非常清晰的思路，想要让对方改变决定非常困难，因此今晚才希望能够从艾瑞克这里寻找突破点。
不过，眼见艾瑞克的态度更加坚定，约翰·马克也很快放弃了心里的想法。
他今晚邀请艾瑞克本就是存着和对方打好关系的念头，自然不会将场面搞僵。
放弃游说艾瑞克的念头，约翰·马克便主动改变了话题，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就一起离开会客室。
艾瑞克并没有和约翰·马克一起回到楼下大厅，在对方指引下，去了一趟走廊尽头的盥洗室。再次出来，看到旁边通往公寓楼上天台的楼梯，想了想，艾瑞克便走了上去，打算透透风，和约翰·马克这样的聪明人相处，还是很费心神的。
推开天台虚掩的铁门，艾瑞克刚刚走出来，就看到天台西北角围栏旁站着一个窈窕的身影，似乎正在打量西边夜色中幽暗的中央公园。
听到身后传来声音，那身影也转过身，却是史蒂芬妮·西摩。
史蒂芬妮·西摩表情明显有些意外，语气里带着些调侃，道：“艾瑞克，你不会是特意跟过来的吧？”
虽然用的是疑问句，但从这女人脸上略显得意的笑容来看，对方似乎是笃定了这个事实。
“我说不是你肯定也不会相信啊，”艾瑞克无所谓地耸耸肩，走到史蒂芬妮·西摩旁边，趴在围栏上望了望隔壁不远处第五大道的灯火车流，以及更远一些的中央公园，道：“在看什么？”
史蒂芬妮·西摩摇头，双手支在围栏上，道：“没什么啊，只是透透风，下面太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