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1章 出口
“方晏，你怎么样？”
便在方晏沉浸于冥河的记忆中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自旁边传来。
与此同时，一双纤细的手还握住他的肩膀摇晃了一下。
如果放在平时，他绝对不会产生太多想法，然而刚刚还沉腻在冥河与瑶池圣母的感情纠葛中，这一双纤细的手刚刚握住他的肩膀，他竟然鬼便神差的一把将眼前的娇躯拥入怀中，口中喃喃唤道：“瑶池，我终于找到你了。”
哪知他这深情款款的拥抱，却换来了一声惊恐的尖叫。
“啊……”
声音高得只差没将方晏的隔膜给震破。
直到此刻，方晏才终于回过神来，定睛一看，只见被自己拥入怀中的，不是瑶池圣母，而是孔雀大轮冥王。
“怎么会是你？我刚才都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
看清这一切时，方晏彻底傻眼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一时间都忘记了松开孔雀，依旧死死将她搂在怀中。
“方晏，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亵渎本尊？”
孔雀大轮冥王气怒交集，她可是威震三界的人物，哪怕是像如来佛祖这些人见到，也要恭恭敬敬行礼，不敢生出一丝亵渎之心，没想到这方晏竟然敢半她搂入怀中？
没等方晏回答，她体内瞬间扩散出一圈强烈无比的光团。
“砰……”
光幕中蕴含的力量何等之强，再加上这般近的距离，方晏甚至都来不及做出防备，身躯便被轰得倒射了出去。
“噗……”
刚刚被轰飞的刹那，方晏瞬间仰天喷出了一口血箭。
毕竟是半步界神强者，一怒之下的攻击，可想而知力量该有多强。方晏身躯内的骨骼几乎被震得全部断折，五脏六腑更是被震得移位碎裂。
“轰隆！”
直到狠狠撞进远方的石壁内，孔雀大轮冥王这才反应过来。
只是那张俏脸之上，除了滔天的愤怒之外，竟然还夹杂着一丝担忧。
无尽岁月来，她矗立众生之巅，冷艳高贵，受尽亿万生灵膜拜，但方晏刚才这种亲昵的动作，对她来说，简直无法想象。以至于在愤怒的同时，她一直古井无波的心，也瞬间泛起了滔天巨浪，说不出是喜是悲。
“方晏，你不会死了吧？”
怔怔发呆许久，孔雀大轮冥王才小心翼翼问了一句。
“虽然没死，但也差不多了。”
是方晏的声音，但语气中却充满了痛楚。
孔雀大轮冥王长出了口气，强行压下心里繁复无比的杂念，冷哼道：“没死就滚过来，敢对本尊不敬，你这是咎由自取。”
“轰隆！”
一声惊天炸响，远方的石壁瞬间爆发开来，一时间碎片飞射，“噼啪”作响。
碎石飞射间，一道狼狈的身影瞬间从中掠来。
正是方晏。
只是此刻的他，却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跟个乞丐没什么区别。
“冥王前辈，刚才是晚辈沉浸于冥河的记忆中，才会鬼便神差做出这般无礼的事情来，还望前辈宽恕。”
尽管脸上布满了痛苦之色，刚刚到来，方晏便立刻恭恭敬敬对孔雀大轮冥王行了一礼。
毕竟是一位上古强者，无论外表有多美貌，他也不敢将之当成普通女子对待。
孔雀大轮冥王一怔，原本刚刚恢复冰冷的神色，又变得复杂了起来。
无论是出于身份还是性别，方晏于情于理都应该这样道歉。但自从进入虚空渊以来，方晏一次次打破她的预期，不知不觉间，她觉得与方晏之间关系已经已经到达了无话不谈的地步。
“做都做了，现在道歉有用吗？”沉默了许久，她才揶揄了一句。
似是害怕方晏看到她此刻脸上复杂的神色，一边说着，她还将头偏到了另一边。
“既然没别的事，我们还是出去吧。”
方晏倒也没有继续扭捏作态，毕竟对于礼节这一点，他一直都很反对。
再者，他刚才做的这个动作，并不是有意而为之，再错也还没有错到应该被天打五雷轰的地步。
“你知道怎么出去？”
“当然，我不但继承了冥河的力量，也得知了他的记忆，自然知道怎么离开之里。”
提到正事，孔雀终于将心思收了回来，上下打量了方晏一眼，蹙眉道：“可是你的修为还是五星主宰，并没有迈入界神之境，或者半步界神啊？”
方晏苦笑道：“达到了这种境界，想要提升哪是那么容易的？”
方晏说的倒是实话，他虽然得到了冥河的力量，但他刚刚迈入五星主宰不久，此刻他只是隐约触摸到半步界神，想要真正跨出那一步，除了本身力量之外，更重要的是心境。
心境不达，力量再多也只会白白流逝在天地之间。
况且冥河的魂魄已经不再完整，融合进他体内的力量也极其有限。
“如果遇到另一个你，你怎么应付？”
听到孔雀这话，方晏身躯一紧，脸上的神色更是复杂难明。
犹豫片刻后，他轻轻摇了摇头，“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到时候再说，如果冥河所说不错，终有一天，我们这些碎片都会被人皇本尊收回，我们现在所做的努力，终究只是一场空，与其努力挣扎，不如放开心胸，在有限的时间内，做最有意义的事情。”
看似洒脱，但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语气中却充满了无奈与无力。
孔雀似乎也看出了这一点，张了张樱桃小口，原本想说些安慰的话，一想到人皇伏羲的身份，她又什么也说不出来。
三皇，乃是继盘古之后三界最强大的人，哪怕是她这种早已抵达半步界神的神灵，也只能仰望，哪怕方晏天赋再高，手段再如何层出不穷，也都来源于本尊，终究只是人皇伏羲身上一粒碎片，所以他的命运几乎已经注定，不可更改，不可逆转。
“我们走吧。”
说罢，方晏瞬间向不远处一个看起来比较厚实的石壁一指戳去。
“嗤啦……”
指芒凛冽无匹，刚刚戳出，便将虚空撑出了一片如同雨伞形状的弧光。
正是指破苍穹。
那道石壁看似厚实无比，但在这道凛冽的指芒之下，依旧不堪一击。
“轰隆！”
一声震天巨响，那面石壁瞬间分崩离析，化为漫天碎石飞溅开来。
尘雾朦胧间，一个黝黑的通道若隐若现，里面一片漆黑，不知通向哪里。
“这里就是出口？”
方晏点了点头，“根据冥河的记忆，这里确实是出口。”
说着，方晏立刻展身向通道内飞去。
孔雀紧跟而上。
通道内虽然漆黑，但却也不长，两人才飞了半个时辰不到，便从另一端冲了出来。
环顾四周，只见周围又是一条更加宽广的通道，直径约莫十万里，一直延伸向没有尽头的远方。
而后方，则是一片朦胧的旋涡，其中有道道魔影呼啸不绝。
“看来我们来到了旋涡后方。”孔雀一脸雀跃道。
“可是陆压前辈、六耳和我师兄孙悟空呢？如果他们越过了旋涡，应该也会出现在这里才是。”
此话一出，孔雀也蹙起了秀眉，“他们要么已经前往更深处，要么被卷入了另一片我们未知的空间，你不会是想进入旋涡中再尝试一遍吧？”
“当然不是。”
“那你准备怎么办？”
以两人的身份，如果陆压不在，绝对是孔雀大轮冥王做决定，然而经历了这段时间来的事情，她却不知不觉中把方晏当成了中心。
这一点甚至是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继续前进吧，如果他们真的前往更深处，我必须尽快找到他们，不然以六耳与我师兄孙悟空的修为，恐怕会有危险。”
“那如果他们还没走呢？”
方晏一怔，犹豫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道：“如果他们还没走，我们上前探清路线，他们也安全一些。”
“你对你师兄和兄弟还真是关心啊。”
见孔雀一脸玩味的笑容，方晏额头上不禁一阵冷汗，急忙正了正脸色，“你说些什么呢，我们乃是兄弟，不是基……呃，我只能说，我们的心理和身理，都比较健康。”
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扯，方晏立刻展身向前飞。
看着方晏越飞越远，孔雀不禁嘀咕了一句，“这人满脑子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呢？我说的明明不是那个意思。”
话虽如此，她刚才有些羡慕了。
毕竟一路来，方晏根本没把其他人的死活放在眼里，哪怕是自己，于他而言，似乎也可有可无，然而就是这么一个冷漠至极的人，却能为人的师兄孙悟空和兄弟六耳两肋插刀。
正当方晏与孔雀大轮冥王越飞越远时，远方的空间突然泛开了一圈圈涟漪。
紧接着“啵”的一声，一道身影缓缓涟漪中心凭中冒出。
一身青衣，脸色清秀，长发如瀑。
如果方晏看到，一定又会大吃一惊，因为这人的长相，竟然跟他长得一模一样。
“嘿嘿，有些意思，我追了冥河无数年都未能将之吞噬，没想到他竟然自愿融合这个刚刚成长起来的碎片之中，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有何能耐。”
对于这些话，方晏是不可能听到了，因为他与孔雀已经飞出了百万里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