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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唐锦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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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九百九十六章 萧府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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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氏子弟尽皆退去堂内只剩下萧瑀与房俊。

  房俊心中狐疑是何等要事需要萧瑀连自家子弟都要避开?

  只见萧瑀坐在椅子上上身微微向房俊这一侧倾一倾看着房俊的眼睛问道:“二郎有开发洞庭之筹划?”

  房俊微微一愣……

  这话自己并未与旁人谈及只是昨日与李承乾说起当时在场之人唯有萧淑儿但萧淑儿今日回府并未言及此事那么萧瑀从何知晓?

  那定然是从李承乾那里泄露出去的。

  此事原非什么机密开发两湖地区乃是一向浩大的百年工程历时数代亦未见得便能够以竟全功只要计划提出来必然天下皆知。只是李承乾身边这般筛子一样疏漏百出昨日的话语今日便传到萧瑀的耳朵里可见东宫之中各方各派的眼线不计其数。

  乱之所生也则言语以为阶。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机事不密则害成。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

  身为储君若是做不到谨言慎行岂不是自找麻烦?

  也难怪历史上李承乾一副好牌打得稀烂最后储位不保不说想要造反没等行动呢便被李二陛下给镇压了……

  房俊有些发愁。

  那位太子就是个性格仁慈的君子几无提防之心对谁都是掏心掏肺说好听是单纯难听就是幼稚了。

  这种性格有时候是优点可是使得臣子尽心辅佐而不必担忧其卸磨杀驴可有的时候却也将成为致命的弱点他自己陷入危机不说还会连累身边亲近的人……

  以后应当好生相劝才行。

  这件事仅只是他的一个想法若想达成需要各方各面协力合作朝廷更要大力推进以举国之力尚有成功之可能故而也没必要隐瞒便颔首道:“只是某一个筹划罢了尚未完善具体细则故而亦未向陛下谏言却不知宋国公从何知晓?”

  萧瑀打个哈哈没有言及消息的来源眼神热烈道:“萧氏乃是江南望族盘亘江南数百年根深叶茂名望甚重。非是老夫自傲江南之地与洞庭毗邻当地僚人、汉人、百姓、官吏甚至于水寇山匪萧家尽皆说得上话也有一些影响力若此事最终通过陛下的允准、政事堂的裁定确定成行萧家将会全力支持二郎。”

  房俊奇道:“且不说此事眼下只是水中楼阁完全没影子的事儿即便确定下来怕是也轮不到某去负责吧?朝中能臣干吏无数某年少德薄资历浅薄怕是要让宋国公失望了。”

  开什么玩笑即便此事现在就确定下来皇帝又岂能任由世家门阀插一脚进去?眼下削弱世家门阀乃是既定之国策虽然比较温和却也绝对不会允许朝廷新开辟的處女地也成为世家门阀跑马圈地攫取利益的乐园。

  举国之力开发出来的成果然后被世家门阀窃取?

  做梦去吧……

  萧瑀捋着胡须笑了笑意味深长道:“怕是二郎此刻心中以为即便洞庭得以开发世家门阀也别想沾边儿吧?”

  房俊沉默一下颔首道:“正是如此。”

  国策就摆在那里谁能动摇李二陛下之决心?

  时下温水煮青蛙的政策算得上是温和了以李二陛下之刚烈霸气世家门阀若是当真敢联合起来发起抵制真以为不敢杀个血流漂杵、横尸枕籍?历史上李二陛下杀戮不甚好像远远挤不上明太祖之酷烈实际上只是李二陛下对于掌控手底下一帮子跟他打江山的骄兵悍将有着十足之信心用不着大开杀戒给自己弄一个暴虐的名声一旦让他感觉到朝局不在其控制之中世家门阀甚至联合起来有倾覆皇权之危险你看看他会不会做得比明太祖更决绝、更血腥!

  敢杀了自己的兄弟手足逼迫父亲退位这天底下哪里还有他不敢干的事情?

  况且以李二陛下对于十六卫的掌控程度军权绝对在他的手里一旦发起疯来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房俊不认为这些绵延百年甚至数百年的世家门阀们看不清李二陛下之为人。这些门阀世家之自私程度与皇帝有的一比只要他们觉察到危险让他们跪着叫爸爸都行忍辱负重算个屁呀!

  他们从来都不会明着去对抗皇权只会在暗地里搞阴谋诡计要么废黜皇帝另立新帝要么扶持反叛改朝换代要么干脆勾结外族血洗中原一股脑的将所有的一切都砸烂……

  攸关利益就被奢望世家门阀有那么一丁点的底线。

  对于房俊的回答萧瑀颇有些不以为然拍了拍椅子的扶手轻声道:“开发洞庭是何等程度的工程?没有世家门阀的参与……是不可能成功的削弱世家的政策与之相比孰轻孰重陛下是分得清的咱们拭目以待吧。”

  房俊默然不置可否。

  诚然这个年代世家门阀掌握着绝大多数的社会资源就连皇帝都要对其卑躬屈膝不敢采取酷烈的手段予以清除却不代表着这世上当真离了他们就不转了。

  “走吧酒宴已备好咱们入席今日二郎定要不醉不归才行!”

  萧瑀不再多说起身笑着邀请房俊。

  “恭敬不如从命。”

  房俊亦笑着回应。

  两人起身走出正堂走入一侧的花厅。

  酒宴果然已经备好开了三桌宴席不仅萧家的嫡支子弟皆在座尚有不少萧家的姻亲故旧显然萧家对于房俊这个新姑爷极为重视居然全家上阵热情款待。

  房俊酒量不错却也不能在这等场合当真敞开了吃喝喝到微醺便覆杯不喝任谁劝酒亦只是微笑面对却一滴酒水都不再沾。

  酒宴散去房俊便携着萧淑儿告辞离去连带着还有萧家给予的回礼装了满满几大车礼数周到。

  待到房俊离去之后萧瑀坐在偏厅内喝着热茶解酒。

  虽然他身为家主又有辈分爵位摆在那里无人敢劝他的酒但到底上了年纪只是浅浅的饮了几杯便有些微醺。

  一边喝着茶水一边将萧锐叫来询问先前府门前萧嗣业的情况。

  萧锐担忧说道:“嗣业久在边疆到底是欠缺了一些规矩心气儿也傲了一些若是留在长安假以时日说不得还会与房俊起了冲突。眼下吾家之重心便是通过房俊向陛下示好为此已经颇受江南士族的非议不满者甚众。若是在得罪了房俊起了嫌隙那可当真是里外不是人。”

  萧瑀蹙着眉头沉吟半晌问道:“依你之见如何处理?”

  萧锐早有打算立即道:“不若依旧让嗣业前往定襄他的性情过于桀骜缺少圆滑在朝中很难立足非但不能予家族助力反而得罪人。吾家素来缺乏军权子弟之中没有一人在军中有号召力嗣业之官职虽然亦是文官但到底手底下管着数万内附的突厥人亦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且与家族一内一外文武想和彼此呼应好处很多。”

  他是真的烦了萧嗣业这个人。

  整天七个不服八个不忿怼天怼地怼空气你以为你是谁?

  这种桀骜难驯的家伙就应该丢在边疆去好生打磨一番性子而不是留在长安给家里惹麻烦。

  萧瑀揉了揉肿胀的太阳穴叹气道:“如可知夷男的两个儿子拔灼和颉利苾最近颇不安分按理说冬天是草原上安稳的时候可是拔灼和颉利苾却频频集结兵力定襄连日来皆有急报入京请求朝廷派遣援军以备不测。陛下已然派遣阿史那思摩前往定襄统御内附的東突厥部众抵御有可能到来的战争。这个时候让嗣业前往定襄说不得就卷入战争之中为父与阿史那思摩素有嫌隙搞不好就被那个蛮夷抓了机会害了嗣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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