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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唐锦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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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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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场铁勒诸部的酋长们是真的被萧锐杀气腾腾的话语给震住了。

  没办法实在是被房俊给杀怕了唯恐这位看上去文质彬彬的信任大都护亦是如一样杀人不眨眼……

  唐军本就强悍兼且火器几近无敌更何况如今的铁勒诸部人心涣散各有谋算再非以往的铁板一块。各自为政、一盘散沙这等情形之下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反叛大唐?

  哪一个前脚反叛后脚便会有同为铁勒诸部的“同胞”甘为唐军的马前卒对他发起攻击然后吞并他的族人和牛羊……

  更别说薛延陀连续在诺真水、赵信城两场大战之中被唐军屠杀的十余万精锐兵卒勇士早已伤筋动骨雄风不再。

  最起码在各自恢复实力之前都的偃旗息鼓摇尾乞怜……

  萧锐算是给这些以往桀骜不驯的胡人来了一个下马威效果不是一般的好。

  房俊看着战战兢兢的各位酋长、渠帅哈哈一笑道:“大都护千里奔波又赶上阴雨连绵想必旅途劳顿人困马乏走咱们赶紧回去郁督军山本帅已然备下酒宴为大都护接风洗尘。”

  众人赶紧一起称是毕恭毕敬。

  萧锐却苦笑不已。

  岂止是人困马乏?

  若非勉力坚持老子现在就想从马背上跳下去直接躺在这泥水地里睡上一觉天塌了都不管……

  可是房俊的提议他不能拒绝更不想在房俊面前露怯被看作身骄肉贵的纨绔子弟。

  只得含着泪欣然同意咬着牙龈越过赵信城的废墟继续向北。

  *****

  酒宴上觥斛交错气氛热烈。

  萧锐却几乎是撑着眼皮子坚持到了最后结果身体疲惫到了极点早已透支再加上酒水被灌了不少酒宴撤去便一头扎进营帐连澡都没洗便沉沉睡去。

  直到翌日日上三竿才昏昏沉沉的醒来在亲兵侍候之下舒舒服服的泡了一个热水澡身体好似蜕去一层皮获得新生一般精力充沛。大唐的世家子弟也并不各个都是纨绔即便是纨绔也会被从小便请来武师指点学习刀枪棍棒。这个年代可没有“文弱书生”一说读书人追求的“文能安邦武能定国”“出将入相文武双全”。

  生活优渥营养充足身体素质极好加上萧锐此人尚算克制并未被酒色掏空了身子故而虽然昨日疲累不堪一觉醒来也恢复了大半。

  就着肉脯喝了一大碗白粥两个大馒头这才打了个饱嗝。

  饭后手里捧着个大茶杯踱着步子来到窗子前看着窗外依旧未停的小雨远处茫茫青山、辽阔草原还有一条泛白的安侯水充满了漠北之地天地寂寥四野无垠的疏朗辽阔。

  “房二郎可曾来过?”

  “早上的时候来过不过见到大朗你尚在沉睡便带着几个亲兵匆匆离去。”

  “可知其前往何处?”

  “好像是去山中行猎。”

  萧锐点点头呷了一口滚烫的茶水。

  昨日酒宴之上便听到拔灼等人说起眼下正是鹿群迁徙之时无数的鹿群从漠南之地向北迁徙甚至沿着瀚海两岸一路向北直至极北苦寒之地。而后当冬天来临它们又成群结队的返回温暖的漠南过冬。

  就跟大雁一样……

  心里正琢磨着便听到马蹄阵阵一小队骑兵从远处沿着安侯水北岸疾驰而来没多大功夫便抵达山脚下的营地。

  守卫营地的斥候兵卒并未阻拦任由那一小队骑兵长驱直入绕过无数白云一般的营帐径自来到主账之外。

  “吁——”

  勒住缰绳战马长嘶一声人立而起马上戴着斗笠穿着蓑衣的骑士亦不踩马镫纷纷身手矫健的跃下马背。

  “砰!”

  一头死去的野鹿被丢掷在地上薛仁贵的声音响起:“拿去拾掇干净中午烤了吃!”

  “喏!”

  自有两个兵卒上前抬着野鹿快步离去。

  萧锐推开窗子喊道:“二郎仁贵速速进来歇息喝口热茶!”

  为首身形矫健的青年掀开斗笠露出一张被漠北风霜浸染得明显黑了一些的面庞咧嘴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

  正是房俊……

  待到房俊与薛仁贵先后进了营帐结果亲兵递过去的帕子擦着头脸的雨水萧锐坐到案几之前亲手沏茶埋怨道:“这等天气何苦到处打猎游玩?这鬼地方缺医少药的一旦染了风寒怕是麻烦!”

  房俊不以为意擦干净手脸径自来到萧锐面前大咧咧的坐下背脊如松神采奕奕:“呆久了你就知道最可怕的不是苦寒不是疾病而是寂寞。没有酒楼没有茶舍没有赌坊甚至因为军令不得在军中豢养婢女每当夜晚孤枕难眠……那滋味儿啧啧!两个月就能让你发疯!除非你喜好男风……到那个时候你会想着法子去找任何一种乐子上山打虎下河摸鱼只要能释放寂寞消磨时间什么你都想得出来不然非得憋疯了不可!”

  萧锐瞠目结舌。

  想一想往后自己得在这地方带上好几年不由一阵恶寒。

  结果萧锐递过来的茶水房俊呷了一口惬意的吁出口气一脸悲怆之色道:“当年匈奴单于将苏武放逐与北海牧羊尚且给配了一个胡人之妻吾等代天守牧却不敢亵渎军纪分毫血气方刚的男儿汉一腔热忱无处发泄真乃世间第一等的苦差!”

  萧锐愈发面色发白……

  他虽然平素颇为自律但府中除去襄城公主之外姬妾尚有数人。这一路上千里行军令他神疲力乏倒是没有多少冲动可若是往后安顿下来这孤寂之夜晚却当如何度过?

  大都护一任就是三五年……这特么怎么熬?

  怕是等到回返长安之时已然因为久疏战阵兵备荒驰雄风不再难堪大用了……

  一旁的薛仁贵低头饮茶掩饰这抑制不住而裂开的嘴角肩膀却依旧缓缓的耸动几下。

  这房二郎太损了……

  就因为萧嗣业之事如今房俊大抵是看着萧家任何一个人都不顺眼能够捉弄萧锐一番出出气自然不肯放过。

  军中不得携带女眷自是军规任何人、任何时候都不得触犯。可瀚海都护府却不仅仅是一座军营更是漠北一地的行政中心军政一手抓可不能事事都用军纪来约束。

  更何况此地乃是漠北距离长安数千里之遥皇帝闲的管你是不是弄两个胡姬解决一下?

  不过看着萧锐惨白的脸色明显信了……

  房俊明显入戏太深依旧一脸悲怆:“此等日子岂是一个惨字了得?听吾一句劝早早托那些个胡商弄几本经书来日夜研读既能修身养性亦能克制慾念就将这几年当作出家为僧斩断红尘待到返回长安之时才还俗归乡乳燕归巢、鱼回大海……”

  萧锐打了个哆嗦。

  当几年和尚?

  貌似也不错平素在长安的时候咱就听喜欢佛经……

  早知如此谁特么爱来谁来老子打折自己的腿也得推了这份差事啊!

  不愿就这个悲惨的话题继续下去萧锐忙问道:“吾这次能够前来漠北乃是托了四郎的福总归要做出一点成绩来否则如何对得住四郎在天之灵?只是如今愚兄对漠北之事两眼一抹黑还望二郎不吝赐教……”

  “等等等等!”

  房俊一抬手制止萧锐的话语诧异问道:“你说什么托四郎的福?谁是四郎?哪个四郎?”

  萧锐愣了一下奇道:“自然是吾家四郎萧嗣业。若非他与二郎你设下计谋深入虎穴甘为死间最终获得赵信城之大胜焉能由吾来担任这个瀚海都护府的大都护?”

  房俊眼珠子都瞪圆了:“萧嗣业?深入虎穴?还‘死间’?”

  是我耳鸣么?

  还是这个世界又穿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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