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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唐锦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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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六章 街知巷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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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二陛下最怕的便是太子不识大体将眼下稳定的大好局面毁于一旦导致东征面临重重困难进而影响到自己剪除高句丽这个大唐帝国的隐患更影响自己开创盖世功业晋位“千古一帝”!

  既然太子与房俊能够领会自己的心意便欣然颔首道:“太子所言甚是吾大唐善待功臣朕愿与往昔功勋共富贵又岂可在未有真凭实据的情况下那般苛责一位功勋呢?所谓入府搜查一事就此作罢。不过越国公之言论也并非毫无道路任由这批失窃之军械流落民间始终是一个隐患京兆府、刑部当加派人手追缉下落无论牵涉到任何人都要一查到底!”

  “喏!”

  京兆尹马周与刑部尚书张亮赶紧出班领旨。

  李二陛下环视一周心情不错便笑着说道:“今日暂且到此为止吧下朝之后众位爱卿都回家去准备好年货欢度佳节。哦对了腊月初五乃是房府喜事诸位爱卿若是无事可与朕一起登门庆贺也好找房爱卿讨一杯水酒喝喝。”

  他口中的“房爱卿”自然是房玄龄对房俊他可不会称呼“爱卿”……

  满朝大臣自然轰然应诺。房玄龄虽然致仕告却并未远离朝堂陛下时不时遇到难处要么将房玄龄召入宫中问对要么亲自登门求教始终未曾隔绝于大唐中枢权力之外更别说尚有房俊继承其衣钵。

  人虽走茶未凉。

  如今房府三公子与范阳卢氏联姻众人岂能不登门庆贺?事实上尚未至腊月房家便已经开始收到朝中大臣们的贺仪堆满了府中库房……

  *****

  傍晚时分太常少卿张敦方才怒气冲冲的回到府中。

  太常寺在平素的时候存在感不强因为衙署当中很多事情最终都需要礼部审核拟定自主程度不高权责却是不小。而如今到了年底眼瞅着就要过年郊社之礼、陵寝巡查、大祠小祠轮着番儿的举行这一场一场的祭祀其牺牲、币玉、酒醴、荐献、器服各辨其等繁琐复杂不知凡几不容许出现一丝半点的疏忽整个太常寺从冬月开始便进入繁忙的备战状态连喘口气儿的时间都没有。

  今日朝会太常寺卿入宫陛见自己这个少卿便成为太常寺的主官各种事宜都需要自己掌握定夺忙得他脚打后脑勺。

  然而午膳之时同僚的几句戏言却令他浑身疲惫一扫而空只剩下不断升腾的怒火。

  进了府中侍女仆人们上前施礼见到家主一张阴沉着的脸容似乎都快要拧出水、结成霜吓得讷讷不敢言。

  径直进了正堂张敦冲着上前服侍的仆人喝问道:“二小姐何在?”

  张敦道:“马上将这个孽畜给老子叫来!”

  仆人忙不迭的应了急忙跑到后院先是通知了夫人继而才去通知府中尚未出嫁的庶出二小姐。

  等到慌慌张张的夫人崔氏和心中忐忑的二小姐张绣儿来到正堂便见到张敦正坐在椅子上喝茶大抵是茶水太热烫了嘴恼火之下将茶盏狠狠摔在地上然后不停的吸气模样儿又是恼怒又是狼狈……

  “怎么了这是?该不会是在衙门里受了气回家找咱们娘儿们撒气吧?”

  崔氏出身博陵崔氏虽然并非嫡女可张敦也非是江东张氏的嫡子凭借着博陵崔氏显赫家世再加上大唐一贯以来巾帼不让须眉的风气可不会如同小户女子那般唯唯诺诺。

  张敦怒道:“受气?老子的确受了气却非是因为衙门的事而是因为这个孽障!”

  瞪着自家纤巧秀气的闺女气得吹胡子瞪眼。

  吓得本就娇小的张绣儿娇躯一颤缩缩脖子整个人快要蔫儿了……

  “你个老东西吃错了什么药跟闺女使疯?”

  崔氏瞪了张敦一眼拉着闺女的手柔声道:“绣儿别怕有娘给你做主呢谁也欺负不了你!”

  虽然这个闺女并非她所生可当年那个倒霉的姑娘生下闺女便一病不起没两年的功夫便撒手人寰这丫头可是她一把手一把尿带大的感情丝毫不比自己那个已经出嫁的亲闺女少上几分平素很是宠爱。

  “哦……”

  张绣儿小声儿应了被崔氏牵着手坐到了椅子上偷偷瞥了一眼怒气腾腾的父亲心里直发毛。

  该不会又为了那件事吧……

  结果怕什么来什么等到仆人上来将茶盏碎片收拾干净退下去张敦便指着张绣儿怒叱道:“女儿家家自当三从四德温婉贤淑洁身自好纵然不至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也不能去外头与野男人幽会吧?如今倒好你那点破事儿早已是街知巷闻就连坊市之间都在谈论老夫这张脸算是被你丢尽了!”

  他这一番破口大骂吓得张绣儿呜呜直哭。

  一方面是从未见过父亲对自己发这么大的火儿再则便是听到说自己与房遗则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女儿家总是脸皮子嫩想必那些个无聊闲汉不知怎么编排呢这往后如何见人?

  崔氏却连忙安抚着闺女秀眸瞪圆嗔怒道:“哪里有对自家女儿这般说话的道理?到底怎么回事?”

  自家闺女与那房家三郎情投契合一见钟情私底下偷偷摸摸见面的事情她自然是知道的。前两日郎君还曾为此愤懑不已亲自登门去房家闹了一场原本也只是想着讨个公道要个说法此事便就此作罢毕竟房家的门庭可不是他们能够随意捏圆搓扁的。

  可这怎地一转眼就闹得街知巷闻了?

  张敦气得满脸通红恨恨拍了下桌子怒道:“今日午间在衙门里用膳诸多同僚都谈及此事更调侃于吾说什么一个庶女攀上房家这根高枝是吾张某人的造化有越国公支持怕是用不了几日就能坐上这太常卿的位置……吾张敦一生耿直、清正廉洁难道临老还要靠着卖闺女升官发财?真真是气煞我也!”

  崔氏奇道:“这件事怎么就会传扬出去的?”

  此事府里只有寥寥几人知晓皆是心腹家仆断然没有传扬出去败坏自家姑娘名声的道理。

  至于房家……

  张敦也很是郁闷:“房相温润君子、谦谦如玉绝无可能做出这种坏人名声的事情况且吾听闻那日吾告辞之后房相将三郎打了个半死还是房二回府之后苦苦哀求这才作罢。这件事到底是怎么传出去的?”

  房玄龄的人品那是有保证的在朝廷之上十几年如一日人品有口皆碑就算是与他素来面和心不和的长孙无忌都从不曾从口中说出房玄龄的半个不字。即便如今致仕告老那也等应当珍惜羽毛维护名声才对岂能做出这等下作之事?

  崔氏揽着哭哭啼啼的闺女只得劝道:“郎君莫要动气绣儿与那房家三郎皆是少年慕艾相互之间互生情愫实乃正常咱们不也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么……”

  张敦顿时瞪眼道:“这话何意?难不成你当年也曾有相好的郎君最终迫不得已才嫁入张家?这么多年你可曾背着我与那人联络?”

  “你……胡说八道什么呐?”

  崔氏气得粉面绯红手掌“啪啪”的拍着桌子气道:“我只是说少年慕艾的年纪只要没有做出越格的事情便无伤大雅。如今既然她知晓不能与那房三郎成亲自然会渐渐断了这份念想。你亲自跑去人家府上闹便是不识大体、心胸狭隘!”

  张敦这个郁闷呐捂着额头道:“现在吾也有些后悔了可事已至此如之奈何?”

  这种事情传扬出去终究是女方吃亏往后想要给闺女找一门好亲事怕是要诸多不顺了。

  眼看着闺女哭哭啼啼他心里愈发烦躁干脆起身回了卧室倒下就睡。

  翌日清晨起来洗漱完毕用罢早膳正欲出门去衙门当值便有家仆来报说是宋国公与越国公联袂前来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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