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悯

  北岭关，卡修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它在地图的位置。从巴哈姆要塞往北一百二十公里就是北岭关，过了北岭关离龙辉堡便不到二百公里，如此想着便示意王天可以先到北岭关。

  “那也好，到北岭关多少钱？”

  “嘿，小兄弟，咱这都是明码标价的，一公里十元，一百二十公里就是一千二百元！”

  “太贵！”王天摇头道。

  “我这可是最低价了！”那车夫扯着脖子喊着。

  王天接着摇头，转身就要领着卡修和诺去别的车辆那里。

  “哎，哎，哎——”那车夫急忙喊道。

  “干嘛。”王天回头问一句，但是身子仍然没有停下来，接着往前走。

  “这样小兄弟，我给你优惠价，一千一百元！”

  “贵！”

  “那你说多少吧。”

  “六百！”

  “那你们走吧，这价哪都去不了！”那车夫咬牙切齿的看着王天又接着要走掉时，最后一嗓子喊道，“八百，绝对没比这便宜的了！”

  “好吧，成交。”王天这才停下脚步。

  那车夫揭起车棚上的围帘，请三人上车，嘴里还低估着，“真是遇到小活祖宗了呢……”

  驾！

  轱辘转动，车马前行。

  挑战者酒馆内，宇武似在隔空遥望着北方，良久，收回目光时看到女儿在酒桌之间穿梭忙碌的身形。

  “唉。”

  一声叹息，半生所愿，无尽沧桑。

  ……

  巴哈姆要塞身处在丘陵多山地带，有一条官道可以直通北岭关，再向北去往龙辉堡的地形将逐渐平坦。

  诺一行人从巴哈姆要塞出发已经有两天，按照这个速度再有四天便可以到达北岭关。虽然一路上坐着马车，但是路途遥远马车颠簸，诺此时正歪倒在车厢内嘴角冒着白沫——竟然晕车了！

  卡修与王天倒是没有大碍，二人还从车夫那里得知挑战者酒馆老板宇武的来历。

  原来这宇武之所以强，其真实身份是当年为恒辉帝国南征北战的十七龙骑之一，军中传称“挑战者”。

  天罗历20年，大陆东方中部19城邦合并成强大的城邦联盟，同时向南北扩张。十七龙骑之一的宇武开始在巴哈姆平原战役中活跃，同其他龙骑将领不但击溃来犯的城邦联盟大军，更是彻底掌握了巴哈姆平原的控制权，这块平原就像一根钉子牢牢地插入城邦联盟与西南方诸侯之间，为帝国打开了可以四通整个神悯大陆的大门。

  据闻这宇武在万军交战中喜好树立二十米高将旗，生怕敌方找不到他，然而凡是面对他的敌人纷纷被其击溃。故而“挑战者”之名开始流传在当时两国将领之间。

  帝国历25年，宇武不知犯下什么过错，被恒辉帝国皇帝唐瑟夫免职，贬其到巴哈姆要塞，事实是受到禁足。后来宇武自己开起了“挑战者酒馆”，开始这些来酒馆里的巴哈姆要塞士兵都是奉命去监视他，然而宇武为人热情，经常帮助要塞里的士兵与百姓，久而久之宇武在要塞中倒变得颇有威望。

  卡修听闻宇武还有这些故事，暗暗想道，“没想到宇武竟然是帝国龙骑之一，难怪实力如此夸张。他拒绝收诺为徒，想来是怕将来皇帝哪天不高兴再找宇武麻烦时诺会受到牵连。”

  想明白这些，卡修似是有些豁然开朗的感觉。这时突然马车猛烈的晃动起来，卡修一惊，揭起车帘要问车夫怎么回事，却见马车竟然脱离官道驶向路边的坑洼泥地里。

  “怎么回事？”卡修问道。

  “对面来了一队官兵，看那马车，车角镶着金边，一定是大人物呀。”车夫还在驱马往里让，一副生怕被那队官兵注意到的样子，“大人物呦，咱们这得赶紧避让啊！”

  说着，只见前方尘土飞扬处先驶过十二轻骑兵，其后两辆马车，都是车金角圆顶，绿珠垂帘，拉车的健马也比照常的大上一圈。两辆车之后仍是十二轻骑兵。

  卷着一阵灰尘，那队车马驶过，车夫这才敢将车转向官道。

  “那可不是一般的人物。”王天也看着那队人马远去，有所沉思的开口道，“最起码的是侯爵，也有可能是部队的将军！”

  “哎呦呦，里面就是坐着管领的管家，咱这草民也惹不起呀！”车夫听着王天所言，马鞭一甩，“小伙子们，坐稳了，咱们接着走！”

  路长道远，好在一路并不寂寞，夜间将车停在路边的一处树荫下。不久诺缓过神后竟在林中游荡时寻得两只野兔。车夫自告奋勇地从车上解下锅子吹起柴火，露一手炖兔肉让三人吃得大呼过瘾。

  或许是兔肉太过美味，晚上睡觉时王天都念念不忘地在嘴角上梦呓着。

  诺由于白天昏沉一天在车上，晚上有些睡不着，倚在车外。有着很多心事凝成一种压抑的烦恼，说不出，道不明，只好眼神空洞的望着黑色的夜空，想寻那月亮，却在星辰中迷失了方向，感觉明明在那，但是看不到。

  “呼——”

  诺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太复杂的事物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实在难以弄懂，尤其是想要回忆起以前的事，脑袋就一阵生痛，将他从回忆中硬拉出来。

  良久，几片落叶带着一阵凉风扫过诺这里。诺伸出手抓下空中飘过来的一片落叶，“到秋天了。”

  裹了裹身上单薄的衣裳，转进车里正要闭目休息时，诺听见王天嘴里还在断断续续地梦呓着，似是再说，“嗯，好吃。兔子肉，每天有……”

  车外只留下沙沙地风卷残叶声，车内渐渐几许鼾声响起，只待明天继续奔走在遥远的路途上。

  ……

  翌日，天刚亮，巴哈姆要塞城门楼上。

  “啊哈——”

  城楼上的士兵刚刚换完岗，似是还未适应好新一天的到来，身体舒展撑着懒腰。

  “老张啊，我怎么感觉今天换岗是不是提前了，我还没睡好呢。”

  “嘿，队长，你昨夜硬要和小汤姆比弓法，我看了半宿都没看到你俩谁先射到靶心，幸亏先回睡了。呵，说说看，你俩最后谁赢了？”

  “哈哈哈，当然是……”

  那队长话到半截，突然眼神扫到老张身后城下官道尽头处揭起一阵尘烟，几骑人马若隐若现。

  那老张察觉到队长不对劲，转身一望，遥遥可见一队骑兵卷着烟尘，目标正是这巴哈姆要塞，神经不禁绷紧起来。

  “敌，敌袭。”